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作者:
花日绯 更新:2023-04-16 18:54 字数:8451
薛宸没有舞蹈功底,但是身子也不算僵硬,很多动作虽然做的不是那么到位,却也能够达到底线。
因为练习柔术,别看是几个动作,但真正做下来却会汗流浃背,薛宸干脆命人在水榭前的水廊之,铺了厚厚的胶垫,和索娜在室外学,通风散热的同时,还能欣赏湖面的风景,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就这么和索娜学了十多天之后,薛宸终于感受到了她这柔术的好处,总觉得身子的关节似乎都被打通了一般,混身上下都蕴含着畅快,就连娄庆云也察觉到妻子的变化,因为不说别的,就是两人偶尔晚上的一回交锋,娄庆云就明显感觉妻子的精力比从前好了些,不在那么懒洋洋的了,有的时候还主动配合送上来,真是让他乐得不行,直夸这柔术学的好,学的妙。
一开始薛宸没反应过来,还跟着他说了句:“是挺好的,我现在感觉身子好受多了。”
后来看见娄庆云一脸贼相的看着她,薛宸才满面绯红,暗地里下狠手,在他腰际的嫩肉上狠狠掐了一下,娄庆云不怕薛宸的粉拳,唯一的弱点就是在腰上,他不怕疼,却怕痒,薛宸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所以,从前她受了委屈会敲打他的胸膛,可是现在却学会了掐腰,娄庆云又不敢大幅度挣扎,只能每每都被薛宸坐在身下欺负,直到他求饶,薛宸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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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公主听了手下的禀报,气得将手里的一只杯子也给摔在了地上,捏拳在桌上敲了一记:“哼,她还真是凑得巧,我这刚把人打发出去,就给她捡回了府里,合着她儿媳是人,要宫里照料,我儿媳就不是人了?”
禀报的嬷嬷是宫里的,听了青阳公主的话,跟着符合道:“就是,长公主也实在耐不住,敢情是早盯着了,要不然,怎么公主您刚把索娜女官打发回宫,她就去挖角了?”
这嬷嬷收了青阳公主的好处,自然处处替她说着违心话,哪里是真不懂这其中的道理,索娜女官是被青阳公主给赶回宫里去的,还在皇后那边告了索娜女官的状,说她不会伺候云云,长公主是在索娜女官回宫之后才去请的,并没有和青阳公主公然抢人,所以,按照正常的思维,青阳公主这气生的也委实荒谬了些,但嬷嬷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收了银子就要审时度势,知道怎么说才能和金主站在一条线上,让金主感同身受她的忠心。
果然青阳公主一听嬷嬷的话,当即就怒的站了起来:
“没错,绥阳惯会耍性子,成天哭哭啼啼的就指望着全天下人都宠着她,凭什么好事全都给她沾着了?来人呐,准备车马,随我去卫国公府将那个吃里扒外的给领回来!”
外面伺候的人林米刚去了,不一会儿,就将车马准备好了,来请公主上车去,青阳公主心里憋着气,自觉有理,便上门找长公主理论去,就算今日大动干戈,她也要把索娜给抢回来,哪怕抢回来之后,再和那奴婢算算吃里扒外的账!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做忠心不二!188
☆、第189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绥阳长公主正在让蝉莹给她染指甲,就听见外头嘈杂的声音,门房的几个守卫急忙跑了过来,到了她院外就跪下说道:
“长公主,青阳公主驾到,咱们拦不住啊!”
蝉莹赶忙替长公主把染好的两只手指擦了擦,剩下的染汁放到一边,长公主走出去问道:“怎么回事?”
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垂花院门外想起了一道声音来:“大姐什么记性,竟然连我都不记得了吗?”
