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福 第93节
作者:
花日绯 更新:2023-04-16 02:29 字数:4147
她回身望去,只见杜谦那边出现一个比熊还高大的人,开山斧就是他使的。
唐安芙只觉喉咙腥甜,呸的吐出一口血。
杜谦先前已经被唐安芙砍菜似的杀人手法吓住了,此时还未缓过神来,幸好前面还有个可靠的高手阻拦,让唐安芙受了伤,他才敢对唐安芙叫嚣:
“你,你枪都断了。赶紧退开,还有一条活路。”
唐安芙又呸了一声,将口中残血吐掉,抛开断成两截的白龙枪,抽出背后长剑,剑上寒光四溢,没有跟杜谦多说一句废话,唐安芙再度上前。
杜谦被她的气势吓到,慌张指挥:“去,去拦住她!杀了她!”
这人熊力大如牛,唐安芙吃了一次亏,怎会再吃第二次,几个闪避之后,轻巧的落在人熊肩上,用两条大腿夹住人熊的头颅,说时迟那时快,手中长剑直接从他头顶刺下,然后当着杜谦的面,笑着把剑从人熊的头顶抽出,顿时脑浆混着鲜血喷溅而出,人熊轰然倒下,瞬间便被自己的血给浸透。
杜谦饶是打了多年的仗也从未见过这般血腥的杀人方法在面前出现,而周围的叛军们也面面相觑,竟生生被这凶残女人给震慑住了。
皓月之下,只见她满身是血,目光如刀,令人胆寒。
唐安芙没给他们太多时间震惊,杀了人熊后,她便开始拿着齐辰的剑继续杀人。
谁能想到,原本已经攻入内宫的叛军们,居然被她一人硬生生的杀出了内宫,剑光横扫之处,纤影掠动,如鬼似魅,脚下伏尸千条,任何接近她,想要攻击她的最终都会倒在她的剑下。
叛军们被这月下杀神杀得节节败退,到后来,竟无人赶再上前。
许兆将陛下和娘娘们送入密道后,就火速出来支援辰王妃。
然而元阳殿外已经没有叛军的踪影,哦,是已经没有活着的叛军踪影,元阳殿的台阶之下,躺着数百具尸体,而那些原本应该和辰王妃一同浴血奋战的禁军们全都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辰王妃呢?”
许兆大吼一声,将过于震惊的禁军心神稍稍拉回。
大家有志一同的抬起略微颤抖的手指向了外宫的方向,许兆不知道这些禁军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这么惊讶,他慌忙一路追寻而去,追寻的路上,许兆大约就明白了那些禁军为什么会呆掉了。
他追寻辰王妃的路基本上都是由叛军尸体堆成的,沿着尸体找过去就看到一个血淋淋的辰王妃将杜谦踩在脚下,而她周围已经几乎没什么敢站立起来的叛军,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许统领,这个人……杀吗?”
许兆出神的时候,唐安芙忽然回身对他问了一句。
“啊?啊!”许兆出神,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唐安芙问的什么,然后恍惚摇头:“不不,这个别杀了,留给陛下审讯。”
唐安芙点点头,将脚从已然吓晕过去的杜谦后背挪开。
而此时,分散在各处的禁军解决了外围叛军后也陆续赶到,看见的便是通往内宫的路上铺满的叛军尸体和一个满身是血,杀气蒸腾的女人……
“这里交给你们了,我,我去歇一下。”唐安芙用手抹了一把脸,觉得还是先去洗个脸比较好。
禁军副统领来到许兆身旁,环顾一圈内宫里外的惨况,问道:
“统领,那个女人是谁啊?这么多人……全是她杀的?”
副统领等从外面杀过叛军的人身上多少都有些血迹,但许兆和元阳殿外的一众禁军身上干干净净,不像是杀过人的样子,倒是对那个满身是血的女人身份很是好奇,所以副统领才这般询问。
许兆咽了下口水:
“你知道安南王吗?”
