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霄一听这话，有些不解，说道：“戚教授是化工司教授，他这样做，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冯秘书目光低沉，沉吟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化工厂的钱厂长是许副市的人。”
  段霄更是不解，说道：“姐夫，你不是早就看咱们这位常务管理不顺眼了吗？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让他清醒清醒。”
  冯秘书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抬眼，没有看段霄，也没有看他的女人，而是望向了漆黑的窗外。
  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刚刚知道，咱们这位常务管理好像和王家走得很近。”
  “哪个王家？”段霄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能够让西萍市副市跟随的王家，自然只有那个王家。
  那个王家上一代是不用说了，这一代也出了一个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跟戚教授平级，现在正掌管着能源司。
  化工司教授是戚家的，而西萍市化工厂的钱厂长却好像是王家的人。
  戚教授显然不想让钱厂长继续留在这个位子上。
  段霄低声说道：“姐夫，这么说，钱厂长彻底完了？”
  “那要看王家的态度了。”冯秘书缓缓说道。
  段霄没敢继续追问，因为他知道这是大人物之间的事情，不要说他，就算是他这位秘书姐夫都不敢过问。
  秘书爱人突然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现在岂不是莫名的站了队？”
  冯秘书闻言，眉头紧锁，苦涩一笑。
  秘书爱人见状，安慰道：“我听段霄说，唐逸是个了不得的人才。”
  “是的，唐逸很了不起。”段霄忙说道。
  “可他毕竟只是个孩子，他能左右得了什么？”冯秘书缓缓说道。
  秘书爱人和段霄闻言，也都微微沉默。
  唐逸确实太年轻了，年轻到真的只是个半大孩子。
  宽阔的大厅里安静了下来。
  冯秘书在沉思。
  秘书爱人悄然起身，重新泡了今年的碧螺春。
  段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觉得茶不错，可心情也不放松。
  喝了一杯茶之后，冯秘书缓缓站起，伸手说道：“把我外套拿来。”
  “老冯，你要去……哪？”秘书爱人问道。
  “南湖派出所。”冯秘书缓缓说道。
  秘书爱人一听这话，微微震惊道：“老冯，你这是要选择……戚教授。”
  冯秘书缓缓说道：“是郑市让我去靠山村找的唐逸，我……总要负责到底。”
  秘书爱人又是微微已经，说道：“老冯，你的意思是说郑市和戚家关系……匪浅？”
  “快去拿外套。”冯秘书嘴角微微露出些无奈。
  “好。”
  秘书爱人立刻去楼上拿了一件蓝色夹克，亲手给冯秘书披上。
  “姐夫，我跟你去吧。”段霄说道。
  “你一直跟着唐逸，这时候当然要去。”冯秘书有些震怒的说道。
  “是。”
  段霄心中明了。
  三人走出小院。
  秘书爱人看着冯秘书和段霄上了那辆白色桑塔纳，看着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天已经快亮了，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人，车也很少。
  只有几辆起早拉煤渣的农用拖拉机在空旷的街道上小心前行。
  二十分钟后，桑塔纳到了南湖派出所门口。
  段霄先下车，给冯秘书开车门。
  派出所看着有些冷清，不过里面灯火通明，只是大门口没人。
  两人上了台阶，门卫才出来迎接。
  “冯秘书，你也来了？”
  “还有谁来了？”冯秘书随口问道。
  门卫磕磕巴巴答道：“化工厂的钱厂长和褚科长。”
  冯秘书点点头，说道：“听说你们抓了个人，在哪？”
  门卫一听这话，又是一愣，说道：“在问询室。”
  “我去看看。”冯秘书说着就向里面走。
  门卫立刻小跑着在前面带路。
  派出所不大，一共也就七八个房间，走廊尽头有一个房间的门上挂这个问询室的牌子。
  门卫抬手敲门。
  “咚咚。”
  “谁啊？”
  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是冯秘书。”
  里面听到是冯秘书，明显安静了一下，然后门才开了。
  开门的就是南湖派出所的副队长梁贵，他看见冯秘书，立刻热情的打招呼。
  在梁贵身后，还有两名民警和两个胖子。
  这两个胖子正是化工厂的钱厂长和褚科长。
  这两人看见冯秘书，倒是并没有显出意外，反而露出些许的笑意。
  冯秘书问道：“怎么回事儿？”
  梁贵忙说道：“是褚科长报案，说他们被唐逸打了，我们把唐逸带回来问问。”
  “打坏了吗？”冯秘书的目光扫向了胖子科长。
  “没有。”梁贵忙说道。
  “既然没打坏，那也就不涉及到刑事案件了，让他们双方协商解决一下应该就可以了吧？”冯秘书淡淡道。
  “冯秘书，这个唐逸牛碧得很，他不但打了我，还说要让钱厂长好看。”褚科长忙解释道。
  “是吗？”冯秘书淡淡笑了笑，说道：“他怎么让钱厂长好看了？”
  说着，他打量了一下钱厂长。
  “他还没来得及对钱厂长下黑手。”褚科长答道。
  冯秘书望向了钱厂长，笑道：“老钱，你是不是有点太神经过敏了？”
  钱厂长闻言，也笑道：“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梁副队长说这事儿不小，我才来看看的。”
  听到钱厂长把皮球提给了梁贵，冯秘书眉头微皱，望向了梁贵。
  梁贵眉头紧锁，凑到秘书身边，低声说道：“是许市让我把唐逸带回派出所的。”
  冯秘书并不意外，他面色微微一沉说道：“看来这个唐逸真有大问题。”
  梁贵低着头，不敢接话。
  钱厂长笑道：“既然冯秘书也认为唐逸有问题，那可能真有问题。”
  褚科长忙在一旁帮腔，说道：“这小犊子必须好好管管。”
  “该好好管管的是你吧？”
  突然，问询室里间，传来了唐逸的声音。
  “你看你看，这小犊子就是这么狂。”褚科长指着唐逸，胖脸上透出的是杀人般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