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节
作者:心静如水      更新:2023-04-16 03:43      字数:4154
  娜拉瞪了郝贝一眼,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要不然把你背上那位给扔这儿?”
  郝贝立马不说话了,她是烂好人,可也没有烂好到把一宁和这个她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换。
  娜拉呵呵的笑了起来:“怎么,不愿意了,原来你也不是真的好人呢。”
  郝贝让说的脸脖子通红,可是她反驳不出来。
  “我就说这世界上哪里有大公无私的人,真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别人吗?”娜拉的看向远方的山路,眼神是与这个年纪所不符的老练成熟,带着一股对这个世界的绝望的神色……
  郝贝忍了又忍,开口说着:“虽然我不是那么大公无私的人,但是娜拉这个世界上,还是很多这样的人的……”
  “什么人会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别人?”
  娜拉很好奇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她见过的不过是来游玩帮助过她的客人们,还是那座镇子上的村民们,真就没有一个这样的人的,包括郝贝,她眼中的烂好人,不也是舍了陌生的孩子,保留了她最在乎的孩子吗?
  “有,他们的名字叫军人,中人……”
  郝贝就跟娜拉说她跟裴靖东的山洪中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生还的机会,裴靖东让给了老百姓。
  舍了小家救大家的!
  娜拉听罢,眼晴亮晶晶的说了一句:“原来是解放军叔叔。”
  说这句话的娜拉,脸上是这个年轻小女孩所有的憧憬,但残酷的现实只让她保持了一秒不到的天真,立马回归到现实中。
  “别说废话了,赶紧走。”娜拉说着,走到郝贝的后面,帮着郝贝托着点裴一宁。
  裴一宁就这点好,走了这么久,一直被绑在后面,没哭没闹的……
  当山林间响起了一串又一串的口哨音,郝贝脊背上都是蹿过一层惧意,回头看向娜拉,脸色发白的问:“娜拉,你不会又骗我的吧!”
  娜拉咬了咬唇,带着一股倔强的开口:“对,我骗你,我骗你,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啊!”
  这个信号娜拉懂,是独眼龙那群人回来了。
  如果这样的话,就算他们走到山脚下,也是被人给截胡的节奏。
  “你说的那个救了老百姓的军人是你什么人?”娜拉突然这样问郝贝。
  郝贝愣了下,照实回答说:“是我的爱人。”
  娜拉又看一眼裴一宁问:“是她的爸爸?”
  郝贝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娜拉咬了下唇,似是下定了一个决心一样的,双眸炯亮,不错眼珠的盯着郝贝问:“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救了你们,你的爱人,那个解放军,他会把这群坏人全部消灭吗?”
  “会,肯定会的。”郝贝坚定的说着,天网恢民灰疏而不漏,坏人早晚都会被正法的,这是她一定坚信的念头。
  人活着就得有希望,娜拉闭了闭眼,看了眼到了正南方向的日头,早上的饭里加了迷药,所以她没有吃,又走了这么久的山路,她也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
  这儿距离山脚下,也只有不远的路了,走到山脚下也是枉然。
  “我们走那边吧。”娜拉指了一条不是通往山底下的小路。
  这个时候的郝贝,也是要撑不住了,可是她必须咬着牙撑住,人的潜能是无限的,明明很累了,但看到路,脚就忍不住的往前迈去。
  那种感觉郝贝从来没有过,好像前面有座金山在吸引着贪财如命的人那种感觉一样。
  只想着走一步就距离安全近了一点的。
  可这条路,真的是难走,到处是枯树叉子,有些枯树村上还有一些干涸的红褐色的东西,可能是血,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但郝贝也没有心情去研究了。
  娜拉在前面开路,这倒给郝贝减轻了不少负担。
  忽然娜拉停了下来,回头喊郝贝过来。
  郝贝走了过问:“怎么了?”
  娜拉咬着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你说话算话。”
  郝贝啊了一嗓子,紧跟着身子往后一仰,是娜拉把她给往后推了一步,她踉跄一下,紧跟着脚下就成空的了,挥着手,想抓着什么东西,可什么也抓不住。
  难为她这个时候还有功夫想到身后的一宁,落下去时,愣生生的是脸朝地的摔了下去。
  这是一个陷阱,可能是猎人布下的陷井,跟着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一些赶枯的树叶……
  “娜拉,娜拉……”
  郝贝在下面喊着,可是头顶的阳光却是越来越少了,是娜拉拿了干树枝把陷井给补好了。
  “你别叫了,我是救你,不是害你,他们很快会追来,找到你,你就死定了!”娜拉最后这么对着陷井里的郝贝这样说着。
  并跟郝贝说:“你在这儿呆着,我如果逃得了,会找人来救你,如果你逃了,也要说话算话,要来救我。”
  郝贝应是,娜拉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凝眉听了听,有人声……
  娜拉四处看了看,拿起一块尖利的石头,朝着自己的脑门就砸了上去,刹那间鲜血直冒,娜拉扬手把那块石头朝着另一个方向扔了下去。
  那是往另一侧山下滚落的地方。
  而后就听到一群人火速的把这边给包围了的声音传来,娜拉狼狈的趴在地上,匍匐着往前趴着,手伸着,费力的抬着头。
  独眼龙一伙人过来看到的就是娜拉这个样子。
  娜拉举了举手,就这么晕了过去,这孩子对自己也是够很的,那血眼看着就把脸上全给弄花了的。
  独眼龙身边有一个属下是会点医术的,平时有人受伤也都是他给看的,这时候就走过去探看娜拉的伤,抬头跟独眼龙说:“老大,她得赶紧止血,不然失血过多。”
  这个地方,距离郝贝所在的那一处陷井其实极近,不过十几步路而已,这些人只要往前一走,就有可能跟郝贝一样掉进去,或者发现这一处陷井。
  独眼龙抬手,让属于给娜拉处理伤口。
  这边有属下就眼尖的看见血了……
  是娜拉扔石头的那一处看到的。
  指着那儿喊:“大哥,你看……”
  独眼龙看了过去,这一路有滴滴血渍。
  “应该是往那边逃去了……”
  可这一处,是个斜坡,别说搁这儿下去了,就是在这地方往上爬都不太可能的,除非是滚下去。
  “妈的,折了两票!”独眼龙咒骂了一句,掏出枪来,对着那一处斜坡砰砰砰的连开三枪!
