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芳再蠢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受欢迎了，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笑容都显得勉强起来。
  “我是来给哥哥送资料的。”她又强调了一遍，“有些资料哥哥你不要亲自看一遍吗？万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也好及时跟我的上司汇报呢。”
  对了，现在齐芳可是莫征公司里的一名中层管理。
  也正是空降管理这个原因，所以昨天那些女职员才会用那样的态度对她吧。
  我回眸看向莫征，只见他安静了片刻，眸光像是含着两柄锋利的匕首，来来回回的凌迟着眼前的齐芳，足足看了有十几秒，这才缓缓道：“放下，离开，难不成还要我找人把你架出去吗？”
  齐芳慌了神，忙吧资料塞进我手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那我先走了。”
  说完，一低头忙不迭的落荒而逃。
  关上门，我掂了掂手里的资料：“你开会用的东西怎么会在她手里？我看你的高层也要换一批了。”
  “老婆大人说的对。”莫征轻笑着，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
  事情还没完，等到了晚上，莫征告诉我这个周末是他们公司的年庆外加股东大会，听起来还会举办的很隆重。
  “怎么这么急切？”我有点不解。
  “其实早就有安排，只不过是我在处理，我那么忙能把股东大会记得就不错了。”莫征也很无奈。
  想想也对，年庆基本上都是很轻松的气氛，领导总结一下公司这段时间以来的成绩和不足，员工畅想一下对于未来的调薪和升职，然后再吃吃喝喝跳跳舞，最后一起抢资本家的红包，皆大欢喜。
  没办法，年庆基本上都是这个流程，我至今也没见过翻出什么新花样。
  倒是莫征这边的公司年庆，我是第一次参加。
  由于这次还有股东大会，自然规模非同一般。
  等到了周末这一天，我盛装打扮跟莫征一起出席现场时才发现，果然是财大气粗格外的高大上。不但租下了最豪华酒店的宴会厅，还包了旁边的会议室，现场各种酒水美食不断，还有舞者和专业的音乐演奏团队，可以说一应俱全了。
  我一阵咂舌，挽着莫征的胳膊轻笑：“不错嘛，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莫征拍拍我的手背：“等会你先玩，我跟股东他们在旁边的会议室里开完会就过来。”
  “嗯，好。”我点头。
  年轻从下午三点开始，包括了茶会、晚餐和餐后活动，一直要持续到晚上九点半才算散席。股东大会也是下午开始，到晚餐之前结束。按照安排，莫征只要在股东大会之后出面发言，并给员工做游戏发红包之后，就没其他的亮相必要了。
  目送着莫征去了旁边的会议室，我独自一人在会场里闲晃着。
  茶会里的点心茶水也相当精致，我品尝了两块，顿觉清甜浓郁两相得宜，立马心情更上一层楼。
  端着一杯茶正在轻轻饮着，只听不远处三五成群的女人嘻嘻哈哈的聊天。我不经意的看过去，发现那群人中间居然是齐芳。
  这样的场合，多半是女员工争奇斗艳的时刻。
  想要引起上级或是在同级面前艳冠群芳，这些女员工可没少费功夫。从妆容到礼服，无一
  不精致。
  看得出来，齐芳今天也是仔细打扮够的。
  但很可惜，长期以来的气质没办法在一朝一夕间改变，礼服穿在她身上还是有种说不出的违和。
  齐芳笑得很大声，说：“你们是不知道，我哥最疼我了，之前都不打算让我来公司，就试怕我累着。还是我极力要求下，他才勉为其难的答应过呢。”
  满脸的得意，目光都是那样的不可一世。
  “哇，莫总真的对你这么好啊！”
  “好羡慕啊，我也想要有这样的哥哥。”
  “对啊，芳芳真幸福。”
  旁边一圈的女职员轮番拍马屁，只是她们的眼睛里没多少真情实意。
  我看着好笑，不由得驻足脚步听下去。
  齐芳又说：“那是，要不是怕我工作太累，他也不会只给我一个中层管理的位置。就这样吧，先做着，等做出成绩来还怕不能成为高层嘛。”
  “是啊是啊，芳芳好厉害的。”
  又是一片听起来没多少含金量的夸赞。
  齐芳意气风发的很，笑容肆意：“说起来，我跟我哥没有血缘关系，不知道他这么疼我，会不会让他老婆不开心……”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冷眼瞄过去。
  果不其然，这话说出来那些围绕在旁边的女员工都傻了，她们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换着彼此的惊愕。
  终于有一个为首的女员工问：“不是吧，你们没有血缘关系，那莫总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呀？”
  齐芳等的就是这一句，顿时满面娇羞又很无奈的娇嗔：“我怎么知道呀！谁让他是我哥呢，我哥对我好我还能推出去不成？”
  那些女员工的目光纷纷暧昧起来，看着齐芳也充满了打趣和冷笑。
  “说不定，他喜欢你呀，搞不好你以后也能成莫太太呢。”一个女员工眸子里闪着冰冷，言不由衷的说着。
  这话对齐芳而言简直正中下怀，她咧开嘴：“你别胡说了，当心让他老婆听见了不高兴。”
  她还没说完，眼睛不经意的掠过我这里，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半点没有挪开视线的意思。
  那些女员工也看见了我，纷纷满脸诚惶诚恐的散去，独留下齐芳一人，很有种树倒猢狲散的悲凉。
  我慢慢迈着步子走过去，一直走到齐芳的面前才停下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我轻笑着说：“礼服很漂亮，是当季的新款吧，这一套可要不少钱呢。”
  齐芳听到钱这个字，大概也想在那些女员工面前找回场子，立马微微昂起下巴：“有我哥买单，我怕什么，不过区区五万不到。”
  五万不到……就算这对母女每个月不吃不喝，光靠着莫征给的三万生活费也得存两个多月才能买下这件礼服。
  试问，她们哪里当真能不吃不喝呢？
  我点点头莞尔：“女人嘛，为自己投资是必须的，这衣服很漂亮。”
  是的，衣服漂亮，人就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