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作者:执笔娘子      更新:2023-04-16 07:58      字数:6203
  “你先回去吧,我再过会儿,有几张单据还要再核对一下。”她找了个借口,其实是因为她内心的激动,只要一回到家,她就会有种冲动想要马上跑到陈牧面前,对他诉说爱慕之情。而且最近几天晚上不知怎么回事,同样的梦境老是出现,使她难以安睡,总会突然惊醒。既然如此,还不如晚点回去。
  她到茶水间泡了杯速溶咖啡,暖暖的咖啡让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早在几天前她就已经联系上当年自发组织同学会的班长,以时间冲突的理由和他商量将聚会时间稍稍提前了一小时,亦用话语巧妙地引导和推荐,让他改了聚会的地点。
  阻止这次聚会是不太可能的,但是时间、地点已然统统改变,那么陈牧应该不会再像前生那样,刚好那么凑巧经过秘书身边,接听了那个电话吧?
  去它的宿命!
  周六晚上,饭店二楼一个包厢里,热闹起哄的人群中,唯有江萝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名叫王源的男同学还是能这么凑巧让陈牧接通了这个电话?
  她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分明比前世这通电话足足提早了至少一个小时!
  王源笑得很开心得意,为自己一个电话就能够请到陈牧这位传说中的商界新星,总公司的ceo而感到很有面子。
  江萝又转头看了看王源旁边,坐在她斜对面的萧语棉,还是那副高贵,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却在听到陈牧这个名字时,嘴边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一闪而没。
  宿命是死板,那么这次的命运难道是比宿命还要坑爹的家伙。江萝不信,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陈牧既然注定要出现,那她就好好把握,争取和陈牧有个美好的开始。
  “我说江萝,”王源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听说你以前大一的时候,不是跟陈牧凑巧认识了嘛,说来听听呗,再过半小时他就过来了,你们又能再见啦,这可是我的功劳,开心吧?”
  江萝无奈地看了一眼旁边心虚低头的曾经的大学室友薛晓敏,知晓应该是她把这件事说出去的,当初那件事只有这个室友清楚,现在闹得两个班都知道了,江萝好像感觉到了萧语棉带有一丝敌意和刺探的目光。
  半小时后,陈牧果然到场。
  他一出现,两个班的男女生都站了起来。废话,这可是c城商界的半个老大,牧集团的总裁兼ceo,他们中搞不好有不少人在他集团旗下的分公司工作呢,这可是头头,不尊敬一些哪行啊。再说了,光以陈牧本身俊朗的外形和玉树临风的气质,也足以倾倒在场不少女性。
  “总……”王源刚想叫陈牧总裁,就被陈牧摆手阻止。
  陈牧脸上笑意盎然:“刚才大家在聊什么呢?坐下来和我一起聊聊嘛,都是校友,不用太严肃,叫我名字吧。”
  王源也很懂得看脸色,就拿起酒杯故意起哄说:“陈牧,我们可是等了你半个小时啊,你不先干三杯可是不能坐下哦!”
  周围众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学长,先干三杯!”
  陈牧微笑:“真不想扫大家的兴,可惜我不怎么会喝酒。”
  “太假了,陈老大,这可是啤酒,啤酒!不会喝,蒙谁啊,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呀,看样子得翻倍了,来,一口气干六杯!”有人拿起杯子,倒了满满一杯,白色的啤酒沫都有些满溢出来,顺着杯口缓缓流下。
  看着超大的啤酒杯,江萝心想,没想到她改变了聚会的地点,连累陈牧要多喝这么多的酒,前世聚会时那饭店的酒杯可小了。不过幸好只是啤酒,即便是这么大的六杯,对一个男人一般来说也不算什么,顶多是肚子有点撑罢了。
  “必须喝?”陈牧挑眉。
  “必须的!”众人起哄,“再废话就继续翻倍,喝六杯!”
  也许是瞧陈牧今天貌似特别高兴,一直笑眯眯的,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大家都开始放开了拘谨,不断试图灌他酒,想趁着这次机会看看陈牧难得一见的醉态。
  江萝可是知道,前世的陈牧在商界有“千杯不醉”的美称,六杯啤酒算什么,六瓶也是小意思。
  果然,这次陈牧没有拒绝,拿起杯子笑着道:“看来为了坐下来蹭这顿饭,我这个学长今天是必须喝尽兴了。”
  说完这话,他就仰头一口气将满满一杯啤酒喝完,性感的喉结上下浮动,几乎没有一滴啤酒流出来,真的是全干了。
  “好!再来!”王源鼓掌,大家跟着怂恿:“果然是老大,继续,学长可不是白叫的!”
