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作者:
笑佳人 更新:2023-04-16 09:59 字数:4368
“来就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傅容嗔了兰香一眼,继续低头做针线,气定神闲。
兰香没料到她这么淡定,好像自己真的大惊小怪了一般,讪讪地看向梅香:“王爷第一次来,我以为姑娘会高兴嘛。”
傅容头也不抬地嘱咐道:“你去跟那些小丫鬟们说,让她们都老老实实在院里待着,不许去前面探头探脑,被人瞧见丢的是我的脸面。”
“姑娘放心,我亲自盯着去!”兰香立即正色道,跟梅香一起离去。
傅容手上动作慢慢停了,纳闷地看向窗外,上次徐晋也说有事情要找父亲,莫非真有事?
前院。
在正院那边同傅品川说了会儿话,傅品言便将徐晋请到了自家东院。
乔氏早得了信儿,茶水糕点都命人备好端到厅堂里去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就没往前面凑,只吩咐巧杏派人盯着后院,别叫好奇的小丫鬟跑过来丢人现眼,她待在屋里哄官哥儿。
傅品言却派人过来,请她们母子去前面见客。
乔氏免不得紧张,对着镜子再三打量,确定没有失礼处,这才牵着官哥儿往外走,小声叮嘱道:“官哥儿听话,见了客人不许哭闹,知道吗?”
官哥儿乖乖点头。
哪想拐进厅堂,没看见准姐夫呢,先看到了一个大笼子。
“狐狸!”官哥儿脆脆地喊,人已经朝笼子跑了过去。
“这孩子!”乔氏也挺意外的,好在反应够快,快走几步拽住小家伙,蹲下去教他:“狐狸是王爷带过来的,官哥儿是不是先要谢谢王爷?”
官哥儿扭头,看见父亲身边站着一个特别好看的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乔氏趁机领着他走到徐晋身前,刚要行礼,徐晋笑道:“伯母不必见外,把我当晚辈看就是。”
他比上次见面还要随和,乔氏心里高兴极了,但还是坚持行了礼。
徐晋没有强求,转而解释道:“当初猎了这只灵狐,是为了给娘娘进补的,只是娘娘不喜杀生,命我带了回去。端午时无意听三姑娘提起官哥儿还记着它,正好我府里也没人喜欢,今日便带了过来,送给官哥儿玩吧。”
乔氏受宠若惊:“这礼太贵重了,王爷……”
徐晋打断道:“景行年少,伯母不收,倒是叫我不知该如何与伯父伯母相处了。”
乔氏犹豫地看向丈夫。
傅品言点点头,笑道:“王爷一片好意,咱们就别客气了。”
乔氏便顺势道谢。
徐晋摸摸官哥儿脑袋,告辞道:“府里还有事,改日再来叨扰。”
傅品言夫妻俩一起出去送他。
一行人才到东院门口,就见梁通的贴身小厮长武匆匆赶了过来,见到有客人,一看还是非富即贵,他识趣地退到一旁低头行礼,但脸上的喜意是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徐晋也不认得他,瞥见许嘉悄悄伸出两个手指头,他慢慢停下脚步,不太确定地问:“你是梁总旗身边的随从?本王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梁通武艺超群,开春升为正七品的总旗了,倒是傅宸还没得到晋升机会。
长武心思通透,一听徐晋自称本王,立即跪下行礼:“长武见过肃王殿下!殿下居然认得小的,小的这辈子就算没白过!”
徐晋颔首。
傅品言察言观色,笑道:“几日不见,你倒越来越会说话了,说吧,少渠派你过来做什么?”
长武弯腰站了起来,咧嘴道喜:“回老爷夫人,我家奶奶有喜了……”
还没说完,被乔氏急切打断:“真的?请郎中看过了吗?”
长武连连点头:“看过了看过了,说是快两个月了!”
