第45节
作者:月满朝歌      更新:2023-04-15 20:17      字数:4157
  “圣人好走……”
  沐心慈九幽商量着把老人带回祭王山安葬。忽然!
  榻上一声老人的咳嗽!!
  沐心慈“呀”的吓了一跳,九幽把她拦在怀里,紧盯着榻上的老人。
  陇上老人咳嗽一声坐起来,拍了拍胸口,苍老的声音嘶哑道,“吓死我了,差点被老妖婆给剁了。”说完看着床边惊诧的两人搔了搔头,颤巍巍解释道:“刚刚喝了水犯困,就眯了眯。”
  丫他竟是诈死!眯一眯能把呼吸也眯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下一本想写个,唔,穿越的故事,大约可以叫做“制霸土匪界”或者“称霸黑风岭”,不过是在写完这个之后哒!
  俺其实最擅长写的是逗比爆笑木节操,专栏开了个文案,那编号就是开坑顺序哒!
  ☆、第49章 欠你一世今生还
  沐心慈回宫之后立刻带人亲自去“请”红莲,怎知红莲竟不见了,只留下张纸条,写着几行小字——“咒已种下,无可解,勿寻我!”
  跑得倒是快!沐心慈纳闷着玉蝉那话的真假,九幽早已怀疑沐心慈能感觉到,只是他不会挑破问她,或许,他已经担心上了。沐心慈想问陇上老人,怎知那老头子一进宫大喊全身都痛,沐心慈传了三个御医给他连番诊治,开的都是极品的珍稀药材,连她都不曾多用。老头子吃饱喝足后整日呼噜大睡!
  “他、真的性命垂危?”沐心慈忍不住问九幽。
  九幽亦是皱了眉头,盯着床上翻身背对他们二人打呼噜的陇上老人,摇头深思。
  “圣人诡计多端,我也时常被戏耍,无法确定……”
  “……”沐心慈盯着陇上老人后背冷笑一声,当时也未多言。
  傍晚,沐心慈独自来了陇上老人住的秋明殿。
  “圣人醒着吗?本宫有事想求圣人指点一二。”
  老头子无声,一动不动。
  沐心慈走近两步,又唤了几声圣人,陇上老人还是睡得深沉一动不动。
  沐心慈皱眉,叹了口气。
  “圣人博学多能、精通异术,是天下间难得的异才!本宫明日便给圣人封个国师称号,昭告天下。圣人好生休息,本宫不叨扰了。”
  沐心慈转身,忽听背后响动,小腿被抱住——“圣人这是……?”
  原来是本熟睡着的陇上老人从床上滚下来,抱住她的腿。“别卖关子了,说吧!你是要让我做牛还是做马?”
  沐心慈使了劲儿才把腿抽出来!他真是要死了吗?
  “心慈岂敢让圣人做牛做马,不过是有件事想请教圣人。”
  “好好好,你说你说!都告诉你!”陇上老人连连点头。
  “关于摄魂咒和日冲门所有事。不能半点隐藏……”
  陇上老人愣了愣。日冲门这三个字,已经百多年没听人提起过……
  沐心慈没把红莲在她身上种摄魂咒的事告诉他,但约莫他也猜到了。日冲门已有千年历史,两百年前被灭门。因门徒都活得久,是以收徒较少,陇上老人也不过是第七代传人。红莲与她口中的飞雪都是他的师妹。说起摄魂咒,陇上老人表情凝重。
  “世上本无摄魂咒,只有摄魂石,本是我门镇门之宝。我门秘术诡异,若泄露出去会被世人所不容,是以入门的人都会手奉摄魂石发毒誓不泄露半个字,也不知真假、是否真的有用。东朝卫曦求着师父替他下咒,师父怜悯天下苍生苦于战乱,看卫曦亦是命有帝王之相,便将石一分为二,一份炼化为他种下‘咒’,一份留下镇门。怎知,才不过一年,日冲门的秘密便被流传出去,师父悔不当初,原来摄魂石是真有其用!”
