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节
作者:心静如水      更新:2023-04-16 03:42      字数:4150
  裴靖东不想承认都不行,他嫉妒的发狂。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就算是他们真的做了那事,他这会儿也是废人一个,没有一点点力气去做别的事情。
  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
  他是她的丈夫,她的男人,却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离开而束手无策,他恨这样的自己,更恨秦立国的干预……
  此时,展翼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样,直插进他的胸膛,震的他傻愣愣的呆在那里没有言语。
  展翼也是气极了,就冲他吼道:“哥,你再这样下去,发烧都能烧死你的,听话,你先把药吃了,要不然让医生给你输上液。”
  裴靖东听到这个死字,跟疯了一样的狂吼着:“死,死就死,以为老子怕死啊,死了一了白了!”
  砰的一声响,门被揣开了。
  这次揣门的不是裴瑾瑜而是裴黎曦,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却是那样冷嘲热讽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裴靖东,而后冷冷的开口吩咐裴瑾瑜:“小瑜,去厨房拿把菜刀去。”
  裴瑾瑜愕然的张圆了嘴巴,没待开口说话呢,裴黎曦又催他一句:“去拿。”
  淡淡的声调没有任何起伏,却有着一种天生的威严,饶是裴瑾瑜不赞同裴黎曦的作法,也只得吞下口中即将出口的反驳小跑着下楼去厨房拿菜刀。
  展翼则是吞了吴口水,实在是裴黎曦这样太有大哥的威严了,让他都有点打怵的。
  “小曦啊,那个……”
  “小叔,你去找根绳子来,就挂在……”裴黎曦四处看了看,有点懊悔这房顶太高,而且也没有能承重的,最后瞄准了窗台的位置,指了指接着说:“拿来就栓在那里就可以了。”
  展翼那个嘴巴长的哟,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但不吭一声的接受命令。
  戚文赋觉得这家里的人都是疯子,怎么就听一个孩子说话呢,又是菜刀又是栓绳的。
  裴黎曦看向戚文赋,觉得这个医生也不能浪费的了,冲着医生笑了下:“医生,一会儿还请您作个见证。”
  见证什么?
  戚文赋还有点茫然,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
  让他见证怎么逼死床上这男人的啊!
  等东西都到齐了,裴黎曦一副国王范儿的就开口了:“爸爸,既然你这么想死,当儿子的就得顺你的意,然后你也看到了,菜刀的用处就不用说了,那个绳结,就更简单了,脖子往里一套,你只要想死,总是能撑着勒死自己的,我听妈妈说过人要想死谁都拦不住……”
  裴黎曦平时话不多,可是今天这一段话说的又快又畅通,好像有了草稿在心里一样的。
  裴靖东喉咙发苦,就觉得没有比他更悲催的人了,老婆老婆跟人跑了,儿子儿子带着他去死!
  腥红的眼晴里像是住了一只血蜘蛛一样,就那么灼灼的眼神盯着那小兔崽子,简直就想把这小子给揪起来使劲的一顿揍。
  前些时间看网上有一则父亲虐打儿子的图,裴靖东看了还跟郝贝一起骂那父亲不是个东西,怎么能把儿了皮股都打烂呢。
  可是裴靖东现在的想法就是,打爆这小子的屁股,看他还敢不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不?
  “想打我啊?”裴黎曦轻蔑一笑接着说:“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力气,能不能追得上我再说!”
  裴靖东那火气蹭的一下就涨上去了,他妈的,这小子欠收拾,不收拾无法无天了!
  可是他火气大,可是抬起手来没力气,那个废柴的哟,别说别人了,就是展翼都忍心去看他了。
  “你,你!滚出去!”
  怒吼吼的把人往外赶。
  裴黎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可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对着屋子里的众人说:“我们先出去吧。”
  说罢还冲裴靖东挤了下眼说:“那爸爸你自己选一个方法吧,你放心给收尸的时候,我跟弟弟一定会给你哭两嗓子的。”
  屋子里的人哪里敢动啊,特别是戚文赋,一脑门的汗,那莫扬临走前有嘱咐过他,好好照看这个病人的,要是死了,他怎么交待啊……
  而展翼则是深吸了一口气,会心一笑,看着裴黎曦的眼光带着一种崇拜,小曦这一招,真是无形胜有形,不过对付他哥这样的人,就得这招才管用啊!
  “走了走了,咱们下去吃点东西,都饿了的。”展翼拽着戚文赋就往外走。
  戚文赋再不愿意走,还是让展翼给拉走了。
  当一室回归宁静,裴靖东看着这满屋子的狼藉,一时悲从中来,就好像回到了六七年前,那人出事后的那种心情。
  觉得全世界都背弃了他,这天大地大的,却没有一处是他的家。
  原本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经历这种感觉了,没想到郝贝的离家把他又逼到了这个份上,也是到了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真病了。
  病的无药可救,病源就是郝贝那个狠心的女人。
  静静的躺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一把菜刀,明晃晃的,看着挺慎人的,可是就这样,他还有心情想到那女人在厨房里挥动着菜刀的切菜的模样……
  胳膊横过眼晴上方,挡住那代表脆弱的湿润……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楼下的戚文赋就不淡定了。
  “你们这是什么家人啊,就这样……”
  展翼一把拉戚文赋坐下来:“淡定淡定,我哥就这样的人,欠收拾,当年我……”说到此,展翼话峰一转,又说起中午吃什么了。
  裴黎曦看了一眼展翼,没说话,裴瑾瑜就吵吵嚷嚷着要吃kfc。
  结果,展翼打电话订的外卖,两份全家桶,不过他去取外卖的功夫,戚文赋个没出息的就上楼去了。
  一看,裴靖东睡着了,那菜刀上没血,心里松了口气,这才转身要出去。
  刚一转身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那小冷面神——裴黎曦。
  戚文赋忽然就对这孩子冷眼相看了,每次见这孩子都是冷冰冰的神色,就是对着裴靖东这个父亲都没个好脸色的,没成想刚才好像在这个孩子的脸上看到了类似于心疼的神色。
  伸手摸上孩子的发顶,轻声的安慰着:“没事儿,他只是太累了睡着了,会没事的。你真是个好孩子,你爸爸会知道你是关心他的,放心吧。”
  裴黎曦嫌弃的拍开戚文赋的手:“医生,我看你该去重验下光配眼镜了。”
  戚文赋没会意过来,还纳闷的问了句:“为什么?”