乔氏大喜,若不是顾忌徐晋在此,说不定马上就要吩咐人备车了。
徐晋也转身朝二老道喜,回到马车上后,脸上没了笑容。
那个梁少渠,动作倒是够快的。
摸出自己亲手编的长命缕,徐晋决定今晚就过去找她谈谈。
☆、第102章
徐晋才走,傅品言便领着一家老小去看长女了,妻子催得紧,他也坐不住,眼看就要当外祖父了,他得好好叮嘱梁通几句,免得将来女婿年轻气盛折腾出事。
京城寸土寸金,皇城周围的几条街几乎都被勋贵高官占了,难得有人要卖宅子,寻常人家也买不起。乔氏希望女儿住的近点,又舍不得女婿太破费,让梁家心生不满,去年帮梁通张罗宅子时,故意让牙侩挑靠外的地界介绍。
因此傅宛小两口的宅子离景阳侯府有些距离,马车走了好一会儿才停。
“姐姐怎么出来了,多热啊,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往后你再出来,我就不来看你了。”傅容第一个跳下马车,还没站稳呢,先朝跟梁通并肩站在门口的傅宛抱怨起来,算是帮乔氏省事了。
对于新嫁娘来说,有孕是喜事,也是件羞事,傅宛怀第一胎,脸皮薄得很,不敢看母亲,只小声同她眼里对此应该还不太懂的妹妹说话:“浓浓别担心,现在出门不碍事的,再说我也是刚刚听下人传报才出来的,没站多久。”
傅容怎么能不担心?
一 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算她知道姐姐的两辈子有了很大变化,就算她对梁通的信任比齐策多,这些也不会让她忘了前世姐姐是难产而死的。现在姐姐有孕,她真 心替姐姐高兴,高兴过后,当初姐姐离去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也重新清晰起来,叫她坐立不安,以至于看眼前羞涩浅笑的姐姐都像是一场梦。
傅容走过去,贪恋地握住姐姐的手。
她平时就喜欢撒娇黏人,现在这样亲近傅宛,傅品言梁通等人也都习以为常,略加寒暄便分头去屋里坐了。官哥儿想跟姐姐们在一起,乔氏怕他人小不懂事,听了什么学出去,硬是让丈夫把他抱了过去。
“怎么现在才请郎中?”落座后,乔氏轻声埋怨女儿,她不信女儿之前没有一点察觉。
傅宛垂眸道:“之前不敢确定,怕说出来大家空欢喜……”
“傻丫头,往后再有这种事,必须先告诉娘,你头次经历这个,什么都不懂,说出来娘还有的是东西要教你呢。”乔氏走到女儿身边,将傅容挤到一旁,“你们姐俩去花园里玩会儿,娘有话单独跟你们姐姐说。”
傅容听话地去了,事关如何养胎,姐姐肯定会用心听的。
白汀送她们出屋。
傅容让傅宣等会儿,她将白汀叫到一旁,小声打听:“姐姐身边的人我最信任你了,你看姐姐嫁过来这么久,院里的小丫鬟们可都老实?”姐姐回家次数不多,每次又都报喜不报忧,梁家的情况傅容只能问白汀。
白汀没想到尚未出阁的三姑娘会打听这个,脸色变了变。
傅容见了,一颗心迅速下沉,声音不由多了几分严厉:“到底怎么回事?”
白汀看看她,想到三姑娘马上就要嫁人了,有些事说给她听也无妨,便凑近了些,“之前都好好的,端午前二姑娘跟姑爷歇下后不久,二姑娘,二姑娘嫌姑爷说梦话将姑爷赶了出来,姑爷就自己去了前院,后来雪英假借二姑娘的名义要去伺候,被姑爷一脚踹吐血了。”
她说地委婉,傅容却听懂了。
姐姐月事不来,肯定会想到孕事上头,自然不敢再让姐夫胡闹,姐夫憋了几天大概憋不住了,夜里动手动脚被姐姐一气之下赶了出去,白汀避讳她才编了姐夫说梦话的借口。至于那个雪英,傅容记得,好像是海棠坞里一个二等丫鬟……
果然不论姐姐嫁给谁,身边丫鬟都有觊觎姑爷的,梁通黑归黑,说良心话,真不丑,跟徐晋徐晏那等白面俊公子相比另有一种味道。
“那,姑爷跟雪英……”傅容沉着脸问。
白汀忙道:“三姑娘别误会,雪英,雪英被人抬出来时衣裳穿的好好的……”
屋里头,傅宛也露了馅儿,正低声跟母亲解释。
那晚她把梁通赶走之后,心里烦躁睡不着,舍不得跟丈夫分开睡,又气他总喜欢动手动脚,就那么躺着对窗发呆,没过多久就听到前面有动静。傅宛吓了一跳,坐起来要穿衣服,还没收拾齐整呢,梁通气冲冲闯了进来,黑着脸问她是不是派丫鬟去伺候他了。
傅宛何曾派人去过?
