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作者:花匠先生      更新:2023-04-16 11:39      字数:4194
  朝阳并不把艾伦看做自己弟弟,陆湛澄便也直呼其名。
  “……”朝阳显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陆湛澄不满道:“又沉默!”
  朝阳扬扬信封,无奈道:“这个秀场寄过来的东西,你以为会是什么?”
  陆湛澄想起全世界为之关注的顶级内衣秀,再想想朝阳的身材,顿时两眼发光,疑似豺狼虎豹附身,“朝阳……”
  “想都别想!”朝阳冷酷决绝,“我这辈子都不会穿那些东西。”
  ☆、第36章 十年一戒
  第三十六章十年一戒
  朝阳对那一箱子高级内衣只佯称自己代购,之后只字不提。
  说实话,她也弄不明白艾伦今年给自己寄一箱内衣的意图,往年,他从来只寄卡片和邀请函,偶尔会寄点护肤品和彩妆,曾经还寄过一条tiffany的限量手链。
  内衣这么*的物件,还真是多年来头一遭。
  十六岁的青春少年,除了他自己,谁也猜不透到底在想什么。
  下班前十分钟,朝阳去楼下找许多多,一见面,许多多便笑道:“听说你代购内衣发家致富了。”
  朝阳挽住许多多的手,左摇右晃地撒娇,“许姐!嘤嘤婴!”
  许多多个子小,被朝阳一拱差点翻到长桌下,立即求饶道:“身为一米八,人生处处都该警醒着点,尤其面对我这种弱不禁风手无寸铁的一米五。”
  朝阳把许多多扶稳,笑嘻嘻道:“多多姐,向你讨一份消息。”
  许多多朝四周扫了圈,低声问道:“终于忍不住,要以牙还牙啦?”
  朝阳笑道:“总要让她吃点苦,才知道天下之大,除了她妈以外的女人,都不好惹。”
  “你打算怎么做?”许多多问。
  朝阳苦恼道:“上头的人不让我打草惊蛇,我又咽不下这口气,只能从私生活下手了。”
  许多多从旁边打印机里抽出一张白纸,提笔迅速写下一串地址,递给朝阳道:“这是赵箐租住的房子,她平时周末和男朋友同居,周一男友上班她休假,便回自己家。不管你是找赵箐男朋友,还是钱航老婆,周一下午等在这儿抓奸,不信闹不翻。”
  朝阳捏着纸条瞠目结舌,“这么*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隔了那么多届的师兄妹,没点别的关系,能像他们俩那样?”许多多讥笑道:“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在女人多的公司里。”
  朝阳顶纸膜拜,“多多姐!我刚才说错了,天下之大,最不好惹的人,永远只有我大许姐!”
  “我一个公司小前台,能有什么能耐。”许多多哼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既然做了亏心事,便要做好被人捏住把柄的准备。这世上,问心无愧才是正道。”
  一番话说得正义凛然,朝阳敬佩得五体投地,“壮哉圣哉!敢问多多姐,我是否也有把柄在你手上?”
  许多多一指头戳在朝阳额上,笑道:“秘密谁都有,别招人烦了,本来只是秘密的秘密就变成把柄了。”
  朝阳受教,对许多多又搂又抱,这才捏着情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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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休息,周二钱航和赵箐集体缺席,朝阳向易逢打听赵箐请的是什么假,易逢说是病假,朝阳笑得合不拢嘴,易逢察觉到八卦,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短短几天,朝阳不过是雇了个有跟偷拍经验的小记者,让他尾随下班后的钱航和赵箐,拍了两三张他们勾肩搭背的照片,一式两份,分别以赵箐男朋友和钱航老婆的身份互相寄给对方,并附上狗血喷头的辱骂,相约周一去抓奸。
  偷拍的小记者形容起那日的阵仗酣畅淋漓,并附上现场混战的视频。
  钱航老婆尽管生气,依旧护着自己丈夫,赵箐就可怜了,两边都没帮她,被打得不轻。
  易逢说赵箐请了四天假,只说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也不让别人去看她。
  朝阳顿时心虚,“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毁你教案,拆你包裹,前头编排你和王歆有苟且,后头造谣你狐媚私生活混乱,更是联合学管部处处针对你,你觉得她过分吗?”易逢冷静问道。
  朝阳点头,气道:“太过分了!”