  裴黎曦更是鄙视极了的解释:“因为你的眼镜高度的近视了。”
  可怜的小医生道行不够深,被裴黎曦这个高级黑给黑了,还帮着人数钞票了。
  “你这娃儿,还真是个好孩子。”
  裴黎曦这次更是无语了,心中忍不住哀嚎,怎么有这么白目的人呢,怎么会还是个医生呢,会不会给病人开错语啊?简直笨到不可救药了。
  展翼回来,一点也不担心楼上的裴靖东,反倒是好吃好喝的。
  裴瑾瑜看着哥哥从楼上下来,那脸色没变分毫,就知道爸爸是没事的,那就更是放开胆子的吃了。
  这边好吃好喝的,郝贝可就惨死了。
  别人坐火车,那怕是硬座都会买点吃的呢,她刚开始是没注意买吃的,到后来上了火车是没钱买的了。
  她兜里没现金,火车上上哪儿找提款机啊,那一百块钱买了一张硬座票后,就只有六块钱零钱了的。
  这不不算玩,昨天晚上在火车上睡着了,脖子里的挎包也让人给顺走了,什么银行卡啊,这下别想了。
  全身上下就保有六块钱,她敢买吃的吗?
  不敢,于是就忍着饿,一路坐到了江城。
  下了火车,原本想打车,可是她穿着的这件棉袄原来是新的,但也禁不住她这一路的折腾,早就脏的惨不忍睹了。
  郝贝把棉袄脱掉,里面的在大衣也是皱巴巴的没法看了。
  好在江城这几天是晴天,白天倒也不冷,出了火车站,看到卖包子的,花了两块钱买了三个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一吃完就剩下四块钱了。
  她打车,司机一看她这邋遢的模样,没有一个肯停下来的。
  郝贝拦了两辆没有停的,就不拦了,知道自己现在形像不好,还是乖乖的坐公交车吧。
  好在从火车站有直接到大院的车。
  就这么坐了公交车,两眼无神的望着窗外,回想自己这一周的生活,简直就是非人啊。
  好不容易下了车,到了大院的门口,可是让门卫拦着了,一是她没证件,二来门卫也不认识她的。
  这里的出入需要刷卡,或者是你的证件,可是郝贝这两样都没有,哨兵又是经常轮岗的,自然不识得郝贝了。
  郝贝让逼得没法了,只得说是来探客的,哨兵就得帮她打电话。
  电话就打给展翼了,展翼接到电话,听说门口有客人,就不以为然,可是警卫很为难的说这个女人说了,一定要见他,而且好像还是从乡下来的。
  展翼吃完东西就出来了。
  这一出来不打紧,看到郝贝时简直就不敢忍了。
  警卫员还特别没眼色的冲展翼说:“展助理,你认识吗?我就说肯定是这女人瞎说的吧。”
  郝贝苦笑,得,人靠衣衫马靠鞍,她是这彻底的让人给嫌弃了。
  展翼伸手笃的给了那警卫员一个暴栗骂道:“你他妈的瞎了眼啊,这是我嫂子,我嫂子懂不懂啊,你他妈的要是让我哥知道了,非得把你给废了不可的。”
  这可是姑奶奶啊,这帮小兔崽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呢,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盼着的人儿啊,还敢给拦在外面。
  警卫员让打懵了,吓得差点没哭了。
  “我,我……”
  郝贝了然一笑,说展翼:“咱们快回去吧,我这一身别说人家了,我自己都嫌弃。”
  展翼赶紧开路,边走边问:“嫂子,你这是去哪儿了?让抢劫了不成?”
  郝贝点头:“还别说,真就这样,我的包丢了,里面有一张银行卡,还有我的身份证也在里面,在xxx这趟火车上,xx站时丢的,你帮我看看能找回来不,找不回来就帮我去银行挂个失……”
  展翼吞了吞口水,不淡定极了,火车,还是硬座车厢?这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身份证丢了是大事儿啊,展翼这边把郝贝往院里一送,就喊戚文赋一起走。
  郝贝回来了,那就是个活药材,他哥估计都能不治全愈的,还要个医生干嘛啊。
  裴瑾瑜和裴黎曦看到郝贝这副惨样,也是吓了一大跳。
  郝贝扯着嘴角笑了下:“小曦,小瑜,妈妈回来了。”
  裴瑾瑜是一点也不嫌弃郝贝这身脏的,小火车头一样的冲过来,抱着郝贝的腰身就开始狂哭:“妈妈,妈妈,呜呜呜……,以为妈妈不要俺了……”
  郝贝也是心疼的不行,可是这会儿实在身心疲惫的,虚抱了下小瑜,没说话。
  展翼贼笑了一下,就跟郝贝说:“嫂子,我带他们先出去给你办事儿,你先在家里收拾一下。”
  说着一手揪一个,把两个孩子往外拎。
  等人都走了,郝贝看到桌上没有吃完的全家桶,真是饿啊,算起来她都整整一天多没吃东西,三个包子根本就吃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