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
作者:赵岷      更新:2023-04-16 11:10      字数:4151
  宁希迈看着两人就觉得刺眼,再次将空碗斟满,等着蔡青喝完,他再次举碗:“好样的,再来一碗,我先干为敬。”
  李竹一脸愤怒地看着这人,觉得这人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讨厌。
  蔡青放下碗时,双手开始摇晃,腿脚发飘。
  他强撑着,笑道:“好,再干一碗。”
  宁希迈抱起酒坛,亲手为斟酒。
  李竹胸中忍着一股火,看着蔡青十分艰难地喝下第二碗。他的脸更红,双眼更迷离。
  “再来。”宁希迈此时已有五分醉意,行为愈发肆意。
  李竹终于忍无可忍,霍地站起来,劈手夺过酒坛,拿过一只空碗径自往里倒去。
  倒满后,她端起碗,对着宁希迈稍一示意,“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李竹像喝水似的,将一碗酒一饮而尽。
  众人面面相觑。
  蔡青看着李竹,低低叫道:“阿竹,我先回了。”说罢,咚地一声趴在桌上睡着了。
  杨墨叫道:“阿竹,你没事吧。”
  宁希迈先是惊讶,再是大笑,他端起碗再次一口喝干。
  李竹又倒一碗:“再来。”其实李竹在前世时就有千杯不醉的大名。她七八岁时,去亲戚家参加宴会,偷喝半瓶酒都没醉透。不过,喝酒伤身,加上怕出事,她很少再喝。
  她连二锅头都能干上一瓶,古代的酒根本不在话下。
  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连喝三碗,宁希迈与三人轮番拼酒,此时已有八分醉意。
  李竹除了脸色红些,其他并没异样。
  李竹十三岁生辰已过,经过这一年多的调养,身体拔节地窜高,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一双杏仁似的眼睛,鼻梁高挺,嘴唇红润。因为饮了酒,脸颊现出一抹动人的酡红。
  “再来。”李竹仍去倒酒,杨墨伸手去夺酒坛,不想却有一人已先他而到。
  陈觐夺了李竹手中的酒坛,看着她慢慢说道:“如你愿,我们这就离开。 我今日是来你吃喜酒的。”
  说到这里,陈觐又命令青枫:“去把礼钱给了。”
  青枫应了一声,转身去交礼钱。
  宁希迈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一双醉眼盯着李竹,说道:“我也是来随礼钱的。”
  双方同时起身,一起来到记帐先生处,这里是专门收礼钱的地方,杨老实收钱,一个识字的本家先生在记帐。
  青枫拿出一锭银子,双手捧上。记的却是陈观的名字。
  杨老实一看银子吓了一跳,忙说道:“这、这礼太重了。”乡下人家一般都是十几文二十文的。哪有这样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的。
  这时,宁希迈也挤了上来,随手排出一锭大银,比青枫给的还要多,“麦西宁。”
  “这、这重了。”杨老实被左一锭右一锭的银子给砸晕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正好,江惊雷父子路过,杨老实赶紧叫住江惊雷,因为宁希迈自称是江惊雷的朋友,这事还是问他较好。
  ☆、第100章 中秋、盗匪
  江惊雷看到陈觐兄弟时,自是一脸惊讶。
  江大年更是一脸恭敬,他万没料到这人竟会来参加儿子的婚宴。
  三人寒暄几句,当江惊雷看到宁希迈三人时,眼眸一眯,拳头微微攥起。江大年似乎也看出了什么,对江惊雷说道:“惊雷,来者都是客,今儿个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江惊雷松开了拳头,脸上勉强带着笑意,说道:“父亲说得是。”
  宁希迈一脸醉态,对江惊雷说道:“江大哥,咱们改日再见。”
  宁希迈说罢,大步离去。
  陈觐冲大家略一拱手,也准备离去。
  杨老实道:“这随礼……”
  江大年冲他笑道:“既然他们送了就收下吧。若是推却会折了他们的面子。”
  杨老实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脑袋还是有些晕乎乎的。
  李竹见那两帮人都走了,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下来了。她急忙去看蔡青,蔡青已经被杨墨扶到了套房的床上睡熟了。
  杨墨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狼籍发呆。
  他一看到李竹就问道:“阿竹,你是怎么认识南屋山的那帮人的?”