  “这就对了!”易逢猛拍大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何况,要说她如今可怜,是因为她当初把恶事做全了,如果都像你一样,清清白白洁身自好,她就是把你弄上微博热门,你也顶多受点非议,依旧安然无事,不是吗?所以,说到底还是她咎由自取,活该!”
  朝阳哈哈大笑,欣然接受,“易兄!干下这碗心灵鸡汤!从此良知是路人!”
  易逢和她击掌笑道:“这也不是万全之策,知道他们俩苟且的肯定是公司里的人,钱航很快就会查到咱们头上,要防他倒打一耙。”
  在易逢看来,朝阳是他的左膀右臂,不管朝阳做了什么,钱航要追究,也得先过他这一关。
  朝阳明白,心下感动。
  老对头阴沟里翻船,易逢喜不自胜,乐得简直要跳起舞。
  “我雇的人顺道帮我拍了几张照片。”朝阳神秘道:“赵箐租的房子里有学生出入,被拍下来的几个学生我在档案室里查过,都是远方的旧学员,入学一两个月就以种种理由退学了。”
  易逢先惊后喜,“人要作死,当真谁也拦不住。”
  教育机构的位置选择,校址是重要依据,生源就是补习班的命根子,这是业内共知的原则。公司与公司之间明枪暗箭的种种斗争都在情理之中,可公司内部挖墙脚,那就是明晃晃的背叛和违规了。
  赵箐只是授课老师,就算要挖墙脚,也不可能挖得如此隐秘,必然是学管部有人从中牵线搭桥,极有可能还是钱航主谋。
  赵箐是老员工,钱航更是资深前辈,如果不是他们自己违规在先,哪怕他们作威作福,远方也没理由单方面解雇他们。
  易逢在办公室里疾走数圈后,忽的停下脚步,看向朝阳,奇怪道:“你怎么突然想要报仇了?你不是一向最能韬光养晦忍辱负重吗?”
  朝阳笑道:“什么话,我也是有脾气的。”
  “不不不,你是最谨慎的。”易逢连连摇头,沉吟道:“更何况,你上哪找的专业偷拍记者?这记者这么好心不去拍出轨偷情,跑去拍人家学生?”
  朝阳笑而不语。
  朝阳惊地张大了嘴,凑过来小声问道:“……难道是老板?”
  不等朝阳回答,易逢已经拍着额头自我肯定了,“是了!钱航最自大,借你的手,哪怕查到你头上,他也只会想到你和赵箐的私人恩怨,不会多加防范,老板才有足够的时间斩草除根,挖出和钱航合作的所有学管和老师,他这是要先帮你报仇再一网打尽!公私恩怨一起了结,哇!”
  朝阳噗嗤笑了,算是默认。
  “我就说赵箐抢学生的事我都没听到风声怎么你就正好有证据了,原来是背后高人指点。”易逢的脑子已经停不下来,“你根本没必要和我说这些事,却还特地跑来问赵箐的情况……呜呜呜……小朝阳!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这是在提醒我别成了炮灰,及早护住自己人,做好表率!呜呜呜!小朝阳!阳阳!能抱住你这么有情有义的大腿,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喜从天降,易逢说着说着就要来搂朝阳,朝阳忙拿文件夹挡住他,笑骂,“成年男女,授受不亲。”
  想到钱航的下场,易逢立即清醒,视朝阳如洪水猛兽,退避三舍。
  该提醒的事都已经提醒了,朝阳离开易逢办公室,径直下到地下停车场。
  熟悉的turbos驾驶窗上正垂出一只手,五指修长白净,指间香烟在昏暗的停车场里隐现微光。
  朝阳坐进副驾驶,冲等候已久的人微微一笑。
  “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再等几分钟。”陆湛澄抽手猛吸一口后将烟头扔进柱前的垃圾桶里。
  “易逢比你想象的聪明。”朝阳忽然道:“其实,我很讨厌烟味。”
  陆湛澄被最后一口烟呛得满面通红,“你怎么不早说?”
