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作者:
懒懒步 更新:2023-04-15 22:57 字数:2165
柴房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花朝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的身子,四肢都有些僵硬起来。她望着无边的黑暗,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惶惶不安。
二夫人适才竟然没有让人继续怒打她,那应该是找到了更好的折磨她的法子了吧?
这一次,她会死吗?
她心里真的好害怕……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大约是柴房外的守门人到了交接的时间,过了一会儿,又隐隐传来两个人的交谈声。
一个丫鬟的声音缓缓响起,却刻意压得很低。
花朝听在耳里,心里一个机灵,她们说着的对象似乎正是自己。
那率先开口的绿衣丫鬟似乎在打量四周,然后像是没发现其他人,终于觉得安全后,才又说道:“你知道吗?我刚刚从前院过来,听说二夫人预备让六小姐代替五小姐去东祈国和亲呢。”
另一个青衣丫鬟听了之后很是吃惊:“是真的吗?这可是欺君之罪啊,相爷怎么会答应?”
“你傻呀!那圣旨上面只是提到五小姐,又没有写清楚五小姐的名字。只要大家把六小姐说是五小姐不就成。”先前的绿衣丫鬟不以为然地答道:“再说了,相爷平时最宠爱的是五小姐,又不是六小姐,怎么可能会不答应。”
“原来是这样,难怪今日二夫人与五小姐会突然对六小姐手下留情。哎……这六小姐还真是可怜。”青衣丫鬟明白过来,表示同情的叹了口气。
“谁叫她从小就没娘,又无依无靠呢!”绿衣丫鬟顺口回道。
“那……也不能就这样对待六小姐吧?”
“这都是她该有的命。”
“要说和亲有什么好的?自古以来,那些被送往异国和亲的公主,最终有几个是落得好下场?!”
绿衣丫鬟再看了看四周,附在青衣丫鬟耳边说话,声量又低了低,道:“那个东祈国的皇帝今年都有六十多岁了,听说在床弟之事上有些很特殊的癖好,尽喜欢骨软肉酥的放/荡女人,像我们六小姐这种瘦骨如柴的,啧啧,只怕是送过去了,连一晚上都过不了……”
接下来,便是一阵细小的含糊之音。
柴房外,这些原该含混不清的声响,此刻听来却如此清晰,花朝坐在干草上,浑身冻僵,凉到了心里。
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二夫人留下她目的,就只是为了让她代替五姐去东祈国和亲?!
……
次日。
关于代嫁一事,花锦鸿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陈氏决定暂且将花朝从柴房里放出来,趁着离出嫁还有几天日子,也让花朝变变样子,省得到时候出去丢相府的人。
于是,一大清早,她便派了人去柴房为花朝洗漱。
只是,那名丫鬟才端了热水去进门,一脚刚踏进门口,就看到横梁上悬挂着一道削瘦而僵直的小身板。
“砰!”的一声,热水倒在了地上,满溢而出。
丫鬟吓得连连后退,满面惶恐,大叫出声,“啊——不好了,六小姐上吊自杀了!”
——
几日后。
一条长长的迎亲队伍行走在前往东祈国的路上。
花轿之中,花朝身着一袭派头十足、华贵十足的锦衣华服端坐在内,面色看起来却有些无精打采、灰心丧气。
她忽地挑开幕帘,抬头瞥了一眼窗外的景色。
唉。在继第无数次长叹之后,她又再一次心不甘情不愿的窝回属于自己的那一角,一手支颐,垂敛眉目,满腹郁结。
说起来,要不是眼前的情景如此真实,要不是脑海中还残留着前主人的记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穿越了。而且,还穿越到了这样一个历史上从未有过记载的世界。
自醒来以后,也有数日之久,可到至今她都想不明白,明明前一刻她还好端端的躺在床上睡大觉,再睁眼时,却已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么个诡异的地方——成为了西临国花相府的六小姐!
第五章 有人来劫亲
那日。
当陈氏等人听到花朝上吊自杀的消息后急忙赶到了柴房,等到他们把花朝的身子从横梁上放下时,她已经是浑身冰凉,没有了任何气息。
众人原以为花朝就这样死掉了,可没想到的是,隔了一刻钟之后,她却又气息幽幽地醒转了回来。
这若是在平时,对于花朝是死是活,陈氏半点都不会放在心上。但那时作为唯一一个可以代替花朵儿和亲东祈国的花朝,重要性就完全不一样了。
起初对于花朝自杀的事情,陈氏与花朵儿心里是又气又恼又急又无可奈何。直到花朝是真的清醒过来,这母女俩才算是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不过,她们却不知道,这活过来的会根本不是原来的花朝。
当时,花朝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刚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了一间破柴房里,而且还模糊的看到四周围满了一群全是怪异的古装打扮的人。
她满心迷茫与不解,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当下的处境与情形理清楚,耳边就传来了陈氏那十分刺耳的半是警告半是威胁的嚎骂声。
“好你个小贱蹄子,没事竟敢寻死!皇上下旨和亲,那是你天大的福气,本夫人好心送你去东祈国享福,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不识好歹?!本夫人警告你,你若是不想再受些苦头,那就最好放聪明一点。不管你愿不愿意,横竖都得代替朵儿去和亲!”
接着说完之后,也不管花朝是什么反应,就把她交给了几个长得像容嬷嬷的婆子,然后一梳妆打扮完,又强硬的将她塞进了东祈国前来迎亲的花轿里。
直至来了和亲的路上,花朝这才渐渐地从前主人遗留下来的记忆中,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纠葛。于是,到至今为止,只要一想起陈氏最初对她的所作所为,她的心里便仍旧是满满的憋屈与怨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