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狗
作者:
冬日樱桃 更新:2023-04-16 12:40 字数:2530
她照旧和莱茵夫人聊了珠宝生意,兰泽尔有时候很可爱,他觉得莱茵夫人来,就真的是因为他打了那个少年。
那天晚上没有人提起那个怒气冲冲离开庄园的男子,虽然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维斯敦。
北方星球的开采权正在开放,如果拿下那里,她们在维斯敦,就不再只是一群有钱的贵妇人。
她们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
夜深人静的时候,希雅看着空荡荡的床,有一点微妙的懊恼。
这种懊恼很久之前他父亲就告诉过她,人们对生活的变动都会有点不自在,不管这个变化是好的还是坏的。
她的父亲躺在竹椅上吹着水烟,
“如果可以,我觉得现在就很好。”
所以西葡变成了今天这样。
希雅随手挑了本书,坐在床上。
从第一行,
“那里面住满了富有的孩子,Hou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一处地方。”
到第叁行,
“她爱他,他这么小,她想用尽自己的一切保护他。”
在她看到第五行之前,书已经飞到对面的墙上。
殿下阴郁着脸,怒气沉沉,
她的耳边响着兰泽尔的话,
“如果是斐迪南向你求婚……”
他知道了什么?
她的心里渐渐充满了怒火和不认输,兰泽尔无非也知道了她的受挫和丢脸。
该丢脸的明明是他。
她可不是求婚被拒绝的那一个。
如果那算求婚的话?
他怎么能在那种地方求婚?
但是。
见鬼。
殿下伸手打翻了手边的香薰。
她简直想要冲到他的住处,军队还是哪里,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不要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以及,谁他妈告诉他的?
殿下的心里充满无尽的脏话,指不定兰泽尔是想借此嘲讽她,戳破她的高傲和矜贵,提醒她,
她才是被拒绝的那一个。
她连个马尔多纳的寡妇都比不上。
他胆敢瞧不起她。
他凭什么瞧不起她?希雅的呼吸有些急促,就因为她曾经犯过傻?
明明是他的不对,他应该做一个乖巧的木偶,扮演他的宠物角色,她愿意给他分寸内的一切。
现在好了,她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奇耻大辱。
这是殿下第一次参加都城安保会议。
所谓的会议,是在新的维斯敦守备守则的讨论的一体,往常是军队里说的话上的军官,负责像贵族们传达新的安保守则,以期更好的配合。
是如果认真就会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这是兰泽尔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他已经由衷地感受到这份工作的艰难。
第九项议题,“关于在城南增加夜晚巡逻的次数和延长宵禁的时间”,再一次被人一票否决。
兰泽尔终于不能再装作没有看见那个人,尽管人他十分想要回避。
“殿下,”将军看起来正派而严肃,但他的黑眼圈和干裂的嘴唇暗示他最近过的不怎么样,
“您的庄园并不在城南。”
“我在那里有铺子,”她不介意让兰泽尔知道她从前是个多爱仗着自己产业找茬的女贵族,“宵禁时间久了,影响我的生意。”
兰泽尔忍住自己的解释。
他翻了一页,
“关于在中心公园种植郁金香的议题……”
再次被一票否决。
她不是那种会因为感情纠纷就怀恨在心的人,至少兰泽尔是这么以为的。
在今天的提案被全部否决之前。
将军合上文件夹,他的语气有故作的轻松,
“真得谢谢您殿下,”他知道自己一定笑得十分僵硬,“我们下个月的工作会轻松很多。”
盛装出席的女子再次敲了敲一票否决的锤子。
她眼睛里面的挑衅让兰泽尔怔了怔,又飞快躲开眼睛。
他真像个可怜的女佣,为了躲开希雅,刻意去了茶水间。
咖啡的香气慢慢氤氲出来,让他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直到一个声音从茶水间外传进来,
“谁告诉你的?”
门是关着的,但门外的人在等他的回答。
她又问了一句,
“我和斐迪南的事,谁告诉你的?”
将军端起一杯咖啡。
他觉得自己冷静得有点奇怪,甚至他也不在乎隔着门她能不能听见,
“我也总认识几个土生土长的维斯敦人。”
他们的婚约不是秘密,只是没有人愿意主动提起,最后变成成为了愚弄外来人的一点小把戏。
有那么一会兰泽尔希望希雅会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如说只是父母强行加予的,她并不想要那样的婚约,不然也不会认识他。
可她却气急败坏的奇怪,“是,他解除了婚约,那又怎样?”
她大清早赶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兰泽尔,不要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丑事,可是到了这里,她却语凝了。
她想不出来那件事怎么会不是丑事。
如果让人知道她又等了六年,却等来了阿德瑞纳。
真是要命。
茶水间的门被人打开。
如果不是她今天一直在捣乱,殿下这样一身华服,一个耳坠恨不得镶着八克拉的钻石,他一定以为她是来求复合的。
兰泽尔刻意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钻石上。
“斐迪南要解除婚约,是因为他看到我们在一起。”
她看起来十分介意这件事,兰泽尔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开诚布公的小叁,事实恐怕也就是这样。
殿下方才的凌厉骤然消失了,然而她并不吃惊这样的解释,或者说,她心里早就有这个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她像个被拆穿的渣男,心虚又抱着一点希冀,
“他告诉你的?”
天气转冷,兰泽尔手里的咖啡已经渐渐凉了。
“他想撮合我们,”他笑了一下,
“可能他不知道,殿下你并不想?”
希雅看向他,她的眼睛里有复杂的挣扎,有一瞬间她想解释什么,但是又忍住了。
“谢谢你告诉我,”她敛了敛手腕的绸缎,又画蛇添足的,
“不过我不在乎。”
她昂着头,威胁一般地瞪着他,他倒很少见到她这样。
所以兰泽尔也没有提醒她,她看起来在乎得好像要随时去把斐迪南绑起来再订一次婚,然后再跑到他面前炫耀自己没有那么不光彩。
“总之,殿下也可以当做教训,下一次你有了婚约,有想要消遣的时候,还是要找合适的人。”
他的声音有点尖刻,不过就算不尖刻,兰泽尔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算得上从容,起码不会像他现在这样,“莱茵夫人那里的人就很不错。”
自己揭了自己的伤疤,总不是什么舒坦的事,兰泽尔放下咖啡,躲开她的视线,假装要去给咖啡加糖,
“或者你想,反正阿德瑞纳也不再他身边了……”
他还是不死心,想再确认一次希雅对斐迪南的感情,却被她发了火地打断,
“我才不要吃阿德瑞纳的剩饭!”
她看起来像个闹脾气的小朋友,不再靠冷漠和高贵来遮掩,兰泽尔抬眼看他,她又怕他听不懂似的,瞪着他,
“我才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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