随着声音的传入,一个青色裙摆宝蓝面绣鞋走了进来,往上看,青阳公主一身华丽的服饰,敷着厚厚的粉,但依然掩盖不住疲惫和憔悴,她从来都不相信什么保养之术,向来都是放纵的,所以,她的容貌看起来倒有点像是四十岁开外的,反而是年龄最大的长公主依旧像是双十少女般青春动人。
青阳公主暗恨在心中,每见一次她,她心中对她的恨就多一点,当初她不就是凭着这张脸得到了父皇的宠爱,让她嫁给了娄战,半辈子都被那个男人宠着,爱着,她哪里知道自己的悲苦,千挑万选了个俊俏男人,谁知道却是个绣花枕头,还是个不知廉耻,忘恩负义的绣花枕头,别说是和娄战比了,就是比一般人家的夫君都是不如的。
她冷面走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气势逼人,卫国公府的守卫知道她的身份,不敢碰她,只能将她们围着不让她的人过去冲撞了长公主。
长公主也是一愣,对于这个妹子她的确是好久都没有见到了,原本以为两人间已经有了默契,只要不惹事,两人见了便如不见,总不能一天到晚的争吵,损了皇家颜面。
而像是这样明火执仗的找上门来,就是两人正面交锋的时候,也是没有过的呢。
长公主本就是好性儿,迎了上去,说道:“原来的青阳啊,今儿你怎么有空过来我这里?”
青阳公主不想和她废话,冷哼一声,说道:“我为什么来?难道长公主不知道吗?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知道!”
长公主有些不解,但也明白这青阳来者不善,不禁被她的气势所逼,往后退了两步,蝉莹立刻就挡到长公主身前,将她和青阳公主阻隔开,也让青阳公主不能再靠近自家公主。先前她已经让蝉香去喊少夫人过来了,但在那之前,她一定要守住公主就是了。
“青阳你在说什么呀?我做什么了,要让你这样凶悍的找上门来?”
长公主也是有些累了,这个妹妹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会莫名的带出一股子的敌意来,就好像她抢了她什么东西,欠了她很多钱似的,有时候气得莫名其妙,自己不问清楚的话,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哼,还给我装模作样,索娜是不是在你府里?你不知道她是我请回府里给我儿媳稳胎的吗?竟然将她抢了过来,我今儿就是来带她回去的。”
青阳公主如是说道,长公主只觉得哭笑不得:“妹妹你是误会了,索娜女官我是在宫里请的,内务府里也有记档,我是走的正常路径将她请回府里的,怎么有抢夺之说呢?”
“胡说!明明就是我先请的她,那日我不过是让她回宫那些东西,居然就被你钻了空子,哼,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快快将人交出来,否则的话,可别怪我大闹你们国公府了!”
两人在这边说理,长公主虽然软弱,可是也不会就这么把自己儿媳要用的人让出去,青阳公主虽然强势,但是也没法靠近长公主半步,她周围全是国公府的守卫,身前站着的又是会武功的贴身侍婢,青阳公主只能和她打打嘴仗,还不敢真的动手就是了。
薛宸正在垫子上做着索娜女官教的动作,有些为难,索娜女官便站在她的身后替她稍微绷着些,就快到位的时候,水榭那头就传来一声惊呼:“少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来的是长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婢蝉香,她和蝉莹是姐妹,两人从小都是在长公主身边伺候的。索娜将薛宸从垫子上扶了起来,薛宸挺着肚子,接过夏珠递来的汗巾,擦了擦额间的汗珠,练了一个时辰,果然通体都舒畅了些。
蝉香穿过九曲回廊,跑到薛宸面前就跪下,说道:“少夫人快随我去擎苍院吧,青阳公主上门来找茬儿,府里没人敢动她,也不知道会不会伤了长公主。”
薛宸一听,回头问道:“青阳公主怎么就进来了?没人拦她吗?”