  陈牧很给面子,二话不说,一杯接着一杯,很快就一口气将满满的六大杯啤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陈牧将酒杯放在桌上,笑盈盈地问:“这下我可以坐下了?”
  “当然,你坐,你坐,今天看你愿意坐在哪位美女或帅哥身边,随你的意,哈哈。”王源打趣道。他们得知陈牧要来,早就叫服务员又添了一把椅子,只是这椅子放在一边,只等陈牧过来自己选择位子,选好后就添进去。
  江萝皱眉,看来是出了大学校园,经历了些社会的风雨,不过两年时光,有些人就变得稍许功利了,为了能和陈牧套近乎,就想出来这个办法,免得某些人觉得不公平。
  这又不是选妃,江萝无奈地摸摸鼻子,不过她今天不仅要引起陈牧对她的注意,还要尽量让陈牧和萧语棉的交流越少越好,最好是没有接触的机会,这样才能避免以后悲剧的发生。这么看来,她也不得不随大流,参与这场陈牧的座位之争了,真是郁闷。
  “这样啊,何必这么麻烦,我就坐这里好了。”陈牧随手一指,竟然指了指萧语棉和王源中间的空隙。
  原来陈牧刚一进门,就被王源叫住说话,既然刚好站在他那边,陈牧自然就不会特意说要坐在谁身边,就近原则,也省得麻烦。
  “好啊,陈牧,快坐下。”王源赶紧将那把椅子搬到他和萧语棉中间。
  其他有些也在牧集团旗下工作的人,羡慕地看着王源。也有几个女的小声嘀咕:“不就是萧家的大小姐嘛,还不是仗着她爸才做了总经理,以前大学里也没见她多厉害,哼!”
  不过私下里说归说,倒是没人敢提出异议,也没人敢用嫉妒的眼光盯着萧语棉看。
  江萝想了想,也没有立即说话,只是打量着桌上众人的表情神态,最后瞄到萧语棉的神情,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变化,也并没有特意跟陈牧说话,只是江萝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
  王源新叫的菜开始一个个上桌,众人见没能让陈牧有幸坐到自己身边,也纷纷站起来向他敬酒,说些祝贺或逗乐子活跃气氛的话。
  前世的江萝,也曾鼓起勇气向他敬酒,之后却没有再特意跟他交谈,反而变得比平常寡言。其实她向来不缺乏勇气,只是在爱的人面前,好像总会觉得难以跟平日一样,也许越是喜欢,越是在乎,就越难以说出口,在他面前就越不像平常的自己。
  江萝看到陈牧旁边的萧语棉,似乎是不经意瞄了眼陈牧,想起前世的事情,心里升起一股危机感:她不可以再这么被动了。
  仔细看了看王源所在的位子方向,江萝装作不小心掉了筷子,弯身下去捡起,同时将手机在光滑的地板上往前用力一推,地板很滑,手机一路前行,刚好停在王源脚下。
  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粽子吃多了,现在肚子还有点撑,所以赶紧码字,将其化为码字的能量。不过坐久了右边肩膀肌肉很酸,莫非是我坐的姿势不对?
  ☆、4桌底下的一幕
  江萝站起身,语气略带些抱歉地对桌上众人说道:“我的手机放在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大概是顺着桌布滑桌子底下去了,下面有点暗我看不清,你们帮我看看脚下有没有一只白色的手机?”