副统领不懂许兆为什么突然提起已故安南王,愣愣点头:“知道啊。”
许兆恍恍惚惚的说:
“都说安南王到了战场上是个魔杀星,原来……他女人也是。”
副统领:……??
**
太子在宫外等着叛军大捷,可他从黑夜等到了白天,没有等到大捷的讯号,反而等到了前来围捕他的禁军。
一夜之间,太子府连带凉国公府皆被抄,太子当朝被德明帝废除,以谋逆罪判秋后问斩。
凉国公府以同罪论处。
一场宫变就这样迅速的解决了。
而这场宫变之下,除了被废除的太子和抄家的凉国公府之外,最大的传说只怕就是辰王妃以身御敌的事迹了。
这事迹有很多版本,大多都是说辰王妃浴血奋战,在内宫杀了很多人,保护了陛下云云。
而其中最诡异的一个版本是——辰王妃被辰王魂魄附体,招来恶鬼在内宫大开杀戒,以一敌千,叛军尸体堆积成山,宫内血流成河……
不过几天的功夫,流言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很多人乍一听这传言都懵了,因为从前谁也没听说过辰王妃是这么个凶悍的性子,只知道唐家攀龙附凤,唐家四小姐以美貌俘获辰王的心,自此飞上枝头变凤凰,被辰王捧在手心里娇宠着,这好好一个金丝雀的人设,怎么突然就成了救驾功臣,救驾过程还传的神乎其技,前后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嘛。
而最为震惊和后怕的则是前些日子刚被唐安芙上门教训过的八大家。
他们是见识过辰王妃的武力值的,所以听说她在宫中大开杀戒时并没有觉得很吃惊,只是后怕呀,幸好那日辰王妃只是打了他们家的人,拆了他们家的房,没动刀动枪的杀人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至于被人打上门之后,还想不想讨公道?
算了算了,公道什么的哪里有一家老小的命重要!
不讨了!再也不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没能搞出大肥章,打架什么的还挺难写。
明天继续,明天肯定能见到面,并且狗血预警。
第79章
接连遭遇了各种打击, 德明帝终于病倒了。
唐安芙求见的时候, 几个太医正从德明帝的寝宫出来,看见在殿外等候的她时,一个个紧张的连路都不会走了,几乎是贴着边边角离开的, 离开前还不忘远远对她拱了拱手。
唐安芙点头向他们回礼, 继续站在殿外等候陛下召见。
除了太医之外, 还有一行人也走出德明帝的寝殿,都是太子逼宫那晚对应得当的御敌将领们,其中还包括安定候父子。
裴景从寝殿走出就看见站在殿外的唐安芙。
自从齐辰死讯传回来之后,裴景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感觉她整个人都瘦了好些, 倒不是说多憔悴,就是眉眼中没了笑意,如一柄上等宝剑纤薄锋利, 只站在那里不动就透出犀利寒意,跟上一世唐安芙的形象更契合了。
裴景一直就知道唐安芙的武力值非常高, 当年战场鬼见愁不是他手下曲意奉承胡说八道, 而是唐安芙确实如此。
所以当裴景听说那晚她在宫里大开杀戒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太子那个蠢货连带杜家的两个白痴竟然敢找死逼宫, 裴景庆幸自己抽身的早,没跟着那几个蠢货后头造反, 反而提早布防,见机行事。在等候多时也没有等到丧钟响起后,裴景趁着城中大乱, 各府府兵出动时,领着安定侯的两百府兵亲自将几个外围将领擒住,及时给安定侯府领到一个‘救驾’的功劳,顺便还洗净了自己的嫌疑,毕竟他曾经跟过太子,若无作为,事后定会有人以此诟病。
从唐安芙身边经过时,唐安芙连一眼都没有落在裴景身上。
这让裴景十分失落,因为直到现在他才清楚的感觉到,这一世唐安芙已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曾经以他为天,事事以他为先,打仗时永远冲在他前面,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着他的女人如今成了别人的妻子,为别的男人出生入死。
她怎么总是学不乖,总是为了男人去冲锋陷阵?并且总是得不到好结果。