将汗巾递给了夏珠,薛宸松了松肩膀的筋骨,只听蝉香回道:“她是公主啊,谁敢拦她,正要碰到她一丁点儿,那都是杀头的大罪,国公和世子都不在家,只能来请少夫人了。”
薛宸已经穿好了外衣,放下头上的方便活动的攥儿,重新挽了个坠马髻,便带着夏珠和苏苑,另沧澜苑的侍卫团往擎苍院走去。
长公主被青阳公主逼得节节败退,青阳公主说话咄咄逼人,不给她留说话的余地,就在她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终于等来了救星。
薛宸走进来的声势颇为浩大,两个丫鬟外加十几个侍卫,侍卫队为首那人,其貌不扬,但孔武健硕,肌肉喷张,看着便不好对付。
青阳公主这是第一次瞧见薛宸,目光在她簸箩似的肚子上看了一眼,便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就是卫国公府的嫡长媳,一个幸运的令人发指的女人。
薛宸走到长公主跟前,福了福身子,说道:“母亲,儿媳不知有贵客上门,来晚了,还请母亲见谅。”转过身去,看着青阳公主,落落大方的对她屈膝一礼,继续说道:“见过二姨母。”
青阳公主眉头蹙起:“哼,谁是你二姨母!真是没规矩!连我的封号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对长公主,青阳公主尚且敢逼迫,何况是面对薛宸这个黄毛丫头呢,说话自然更是不客气,反正她是公主,这里唯一有资格撵她和碰她的就只有绥阳一人,可是绥阳的性子软的和豆腐似的,遇事就只会哭,让她强硬起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薛宸从容一笑,说道:“我自然知道二姨母的封号,只不过,想着咱们是一家人,喊姨母显得亲热些,不过姨母既然不喜欢,那我便喊你青阳公主好了。”
“哼。”冷哼一声:“亏你还知道我是谁,那还不快快跪下行礼?”
薛宸又笑了:“礼已经行过了,我敬您是长辈,尊称您一声青阳公主,但是论身份,我也未必就低于您,我是朝廷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若是像奴婢一样给二品的青阳公主行大礼的话,实在是有违祖制和规矩的,请青阳公主见谅。”
因为登基的是长公主的嫡亲弟弟,所以只有长公主是加一品,其他非嫡系公主全都是二品,这是不争的铁例。
青阳公主还从未见过敢当面嘲笑她品级的人,平日里她又不是没见过那些诰命夫人,可她们不管是什么等级,见了她哪个不是恭敬行礼?不看品级,就是看她皇家公主的身份也该如此。
正要和薛宸大吵,却听薛宸云淡风轻的对她又说了一句:“不知公主上门所为何事?若是有事,就请说事,若是没事,那就请回,我的婆母不待见您,想必冰雪聪明的您也看出来了,还是快些说事情,说完了赶紧回去吧,免得待在这里讨人嫌不是?”
“你,你简直放肆!好,我不和你计较这个了!我今日来的目的,已经和她说过了,我来要人,你肚子里怀的是金疙瘩,我儿媳肚子里怀的难道是废铁不成?你赶紧把索娜给我交出来!我……”
薛宸没等她说完,就讲话头接过去,游刃有余的和她说道理:
“公主也真是好笑,什么叫金疙瘩和废铁呀!您就是要埋汰自己儿媳也不是这么个说法,要是您儿媳听见了得多伤心啊?至于索娜女官,我觉得她伺候的非常好,不想将她让给您的儿媳,不好意思,您请回吧,若是觉得咱们国公府仗势欺人,抢了您府上的人,您大可去宫里告我们一本,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判了我们国公府的错,那时候,我定当亲自将人送去公主府,给您赔罪。”
青阳公主真的要气疯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胡搅蛮缠,油盐不进的人,不惧怕她的身份也就罢了,态度还这样嚣张,果真和她的婆母一样,是被男人宠坏了吗?抬起手就想赏薛宸一个巴掌,反正她就算打了她,顶多被皇上训斥两句,可她毕竟是皇上姐姐,再训斥也会有个度,便没想那么多,就要去打薛宸。
没想到薛宸居然不怕,不仅没有闪躲,居然还整个人冲到了青阳公主面前,一手叉着腰,将肚子挺了过来,冷声怒道:
“公主是要打我们国公府的嫡长孙吗?还没有王法了不成?你贵为公主,嚣张跋扈,殴打怀有身孕的一品诰命夫人,我就不信,天下间还没个说理的地方!打呀!他就在我肚子里!有本事你就打!我等着!”