  陇上老人沉湎在回忆中,苍老的脸庞,眼神飘渺。人活得太久,对两百年前的事,记忆也太过久远。
  “那后来呢?卫曦称霸天下靠的是这摄魂咒吗?他……最后又是怎么死的?”
  陇上老人叹了口气。
  “师父给卫曦种摄魂咒时身旁只有我和师妹红莲,此事经过老儿再清楚不过。石头炼化之后,出现的是一只遍体黑褐的蛊虫!那摄魂石也根本不是什么石头,而是蛊虫的巢穴!若没有摄魂虫相助,卫曦称霸天下怕也没那么容易。”
  “果然……”卫曦不过小国王侯,手头不过几万弱兵,虽有贤能辅佐,但称霸天下顺利得也匪夷所思。
  “卫曦一统天下又如何,摄魂虫一旦长成,噬其心,以为巢,他一死,天下再分崩离析,比之从前更混乱。日冲门被灭了门,天下再次生灵涂炭,百姓比之从前更凄苦,师父悔恨交加,自责而死……”
  ……
  沐心慈从秋明殿出来,看着天边斜阳似火,映照万里河山。这九州七国之争,究竟谁能笑到最后?生死几许,她又能活到何时?陇上老人说,那摄魂蛊的生长速度好似是和宿主使用次数成正比,好在她并不曾滥用,这几年除了偶尔眼涩,不曾有什么不对。不过,老人说得很玄乎,也很模糊,也或许这摄魂没那么恐怖。
  沐心慈叹了口气。
  “娘娘叹气做什么?”张真突然出现在沐心慈身后。
  沐心慈瞟了一眼张真。
  “伤可好些了?”
  张真受伤之事本没张扬,更没有告诉沐心慈,免力伪装着,旁人都没看出来,竟还是没有逃过沐心慈的眼睛!
  “承蒙娘娘厚爱关心,已经好许多了。”
  沐心慈忽猛地捏住张真的下巴,让他与她对视,翘起唇角笑道:“没有小真子在身旁帮衬着,本宫甚是不习惯啊……”
  “奴才伤已大好!”
  沐心慈将张真一推,张真本跪着,一下跌坐地上,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得皱眉。张真看着沐心慈远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事到如今,沐心慈怕是已信不过他,还把他留在身边是为何,张真亦不甚明了。但有一点张真清楚!必须立刻找到苏昱,将他带回天蝉国!否则,只怕他是没命完成任务了。多拖一天,就多一份危险。
  青莲宫苏昱身旁的婢女红缨来找了张真,送还他手帕。脸红的对他说了“谢谢”。她喜欢他,张真知道。
  “张公子,你怎么了?”红缨路过,扶起张真。
  张真笑,露出一排白牙。
  “别叫我公子了,叫我张真就行,我不过一个奴才罢了。”
  红缨红了脸,低头。“张公子气度不凡,日后定能有一番出息的。”
  “你们殿下可回宫了?”
  红缨点头轻轻嗯了声。
  张真看见红缨手里拿着两服药。“殿下生病了?”
  红缨摇头。“不是的,我们殿下每日都会喝些强身的药。”不是强身的药,是一些缓解身体毒性的药。
  张真拿过纸裹着的药看了看,还给红缨的时候掉落地上。“呀!”红缨连忙去捡,张真也帮忙,手上快速一个动作,红缨一点不会武,没看清。
  捡好药包,红缨红着脸告辞,走着又回头来看张真。张真对她笑了笑,红缨脸颊更红了。
  红缨走远后,张真的笑化出几分冷意。刚才,他把一种从天蝉国带来的药果塞进了药包里。
  ……
  沐战在麓山堵截了沈鹤,沈鹤几千燕兵半数投降沐战。沈鹤使诈假死,跳下山涧,未寻得尸首。沐战还在焦州城附近巡查,找沈鹤下落。
  静安太后、沈湄仪以及静安手下的妃嫔都被软禁在罄尽宫不得出。起初静安还沉得住气,可过去这几日,昔日对她唯命是从的的奴才,如今竟都不听她话了!
