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陆凌天趁着曲云依午睡的时候，带着赵勤出去了，特地叮嘱司媛，让云依待在公司里，等他回来。
  司媛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出去，依言照办。
  一路上，陆凌天都在想整件事，联想起程振锋说的那些话，更加确定，整件事牵扯面可能有些大，连程振锋都忌惮的人，到底有多大的势力？
  一个大人物，又何必跟曲乘风这样一个小保安作对？
  这一切都有些说不通，看来，他只能找到源头，才能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了。
  这人名叫邓锐，当初是他负责曲乘风的案子，半年前退休，住在一个老小区里，现在过着悠闲的生活。
  “邓锐有一个儿子，在金融公司工作，普通职员，这一家子还算过得去。他现在退休了，每天照顾孙子，惬意得很，生活上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财物方面呢？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这个倒是没有发现，邓锐退休以后也住在这个小区里，平时生活朴素，省吃俭用的，还贴补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儿子也挺孝顺的，一家人其乐融融。”
  听上去，一点破绽都没有。赵勤查到这里时，也觉得，是不是他调查的方向错了。
  “错没错，先去看看这个邓锐再说。”
  这么热的天气，到了下午，小区里已经没有了大爷们下棋的身影。偶尔可见凉快的楼道里，有几个老人家凑成一桌打麻将打发时间。陆凌天的车停在小区里格外扎眼，不认识的，也能猜到这车不便宜。
  他们一出现，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看着他们往老邓家里走，大家都好奇起来。平时老邓家里平平无奇，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贵气的人出现。
  该不会是惹上什么麻烦了吧？
  “不会是麻烦吧！你没看见人家手里提着新鲜的果篮和酒吗？说不定是什么朋友的子女登门拜访的，你们别总是往坏处去想。”
  大家小声议论着，也不敢让他们听见了。
  赵勤提着东西敲响了邓锐的家门，好一会，邓锐才忙着来开门。
  “谁呀？”他戴着老花镜，和街上普通的老人没什么区别，身上一点都看不到警察该有的气势。要不是赵勤确定，单是看到他的样子，必定会以为走错了。
  “请问，这是邓锐，邓老先生的家里吗？”
  “我就是邓锐，你们是什么人啊？”
  好歹是警察，邓锐还是有些警惕性的。看着他们两个西装革履，邓锐没有立即给他们开门，警惕地看着他们。
  “冒昧到访，希望您不要介意。我们今天来，是有些事情，想请教您。关于八年前您负责的一个案子。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让我们进去坐下聊。”
  “八年前，什么案子啊？你们要了解情况，怎么不去局里问，还跑到我这来了？”
  “您自个都是警察，还怕我们是坏人不成？我们真是专程来拜访的！”赵勤说着，将名片递了出去。
  “我们陆总有些事情想找您了解一下情况，希望您能理解一下。”
  他仔细对比了一下，确定是本人，可依旧没有开门的打算。
  陆凌天见这情况，说了一个名字。
  “不知道，您还记得，八年前，那个暴雨夜里，从双封大厦顶层跳下来的曲乘风吗？“
  提到这个名字，邓锐的手明显一抖。
  “曲乘风？”他来回打量着他们两个人：“你们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的家人，特地过来，就是想了解关于他当年跳楼自杀的事情。现在，您能开门让我们进去了吗？”
  邓锐想了想，这才打开了门放他们进屋。
  屋子里收拾得整洁又干净，邓锐很客气给他们倒了茶，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都这么久了，你们怎么还来问这些事情。想了解具体情况，不是应该去查档案资料吗？”
  “你是负责人，应该知道，当时关于曲乘风自杀案的资料，记下来的少之又少，现在能查证的更是寥寥无几，我们去看了，也没有发现。不得已找到了您的地址，特地上门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您当时是在现场的，不是吗？”
  “案子都结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现在反过来纠缠这件事。过去的，还不如让它过去算了。”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也希望就此翻篇。可我们突然发现，当时的情况有些问题。如果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案子，想必，您也不至于听到曲乘风这三个字，还记得是怎么回事。”
  邓锐一怔，这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反常。
  “我们做警察的，对这些事记得也很正常。那天晚上雨太大了，所以我记得。有什么问题吗？”
  陆凌天点了点头，就算这是个牵强的解释吧！
  “我孙子还在屋里睡午觉，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赶紧问吧！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和档案里记录的一样，恐怕会让二位失望了。”
  “失不失望，是我们说了算。您只需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当时，曲乘风被判定为坠楼自杀，支持自杀的证据足够吗？”
  “当然了！双封大厦当时没有别人，我们还在曲乘风的身上找到了他的亲笔遗书，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邓锐说得理所当然，陆凌天又问了一句：“您也是做父亲的人，如果您是曲乘风，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女儿抚养到十六岁，再没有经济压力的情况下，你觉得，他有什么理由撇下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选择跳楼自杀？”
  邓锐愣了愣，这个疑问，当初也在他心里停留过。
  可是……
  “我又不是他，怎么可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每个自杀的人都是因为一时想不开。可能，他就是觉得活着太辛苦，当时没有想明白，这才选择轻生。我觉得，这很正常。活着的人，怎么可能理解一个自杀的人的想法呢？”
  “你会抛弃自己可爱的孩子吗？曲乘风很疼自己的女儿，把她当成自己的命一样。站在他的角度，你仔细想想，他会自杀？你不觉得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