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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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到末年 更新:2023-04-15 21:59 字数:4363
姑娘姑娘,这个姑娘让他对姑娘的好感瞬间冷到冰块里去。
赵笙柯只是太受刺激,心里难受,但她并没有哭,躲在角落里被纪西看到,她也没不好意思,站起身来道:“你要回家呀!”
她好像头一次这么正常的问话,纪西感觉挺怪的,当下一点头,转身就走。
赵老六重新蹲回墙角去,画圈圈,对面的土坡又一次长满了狗尾草……
作者有话要说:
☆、长大的味道
在一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赵梯雪顶着压力生了,生了一个女娃娃。
原来真的只会生女娃啊!
赵府原本喜庆的气氛,立马冷下来,府中上上下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无一不是活在沉闷气氛中。
天阴沉沉的要下雨,李文朝的面色不大好看,站在一棵树下叹气,他就不该抱有不切实际的愿望,他有点不能接受,还得忍着,太他娘的不好受。
赵大太太乐得合不拢嘴,只要是她大女儿生的,无论是男娃还是女娃,都是好娃娃。
赵员外甩袖子走出赵府,他一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独自一人待一会儿。
赵梯雪神色黯然,她让大家失望了,没生前她就一直担惊受怕,怕肚子不争气,不能一举得男,如今看来,她是真的不争气,生了个没用的女娃,万一这女娃遗传她,日后长成个胖子,那就悲剧了。
赵府的悲剧太多,不需要她再添一个。
整个赵府有着一股浓浓的化不开的忧伤啊,那是阴雨的忧伤,不是明媚的忧伤。
这个秋季和冬季一样寒冷!
赵笙柯望向满树黄叶,长袖随风飘动,在大姐姐难过不爽的日子里,她就不出去瞎逛游了,陪大姐姐说说话,开导一下,是作为六妹妹的职责。
有这种想法的何止她赵老六一人,赵老五把怀里的瓶瓶罐罐放一边去,同样决定去看看大姐姐。
赵梯雪生孩子前是顶着众人充满期盼的目光,很有压力,生完孩子后她是顶着众人同情的目光,她感觉头皮发麻了,她只是不高兴了一会儿而已呀,真的只是一会儿而已呀,李文朝说了,来年她们再生,不信生不出个儿子。
所以说,她赵梯雪看开了,不论男娃还是女娃,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自己不疼谁疼?就算日后长成个胖子,那也是她赵梯雪的闺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赵笙柯张了张嘴,听大姐姐一番长篇大论,默默地望房梁,她貌似白担心了。不过,她还是好奇的问,生孩子很疼吧?
疼,想死的心都有了!赵梯雪想想都发抖,汗毛直竖。
赵笙柯吃点心,又一次去了六丹阁,她的六姨娘一如既往的在画画。
她没去说无聊的话打扰姨娘,只在一旁静静看着,看姨娘画的山水,适当的夸一两句,其实,她不会看画的,但她会挑赞美的话说。
“小六最近来得比较频繁呐,遇到不开心的了吗?”六姨娘放下手中的毛笔,拉过她袖子,笑眯眯的。
赵笙柯摇头,“没,只是突然很想见见你。”
六姨娘讶然,小六平时和她不算太亲的,摸摸小六的头,她感慨,“小六长大了呀!”
“原来,这就是长大吗?”赵笙柯呢喃一句,她懂得了母亲的辛苦。
府中多了小孩子,总是值得开心的事,府中闲着的人有了逗孩子玩的乐趣。
赵笙柯也是逗孩子玩的其中一个,然后某一天她听大姐姐有意无意说,常氏打算过来看看孙女。
赵笙柯眨眨眼,大姐姐的口气,不像很为难的样子呢。
都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大姐姐和李府,总归是一家人了。
常氏平日里气焰多有嚣张,但到底是个识时务的,听从他儿子的意思过来赵府瞧一瞧孙女。她表面上笑,内心十分的不满,就赵大女在娘家生孩子这一条,就足以让儿子将人休掉,偏偏赵大女靠山硬,李府惹不得,她不仅不能找茬,还得把赵大女当活祖宗一样供着。这日子呦,过得真是太心酸了!
