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不用程寒川再说什么，沈意晚直接在微信上就把钱给家教结清楚，然后让他再也不用来了，程淮为此闹绝食，沈意晚也不管他，只让小草莓跟他接触。
  这孩子就是被惯坏了，才会无法无天，宁可去听一个家教的话，都不听自己和程寒川的。
  白梦是程寒川的兄弟，他要是废物那程寒川是什么？废物的兄弟？他也不想想，他轻飘飘的一句废物，说的可是自家老子最好的兄弟，生死与共的兄弟！
  沈意晚对这件事是生气的，甚至直接气呼呼地找了陆遥说了这件事。
  陆遥一听脸色特别不好看：“你把这个家教的名字给我。”
  “陆遥，我觉得现在不是家教的问题，我想要让孩子知道，白梦不是废物，至于其他的，我来处理。”
  把这件事跟家教的上司反应就行了，陆遥大动干戈的，万一让人扒出来动用职权就不好了，只要是讲理，那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宽恕。
  陆遥听着若有所思地颔首：“好，我信任你，那么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怎么才能让程淮和小草莓觉得，白梦不是一个废物？”
  “我看了一下，程淮主要觉得白梦无所事事，白梦有没有什么特长？”
  白梦还真有，还是跟量子力学有关系的。
  正好最近临近国庆了，陆遥和白梦都有很长的空档时间，家教也没了，就索性让白梦来教两个孩子。
  一开始程淮特别抗拒这件事，但是白梦几个名词一说，程淮立刻就不困了，大有一种‘你这种人也配说这句话，我一定要好好盯着看你出丑’的意思。
  然而。
  白梦让他失望了。
  就连白梦带他跟小草莓做的实验，也都是最顶尖的。
  程淮人懵了。
  “白梦哥哥，你是学什么的啊，好厉害啊。”还是小草莓放的下面子，直接跟白梦套近乎。
  “物理啊，没跟你们程寒川爸爸认识的时候，我的梦想是当科学家，跟他认识了就想着混吃等死了。”白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笑嘻嘻地解释，“物理太深奥了，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会对物理感兴趣？高等数学学明白了吗？”
  “什么是高等数学啊？”小草莓歪头。
  “这……”
  “你为什么没有去当科学家？”程淮冷不丁问出个这问题来。
  “小家伙，你觉得你的未来在哪？”
  程淮沉默了一会，只道：“我想进娱乐圈，也想成为科学家。”
  白梦听着哈哈大笑：“但是你知道吗，你敢这么想的前提是，你是程寒川的儿子，你要是别人的儿子，就算再聪明，长大以后一定是在打工赚钱，为了车子和房子烦忧，可是你爹呢，他的存在让你把这些都省略了，所以你才敢想娱乐圈和科学家，而我比你再高一点点。”
  “我所想的是，既然他已经把我想完成的事给完成了，我不如就安静下来做他的后勤。”
  “他缺啥我给他补啥就行了，我为什么非要在乎我自己的未来，我自己的梦想？所以啊，你们问我是学什么的，虽然我是物理科的，但是我哲学学的更好。”
  人要拿得起放得下。
  白梦说着往后一躺：“我一直觉得，人啊，当个废物比当个成事的英雄难太多了，你得耐得住寂寞耐得住白眼，还得享受得了碌碌无闻的现状，可是当英雄不一样，为了敬仰，为了瞩目，为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去成为英雄，至少还有个目标，流血流泪至少还有个盼头，当废物可没有。”
  “这人呢，反正是要死的，宇宙呢，反正是没有尽头的，懂吗，小鬼。”
  虽然白梦并不知道沈意晚和陆遥让他过来干嘛，但是他多少能猜到一些，大概是他最近表现的太过‘丧’了，以至于这两个小鬼对他有些不满。
  也或者是，程淮只知道喜欢物理，却没有人生路上的导师，所以他就被叫过来言传身教了。
  但无论是哪一种。
  他都坚信一件事——
  “你们有求知欲是一件好事，但是你们毕竟是孩子，先学会和世界相处，再学会问世界要权利，知道吗？”
  程淮满脑子都是白梦的最后一句话。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是被家教给利用了。
  家教好像是想让他在不知不觉间，被家教利用，然后达成家教想做的事，那么第一步，就是要给他们身边的人划分类别，家教之所以把废物这个标签给白梦，可能是觉得这样的人没有杀伤力，却没有想过这个人是爸爸最好的朋友。
  程淮越想越觉得气。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别的问题。
  结束课程后，程淮一个人跑到程寒川的书房里。
  “爸爸。”
  他站到他桌前，毕恭毕敬地喊。
  程寒川正在处理新公司的流程，只是抬眸瞥了他一眼：“怎么？”
  “我错了。”程淮非常冷静地说，“我仔细想了一下，那个人是想利用我。”
  “哦。”
  “我要他继续做我的老师。”
  程寒川这下才放下手上的工作，正视自家儿子：“理由？”
  “我要还回去。”
  程寒川先是沉默，随后给沈意晚打了个电话。
  沈意晚听着觉得是好事，但又怕有意外，只好道：“我已经让老师不要过来了，他也同意了，现在再说要过来可能有些麻烦。”
  程寒川直接转达给程淮听。
  程淮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就让妈妈说，是我哭着闹着非要他来上课。”
  两人见孩子这次是真的挺有主见，也想好要怎样应对，因此并没有反对，沈意晚还就真的给了家教消息。
  家教自然是高兴的。
  同样高兴的还有程淮。
  被算计了，他一定要算计回来。
  “可是程寒川，我们这样放任一个孩子，有这种报仇的心理，不大好吧？”沈意晚询问电话那头人的意见。
  “他总要走这一步。”
  “太快了……”
  “好过一辈子都不懂，被欺负了要如何还回去。”
  这，倒也是。
  沈意晚想着便没有再多论，只把这件事交给程淮处理。
  选择相信儿子，就要相信到底。
  很快，家教又回来上课了。
  程淮这次直接叫上白梦一起上课——经过上一次之后，程淮加上了白梦的好友。
  两人经常会聊天。
  程淮觉得白梦懂的多，而白梦纯粹是无聊的。
  这次仲秋加上十一放九天啊。
  九天啊！
  他得在家发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