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作者:笑猫嫣然      更新:2023-04-16 05:11      字数:4273
  我是霜木林鲜花10
  ☆、【024】想走,没门!
  保长早就放弃了主持大局,喝着不知是那一位给送上的茶水,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
  王二爷斜眼看向赵二,“那……”
  这赵二是个不靠谱的,万一真的有什么把柄,局势可就再也挽不回了。
  赵二本见王二爷明显包庇,叫嚣道,“对什么质,这都多少天了,吃的东西早他妈……”
  陌千雪面露讥色截断他的粗语,“怎么?一听说对质,你就怕了,莫不是心虚?”
  赵二狗子被陌千雪一激,哽着脖子:“对质就对质,谁怕谁?”
  “族老,您看?”
  “既然赵二无惧,你有什么人质,叫上来吧。”
  “方嫂子……”
  “族老,这婆娘的话不可信!”赵二嫂子一扫刚才躺地哼叽要死不掉气的模样,站了起来,有些惊慌:“谁不知道她现在是宁家的奴狗子。”
  那天她偷牛肉时院里好像是没人的,可是这方嫂子是宁娘子的邻居,说不定真的就看到了。
  “呸!你个不要脸的玩意才是奴狗子。”方嫂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男孩,不客气的蔑视赵二嫂:“睁大你的狗眼瞧瞧,看看来做证的是谁?”
  赵二嫂定眼一看是自家的两儿子,有些吃惊:“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到这里来干嘛?”
  陌千雪道:“自然是来做证,你们那天吃了什么,别人不知道,两孩子应该是清清楚楚的吧。他们应该是最有资格来做证的吧,王二爷?”
  “当然有资格!”王二爷见是二小子,一颗心顿进落到实处。
  赵二狗子生怕孩子们说错了,使着眼色提醒道:“隔了这么久了,俩孩子哪里还记得我们家那天四个人一起‘都吃了豆腐’,天幸俩孩子那天吃得少所以才没事,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赵大飞已经十二了,个子不大,却早给李开石这些痞子混混当了跟班,他完全忽略了那个眼色和提醒,上前一步:“爹,我和弟弟那天吃的确实是豆腐,可是你和娘分明吃的是牛肉啊。”
  那天父母吃着香喷喷的牛肉没让他吃,赵大飞本就不满。后来还闹了那样的丑事,让他连头也抬不起来,现在只要出门,就有人在那儿笑话他,鄙视他,他早就烦透了,觉得这样的爹娘丢尽了脸面。
  两孩子从小耳闻目染的,就是如何占便宜,哪里知道什么是孝道。现在他是实话实说,更没觉得自己有错。方嫂子还许诺,只要他说了实话,就能得到好处,他早看这两人不顺眼,何况他现在可是缺钱得很呢。
  “你个小兔崽子,你胡说些什么?”赵二狗子愣了,王二爷的脸色变了。
  赵二嫂哆哆嗦嗦:“娃不懂事,瞎说呢……”
  陌千雪冷笑打断:“我看是你瞎说吧。”
  她能在商场混那么多年,怎么会打无把握之仗。
  以赵二嫂的性格,吃了那种闷亏是一定要来闹的,只是没想到她如此贪心,如此阴狠,居然还想让她跪地、磕头、赔钱、献方、名誉扫地……
  她早早就打听好了赵家这二个混小子的作为,做好了万全之策。本来,让他们的儿子出来指证他们,陌千雪心里还有些觉得自己狠了点,现在看来:这,还不够!
  有什么比自己亲手养大的亲宝贝出卖来得更痛苦,赵家二个极品呆愣过后,对着赵大飞又是打又是骂。
  赵大飞本就烦了他们,他们越打越骂,他嘴里说出来的越不是什么好话,什么偷鸡摸狗,什么刻薄公婆,什么……平时那些个烂事,今天他倒是说得痛快。
  每抖出一件事,人群中就议论纷纷。
  “原来那事是赵二干的……”
  “赵二媳妇真是不要脸,那东西明明是她拿了,当时还死不承认……”
  狗咬狗,一嘴毛。陌千雪冷眼旁观,嘴角蔑笑。
  王二爷有些气急败坏:“都给我闭嘴!”