常氏怀里抱着孩子,笑的格外勉强,赔钱货的女娃,生了也白生。
赵梯雪如何看不出常氏的厌烦之色,她也不生气,只皮笑肉不笑道:“辛苦娘走这一回了,只是看个孙女罢了,还得折腾您那老腿。”
“不辛苦的,孙女长得挺好。”常氏暗自翻个白眼,觉得自己在昧着良心说话。
赵笙柯为大姐姐有这样的婆婆感到悲哀,不愿继续坐雪晴阁,手里捏着点心出去,和坐在院里的二姐姐说话。
最近一段时间,赵二女赵之晴常回赵府住,用她的话来讲就是沾点赵大女的喜庆,赶紧让自己也怀上。
是了,赵之晴成亲有一段日子了,没能怀上让人怪着急的,特别是看赵梯雪生的女娃之后,喜欢的不得了,恨不能自己立马生一个出来,迫不及待的很。
比起赵大女,赵二女看起来很幸福啊,从没听她和家里人抱怨过潘非哲待她不好,她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或许潘非哲是个好良人。
赵之晴说:“孩子再大一些,大姐姐可能就回李府住了。”
“不会,至少等明年李文华嫁人。”赵笙柯摇头。
“李文华?听说她看上一个卖糕点的?”
“嗯,似乎是叫徐通,还找过纪西的麻烦呢。”
……
李文华嫁人当日倒霉极了,赶上阴雨天,抬轿子的被浇成水鸭子,新郎官也一身的水。
常氏直叫晦气,女儿成亲后,一连几日她都拉长了脸不高兴。
赵梯雪在赵府住的太久了,决定抱孩子回李府,跟她一起回去的还有李文朝这个硬赖在赵府的。
府里没了小孩子存在,瞬间清静不少,赵笙柯有点不适应,盼着二姐姐也能赶快生一个。
现在提起小孩子,简直是提赵之晴的痛脚,她最近可没少去药铺抓药吃。
赵屏夏坐在院子里绣花,好笑道:“我说赵老二,没孩子就没孩子呗,你看我成亲也有一段时间了,不也没下个蛋!有什么好着急的!”
“能不开口闭口赵老二么,能不开口闭口下个蛋么,我排行在你之上啊!”赵之晴蹙眉,无法理解对方那种懒散,得过且过的心思。
赵屏夏翻个白眼,“对赵梯雪我还叫她赵老大呢,人家也没多计较,女人生孩子就是下蛋,下的出来叫好母鸡,下不出来被骂老母鸡。”
赵笙柯突然在一旁接嘴道:“三姐姐你被人骂过老母鸡?”
“差不多吧。”赵屏夏没多尴尬,只是口气有点嫌恶道:“我家隔壁有个长舌妇,没少对空净讲我坏话,烦死了。”
“听说李文华搬你家附近住了。”这话是赵之晴问的。
“是啊,以后更有热闹瞧了。”
天色不早,赵笙柯准备回去睡觉,打算明日早起去看一看李文华,怎么说都是当年的情敌,她得去关心关心。
话说李文华成亲之后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坦,徐通总是抓着她和纪西那点事不放、找茬,可话说白了,她和纪西半点事没有,顶多帮卖了两天鱼,还被赵梯雪当众一阵奚落,她把事情和徐通说的很清楚,可徐通经常疑神疑鬼,她出个门去隔壁溜达一下都要被质问。
徐通脾气越发见长,动不动就斥责人,和成亲前的温柔有很大差距,李文华有种识人不清被骗的感觉,郁郁寡欢。
赵笙柯再见到李文华的时候,李文华一身妇人妆扮,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坐在门前的板凳上闲聊,聊得是生活上的琐事,和抱怨自家良人的不好。
赵笙柯认出来了,那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家里是卖豆腐的,正是赵屏夏说的那个长舌妇,左邻右舍没一个不认识她的。
李文华对赵笙柯的到来感到讶然,口气有点不好道:“有何贵干?”
