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小云和冯芊芊碰了一下，之后，两人仰头喝尽。
  冯芊芊喝完，看到染小云的杯底居然也是空的，顿时笑着道：“看来，我以后喝酒不怕一个人了。”
  染小云笑着道：“哈哈，我的酒量可比秦婷好太多了，你想喝酒随时都可以找我陪你。”
  染小云太清楚冯芊芊的状态了。
  这个状态下，只要有机会喝酒，那都会喝尽。因为实在是太希望自己醉过去，只有这样，才可以不用一直想一件事情来折磨自己。
  秦婷看两人每次都喝尽，也没有拦着。
  看冯芊芊的样子，秦婷心中复杂。梁乔升的隐瞒，并没有让冯芊芊安心地过自己的日子。她的心理，始终是有梁乔升的。梁乔升的牺牲，对芊芊来说，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或许，芊芊心里更希望另一个结果吧。
  一个小时后，冯芊芊和染小云已经开始勾肩搭背说胡话。
  冯芊芊口中说起的尽是梁乔升，她不断的骂梁乔升。骂到后来，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化了下去。
  “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机会。所以我和他斗气，故意气他，故意欺负他……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的……”冯芊芊趴在桌上，声音透着哽咽，“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多到，他可以跟我解释为什么……我可以跟他说娶我……”
  染小云说的是寒墨的过往，但是渐渐的，她只是听着冯芊芊说。
  冯芊芊抬起头，擦了眼泪，将酒再度喝下，“梁乔升！我冯芊芊肯嫁你，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吗？！想娶我的，从军区大院可以一直排到马路上，你太不识好歹了你！”
  冯芊芊指着一个方向不断说着话，她的目光不专一，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仿佛，那里站着梁乔升。
  他还是依旧带着金边眼镜，笑容浅浅，一副精英样的梁医生，目光里尽是温柔地看着这个耍酒疯的女子……
  大概十分钟之后，冯芊芊趴在桌上，不再说一句话。可是秦婷和染小云都听到了她的哭声。那种哭声并不凄厉，很小很小，就像已经哭不出来的样子，听得人揪心难受。
  “今晚，就让她睡我家吧。”染小云道。
  秦婷点头。
  冯芊芊已经七年没有回军区大院了，如果将她带回去，只会加剧她的难受。
  算算日子，梁乔升的忌日已经快到了。芊芊会在这里出现，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吧。
  秦婷和染小云扶起冯芊芊，打了车，将冯芊芊送到染小云家，秦婷才自己翻折回大院。秦婷一从染家走，冯芊芊就睁开了眼，她无意识地看了一下时间，然后爬起来……
  秦婷刚到家，就接到染小云的电话，说冯芊芊不见了。
  染小云着急道：“秦婷，芊芊不会有事吧？我看窗户是开着的，可是门反锁，她跳了窗，要是万一受了伤，又是自己一个人，遇到危险怎么办。”
  秦婷道：“不会的，芊芊有能力保护自己。小云，你先休息吧，芊芊的事情有我。”
  染小云这才想起，冯芊芊也是军区大院出来的，而且是精英人物之一。如果她要走，她根本找不到人，真要找的话，只能靠秦婷了。
  染小云挂了电话，也睡不着，一直等着秦婷的消息。
  秦婷算了算时间，打电话给了张勇和叶才满让他们帮忙查一下冯芊芊的去向。
  秦婷的电话刚打没多久，就接到另一个电话。
  秦婷讶异，“鎏阳？”
  贺鎏阳沉声道：“你见到了芊芊？”
  “是，”秦婷意外道：“你怎么知道我见到了芊芊？”
  “张勇跟我说了，”贺鎏阳眉头紧锁道：“秦婷，再见到冯芊芊立刻告诉我，不要轻举妄动。”
  “鎏阳，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贺鎏阳沉默了半响道：“我们怀疑，冯芊芊加入了赤练组织，而且成了亚洲区的头目之一。”。.。
  ☆、020情义，军规
  听到这个消息，秦婷愣在当场。
  “不可能！芊芊不是这样的人。”
  贺鎏阳皱眉道：“从个人角度讲，我也不愿意相信。不过……”
  “你们找到了证据？”
  贺鎏阳“嗯”了一声。
  秦婷道：“会不会是芊芊知道了梁乔升的事，所以估计加入赤练组织，目的是为了捣毁这个组织？”毕竟，当初他们捣毁的只是赤练组织的亚洲部，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赤练组织早就已经遍布全球。
  基于他们的威胁，芊芊会这样做也不奇怪。
  贺鎏阳道：“这也是我们起初的猜想。但是，我们刚收到一份录像带。”
  “什么录像带？”
  贺鎏阳道：“冯芊芊亲手杀了我们派过去的一名特种队员，许多人都看见了，录像带经过鉴定，是原始的没有合成，所以不会有假。”
  秦婷脑海中早就想好了替冯芊芊辩解的理由，可是全部都被这一条摧毁。