一句国公府的嫡长孙,让青阳公主犹豫了,抬起的手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放下,她是有些退缩了,也是有些怕了,不为别的,就因为薛宸的那句话——她怀了国公府的嫡长孙,若她动手打了薛宸,那就算告到皇上面前也没什么,皇上不会为了一个外人将她法办,可是,若她打了薛宸,牵动了国公府的根苗,那可就不是能撇干净的事情了。
低头又看了一眼薛宸挺起的肚子,就算心中再怎么想对着那肚子就是一脚,可理智终究回到了她的身上,今日她上门闹事,其实自己也知道并没有十足的道理,她只是想趁着娄战不在家的时候,来找一找绥阳的晦气,料想绥阳也不敢和她怎么样,只能忍气吞声由着她撒泼,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绥阳那么绵软的人,居然娶了一个这样凶悍和无所畏惧的儿媳,她今日敢用肚子来威胁她,就是料定了她不敢对她的肚子下手……
青阳公主不得不承认,薛宸的确料对了,她是不敢!她不敢因为这样没有理由的闯入,而真的与国公府闹出不可收拾的大矛盾来。
☆、第190章
第一百九十章
长公主扬起的手终于放了下来,盯着薛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咬牙切齿的对身后和她一同来找茬儿的随从说道:
“我们走。”
见青阳公主等一行人离开之后,薛宸才转身来到长公主面前,说道:“娘,没事了。”说完便扶着长公主去到了内间。
长公主忧心的回头瞧了一眼青阳公主等离开的方向,坐到了贵妃榻上,说道:“唉,只怕她今日就算是记恨上你了。”
薛宸无所谓的笑了笑,扶着腰坐了下来,并没有任何与人争锋相对后的激动,其实也根本没有什么好激动的,她身在国公府,周围全都是侍卫,而严洛东和顾超她们就离她两步之远,就算青阳公主不被她震慑住,她也不担心,她的巴掌真的能落到她脸上。
说道:“记恨就记恨了呗。她都找上门来了,本就没想和咱们和平共处,那咱们又何必对她客气呢?您也瞧见了,是她对您出言不逊,对我更加没有任何礼遇,并且还想对我动手,她仗的是她的公主身份,就算对我真的动了手,国公府也不能将她如何,就算最后闹到了皇上面前,她是公主,最多也就是训斥,所以她才肆无忌惮,但是我挺着肚子,她就要好好想想后果了,万一她那巴掌往我脸上一招呼,我就地倒下,这可就不是她与我之间的小摩擦了,是公主府与国公府之间子嗣伤害的问题了,所以她才退了回去。”薛宸一句一句的和长公主解释她先前的行为,长公主听了脸上的担忧表情并没有减少,薛宸又继续说道:
“我知道您是替我担心,怕她今后记恨我,给我找麻烦,可是娘您别忘了,就算没有我和她争锋相对,她也不会善待我啊,有机会的话同样会给我找麻烦的。既然如此,那咱们又何必忍气吞声呢?咱们这里是国公府,府中单女眷而言,就有三个品级超过她的,若是这样的先决条件之下,咱们还给她欺负上门的话,那将来咱们国公府的女眷出门,可能就要给人戳脊梁骨,说咱们是没有骨气的人,为了一个上门找茬儿的女人,咱们平白担上这个名声,却是为什么呢?”