  “哀家要出去!你们这些狗奴才!敢挡道哀家让人拖你们去玄珠门乱棍打死!”
  看守的侍卫个个面无表情,任静安太后如何叫喊咒骂。
  “哀家让皇帝诛你们九族!”
  侍卫头领听了一天,实在听烦了,抽出长刀一横——“太后娘娘让皇上诛我们九族,还不如求皇后娘娘来诛我们九族来得实际!”
  “你、你!”静安气急,腿一软。
  沈湄仪哭着连忙去扶静安。静安太后愤怒的将沈湄仪退到一边。“都怪你们没用!哀家与皇帝是如何扶持你们?!你们兄妹一个在朝握兵,一个在后宫做贵妃,竟连一个小小沐心慈都斗不过!一群饭桶!!”
  静安劈头盖脸的痛骂沈湄仪。沈湄仪冷笑一声。
  “后宫?扶持?臣妾不知太后娘娘如何扶持了我们兄妹!臣妾只知道为太后做替罪羊是做过几回,我大哥日日受你牵制,生怕他抢夺了兵权,居然还谈什么扶持!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姨妈份上,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听命与你给你端茶送水吗?!”
  沈湄仪顶撞,静安太后大怒,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李睿昏迷了七日,终于醒了过来。醒来后,已从高求那儿得知了宫变经过。高求已倒戈投降沐心慈,对李睿既忌惮又不敢听从。沐心慈亲自端了药碗喂他药。
  “陛□子虚弱,臣妾喂你吃药吧。”
  李睿脸色唇瓣苍白如纸,咬牙怒瞪沐心慈:
  “……滚……你给朕滚!”
  沐心慈也不生气,坐到榻边给他喂药。
  “陛下可别气坏了身子。”沐心慈将李睿扶起些,拿汤匙喂药。
  李睿咬着牙关不喝。沐心慈却锲而不舍的非要喂给他。李睿双手手筋已断,伤又没好,无法动弹,在沐心慈面前竟是如此虚弱,不由内火又重了一层。
  李睿喝下沐心慈喂过来的一口药,尽数喷吐在沐心慈脸上,唾弃骂道:
  “朕让你滚!!”
  一旁的婢女宝瓶吓得不轻。“娘、娘娘……”
  沐心慈把药碗递给宝瓶,掏手帕擦了脸,拉了拉被子替李睿盖好。“不想喝便罢了吧,等你想喝的时候吩咐奴才们再给你煮。”
  “沐心慈,你为何不一刀杀了我!”
  “……你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怎会杀了你呢。只要燕宫还在,你便是燕国的皇帝。”
  “夫君?”李睿忽大笑起来,“夫君?你的夫君,怕是那个日日来瑶华宫与你幽会的青漱师父吧!”
  他竟都知道?沐心慈有些意外。
  沐心慈吩咐了宫女太监和御医:“好好照顾陛下,若他有个“闪失”,小心你们脑袋!”
  一屋子人吓得连连跪下称是。
  沐心慈走到门口,听见李睿对她说:
  “你今日不杀我,你会后悔!”
  沐心慈顿了顿,离开。
  **
  红缨近来心情不错,整个人容光焕发。张真时常与红缨“不期而遇”。张真从瑶华宫里拿了些药给了红缨,都是些补身子的。别国质子,总是有各种不便的。有了张真帮忙,红缨做事也方便许多。
  “张公子给我的那果子真是极好,我们殿下常常失眠,这些日子吃了很少失眠了。谢谢公子了!”红缨扶了礼。
  “不过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心上。只是还希望姑娘保密,别把这事说出去。”
  红缨笑点头。帮衬别国的人说出去对他不利,这个她明白。
  然而,红缨并不晓得,她每日煮在药里给苏昱吃的不是什么补药,而是一种名叫“翅果”的果子,只有天蝉国才有,让人多眠,产生精神幻觉,助长心头的贪婪孽欲,是以,还有个名字叫“孽果”。在天蝉国,种植、贩卖翅果都是被禁止的,抓到就是杀头大罪!因此,九州各国都极为少见,见过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