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伸手揉了揉白梦的发丝，轻笑道：“你倒是替我解答了这个疑惑，我也一直在想，按照道理，我不该有c世界的记忆，但还是有了，说明规则已经发生变化，而且呢，我感觉应该是三个世界两条命，已经死了的人会回到a世界，所以这个机制要保证要么自己是第一个死的，要么所有人都不死。”
  “我还怀疑，这应该是第一个轮回。”白梦表情严肃，“我们都是在a世界或b世界单独认识彼此的，只有在c世界里完全相识，所以我是怀疑，对方应该是在a世界死了的我们其中之一或是干脆就没死，只是看我们所有人死了，才想到这个重生计划。”
  “b世界里那个人想靠自己拯救世界，于是我们认识的人并不全面，因为那人想保护某一个人，所以干脆就不认识那人，但那人还是死了，所以才会有c世界。”
  陆遥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个可能性还是蛮大的：“言之有理，你还有没有其他想法？”
  “没有了。”白梦耸了耸肩膀，“我比较担心的就是你，毕竟你在这个世界自……我想想就很气，为什么你就去了？如果不是有这个机制，你要是真死了，我怎么……算了，我肯定继续花天酒地去了，没有你的日子我已经习惯了，趁我还没有习惯有你的日子，你要死就快点死。”
  “我当时想，反正你也不需要我，死就死，还能为其他人留下一些经验。”陆遥笑得温文尔雅，眼里的狠劲却是森冷的。
  “你……”白梦抿唇，他想生气来着，可又觉得自己没资格生气，不要陆遥的人是他，不想陆遥自杀的人是他，想跟陆遥说你死了我怎么办的还是他，如果他是陆遥，恐怕已经疯了吧，光是这么想想，白梦就觉得很生气，他狠狠咬牙道：“不说这些事了，总之你以后要活的好好的，如果你爱我，就要活的比爱久，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白梦，你真的需要我？”陆遥却是侧身，很认真地看着他，“我会管你，限制你的行为，甚至会让你痛不欲生，你确定？”
  “不是我不确不确定，是你之前就赖在我身边，现在我已经习惯你懒着我了，怎么，你不想赖了？”白梦抿唇非常不悦，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提起来再扔出去。
  陆遥却是笑了，他将白梦搂入怀中，拍他背脊像是拍一只小动物一样：“我当然想赖着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喜欢的，没想到你只是嫌我追太深，而不是不喜欢我追，我以后会给你一些个人空间，但同时你必须要答应我，保证个人安全，不要让我为了你担心，可以做到吗？”
  “当然。”白梦得意地扬起下巴，“谁能伤害到我啊，这不是还有程寒川保护呢。”
  “不需要我保护，却要他保护？白梦，你有没有一个身为恋人的自觉？”陆遥却是伸手在他后脖子上一捏，“不听话的家宠应该怎么样？”
  “汪嗷。”白梦发出特别柔弱的小狗子叫声，可怜巴巴地看着陆遥，像讨好主人的狗一样。
  陆遥松开手，扣住了他下巴。
  有些事就像一场白日梦，明知道醒来以后什么都没有，还会想在梦里尽可能的宣泄、宣布主权。
  此刻的陆遥就是如此，他不知白梦会像这样可爱多久，但他知道，从他第一次见到白梦，再到白梦第一次跟他撒娇，他就已经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如今只不过是苟延残喘，如果有一天白梦毫不犹豫地离开他，大概，他会死吧，但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别说是为了他久久活下去，就是为了他再创一个世纪，他都会努力。
  像制造这个重生机会的人或神一样，将所有人重新复活，只为再爱一次。
  ……
  夜更深。
  被白梦折腾够呛的陆遥躺在床上眼睛都睁不开，白梦又一次洗完澡出来，没穿衣服，就直接往里面一坐，身上还带着滚烫的水珠。
  “想我了吗？”他靠在陆遥的耳侧，声音带着痞痞的笑意，“这么久了有想过吗？”
  “废话。”陆遥耳根子都红了，侧身狠狠瞪了他一眼。
  一向清冷寡凉的男人，此刻连眼眶都是红的，白梦指腹蹭了蹭他的眼角，喃喃说道：“你总是为了我牺牲这么多，甚至为了我配合成为一个下臣，心里会不甘吗？没有得到我的爱，没有得到我的体贴，甚至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待遇和尊重，只是爱我而已，会不甘心吗？”
  “会吧。”陆遥声音很哑，还干涩着，“就像现在，我只希望永远没认识你，那样我才不会如此不堪。”
  “跟我相爱，很不堪？”
  “不，是失去一切尊严，很不堪，其实我并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我，但是我也不愿意……”陆遥抿唇，没说下去，闭上了眼睛。
  他略带细小皱纹的眼角泪水弥漫，白梦看着有些心疼，要知道三年前陆遥皮肤很好，也没有白头发，一副英俊潇洒的少年郎模样，虽然那时候他的钱并不是很多——当然，也已经比一般普通人多出太多了。但是，那时候的他是真好看，现如今，只剩下这一身肌肉一如既往。
  他脸上有了细纹，头发里多了银丝，
  细纹啊，白梦手指轻轻触碰上湿润的地方，心里有点疼，他沉声问：“你，你在难过什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今天是不是太，太……”
  “白梦，我不是故意离开你的，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啊。”白梦挠头，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陆遥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那你为什么不再爱我？”
  白梦一噎。
  “如果一开始，你是因为太久不见，后来是因为心难过，那再之后，为什么还是不接受我？直到现在，你也没有接受我。”
  白梦无言以对。
  陆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要比莫浔和程寒川还了解千万倍。
  可是，这让他怎么说？
  因为他好不容易过上正常人的时候，其实并不想跟陆遥牵扯在一块，他看似的一意孤行，自己已经腻了？
  白梦不想说那么没感情的话，抿着唇，皱起眉，言语间有几分不耐烦。
  都说了。
  陆遥是最了解白梦的人。
  他这表情的意思，陆遥如何不懂？
  “……白梦，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