  “大哥,不追吗?”属下问着。
  “追你妈啊,现在除了这个地方,山上山下全是人,你说追么?”独眼龙暴躁的给了没眼色的属下一个暴栗,收了枪问会医术的那个手下:“人怎么样?能醒不?不能醒就扔这了!”
  娜拉的眼睫毛动了动,到底是个孩子,再能装,这个时候,听到可能会放过她,心里还是期盼的。
  谁知这一点就被人看到了,会医术的这哥们就笑了笑:“当然能救活,小丫头别装了,再装就不像你了,再说了,我们要真把你扔这儿,你这血也会流干的,所以乖乖的跟我们回去吧,还有,想好你的说词哟……”
  娜拉这会儿真想闭上眼装死了,可再装就不行了,睁了眼晴,眼帘上全都是红色,哇的一声就哭了……
  演的那叫一个真啊,就说郝贝劝她说逃走的,她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听了郝贝的话的。
  也不知道这群人是真信了娜拉的话,还是郝贝运气太好,没多长时间,那群人就走了……
  郝贝这才松开捂着一宁的手。
  刚才实在是怕死了,才捂了一宁的手的,因为一宁刚才好像是想笑……
  一松手才发现一宁的脸儿都发白了,原来是郝贝太紧张,捂的太紧,把孩子的鼻子都给捂住了。
  郝贝这个内疚啊,抱着一宁好生的哄着。
  等一宁的脸色缓过来一点的时候,郝贝才松口气,站起来试了试高度,这个陷井大约有两米左右,真得亏下面有枯树叶的,不然她刚才那么摔下来,不受伤才怪。
  一宁就好奇的抓住树叶在爬啊爬啊的,郝贝则站在那儿,去摸那井壁,越摸她就越丧气,因为她没有飞檐走壁的能耐啊,说到底,没被人抓回去,困也得被困死在这儿的了!
  沮丧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就这么一下,就坐着近几年些枯叶开始晃动了起来。
  郝贝惊的一把抓过边上还在玩树叶的裴一宁,就感觉跟地震了一样,井壁也动了起来。
  “不是吧,这么倒霉!”郝贝真是想哭了,尼玛的,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么?
  正想着呢,就感觉自己坐这一块儿似乎往下陷了,难道是地陷了?
  “啊!”尖叫着抱紧了怀里的小娃儿,人跟着往下坠落,屁股都要开花的节奏,傻愣愣的呆坐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吓得郝贝一动也不敢动的,只觉得有股血腥味,还有粘糊糊的东西在屁股底下。
  就这样,裴一宁还咯咯咯的笑呢,小娃儿可能觉得好玩,拍着小手,笑着,又去捏郝贝的脸,就像郝贝平时捏她的脸一样,可她的手又真捏不着,于是就变成了拍着郝贝的脸在笑……
  可郝贝真心笑不出来,这个时候别说是笑了,就是哭都哭不出来,她坐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再说裴靖东和宁馨,下了飞机,直接这边有人来接,就跟秦立国到了这小镇上汇合了。
  秦立国看到宁馨时,那刀尖子一样的眼神,都恨不得把宁馨给凌迟了的,宁馨有些胆怯的往裴靖东身边站了一点。
  裴靖东沉着脸,跟秦立国说:“秦叔,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秦立国冷哼一声,招手让这边搜救队的一个头头跟裴靖东说。
  搜救工作在山上开展了一天,没有任何发现……
  裴靖东也是凝了眉头的,看了眼宁馨说:“宁馨,你先出去,我有话跟秦叔单独说。”
  宁馨跟其它人一起离开屋子,裴靖东这才拿了根烟出来点上,抽了两根才想到秦立国还在等他一样的,看着秦立国说:“秦叔,我们再等等,先让搜救队撤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秦立国火大的一把揪起裴靖东的衣领,在说什么鬼话,现在是郝贝不见了啊,不是阿猫阿狗不见了的!
  “秦叔,你听我说……”裴靖东这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的,赌一把,就这么一次!
  听完裴靖东说的后,秦立国是直接一巴掌就抽了上去的,愤慨的呸骂着:“在你的眼里,你的任务,你的责任,比你最爱的人都重要吗?还是你说根本就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爱她?”
  裴靖东的脸上火辣辣的,他是个男人,保护自己的女儿应当就当应分的,可他同样是个军人。
  再这么跟方家扯皮下去,他怕他没有太多时间的。
  有限的时间里,要把后障全都扫清了,那就需要冒点险……
  “对不起秦叔!”
  只能道歉,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他有他的道理。
  秦立国怒视着他:“如果郝贝真就在这两天出事了,你就等着受处罚吧!”他是裴靖东的上司,可裴靖东跟方桦达成共识这件事,却是没有经过他允许的。
  现在叫停已经晚了,只能这样去办了,这对于秦立国来说,也是一场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