梁通也是一时气愤,以为妻子真的疲于应付他,想给他安排通房丫鬟,见傅宛一脸茫然,他便明白全是那丫鬟信口雌黄,赶紧坐到妻子旁边将事情说了一遍,再三保证自己没有碰那丫鬟。
傅宛信他,真有那个心,肯定直接搂着人睡觉了,哪还会跑过来找她生气?
但她害怕。梁通太喜欢做那个,现在才忍了半个月就压不住火了,时间一长,再有丫鬟去自荐枕席,梁通真能忍住?
乔氏见女儿愁眉不展的,拍着她手道:“宛宛愁什么,你该庆幸少渠没那种心思,换成那种自己张罗妾室的,日子岂不是没法过了?”
傅宛扭头道:“谁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乔氏忍俊不禁,凑到女儿耳旁说悄悄话:“傻孩子,他要,你先用手帮他,等你过了头三月,稳好胎了,少渠再要你就给他,动作轻点,一个月弄几次也没多大关系,最后那两个月再继续戒着。”
傅宛震惊抬头,忘了羞。
乔氏抱住自己快要当娘的傻女儿,又低声指点了几句,弄得傅宛满面通红。
傅容心事重重在花园里走了会儿就回来了,趁傅宛跟傅宣说话,她把母亲拉到一旁,“娘,我听白汀说雪英……”
“白汀怎么跟你说……哦,又是你瞎打听的吧?”乔氏一听话头,不悦地皱眉。
傅容意外地看着母亲:“娘都知道了?”
乔氏叹气,摸摸女儿脑袋:“你姐姐全都告诉我了。浓浓不用胡思乱想,你姐夫是好的,我也教了你姐姐应对的法子,没事的,等浓浓婚后有喜了,娘也跟你说。”
“娘又打趣我!”傅容装羞跑了,私底下长长舒了口气。
到了晌午,一大家子都在这边用的饭,饭后待到后半晌才走。
夜里梁通越想越不自在,搂过妻子道:“岳母跟三妹妹离开时,看我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你是不是跟她们说那事了?”
人在他怀里,傅宛不由又想起母亲教的那些花招,红着脸辩解道:“我没想说,娘看出我有心事,非要我说。那你也不用担心她们不喜欢你,我都解释清楚了。”
梁通更不高兴了,往下挪挪,看着妻子眼睛道:“你怎么还有心事啊,我不是说过吗,除了你谁都不碰,哪个不长眼睛地再送上来,我直接踹出去,卖到青楼……”
“闭嘴吧,就你懂得多,连那种地方都知道。”傅宛不爱听他说这个,嫌弃地转身。
夏夜睡衣单薄,她这样翻身,玲珑有致的身子贴着他滚一圈,梁通呼吸登时重了,明知媳妇不喜还是厚着脸皮靠了上去,搂紧人道:“你别怕,我就蹭蹭解解渴,不会动真格的。”
傅宛耳朵都被他说红了。
他这样蹭,比那样更羞人啊。
“睡觉了。”傅宛用胳膊肘推他。
“宛宛,宛宛……”梁通随她推,他只顾搂着人不叫她躲,大手霸道地欺负她。
没过多久,傅宛就被揉捏得没了力气。
眼看他又凑过来,嘴上说着不破,那无赖物却做着截然相反的动作,傅宛实在受不住了,担心他忍不住来真格的,闭着眼睛埋到他怀里,把手伸了过去。
梁通浑身一哆嗦。
外间守夜的白汀忽然惊醒,侧耳倾听。
里面姑爷又在说混话了……
意识到两人在做什么,白汀飞快用被子捂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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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此时倒是睡得香甜,一点都没察觉榻前有人轻步走了过去,进了她家姑娘闺房。
徐晋有一年没过来了,再次踏进熟悉的屋子,他静静地站了会儿,才走向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