长公主看着自家儿媳,点了点头:“你说的道理我也能明白,但我就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你还年轻,不知道她的脾气,也不知我和她是前世有什么恩仇,她看我哪里都不顺眼,从前我还有意和她化解恩怨,可是,她根本不领情,反而与我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劣。”
薛宸见长公主确实很苦恼和青阳公主这段关系,不禁上前安抚道:“娘,既然你都努力了,她不领情,就别去贴她的冷脸了,她不稀罕咱们,咱们还不见得稀罕她呢。”
“唉。”长公主叹了口气,然后才抬头对薛宸说道:“总之,你今后无论去哪里都要小心些,我会让庆哥儿另外再给你身边多加一些护卫,你千万牢记,现在你不比以往,单打独斗,就是吃点亏也不会出大事,可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呢,行动上总是没有普通人那般自动,所以,一定不能落单,知道吗?”
对于青阳公主的手段,长公主还是很惧怕的,自己在她手中吃了不知道多少亏,先帝在的时候,想一家和睦,她便处处忍让着,除非是大事,否则是不会惊动先帝的,等到弟弟登基之后,她更加不想为了这种姐妹间的嫌隙问题去劳烦他,所以,和青阳的关系也就一天天恶化起来,国公爷替她收拾几次,可能也警告过青阳了吧,以至于她这几年还算安分,可没想到今天又找上门来了,虽然是亲姐妹,不该这么说,但是长公主真不得不承认,青阳她阴魂不散。
薛宸又安抚了几句长公主之后,便让蝉莹伺候她睡下,这是长公主的习惯,一旦受到了惊吓,就想睡一会儿,薛宸明白她,等她躺下之后,才去到了院子里。
回到沧澜苑,并没有接着和索娜连柔术,而是让府里的十几个管事和大总管全都来沧澜苑,薛宸撑着腰,在厅中走动,等了他们一会儿,十几个管事和大管家便来到了沧澜苑的院中站好,等待薛宸说话。
薛宸站在廊下,早就有丫鬟搬来了一张大交椅,夏珠和苏苑站在她的身后,薛宸坐下后,舒了一口气,也没有和那些管事卖关子,直接说道:
“今日咱们国公府被人闯了进来,这事儿只怕你们也都知道了,觉得惭愧吗?咱们家是什么地方?卫国公府,公爷战功彪炳,御下森严,不说别的,咱们府中就高手如云,侍卫成百,怎么就会让人给闯了进来?当然了,你们可能会说,来的是公主,是金枝玉叶,是没错,你们不方便阻挡她,怕被她牵连,怕被她报复,于是你们就想退了,想着只要保护好了主子就没你们什么事了,这个想法,我再此告诫诸位,今后最好全都给藏肚子里,这个家是国公府的家,出了皇上,太子,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横冲直闯而入,你们觉得将事情推给主子处理就行了,但有没有想过,你们自己的职责是什么?难道就真的只是负责看个门儿,算个账吗?就算你们今天真的得罪了青阳公主,但你们尽忠职守了,就算青阳公主要报复你们,也得看看国公爷和世子爷答不答应。”
管事们左右看了看,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交头接耳的,大总管走上前,面露惭愧,对薛宸说道:
“少夫人教训的是,今日之事的确是我等疏忽,从前没有遇见过这事儿,今日便退缩了一回,但少夫人放心,听过少夫人这番话之后,咱们已经茅塞顿开,明白自己今后要怎么做,咱们是守护这个家的第一道防线,若是连我们都不战而败,那将来何谈保护主子们的安危呢。”
这个总管是薛宸嫁进来之后,新升上来的,上一个总管被薛宸雷霆之怒给打发出去了,这个是从前跟随娄战出生入死的一个参军,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不能再动武,娄战爱惜人才,便聘请他到国公府中来做了管家,因此行事说话,都颇有一番军人作风和口吻,薛宸见他已经听明白自己这番话的意思,便点点头,说道:
