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广摇头，“不是那样的，爸爸并不想伤害你。”
  “那您伤害明家，不就等同在伤害我么？”明芽反问道。
  姜文广同时红了眼眶，丝毫没有了在媒体镜头前的丰神俊朗模样，“明家当年伤害了爸爸最爱的人，所以我必须报仇。之前爸爸送你画，以为你能明白什么意思。”
  明芽想到那幅画，在明家出事后，她便命人从楼上扔了下去，精致装裱的画框立刻便碎成了粉末。
  明芽：“我只觉得那是您在讽刺我。您一步步引诱舅舅带着明珠地产走入死胡同，又拿身份压着沪上所有人不敢帮明家，目的就是想明家宣布破产，我说的不对么？”
  姜文广：“是，我就是要明家破产。他们明家不把人命当命看，仗着有权有势就可以肆意妄为。我只是让他们赔些钱而已，已经是非常仁慈了。”
  明芽抬手为他鼓掌，“您做到了，非常恭喜。您报复了明家所有人，也让所有人都生不如死，比要任何一个人的命都有用。”
  姜文广颤抖着声音，“我听说你嫁到了徐家，你这个傻丫头为什么不知道回来找爸爸，爸爸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报复你。”
  “当年妈妈为了你当众逃婚，明家为此和徐家成了世仇。这应该就是你计划里的第一步吧？怎么样，多年后还有续写剧情看，您是不是特别开心，特别有成就感。”
  “而且明家破产妈妈可能只是担心没钱花，我嫁到徐家，才是最要妈妈命的事。”
  姜文广疯狂摇头，男人背脊深深弯下，懊悔的连连扇自己耳光，“芽芽，不是的，你嫁到徐家，也是要我的命。”
  明芽挑眉，露出一抹笑，“真的么？”
  “我们父女二十二年，爸爸对你的爱不惨任何假。如果说谎，我不得好死。”
  明芽吸了吸鼻子，最后看向姜文广，笑的灿烂，如同被扔进烈火内的玫瑰，美丽又狰狞。
  “爸爸，知道你这么难过，我就放心了。”
  “以后，我就是被徐之也打死，也会笑着躺进棺材里。”
  第15章 第十五吻
  姜文广惊道：“他打你？”
  明芽眼眶立刻通红，闪出点点星光。
  虽然嘴上没有承认，但脸上的表情基本默认。
  姜文广一脸疼惜，颤抖着拉起明芽手腕，稍一掀开袖口，就能看到她腕上的淤青。
  “和爸爸走，爸爸保护你。”姜广文哽咽道。
  明芽还未开口，带着一身冰寒的男人便走了进来，连声线也透满了冷厉，“需要我派车去送明小姐么？”
  明芽没想到徐之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但自从她明白姜文广对自己有愧疚之情后，便决定让他知道自己为了救明家而处境艰难。
  既然他想报复明家，她便首当其冲做最惨的那一个。
  明静的痛苦，他作为父亲，也要感同身受，甚至要加倍承受。
  “我不走。”明芽再次看向姜文广，“我不知道你和明家的恩怨纠葛，也不想知道你的苦衷。明家因为你落得这种下场，如果我过得痛苦对你来说算是一种回击的话，那么爸爸，我诅咒自己余生不幸。”
  姜文广单手扶着墙壁直不起腰身，再没有面对媒体的明月风华。曾经被誉为不老男神的男人，瞬间苍老了十岁，鬓边的白发也逐渐显眼。
  “芽芽，那是爸爸和明家的事，你不用为之牺牲。”他几乎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明芽，希望她能抛下一切跟他走，“爸爸现在已经有能力了，即使不依靠明家，也能让你一直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明芽笑着摇头，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往下砸，“都说明家为了培养我，花了两个亿。我不能让明家再被骂两个亿教出一个卑鄙的、背信弃义的、毫无廉耻的女儿。”
  站在一旁的徐之也终于没有了耐心，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黑，“我的时间很宝贵，恐怕不能继续看你们父女的恩怨大戏。”
  闻言，明芽退后一步，与之并肩，“我会永远是你的徐太太。”
  姜文广突然想起什么，连连朝着明芽摇头，“傻女儿，你真的以为嫁给徐之也就能救明家么？他和我当初娶你妈妈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羞辱和报复明家。”
  “爸爸都听到了他的计划，只要徐烯应一过世，他就会和你离婚，然后娶瑶家的千金。根本不会顾明家的死活，也不会考虑你的处境。”
  虽然刚刚的对话明芽也听到了，但此刻被姜文广当着徐之也的面挑明，她的心脏还是控制不住的飞快跳动。
  明芽抬头看向徐之也，淡淡道：“是真的么？”
  “你可以走，我绝对不拦。”徐之也不置可否，只双眸如突进了乌云，整个世界也急速暗了下来，“但我敢保证，你踏出这个门的下一秒，明家就完了。”
  明芽深吸一口气，大脑嗡鸣，鼻腔更是被强酸侵蚀。
  姜文广死死注视着明芽，“芽芽，和爸爸走。爸爸帮你改名换姓，你喜欢画画，爸爸送你出国留学深造。你的人生还没开始，爸爸只希望你不要因为我们任何一个人毁了自己。”