  包厢里的灯光很明亮,可是酒店饭桌上的深红色桌布的确很长,每个人弯下身也只能看清自己脚下那一块区域,再往里就有点暗了,所以江萝这一桌的人也没有觉得奇怪或突兀,纷纷弯腰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
  “江萝,是这个吗?”王源弯下身,捡起她的那只白色手机,抬手挥了挥。
  “没错,就是这个,”江萝开心地推开椅子,走到对面,来到王源身边接过手机,笑眯眯地打趣道,“估计是无意中被踢到你那儿了,看样子你魅力挺大啊,我手机这么远都能被吸引得跑你那去了。”
  “哈哈,瞧你说的,江萝,以前大学里可没看出你这么会说话啊。”王源被捧了一句,也笑着回了一句。
  “既然我的手机和你这位子这么有缘,不如咱俩换换,你刚不还说我能和陈学长再相见是你的功劳么,你就好人做到底,干脆让我跟学长坐近点聊两句,大不了待会儿我再跟你换回来。怎么样?”江萝趁势提出换位子的要求。
  王源先是愣了愣,面上微微变色,不过他也好歹出社会工作了两年,马上反应过来,笑着调侃道:“江萝,有你的。不过我看你不只是想见见陈牧聊两句,而是被咱们陈学长的魅力给迷倒了吧,哈哈。”
  王源虽心有不甘,他还想跟陈牧再套套近乎呢,可是江萝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确实说过要让她和陈牧再见见的话,总不能食言不给面子,只好咬牙笑着和江萝换了座位。
  江萝刚在陈牧边上坐下,就感觉到了萧语棉越过陈牧射来的冷冷的含有敌意的目光。现在这个样子,刚好是她和萧语棉分别坐在陈牧的两边。
  “你叫江萝,我们认识?”陈牧转头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学长,我们是在你快毕业那年认识的,我那时才大一,你忘记了吗?”江萝笑着反问道。
  “是吗?”陈牧微笑,眼睑微垂,黑眸往右转了转,然后略睁大眼睛,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你,我记得。不过别叫我学长了,直接叫名字吧。”
  “嗯,陈牧,我们也算是快五年不见的老朋友了,难得今天又聚头。”江萝心下微微感到失落,她看得出来,陈牧在说谎,他的表情告诉她,他分明已经不记得她了。不过陈牧没有直接说不记得她,让她不至于下不来台,她还是很感激他的。
  陈牧就是这样一个人,善解人意,懂得体谅,不会轻易让人难堪。行事有度,风度翩翩的他,一直是江萝心目中的完美男人。因为他脸上常常带着微笑,似乎从不会生气,看到有人需要帮助也乐于伸出援助之手。当年的她,就是因为他的善良和热心,才会有结识的机会,然后对他一见倾心,终是深深爱上。
  “是啊,最近工作忙吗?”陈牧随口问道。
  “呵,一到月底,我就忙翻天了,谁让我当初念了会计呢,不过我过得很充实。”江萝感觉自己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因为她现在能够和活生生的陈牧面对面说话,哪怕陈牧早已不记得她这个人,哪怕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语句,她都甘之如饴。
  重生的她,非常能够体会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此刻她的心在流泪,喜极而泣。
  “会计,不错,你们女孩子心细,以后业务熟练了,薪水也会水涨船高。”陈牧露出一贯的微笑,无懈可击,但也显示了他对江萝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仿佛随便哪个人,他都会这么说。
  江萝看他对这个话题显然没什么兴趣,想到前世一件事情,灵机一动,问道:“最近有些商业周刊争相报道说,牧集团购买了北边一块地皮,大家又开始猜测你是不是打算再次给我们一个惊喜,创造牧集团旗下又一个新的神话?”
  陈牧似乎来了点兴趣,微微挑眉,专注地看着她:“那你呢,你的猜测是什么?”
