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茴刚把弹幕设置成了半屏模式，就听到那个男生说了句：“是温茴小姐姐。”
  “小姐姐的微博我打在了屏幕上方，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关注一下。”
  很快，屏幕上多出了温茴的微博id。
  满屏的问号飘了过去。
  飘了大概十几秒，弹幕才正常了些——
  「温茴小姐姐牛皮。」
  「不愧是影帝的女人呜呜呜，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话说陆行行今天不来吗？」
  男生也没多回，直接点了开始匹配。
  因为是匹配模式，所以游戏进入地很快。
  温茴随便选了一个英雄，等待加载的空当，眼睛又瞄向了电脑。
  弹幕一切正常。
  温茴提着口气，盘起腿来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打。
  因为紧张，她连按屏幕的手指上都沾了层汗，滑腻腻的经常感应失灵。再加上本来就不太会，第一局很快以温茴0-8的负战绩结束。
  这回再一看屏幕，果然就多出来了一些说她菜的弹幕。
  虽然不多，夹在其他“哈哈哈”的弹幕里很快过去了，但是温茴还是觉得扎眼得紧。
  陆斯衍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女孩子盯着屏幕抿紧了唇角。
  温茴今天一天都在家待着，所以连妆都没化，整张脸素净白皙，嘴巴透着很薄的一层粉色。
  她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就是一想到今天过去，明天那些不喜欢她的人又多了一条嘲她的理由，她眉头就紧皱了起来。
  也太他妈丢人了。
  温茴深呼了口气以平静这种焦躁的心情，因为开着外放，一时也没注意到刚下楼的人。
  刚要点准备，旁边就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等我。”
  “……”
  温茴愣了两秒，关掉麦后抬了下头，伸手指着自己问：“跟我说吗？”
  陆斯衍就在她手边的那组单人沙发上坐下，他眉梢一挑，像是被她给逗笑了：“不然呢？”
  温茴手指顿住。
  昨天陆斯衍的技术她记得清楚，比起她的菜来只会过犹不及。
  一想到有人陪着她一起被嘲，温茴嘴角就不受控制地弯了起来。
  她的眼睛很干净，弯起来的时候像是覆了层柔光。陆斯衍的视线和她对视了一秒，眉眼都带了半分漫不经心的温柔。
  温茴没心思看，她只知道自己不再是孤单单一个人了，等陆斯衍一上线就立刻拉了他进队伍。
  叶景沉默了几秒：“你不是不打游戏？”
  陆斯衍没开麦，温茴干脆就替他回了：“他突然又想打了。”
  队伍里突然多出来个黑色头像，因为直播的男生跟陆斯衍不认识，双方没互加微信，所以连个备注也没有。
  弹幕一时间全都是问神秘人是谁的。
  「跟景哥认识，还跟温茴认识？」
  「盲猜陆斯衍！」
  「得了吧，我粉行哥四年多了，还没见他打过游戏。下一个。」
  ……
  观众们讨论得热闹，这边打游戏的几个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游戏很快开始。
  之前只是带了温茴一个菜鸡，现在带了两个，其他几个队友都打得吃力了不少。
  一局结束，温茴战绩0-9；陆斯衍比她还菜，战绩0-10。
  温茴觉得自己无比圆满。
  她今天一定能睡个好觉了。
  叶景没忍住“嗤”了声，弹幕有的当娱乐局看的还好，全是在哈哈大笑。
  有些对技术要求高的就开始阴阳怪气了——
  「这俩菜狗在玩个蛇皮？我在屏幕上撒把米，鸡打得都比他俩好。」
  「娱乐效果满分，但是这也太菜了？打团不知道支援您还在野区采灵芝呢？」
  「4级的甄姬和蔡文姬去打大龙？甄姬八菜。」
  温茴不怎么打游戏，所以有的内容看不大懂。
  但是不用看懂，她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叶景短促地笑了声：“衍哥，你还不如我嫂子。”
  因为开着麦，直播间的观众是能听到的，所以话音一落，屏幕上的弹幕直接空了几秒。
  几秒后——
  「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打得好打得好。」
  「啊啊啊啊啊真的是行行吗！刚才说我们行行菜的出来，我要和你打一架！」
  「有生之年系列，快来人给我做人工呼吸。」
  温茴：“……”
  不愧是陆斯衍。
  游戏就算打成这样，也没人敢嘲。
  温茴羡慕地快要哭了，刚不自觉吸了吸鼻子，陆斯衍就抬眼看过来：“怎么了？”
  “……没怎么。”
  温茴确实没怎么，她只是单纯地羡慕嫉妒恨而已。
  “我也被人骂了，”陆斯衍把手机随手搁在茶几上，“现在开心了？”
  温茴没应，但是嘴角弯了下。
  “开心了就乖乖上楼睡觉。”
  本来计划就是打两局的，温茴跟直播间的观众说了声“再见”后，也直接退出了游戏，“你不睡觉吗？”
  “我打个电话。”
  陆斯衍拿了手机起身，“去床上等我。”
  “……”
  男人语气听着一派云淡风轻，想得太多倒是显得温茴脑子里装得都是黄色废料一样。
  她也没再往下接话，关了电脑轻轻巧巧地上了楼。
  --
  陆斯衍给陆青云打了个电话。
  他婚结得急，当初完全是先斩后奏。
  好在陆青云本来就挺喜欢温茴，所以知道后也不至于大发雷霆。不然以他的脾性，得立马从国外飞回来把整个公司都折腾一顿。
  陆青云夫妇俩人前几天回的国，叫他带温茴去家里的电话都打了好几通了，陆斯衍一直没应。
  他说一不二的性格像陆青云，但是在某些方面又比陆青云更甚。
  电话一通，是母亲钟庆虹接的：“哎呦，我们家小四还知道给家里打电话了？”
  陆斯衍在陆家并不是排行老四。他上面就陆文艺一个姐姐，只是因为名字带了“斯”这个字，平常被家里人叫习惯了。
  他站在窗边，窗户开着，声音就和晚上的猎猎风声一起传了过去，“妈，我爸睡了？”
  “还没，在楼上看电影呢。”
  钟庆虹咳了声，“什么时候带小温回家啊？”
  “晚点。”
  现在以他们这种协议夫妻的身份，见家长毕竟不大合适。
  陆斯衍倒是没什么，他怕温茴会不自在。
  所以陆青云这阵子威逼利诱的招都使过了，全都被他拒绝得彻彻底底。
  钟庆虹太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气了，也没接着问，转而道：“小温呢？”
  “睡了。”
  “睡这么早啊？”
  钟庆虹“诶”了声，“睡得早好，我看新闻说你俩之前去酒店，小温下午才从酒店出来……小四啊，你……”
  “我知道了。”
  陆斯衍也没纠正她错误的想法，嘴角轻轻扯了下，“妈，你早点睡。”
  电话打完，陆斯衍又在楼下抽了根烟。
  他开了窗通风，等身上的烟味尽数散在了风里，才抬脚上了楼。
  温茴真的睡了。
  四月的北方温度不高，房间里开了空调。她被子没盖严实，两条纤细的长腿微屈起露在空气中。
  她长得白，腿也白的像是无瑕的美玉。
  陆斯衍走到床边，把床头柜的台灯光线调的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