  喝止了那三人,又转头对赵家的二儿道:“小飞,你来说,告诉二爷爷那天你们一家四人是一起‘吃了豆腐’。”后面的四个字加重了语气,警告威胁之意很是明显。
  可惜这赵小飞还小,被王二爷这样一吓,实话便从嘴中蹦了出来。
  “二爷爷,那天我和哥哥确实吃的是豆腐,爹娘吃的却是牛肉……那牛肉可香了……”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闻到香气,他想偿一口,还被赵二狗子一筷子打了手,生疼生疼的。
  闻言,王二爷的劲全部从身上抽走。
  如果只有赵大飞那样说,还可以圆过去,可是连这小儿子也这样说,那便是铁证如山。
  “保长,族老们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他们俩口子得的那龌龊病,完全与豆腐无关。”
  事情峰回路转,王二爷一挥手,对着那二个极品喝道:“事情也不搞清楚就跟胡闹,你们两个还不快快的给宁娘子道个歉,再给我滚……”
  这样就想走,没门!
  陌千雪眼中冷光凛冽,截住王二爷的话,“慢着,千雪有一事不明,还请保长和族长们做主。”
  王二爷见所图已无果,有些不耐道:“何事?”
  陌千雪淡淡开口,“先生身体不好,这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千雪那日托白云居的伙计买了些牛肉和药材,本想给先生补补身子,结果当天就不翼而飞,而赵二他们家那天正好吃的就是牛肉,千雪想问他们家的那牛肉从哪里来的……”
  她语调冰冷,却是掷地有声,身为女子的那种柔弱完全看不见,身上自有一股威仪,令人心惊。王二爷一时怔然,竟然呆立当场。
  ------题外话------
  爽点终于要来了,亲们~~~
  ☆、【035】袒护
  众所周知,牛是用来耕地拉车的,金贵着呢。乡下人不是没办法过日子,谁会去宰牛?更何况官家还有规定不得私自宰牛,所以市面所卖的牛肉均是来自官管的屠宰场,哪里是随便就能买得到的。
  赵二嫂子拎着小儿子的耳朵,对自家俩儿子骂骂咧咧,赵二狗子听陌千雪说的头头是道,却跳起耍横:“我们自家买个吃食,犯得着告诉你个恶婆娘么?”
  陌千雪不为他的无赖蛮横所动,继续不紧不慢:“你只用交待你那牛肉从何而来?”
  “那就不兴我们去城里买么?”
  “那天,赵二你在码头溜哒了一天,有众多乡亲做证。赵二嫂子在我家里转了一圈,有方嫂子和桂花嫂子做证。两孩子在村中自有玩童做证。
  你们都未进过城,敢问这牛肉是谁从城里给你们带回来的?这牛肉可是紧俏货,一斤少不得六七十文,敢问你买牛肉的钱是从哪来的?还有……”
  陌千雪面容冷峻,严辞厉色,一句比一句犀利,赵家两口子终于哑口无言。
  “王二爷,众位父老乡亲,千雪怀疑自家的牛肉和药材就是赵二媳妇给偷走的。”
  “你……你含血喷人?”赵二狗子和赵二嫂异口同声。
  “是么?那你们倒是交待交待,那牛肉是谁从城里给你们带回来的。我看,那牛肉就是偷得我家的,可怜我家先生,身子单薄……老天爷都看不过眼,降下天罚来收拾你们,让你们得那龌龊病,谁知你们不但不知悔改,还上门闹事……”
  陌千雪字字见血,声声如刀。赵二狗子和她媳妇被她气势所压,被说的一愣一愣,根本找不出反驳的话。
  人群中看热闹的村民都在摇头,几个长舌妇在那里聊开了。
  “就赵二媳妇那个抠门货,她还能舍得去买牛肉……”
  “是啊,那可是个雁过拔毛的主,不用说,这牛肉一定是偷得人家宁娘子的……”
  “宁娘子真是可怜,牛肉被偷了不说,还要被他们诬陷……”
  “这杀千刀的平时就不干人事……”
  “对,得那龌龊病没准就是老天爷降下的天罚……”
  声声征讨赵家两口子的言语入耳来,陌千雪满意的点了点头。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滋味够这二极品喝一壶了。