  江萝将脸凑近陈牧,声音由高慢慢变低:“有人说你是要再建个分公司,或是打算在c城再造一个酒店,延续你百里风华全国连锁酒店的神话,有人传言你是要创造一个跌破大众眼镜的新兴产业园区,也有人猜测,你是想将房地产这一块做得更大,甚至还有人断言你是要为自己缔造一个庞大的家族乐土,但是这些我全都不信……我反而觉得,你购买这块地皮,也许根本就不是打算为了自己的事业,你在我心里,不是那么功利的人。”
  “哦?”陈牧双手抱臂,似笑非笑,“那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反正我觉得你绝不是像他们所推测的那样,是为了工作开疆拓土。我知道,你仿佛一直从容,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外表下,有颗温暖的心,这从你当年明明可以对我毫不理会,却那么认真地帮助我的事情中可见一斑。当然,你具体打算做什么,这我自然是猜不出来,可你一定不单单是为了自身。”
  江萝说了谎,重生的她自然知道当年陈牧买了那块地皮做了什么,前世陈牧没有如外界所猜测的那样,拓展视野版图,而是在那块地皮上投下巨资建造了很多公益设施。
  此外,他还建造了很多员工宿舍楼,只要是在牧集团工作满五年的员工,就可以以超级优惠的折扣买房,还在附近建造了集团幼儿园等公共设施。他这么做,从经济效益来看,绝对是亏本的。因为如果他投资其他产业的话,哪怕只是单纯做房地产生意,也可以大赚一笔。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说,牧集团上下因此更加齐心了,这也可以看出他不仅有善心,同时也很懂得人心,只有设身处地为员工着想,他的集团才更有发展前景,才是牢不可破的。
  不过这些种种,今生的江萝自然不能说,毕竟现在陈牧只是刚刚买下地皮,尚未投入建造。
  “呵,看样子你对我的评价很高嘛。”陈牧盯着江萝黑白分明,透着倾慕的大眼,笑着说道。
  “那是,陈牧,江萝当年可喜欢你了,一直暗恋你,要不你给她一个机会吧?”江萝曾经的大学室友薛晓敏突然说道。
  江萝很无语地看了眼薛晓敏,唉,她这个曾经的室友,果然不愧当年“薛大嘴”的称号,也是当年她大学里的最佳损友。薛晓敏这一说出来,也不知对她追求陈牧的计划是好是坏。
  薛晓敏这一说,王源和其他同学也开始起哄:“就是就是,陈牧,你就给江萝一个机会吧,人家可是暗恋你快五年了!”
  “咳、咳,胡说什么,没有的事,你们搞错了吧,我只是说当年和陈牧认识,并没有说我暗恋过陈牧。”江萝瞪了薛晓敏一眼,阻止她欲出口的话,因为她觉得暂时还是不要让陈牧知道这件事,她的爱,她想亲口认真地对他表白,而不是在别人的怂恿之下。
  “真的吗?”陈牧的一双电眼微眯,笑看着她,也不知是在问她暗恋他的事是真的,还是她否认暗恋过他的事是真的。
  江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低下头去看着桌脚。
  这一看,看出问题来了。
  陈牧西装裤的小腿处,怎么会有一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的脚,正在用脚背沿着他的小腿背面缓缓地上下滑动。
  这、这分明就是勾引!
  江萝低头仔细观察,原来是萧语棉的脚,难道当年她就是用这招勾引挑逗陈牧的,不会吧?这么俗的招。
  江萝又立即抬头看了看陈牧,只见他还是很自然地望着她,脸上毫无一丝异样,仿佛还在等她回答。
  江萝内心滴血:难道说陈牧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温润正直、风度翩翩的人?还是说其实招式越俗,他越喜欢?
  不、不、不,她不相信!
  一定是陈牧太专注了,而萧语棉的动作太轻了,所以他才没发现。她宁愿相信陈牧和萧语棉前世是通过了解真心相爱的,也不要相信陈牧原来喜欢这样初次见面就用脚挑逗他的女人。
  既然萧语棉都出招了,她怎么能落于人后呢,她可是要拯救未来的陈牧的。
  江萝抬头看着陈牧,笑着回答他说:“什么真的假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这个人,也很喜欢你行事的风格。”话里含义模棱两可,让人搞不清楚她对他是一般人的喜欢,还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她嘴里说着话,脚下却也伸出脚去,先是踢开萧语棉的脚,然后维持一个固定的姿势,悬空挡在陈牧的小腿上方,免得萧语棉又要放过来。
  唉,为了陈牧小腿的清白,她容易嘛她?
  江萝感觉她自己的小腿一直维持这个悬空的姿势,都快要抽筋了,还得时不时接受萧语棉眼里放出来的冷箭。
  作者有话要说:  唔,又更一章,挺有成就感滴。就是我家的蚊子为什么专叮我?一边码字,一边拍蚊子中。
  ☆、5送他回酒店
  萧语棉唇边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懒洋洋地站起身,举起酒杯向江萝敬道:“江萝,好久不见。虽说以前我们没什么交情,但是你这个年年拿一等奖学金的好同学,我可是久闻大名了。”她加重了“好同学”三个字,话里带着明显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