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这一想法的同时，顾娉婷面色渐渐沉下来。
  然而不及她说什么，肩膀已被揽住，温热的气息吹在耳畔：
  “不会现在就学会给我脸子看了吧？”
  厉斯年声音低低的，带着讨好。
  他声音虽低，但架不住车上空间有限，对面并列而坐的两个孩子听得一清二楚。
  厉斯年话落，小贝便小声咯咯笑起来，用手捂住脸，从指缝里悄悄看爹地哄妈咪。
  小宝则当作什么都没听见，只转过小脑袋，小脸朝着窗外，毫无目的看出去，但耳朵却竖了起来。
  顾娉婷被厉斯年揽住的同时，便面露委屈，待厉斯年讨好的话一入耳，一颗脆弱的心，以及不争气的鼻子，便开始泛酸。
  厉斯年：“猜到去哪了，是吗？”
  顾娉婷眼睛一红，别开脸。
  厉斯年见缝插针，继续柔声低语：
  “乖，怪我，没事先跟你商量，”
  厉斯年揽着顾娉婷的手，轻抚着顾娉婷乌黑的发丝往上，修长的指尖捏揉着顾娉婷的耳垂，
  “可是换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就任我跟亲生父母从此天各一方，两个孩子再看不到亲外公外婆吗？”
  厉斯年揉捏的手指停下来，微微低沉了语气，痛心地反问道，
  “你于心何忍呢？”
  顾娉婷明知道厉斯年说得没错，可就是心里别扭，不舒服，还外带着委屈。
  别开的脸，被厉斯年温热的大手转过来，期待而灼热的目光落到脸上，顾娉婷终于开了口：
  “如果我就是不想去呢？”
  顾娉婷话音刚落，厉斯年便出声吩咐：
  “回去！”
  “嗯？”
  顾娉婷抬起头，望着厉斯年。
  她没听错吧？
  厉斯年该不会对自己就这点耐心吧？
  这才哄了一句……
  像给她答疑解惑一样，厉斯年看了看她，大手捧住她的脸，低声道：
  “不想去就不去，我实在看不得你一脸委屈，以后若是想见，我随时可以带你去见！”
  原来如此。
  心底一股暖流涌起，顾娉婷主动偎进厉斯年怀里，在卫虎正要转动方向盘，将车驶出高速公路时，顾娉婷开口：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
  不及厉斯年吩咐，卫虎已将车子超前继续驶去。
  一家人抵达机场后，厉斯年牵着顾娉婷，小宝牵着小贝，未及走到国际航班入口处，尚未见人，便听到方佩妮惊喜的声音：
  “娉婷！这里！”
  紧接着，方佩妮便被一个遮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扯住，神情举止，显然在提醒方佩妮小点声，生怕被人看到似的。
  然而方佩妮却根本不理会，还一个劲朝顾娉婷这面摆手。
  顾娉婷远远望着方佩妮：“！”
  她们现在有这么亲密吗？
  这是她把她当作亲妈闺蜜时的亲密度。
  可不是现在陌生的母女关系。
  顾娉婷有意避开方佩妮热情的招呼，冷漠的眼神一移，刚好落到方佩妮身旁的霍信衡身上。
  父女二人的目光猝不及防撞到一起，略停之后，旋即分开。
  不过短短一两秒钟而已，尴尬又心酸的感觉，蔓延给身边所有人。
  这一刻，顾娉婷真想一走了之。
  但她不能。
  她强迫自己双脚站定，把逃跑的念头，强行按回心底。
  当她搜肠刮肚，正要开口跟方佩妮还有霍信衡打招呼时，自她身侧，突然窜过一道身影，朝方佩妮身后、把脸几乎全部遮住的女人疾风般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