  朝阳笑道:“别人无所谓,我只是讨厌亲近的人抽烟。”
  陆湛澄无奈道:“我有近十年烟龄。”
  朝阳算算,陆湛澄应该是在高中毕业后开始吸烟。十年烟龄,他总在独处时才抽,像朝阳这样亲密的人也只是偶尔撞见。
  他已经在尽力避免旁人因他遭受二手烟,要他戒烟,也算为难了。
  朝阳不打算再提这件事,陆湛澄却忽然递来一包烟。
  “干什么?”朝阳不解。
  车子正在驶出停车场,陆湛澄目不转睛地看向前方,嘴里说道:“替我丢了。”
  朝阳清楚陆湛澄的性子,这哪是替他丢烟,这分明是要他戒烟。
  朝阳不是个对人强势的人,也不喜欢强迫别人,下意识开口劝道:“十年的生活习惯啊。”
  车子驶出昏暗的停车场,城市宽阔道路上华灯初上,将前方之境照得明亮如昼。
  “不过十年而已。”陆湛澄打开车窗,吹散周遭烟味,笃定淡然道:“你和我,不止十年。”
  ☆、第37章 父爱如山
  第三十七章父爱如山
  易逢不仅比陆湛澄想象的聪明,还比朝阳意料中的更沉稳。
  今年春节靠前,期末考也会提前,元旦三天小长假开始便会进入期末冲刺,易逢不管陆湛澄打算如何斩草除根,在系统效率地进行期末复习上,他毫无差别待遇,也没透露任何异常。
  整个校区风波全无,平静的就像深夜宁静的大海。
  赵箐病假四天后回来,眼角淤青未退,手腕可能是扭了,整个人蔫蔫地像根老黄瓜,无精打采。
  钱航倒没受伤,只是脸色一直阴沉,听说在学管部发了几天火,每天上下班都有老婆准时接送,自由全无。
  朝阳午后和许多多聊起这事,许多多感慨,同样是出轨,妻子再生气还是护着丈夫,男朋友却绝对不会原谅女朋友,女人冒着生命危险爱男人,男人却只是顶着身体愉悦爱女人。
  这话听着有道理,却不免偏执。
  晚上下班后,朝阳等在陆湛澄办公室,想起这话,便转述给陆湛澄听。
  陆湛澄登时生气,拍着桌子骂,“拿这种渣男代表男人,问过我的意见没?问过我爸意见没?问过王歆意见没?”
  正巧进门送材料的王歆不明所以,“问我什么意见?”
  朝阳哈哈笑,“两性情感问题。”
  王歆来了兴趣,往沙发上一坐,打算与朝阳促膝长谈,“朝老师啊,这事我有经验,来,告诉我,我们老板又惹你不高兴了吗?”
  “你是总裁助理!是大内总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陆湛澄揉了个纸团砸过来,“不是深夜电台妇女之友!”
  王歆忙蹿出办公室,去履行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权。
  “走吧,我送你回家。”陆湛澄穿好外套,回头瞥见朝阳薄薄的西装外套,嘱咐道:“你去里头换件风衣。”
  外套不比衬衣t恤,男女体型差别体现得过于明显,朝阳再也穿不上陆湛澄的衣服,便甚少再进过衣帽间——哪怕里头也备着她的衣服。
  “不冷的。”朝阳随口说道。
  “你太懒了。”陆湛澄一边口头批评一边自己走进衣帽间,拎了件崭新外套出来,命令道:“脱掉,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