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这个回答满意了吗？”南辕说。
  他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这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宛如在雨夜出没的屠夫一般。
  生？活？
  南辕在心中念道。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什么，同样，他也不知道千江月究竟算什么。
  ……
  离开公寓的鹰眼坐在出租车上，他正在去购买祭品的路上。
  虽然此时已经接近深夜，但是因为地处繁华地段，所以依然能够买到需要的东西，只不过满意程度并不高。
  如果说牲畜的头能够作为祭品，那么人类的头呢？
  鹰眼心想，同时，他将目光放在了正在认真开车的司机身上。
  犹豫半晌，他还是收回了内心的想法。
  比杀戮更可怕的是沉迷于杀戮。
  玩电脑游戏的玩家可能数亿人中才会产生个位数分不清虚幻与现实的患者。
  电影世界不比电脑游戏，很多时候，除去灵异事件与不可名状的存在之外，电影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差别可能仅仅只在一些细节上。
  在电影世界杀人如麻，又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那么会不会在回到现实世界之后，身体依然残留着在电影世界的记忆。
  遇事不爽，杀。
  心情不好，杀。
  闲得无聊，杀。
  这种演员，鹰眼猜测可能真的存在。
  因为他曾经就知道一个类似的，因为压力太大，那名演员在现实世界通过纵欲来发泄内心的压力。甚至到了成瘾的地步，来到了电影世界之后，也在疯狂寻找失足妇女。
  等被鬼魂攻击的时候，这名演员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来到电影世界。
  鹰眼拿出手机，他重新建立了一个群。
  将手机息屏之后，鹰眼向还在营业的超市走去。
  另一边，皮影戏已经将祭品买好，虽然钱仓一也能够去买，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由拥有全云公寓保护的皮影戏去买更好。
  车辆再次启动，前方不远处，就是全云公寓。
  “我们今晚不会被交易出去么？”皮影戏有点担心这一点。
  “希望不会，说起来，或许已经有演员被交易出去了。”钱仓一回答，他面色严肃。
  与二人不同，千江月一言不发，他双眼无神，像是在发呆。
  “你对南辕的印象是这样么？”钱仓一开口问。
  千江月慢慢抬起头，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不太清楚，看起来他有自己的想法，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没办法。既然他抓住了机会，我就给他这样一个机会，结果如何，随缘。”
  钱仓一没有接话，因为他感觉千江月有些不太对。
  他不清楚现在操控这副身体的灵魂究竟是哪一个，他也很难通过询问来确定。
  因为包括千江月在内的灵魂都有可能说谎。
  既然千江月能够骗过灵魂测验，也能够骗过自己，那骗过别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给他什么机会？”皮影戏抓住了一点。
  “我的体内还有其余的灵魂，他的计划应该是想利用秘神一次性解决身体的隐患，我去参与就是给他机会。”千江月转过头看着皮影戏，眼神冰冷无比，“因为全云公寓的关系，我不得不去参加，说是给机会，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么看来，幸好当初和秘神进行交易的时候你不在，否则当时你恐怕就死了。”说话的时候，钱仓一双眼紧盯着千江月的眼睛。
  “我的运气不差。”千江月笑了下。
  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车子停了下来，在司机诧异又不愿意多接触的目光当中，三人付钱下车。
  他们没有直接进入全云公寓，而是在外面等待，等待鹰眼的到来。
  地狱归途团队，将会以团队的姿态迎接这次来自内部的挑战。
  夜色当中，装修普通的全云公寓伫立在繁华的市中心，犹如隐藏在城市当中的魔鬼，默默吞噬着那些已经被社会抛弃的边缘人。
  今夜过后，边缘人将会更多。
  这些新的边缘人并非不努力，他们只不过是跑得慢一些的那批人。
  第797章 正面对决
  一个人影出现在不远处。
  钱仓一谨慎地看着人影所在的位置，没有出声。
  等人影走近之后，鹰眼的脸出现在钱仓一眼中。
  “怎么不发消息？”钱仓一小声问。
  “我发了，你们没收到吗？”鹰眼反问。
  站在钱仓一身边的皮影戏马上察看手机，“信号……被屏蔽了，怎么会，我们明明没有进入全云公寓。”
  “既然我们没有越界，那就是它在改变。”鹰眼抬头看了一眼。
  “人已经到齐，出发。”钱仓一没有多说。
  四人走入全云公寓，进去之后的第一眼就看见坐在椅子上商讨事情的乌龟三人。
  在钱仓一四人将目光放在三人身上的时候，乌龟三人也回过头来。
  “这边已经准备妥当，我问一句，召唤秘神之后的事情，你们有想好吗？”
  问题是乌龟提出来的。
  “放心。”钱仓一稳重地点头，面不改色。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乌龟人不错，但终究还算不上朋友。
  钱仓一心想。
  随后，一行人走进门卫室。
  门卫室中的布局与522号房间相似。
  “我认为布置得和522号房间一样更容易成功，他们也同意我的看法。”阿柱转头看着钱仓一。
  “这样更好。”钱仓一重重地点头。
  之后，钱仓一与鹰眼将各自携带的牲畜的头颅摆在桌上，三根香烛呈三角位置摆放，打火机的火苗在门卫室中亮起，香烛被点燃，一股熟悉的香味在门卫室中弥漫。
  7人围在桌子旁，他们站成一个圈。
  “秘神出来之后，我们需要做些什么？”阿柱问了一句。
  他不想和秘神接触，机芯的死是他心中的阴影。
  面对未知力量，他的行为倾向于保守，更何况，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这样做。
  “静观其变，我们没有别的选择，除非你能够在短时间内还清自己的债务。”钱仓一看了阿柱一眼。
  “如果我可以，根本不会待在这里。”阿柱摇头。
  门，无风自动，猛地关上。
  鹰眼已经在使用能够召唤秘神的特殊道具。
  深邃而又独特的呢喃声由远及近，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这些呢喃声越近越听不清。
  有第一次的经历，这一次钱仓一格外谨慎。
  右眼角处，一个黑影凭空出现，完全没有一丝征兆。
  钱仓一左脚用力，打算侧身闪躲，可是在他发力的瞬间，黑影却消失不见。
  “这种感觉……”阿柱深吸一口气。
  记忆中的压迫感再次从识海深处浮现，而现在，才只是刚刚开始。
  每名演员都发现站在自己身旁的人开始发生不正常的变化。
  有的手开始变长，一些白色的尖刺从眼睛、脖子等地方长出；有的身体开始扭曲，变成恐怖又恶心的丑陋怪物。
  在场的演员在昨天的晚宴上都有听过相关的描述，因此并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
  所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因为现在所说的话，全都无法正常传达到其他人耳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钱仓一发现乌龟耳中开始有紫黑色的触手钻出，触手上有着许多漆黑如墨的眼珠子，这些眼珠子不停转动，仿佛刚满周岁的婴儿在打量着世界。
  紫黑色的漩涡在桌子上方出现。
  桌上的祭品全部被吸入其中。
  彩色的气泡从漩涡中缓缓飘出，随后“啵”的一声，气泡破裂。
  虚无缥缈而又无处不在的声音在门卫室内响起。
  “呼~连活的动物都买不起了么？”
  “你们想和我交换什么？我只接受灵魂。”
  “另外，永生的代价很小，你们想要么？”
  熟悉的感觉……
  钱仓一一言不发。
  他在等。
  召唤秘神最主要的目的是让南辕和千江月正面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