  “你们不说话,看来是认罪了。”陌千雪咳嗽一声,全场顿时安静,她一身蓝衣,此时已成全场焦点。
  “牛肉一共三斤,计二百文,你们得赔!药材若干,计三百文,也得赔!另,拖延先生病情,还须再赔十两,让先生补补身子。千雪一向为人厚道,那个磕头就免了。但是你抵毁我名誉,就随随便便的给我跪地道个歉,这事咱们就算过去了……”
  陌千雪细细算帐,缓缓道来。她还没说完,那二极品的脸已是猪肝色。
  “你你你…你想得美,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赵二狗子做势要撞树。
  “天啊,宁娘子要逼死人啦……”赵二嫂往地上一躺,又要装死。
  “肃静!”王二爷把烟斗在一边的椅子上敲得是震天一响,全场安静下来。
  “好了!宁娘子,这事确实是他们的不对,今天便开祠堂让他们跪上几个时辰,好好的反省反省。倒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如此咄咄逼人,妇德去了哪,妇容……”
  没有赔偿,没有安抚,倒是名目张胆的指责,陌千雪心如冰击,面有讥讽,那个地上躺着的,倒是有妇德妇容了?!
  这个王二爷分明就是护短。
  说到底,这赵二媳妇,还是王家的女儿。
  陌千雪早早的就把这赵二嫂的底给摸得清清楚楚。赵二狗子本是赵家村的,赵家的儿子多,赵二嫂子又不是个好相与的,嫁过去还没二年,就和婆婆,妯娌干过好几次仗。
  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正好王家村有一处空房,她一哭闹,她爹一求,保长就做主给了她。她搬过来,独门独户,可比仰仗婆婆的日子舒服多了。
  这王家村虽说住着很多旁姓人,族老中也有外姓人,但到底保长是王姓人,族老中王二爷年纪最大,辈份又高,所以真正有了事,还是他们王家人说了算。
  王二爷早已打定主意,要拿下这豆腐方子,既然面皮已撕破,这宁娘子也是个不识抬举的,那就别怪他来狠的。他还不信了,他三世族老,在王家村的地界,还收拾不了一个外地流浪而来的小媳妇,震不住一个逃难的蒙学先生。
  “宁娘子,你一个妇道人家,管着做豆腐这一摊子也就罢了,还要进城抛头露面的谈生意,实是有伤风化。以后这谈生意之事,就交给村里来办,你只专心做你的豆腐就行,村里也不会亏待于你,这事就这样定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一刻,陌千雪的心往下沉了又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赵二狗子的话,她可以不理会,甚至可以狠狠的反击,可是王二爷的话,她却不能不听。
  如果王二爷真的铁了心要这样干,那她就真的是只能望天,他可以封住村口,不让白云居的人进来,更可以号召乡亲不来换豆子,还可以……
  保长和高三爷一脸尴尬,却是极力掩饰的喝着茶水。
  李八爷和方五爷一脸看戏。
  王二爷一脸狠厉。
  赵二狗子,赵二嫂一脸得意。
  方嫂子想出头却被人拉住,桂花嫂子低下了头。
  人群之中,有惋惜有同情,有得意有看热闹……
  陌千雪孤立无援……
  “什么时候,我宁家的主由旁人来做了?”
  大提琴似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声音不大,却是中气十足,字字铿锵。
  所有的人眼睛都望向院门,人群自动的朝两边散开,让出一条通道,宁少卿从外面负手行来。
  淡如水色的薄唇微微抿着,一身青衣,清雅高贵,缓缓行来,却是不怒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