  她杀了自己人。
  这是决不可饶恕的。
  哪怕冯芊芊真的是间谍，她也不应该对自己人下手。
  “会不会是……芊芊会不会是被逼的？”这句话，秦婷自己说得都没有底气。
  贺鎏阳摇头道：“不会。雪豹队员是在私下见的冯芊芊，本来想借她的力量打入内部，没想到，反而牺牲了一个队友。”
  杀死雪豹的成员，基本上，可以被定义为叛国了。
  “你们打算抓芊芊？”秦婷着急道：“如果真的找到了芊芊，会怎么样？”
  贺鎏阳道：“就她杀死雪豹成员这一点，很难办。”
  “鎏阳，我不相信芊芊会这么做。”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让我们找到她。”
  听到这句，秦婷也只知道了贺鎏阳的态度。不过虽然如此，从纪律上来说，贺鎏阳不能放了冯芊芊。一旦冯芊芊被抓住，他也必须按规章来做。
  秦婷道：“我会想方法跟芊芊联系。”
  秦婷挂了电话，在房间里想了很久，想着该怎么找到冯芊芊，想冯芊芊为什么那么做，想着各种可能……天没亮，秦婷就打电话给了染小云。
  染小云接到秦婷电话后，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秦婷，是不是找到冯芊芊了？”
  秦婷没有去多想染小云为什么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这么关心，她道：“暂时没有消息。而且，芊芊遇上了点事，我这里不方便让人去查。”
  秦婷这边能用得上的，都是体制内的人。这些人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一条线的，即使发现什么也很难完全保密。而现在的芊芊，几乎就是在和整个体制对抗，所以必须找体制外的人。
  “小云，你有没有办法，让人去找芊芊。”
  染小云想了想道：“有！我姐以前的一个同学家里是开私家侦探的，在国内挺有名，可以让他们帮忙。”
  秦婷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
  “尽量保密一些，别引起注意。”
  染小云犹豫地想问秦婷冯芊芊有什么事，不过目前找到人才是最首要的。
  在染小云和秦婷，贺鎏阳和军方的人在找冯芊芊的时候。冯芊芊来到了一个地方：西郊陵园。这里，埋着梁乔升的遗骸。冯芊芊摘下墨镜，站在叔后，看着远远的墓碑，没有走过去。
  她知道，现在找她的人不少，如果她就这么出现的话，一定会被带走的。
  她还没有替梁乔升报完仇，在报完仇之前，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
  冯芊芊戴上墨镜，悄无声息地离开西郊陵园。
  她的身后不远处，一个身影站立。
  “首长……”身边的人员小声道。
  他们已经看到冯芊芊出现了，可是首长居然没有任何的指使，这不得不让他们有所疑惑（怀疑）。
  贺鎏阳看着前方离开的身影道：“派个人跟着。”
  “可是首长，我们可以直接……”
  身边的人没说完，七号就厉声道：“你们是在质疑首长的命令吗？”
  七号本就冷面，加上严厉，那样子看起来有些狰人，旁边的人都有些害怕不敢说话。尤其是他们知道，这个七号是首长从入军营开始就跟着的，而且现在还是训练司的总司，对他更是不敢冒犯。
  “史教，我们不敢。”
  七号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首长是怕她身上携带什么威胁性的东西，对你们在造成伤害，所以才先让你们跟着。把人跟好了，要是把人丢了，军规处罚！”
  “是！”贺鎏阳身后，两人立马跟上去。
  贺鎏阳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上车。”
  “是。”七号恭敬地应道。
  看到七号这个态度，其它跟着的人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对刚才的命令也不再有什么怀疑。大家都知道，如今最年轻的这位少将，手下的人强手如云，如今分部在军中，随便一个拿出来都是可以震它三下。能成为这些人的领头人，贺少将的名声早就已经是不怒自威。
  开车的是司机是七号和小六林三海等人经过严查挑选出来的，绝对可以信任。
  七号道：“首长，根据调查到的资料，暂时还没有对冯芊芊有利的证据。”
  贺鎏阳眉头微皱，“把冯芊芊相关的资料都拿过来给我，在她有下一步行动之前，必须阻止。”
  “是。”七号道：“雪豹那边，有人顶着，应该还有些时间。”
  “嗯。”
  秦婷一直等着染小云的消息，可是毫无进展。
  下午，两人见了面。
  想来也是，冯芊芊是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对于军方的做法最是熟悉，抓自己人，往往是最难抓的。
  “秦婷，你说，冯芊芊会不会去看你说的那个梁乔升？不是说，是因为他的忌日快到了，才回来的吗？”
  秦婷摇头，道：“不会，这个太明显了。咱们想得到，军方的人更想得到，芊芊一定也知道。所以她不会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