  “我的人生已经被你毁了。”明芽灵魂虚浮，紧紧捂住耳朵，“徐之也，带我离开吧。”
  “求求你。”她说。
  徐之也眉峰终于舒展，单手揽住明芽纤瘦的肩膀，从姜文广面前离开。
  姜文广依旧大声重复着，“和爸爸走，你可以重新开始人生。你还会是那个众星捧月的小公主，爸爸绝对不会干涉你任何的喜好和自由，明芽呀！”
  明芽肩膀猛烈颤抖，紧紧咬着的下唇已经沁出血，血腥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徐之也走的并不快，看到陈朝带着众高层迎面朝他走来后。拉起明芽羽绒服上的帽子扣下，盖住了她早已哭花的脸。
  “明芽，最后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明芽眼睛被遮住，只能看到脚尖向前两米的距离。
  就如同她此刻的人生，充满了迷茫。
  “徐之也，我们的婚姻虽然充斥着不公平、各怀目的，但我可以朝你提两个要求么？”
  “如果你答应，那么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不会反悔嫁给你。”
  徐之也向陈朝示意，带着众人退后。
  “你说。”
  “第一，不要骗我。无论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直白和我说，我保证不会反抗。”
  她不想像妈妈那样，傻乎乎的被骗了半辈子，她宁愿死的明明白白。
  “我答应，不会骗你。”徐之也想，她也没有什么值得他骗的价值。
  “第二个，如果你想离婚，必须提前两个月和我说。”
  她要确保自己有充足的时间去面对变故，给明家争取更多喘息的机会。
  徐之也：“可以”
  明芽抬手擦干脸上的泪，随后摘下帽子。
  朝着徐之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挽住了他的手臂。
  徐之也视线随之定格在她脸上，突然兴师问罪道：“我家暴你？”
  明芽咬了咬下唇，眼睫闪烁，“你看过我身上的淤青和红痕么？真的很像家暴。”
  “今晚回去我看看。”徐之也收回视线，又拖腔带掉道：“如果不像，就真的打一顿。”
  “啊？”
  “我可不背黑锅，”
  明芽抿了抿唇，低声道：“那你就不怕，看了之后再对我有冲动。”
  说完明芽就后悔了，毕竟昨天他们什么也没做。
  徐之也向陈朝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过来。
  然后似漫不经心，余光瞥了明芽一眼。
  他说道：“我们是夫妻，有冲动，就用行动解决。”
  明芽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脸颊通红，又从心底佩服徐之也，每次都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事。
  但看到众人已经走来，明芽也不好继续那个话题，只好再次做回行走的花瓶。
  陈朝一众人刚刚趁着徐之也不在的间隙，统一了想法，“徐总，我们准备体验一下娱乐项目，然后结合着给出建议。”
  徐之也点头，他本来就有此意，“可以。”
  陈朝继续汇报，“那午饭我们自行解决，下午四点在门口集合，返程回壹京。”
  -
  到这种游乐场所出差，大家都不愿意跟在老板身后。
  待陈朝安排好行程，众人便纷纷散去。
  明芽其实也想单独去玩，实在是她看着徐之也就觉得满是压迫感，如同和一个威严的长辈呆在一处。
  而她这个年龄，正是对所有新鲜事物有着充分热情的时候，最希望有自己的空间和时间。
  但她也就是想想，因为就算借给她一个胆子，也不敢去安排徐之也，只能等着徐之也安排她。
  好在徐之也看了眼时间后，很快便问道：“会滑雪么？”
  明芽一瞬惊讶，她以为徐之也最多就是和自己去看一看冰雕类的观赏场景，没想到他还会提议去滑雪。
  但好巧不巧，明芽学了很多运动项目，可唯独因为畏寒没有学滑雪。
  “不会。”她怏怏说道，想着徐之也好不容易提起的兴致，估计被自己打消了。
  “想试一试么？”徐之也问道。
  明芽眼睫眨动，连连点头，“想。”
  滑雪场建造在景区内一个天然的山体上，周围有树林环绕，一共分了初、中、高三个等级的滑道，无论是观景还是滑雪，都能从各个方面满足游客的需求。
  进入--------------丽嘉滑雪场后，他们需要先穿戴好护膝。
  明芽拿着几只粉色的小乌龟坐在凳子上笑，她第一次玩，实在觉得又滑稽又可爱。
  “笑什么？”徐之也率先将几只蓝色的乌龟护膝穿戴好，坐在椅子上等明芽。
  明芽收敛笑容，开始笨拙的带护膝。
  冬日衣服厚重，来滑雪时，明芽又被徐之也裹了一层冲锋服，她更加觉得自己像只企鹅。
  而企鹅要将乌龟套在手肘和膝盖上，就显得格外缓慢。
  徐之也似是实在没有了看着她穿了脱，脱了再穿的耐心，单膝半蹲在她身前，开始给她穿戴护膝。
  明芽鼓起腮帮子，一脸的受宠若惊。
  “你看人家老公，多贴心，我也要你给我带护膝。”坐在他们对面的同样是一对夫妻，女人突然看着明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