“我不是来找你的呀!”摊手,赵笙柯唉声叹气,看到往日情敌过得不好,她暗爽,又有点发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成亲什么的,似乎也不是太美好的事,柴米油盐酱醋茶,需要忙的太多。
赵老六开始思量了,没嫁人的时候总盼望赶紧嫁出去,证明一下胖子也是有人爱的,真的嫁了又发觉一切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好,身边的几个姐姐,貌似过的都不咋地。大姐姐斗极品亲戚,二姐姐忙于生娃,三姐姐忙着教训色眯眯到处沾花惹草的夫君,四姐姐……她忙着追夫呢,五姐姐,呃,忙着玩虫子,作为六妹妹,她表示正被一个少年狠虐。
虐心又虐身,没成亲呢就被压着,成亲了指不定怎么被欺负。
赵老六咬袖子,这个世界太残忍,太冷酷,太无理取闹了。
她的少年呐,成亲之后,必须是被她欺负啊!跪墙角啊什么的,皮鞭啊什么的,她快要流鼻血了,谁有帕子……
纪西还在卖猪肉,一日既往的卖猪肉,赵笙柯过去找他,很高兴的说:“我又长了一岁!”
纪西点头,嗯一声。
“你就没点表示吗?”赵老六口气略有不满。
纪西又嗯,“你这一岁很早就长了。”
“我也长个子了!”赵老六强调。
“同时的,你也长肉了。”他强调。
好心塞!“不要注意那些不美好的事,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那我还是继续注意那些不美好的事吧。”纪西耸耸肩,皮笑肉不笑,“每天面对猪肉,再面对你,我已习以为常。”
“姓纪的你不要太过分了!”赵老六也是有脾气哒。
“我就一个卖猪肉的,说话能有啥水平?你指望从我口中听到好话?你确定不是在白日做梦?”
旁边一个同样卖猪肉的不乐意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道:“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老子也卖猪肉,老子说话咋就没水平了?老子咋不会说好话了?姑娘你别听他瞎说,我这人吧说话特有水平,以后你都来买我的猪肉,别搭理这小子。”
赵笙柯扶墙笑,对这位二十多岁的青年一瞬间生出好感,道:“乃说的对极了,以后都来买你的猪肉!”
纪西不爽,每次赵老六过来,旁边的那人都能接上话,他感觉被喧宾夺主了,收摊。
赵笙柯发现,纪西收摊的时间越发提前,她被拽着袖子扯一边去,“纪西你干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纪西要干吗?他要抹黑一个人太容易了,他拉着赵笙柯的衣袖,口气异常严肃道:“我旁边那个卖猪肉的不是个好人,油嘴滑舌,口蜜腹剑,你离他远点。”
赵笙柯听的一愣一愣,“我没离他很近。”
“那就离得再远点。”纪西强调,每次和赵老六说话,冯鸿忠都在一旁插嘴,他忍很多次了。
“那个,你怎么突然就关心我和谁走的比较近了……”赵笙柯对手指,不怪她多想,实在是纪西的态度很诡异,她有了那么一点小期待,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对不对?
“认识一场,不忍看你识人不清掉入火坑罢了,你别自作多情。”怕她越想越偏,纪西拉下脸,扭头就走。
赵笙柯神色略显黯然,空欢喜一场,原来努力真的白费了,又被数落自作多情,憋屈,她回去啃猪蹄儿!
纪西回家的路上,听几个站在街旁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的妇人说,余家公子余庆理过几日就要成亲了,新娘子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美人,啧啧,配上余庆理那个瘸子有点可惜了。
纪西脚步顿住,如果没记错的话,非常漂亮的新娘子是林芳怡,那个喜欢女扮男装,面容秀气白皙,声音纤细,十足俊秀温婉的姑娘。
他对长相秀气的姑娘从来都是抱有好感,对这类女子很中意,可惜,他只认识林芳怡这么一个秀气的姑娘,偏偏对方年纪比他大,更身有娃娃亲,如今林芳怡快要成亲,他心情一瞬间复杂了,也松口气,有些人,不该是他觊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