“是,就是这个理,我不懂打仗,但是听刘伯说了之后,我便觉得可能治家和治军有相通之处,刘伯从前在军中自然懂得比我们要多很多,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刘伯郑重承诺:“绝对不会了,少夫人请放心。”
薛宸说完了话,便也不想多耽搁,就让管事们全都下去了,然后便起身回屋,夏珠扶住薛宸,说道:“少夫人真是威风,说起话来掷地有声,可有气派了。”
薛宸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道:“我可不是耍威风,是在教他们今后该如何行事,遇见那种身份高贵的,他们本来就有些惧怕,这是人之常情,但纵然惧怕,却也不能听之任之。”
苏苑也觉得薛宸说的话很有道理,连连称赞,说道:“就是就是,少夫人说的话太对了,我也觉得咱们国公府给青阳公主就这么闯了进来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咱们若是文官家也就罢了,可偏偏咱们国公和世子全都是武将,这点魄力要是没有的话可不行。”
薛宸处理完事情,便回到了水榭,让索娜继续教她完成今天没有完成的任务,薛宸是真觉得索娜自创的这种柔术很好,她不过就练了十几天而已,身子骨明显就舒泰了许多,纵然腹间有些重,但却不觉得累,效果显著。
她当然知道,索娜突然回宫,又被他们给反请出宫,这其中必然和娄庆云脱不开干系,青阳公主不识货那是她自己蠢,若是薛宸也不识货,就这么把索娜给让给她,那就和她一样蠢了。本来也是她自己的问题,自己不识货,将人给赶了出去,如今看她们将人请回来了,又眼红妒忌,想要再抢回去,不得不说,这个青阳公主还真以为全世界都是她妈,个个得惯着她了。
索娜不知道前院发生了什么事情,依旧专心致志的教薛宸练习,然后便在心中感叹,薛宸真的是她从前教过的任何以为贵人不一样,从前她教的那些贵人和她练习,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别说是勤勉了,就是每天做一遍这些动作,她们都嫌累,根本不愿意付出太多的力气,并且诸多借口,就好比青阳公主的儿媳云氏吧,每天去就往椅子上一坐,然后让她练给她看,说是等她看会了再练,她是在云氏两个月身孕的时候就去了青阳公主府,如今云氏都已经八个月了,其实真正跟着她练习的时间还没有世子夫人跟她练的这十几天要多。
不管她的身份怎么样,教授贵人方法,也要贵人配合努力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索娜可以肯定,世子夫人这样的勤勉方法练下来,不说多,在生产的时候能够减轻她一半的痛苦,如果产后还继续练习,对产后恢复也很有裨益,这些是索娜没有和其他人说过的,毕竟她只是宫里的安产姑姑,贵人们生完了孩子,从来没有问过她后面的问题,然后自己就被送回了御姬所,等待下一个怀孕的贵人。
☆、第191章
娄庆云提早回来,直奔沧澜苑,正要遇见薛宸练完柔术从水榭回主院,额前还沾着汗湿的发,看见娄庆云便站在门口等他走近,娄庆云走近之后,二话不说,就把薛宸给抱在怀中,身旁的丫鬟们全都低下头去不敢看,薛宸没想到他突然这样,也很不好意思,推搡着他说道:
“哎呀,你做什么呀!我这身上都是汗!”
娄庆云像是没听见似的,一把将薛宸给横抱而起,薛宸吓得只能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夫妻俩进了主屋,夏珠让院子里的仆婢全都退了出去,只要是世子和夫人两人进房的时候,院子里基本上都不会留人伺候,只有她和苏苑,还有衾凤枕鸳这四个大丫鬟轮流守候,夏珠替薛宸和娄庆云关上了房门,她和苏苑在廊下守着,鼻眼观心。如果可以的话,她们还希望耳朵也能自觉一点,只听该听的声音,不听不该听的声音,她们全都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听着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