上一世的裴景没有尝过凡事都要自己筹谋,自己单打独斗的难处,所以对于唐安芙上一世的付出,感触并不深厚,甚至因为她的强势而心怀怨怼,直到这一世他凡事亲力亲为,经历无数次碰壁之后才知道从前的唐安芙为他做的有多难能可贵。
然而她曾经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却从未得到他的认可,反而还连手唐碧茹那个蠢女人处处给她难堪。
如今想来,心底除了一些后悔的感觉外,还悄悄的滋生出一种莫名的心疼。
说来真是好笑,上一世唐安芙为裴景掏心掏肺时,裴景只觉得厌烦和压抑,对她从未有过半刻的心疼,可到了这一世,他碰壁多了,明白自己并非想象中那么能力卓绝后,反而开始心疼唐安芙。
也许他上一世并不是不喜欢,而是狂妄自大,将她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
想到这里,裴景忽然停下脚步,跟在他后头的官员差点撞在他身上,裴景说了句抱歉后,就离开队伍,转身往唐安芙跑去,安定候发觉,压低声音唤他:
“你干什么去,回来!”
裴景却恍若未闻,径直跑到唐安芙身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唐安芙看向他,冷道:
“有事?”
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庞,裴景艰难说出一句:
“王爷的事……你节哀。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开口。”
唐安芙秀眉微蹙,防备的将裴景上下打量几眼:“多谢裴世子,我没什么要帮忙的。”
“阿芙,我……”
裴景一时忘形,喊了她的小名,不过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他就被急急赶来的安定候给拖走了,边走还边训斥裴景:
“这是宫里,她是辰王妃,你想干什么?别再给我惹祸了。”
裴景恢复理智,知道宫里确实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不过幸好,齐辰已经死了,她成了新寡之身,以后裴景肯定还有很多机会和她见面说话,不急于一时。
唐安芙不知道裴景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她还在殿外等候传召,不一会儿,内侍出来宣召她入殿。
她进殿之后,守在门外一直面无表情维持威严的禁军们忍不住对视了几眼,有几个还不约而同的抬手擦了一抹冷汗。
进殿的唐安芙并不知道外头禁军是什么表情,只觉得殿中汤药味甚浓,德明帝应该是刚喝过药。
她来到德明帝的寝殿外,明黄的帘子从内掀开,几个宫人一同将帘子挂了起来,唐安芙看见伺候德明帝喝药的德妃娘娘从里面走出。
德妃看见唐安芙,赶忙迎上前来,居然对唐安芙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福礼,吓得唐安芙赶忙上前搀扶:
“娘娘,使不得。”
德妃却坚持把一个福礼行完,表达了自己对唐安芙的感激后,才说:
“陛下在等你,进去吧。”
说完,德妃便往殿外走去,内侍来请唐安芙:“辰王妃,这边请。”
唐安芙走进德明帝的寝殿,德明帝躺在床上,身后垫了好几个大迎枕,抬手制止了唐安芙的跪拜礼,对她招手,让她近前坐下。
“陛下感觉好些了吗?”唐安芙问。
德明帝点头:“好多了。本也没什么大病,就是急火攻心,一时的。不碍事。”
这段日子以来确实发生了太多事情,对德明帝的打击很大,但他是一国之君,肩上的责任非常人能懂,再大的事业必须承担下来。
“那晚的事多亏了你,许兆与我说了。”德明帝慈祥的看着脸上失去笑容,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唐安芙:“齐辰从未与朕说过,你的功夫这般了得。”
提起齐辰,唐安芙的表情才略微有些变化,说:
“我功夫好坏,对他而言并无差别。”
德明帝:“是。他也不是因为你功夫好才娶你的。他是真的喜欢你,从小到大,你是他向朕开口求的唯一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