  李竹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将自己和宁希迈认识的经过过了一遍,再去掉些不方便讲的,然后告诉了杨墨:“……就是这么认识的,我其实没跟他打过几回交道。”经过送玉佩的事情,再看他故意为难蔡青的行为来看,宁希迈对她已经有了心思。
  杨墨沉吟半晌,揉揉额头道:“阿竹,你以后不要再跟这种人来往了,咱们惹不起的。”
  李竹苦笑:“现在不是我跟他们来不来往的事。”
  杨墨道:“这倒也是,喝酒喝得脑袋都懵了。”
  李竹嘱咐杨墨:“表哥,你能不能先别告诉大姑,我怕他们担心,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杨墨道:“好,咱们一起想办法。”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继续说道:“依我看,你也不小了,不如早日定下一门亲事,也好了那姓宁的心思。”
  李竹没有说话,定亲,这哪是说定就定的。她总不能为了躲避宁希迈就随便跟人成亲吧。
  “你让我再想想吧,我今日喝多了头晕,先回去歇着了。”
  “好的。”
  李竹现在的确有些头晕,她前世的酒量是大,但她却忘了,两者的身体素质不同,她现在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李竹早早回去躺着,连晚饭都没吃。大姑忙里偷闲给她送来一碗汤。
  江家父子在杨家住了两天,第三日就要启程上路,李大姑再不舍得也没办法。李竹也去送行,杨云抱着大姑和她直掉眼泪。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进到家人。
  李大姑一边掉泪一边拉着杨云说话:“你到江家后是长媳,在家里头要立起来,好好照顾奶奶、公公还有弟弟。好在江家人口简单,你公公也是个明理的,家中没有婆婆,应该挺好相处。你只要不出大错就没啥事。”
  杨云点点头。
  母女两个说完话,杨云又拉着李竹说话。
  “阿竹,我就要走了。咱们姐俩再见不知要到哪一年了。我知道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很多时候比我这个当姐的都强。不过,我还是想嘱咐你几句:你以后不要再那么胆大了,万事小心些。遇到合适的,就赶紧给爹娘说声,能定的就定下。你也好有个归宿。”
  李大姑道:“放心吧,有我看着吧。你这一出嫁,咱家就她一个女孩儿了。”
  杨云看着母亲和表妹,时哭时笑的。
  杨云和江年父子在第三日清晨离开了杨家集,先到大清河渡口走水路到中州,再走旱路到京城。
  杨云离开后,大家不适了几天也就慢慢习惯了。 李大姑继续做她的生意,杨墨继续攻书。李竹仍跟以前一样种菜卖菜卖鱼,侍弄田地和果树。
  宁希迈再也没来烦过他,李竹担忧几天后,心也就慢了。也许,他只是一时兴起,过不几天就忘了。毕竟自己也不是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大美女。
  日子像水一样,波澜不经地滑过去。
  在这些日子里,李竹听到了新县令剿匪的消息。说是个客商,带着一个商旅路过清河县,被那北屋山的土匪给劫了。那个客商带着几个随从去县衙报案。其实以前也发生过不少这类的事情,那时白知县就用一个拖字诀。
  明 面上说会慢慢查访,但一拖就是半年几个月的,那些官商都是外地的,如何耗得起。最后也只得自认倒霉,悻悻然走了。下次宁愿绕远路也不从清河县经过了。白进 不敢剿匪,不代表陈觐不敢。他上任以来早就对南北屋山这两处的劫匪心怀不满,平时除了处理公事,就是操练士兵。
  这次客商告官,正好新兵也初有小成,正好拿来练练手。
  于是北屋山就成了他们第一个练手的目标。
  北屋山被官兵端了老巢,搜出许多财物粮食。
  县衙贴告示让曾经被盗被劫的人去领取财物。
  那个告官的客商的财物也找了回来。其他的客商,听到消息也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县衙问询。官府彻查案底,只要是以前告过官的,写清楚被盗财物几何的人,都会得到相应的补偿,这个规矩一直适用到,北屋山搜出来的财物用完为止。
  紧接着,陈觐又将清河县周围大大小小的土匪一扫而光,连以前的三不管地带也顺带扫荡一遍。
  李竹当然没机会亲眼观看这个盛况,不过,此事却在百姓中传得沸沸扬扬。
  清河县的位置本就不错,是连接南北方的中转地带。不过近几年,匪患猖獗,屡屡打劫过往客商,他们宁愿绕远路,也不愿经过这里。如今匪患已肃清大半,过路的商旅逐渐增多。人一多,县城也跟着繁华起来。
  李大姑脸上的笑容一日比一日多,因为卤肉生意比往日好了许多。
  李大姑说道:“新知县才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说到这里,她又道:“哎哟,我听人说,新知县很年轻,我起初以为是跟白知县那样的年纪呢。你说那知县也姓陈,是陈观少爷家的人,该不会是上回来的那个什么二表兄吧?”
  李竹点点头:“大姑你真猜对了。”
  李大姑惊讶地张大嘴,叫道:“我的个娘,竟真是他。你咋不告诉我呢。”
  李竹道:“我也是才知道。”
  李大姑一脸惊喜:“知县老爷给我家随礼,你说我要是说出去,还不把乡亲们羡慕死。”
  “你说了也没人信,毕竟他们没亲眼见,还说你吹牛。”
  “那倒是,我也不说了。自个偷着乐吧。”
  没过多久,李竹又听到一个重大消息:陈知县要带兵围剿南屋山。因为北屋山的部分土匪流窜到了南屋山。他正好借机一网打尽。县里很快贴了告示,凡是藏匿土匪的人家一律与匪同罪。官府画影图形,赏钱一百两捉拿要北屋山逃窜要犯胡威,次犯从犯若干人等。
  一时间,清河县的百姓们风声鹤唳,一般人家不敢轻易收留来路不明的人。客栈接待住客也是要再三盘查。
  李大姑也跟着紧张起来,时不时地叮嘱李竹一定要注意,他们两家毕竟住得太偏,家里人也少。
  李竹现在又收留了三条狗,都是小白和大黄带回来的伙伴。现在三人五狗一虎一鼠,过得悠然自得的日子。
  小秋随着年龄增长,力气越来越大,这孩子干别的不行,但对武功倒有点天分,李竹就请华叔时不时指点他一下。他一得闲就开始练功。小春则跟着自己认字,学算帐。李竹还让小秋和孙大力帮她挖了一口地窖,用来储存粮食。
  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到了中秋这日。
  李大姑让她过去吃个团员饭,李竹不好推辞便带着些节礼去了。
  当晚,一轮明月高照,虫声唧唧,凉风习习,李竹在杨家吃了饭人,又在院中赏了会儿月,便回家了。
  睡到半夜时,小白突然汪汪两声,猛地把李竹惊醒。接着大黄和另外三条狗也开始狂吠起来。
  小白跟李竹同屋,大黄和它的伙伴则在外面的倒坐房里看门。
  狗的吠叫声把小春小秋也吵醒了。两人提着灯出来查看。
  院子里却是静静的,什么也没有。
  不过李竹却知道小白不会轻易乱叫的,一定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