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根底下，就连看大门的大爷都回家过年了，整个造纸厂被积雪所覆盖，从地面的积雪看起来就知道，这里面至少十几天都没有人进出，当时拍摄mv时，陈昊就了解到这个曾经的造纸厂已经荒废了四五年，最后的主人是私人业主，买下了曾经的造纸厂，生产了几年实在坚持不下去关闭。
  有人说，是那个私人老板之前有关系，知道梅城要进行大刀阔斧的建造，甚至得到了内部消息，要从这边开始，所以才买了谁都知道不可能再有出路的造纸厂，撑了几年算是给了原有的员工一个交代，大家外出自谋生路。
  这四五年，纯粹就是硬撑着了，撑着城市规划脚步再快一些，规划到这里，这个小厂子的价值就起来了，奈何如今两个方向的城市规划都已经是如火如荼的开始建设，这边眼看着就要成为最后规划的地方，十年之内，这里将不会有任何要动的迹象。
  陈昊找到了当时负责联系使用这里面场地的一个人，通过对方，找到了这厂子的老板，直接开门见山：“我要买这厂子。”
  对方吃了一惊，顿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不卖。”
  陈昊转而说道：“那我租，你要给我优惠政策，我租十年。”
  对方反问：“你人在哪？”
  陈昊：“就在厂子门口。”
  对方：“往前开两条街，有家咖啡厅，咱们见面聊。”
  陈昊：“好。”
  二十分钟后，陈昊与这家造纸厂的老板见了面，对方还一眼把他认出来了，一聊才知道，这位虽说快要五十岁了，妻子和女儿都喜欢乐乐，他也连带着没事到乐乐上转一转，也刷钱的，有好些个直播间的黄色马甲。
  从他开来的那辆奔驰车到见面后对方言谈举止的状态，陈昊就知道了因何这边城市规划没到，这位还是没有转让厂子的意思，可能当初他所花费的价格并不高，如今又没有到很缺钱用钱的地步，还在赌未来，或者说不在乎这十年的时间继续握在手里。
  “我就是觉得家里空间小，自己想要弄个工作室，就想到了造纸厂，之前我的mv在这里取景，觉得还不错，弄一个有些特色的loft，我自己在里面直播，也能用来接待客人，总是在家里不方便。”
  陈昊没有商人的经验，也不懂商业谈判那一套，他就一个原则，能买价格合适我就买，能租条件谈得拢我就租，如果不行，我也不是非得现在就有一个地方，大不了我在家里那边盖一个。
  “我们合作。”
  方老板只是稍作思考，就拿出了一个方案，并且整个方案给人感觉，便宜都让陈昊占了。
  “我就是给自己女儿找一件事做，她既然喜欢这个，那就给她弄一个公司，让她做管理，也算是提前预热，以后也能管理我的公司。我出地方，永远使用权，并且愿意签订合同，未来这块地如果升值，我们需要搬迁，卖掉这块地的钱，有10%是属于你个人的。”
  “我们成立一个挂着你名头的工作室，所有方向战略管理由你决策，毕竟是卖你的名气，里面的老师或是什么，都由你说得算，我这边只负责具体管理工作，专业你说了算，管理我女儿来做，初期可能经验要差一些，我们大家摸索着前进，剩下一切的收益支出，我们对半分。”
  陈昊认真听这位方老板将他的想法说完，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方老板，我知道您诚意十足，但我想我们还是没有办法合作，我这里，并没有打算对外盈利，就算未来有工作室的想法，也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有一块地方一起玩，没想过将一切都商业化。我大体也能知道你的想法，走很多工作室的路，我们提供直播环境和资源，跟主播签订线下的合同，每个月固定抽取他们的佣金，给他们保底工资和佣金分成，让新主播走进这个行业的风险更低……”
  陈昊摇摇头：“我不想这样，或者更准确点说，我现在还不想这样。”
  方老板从陈昊的眼中看到了真诚，想了想说道：“你该知道，现在收徒盛行，自己做小工作室也是常态，你有名气，自然会有一群人靠向你，这是必然的趋势，就算你不想，还是会有人靠过来，别的不说，如果有人在你直播间连麦，相熟朋友介绍过来的或是相熟土豪介绍过来的，让你收个徒弟或是让你带一带，你能拒绝吗？”
  话说到这，这位方老板绝对算得上是行家里手了，门儿清。
  “我也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也有意想要弄个公会，但也知道这东西对于财力的要求有多么恐怖，不过线下弄个工作室，当做一个小生意来做，我还是有些心得的。”
  陈昊笑道：“方老板，真的只是小生意吗？”
  方老板也哈哈大笑，国字大脸浓眉怒目中透着几分真诚：“如果顺利，我会做大，会将其当做我的主体产业来做，我其它的生意都会放手，未来在网络上赚钱，不敢说收入会高出多少，至少在运营成本方面，会少一大截，我的体量太小，玩什么其实现在都不够格，我最看好乐乐，历练女儿也不是假话，之前的合作方式，也是希望能够通过你，让我真正体验一把实际操作，后期还是会做大，现在跟你坦诚相待，你要玩，我们可以一起，会顺势而为，资金方面我可以出大头，你只要带着你昊子这个身份进来就可以，我们一起做。也可以单独就在某个领域合作，其它区域我们自己做自己的，做战略伙伴也可以，你好好考虑一下，今天就算不是凑巧遇到你，过了年开春，我也会将线下的工作室开起来，目前已经物色了一些艺校的学生，俊男靓女类型的，到时候会系统签约。”
  这个方老板说的已经很透彻，该拿出来的真诚也拿出来了，陈昊触动挺大，很多东西都是他未曾想到的，很多话也让他萌生了一些想法。
  方老板看到他在思考，就没有打扰他，点燃一支烟，慢慢抽着，等待着陈昊最后的答案，他没有撒谎，之前只是萌生了一点想要跟昊子合作的想法，但也只是一闪念，他是想要做线下的工作室，直接跟你人签约，线上开个公会，直接让这些人都进入线上的公会，然后他帮着运作也让这些主播努力，争取早日拿到直播资格，不管能否开直播，都是跟你签保底合约。
  保底你每个月能拿到多少钱，当你该月所获得礼物换算佣金总价值超过某个标准时，会给你开奖金，这奖金也有很多个档次，看你能够获得多少礼物。
  固然，这样会比自己当网络主播要少赚很多，但有一件事大家要看得清楚，好高骛远最终你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乐乐会重新很复古的将爬麦这种事拿出来，还不是因为主播的人数太多太多，这个产业发展的太好，越来越多人想要当主播，参差不齐良莠不济，必须给主播这个行当设置一个门槛，这才有了想要成为视频主播需要诸多考核才能拥有直播资格这件事，如果像是从前一样，随便申请随便直播，那现在多了不敢说，过百万的主播是板上钉钉，整个市场也会因为无底线的搏出位，各种乌烟瘴气的东西会让整个产业也变得乌烟瘴气。
  门槛高了，想要进来不止要有一定的水平，还要对遵守这个平台的规则产生足够的敬畏。相应的，作为一统江湖的王者平台，乐乐也在相应的配套服务方面，给予所有主播和用户最好的平台体验，过去总是出现因为技术问题大骂平台的事情，现在几乎绝迹，不是说乐乐就做到了极致，它是做到了目前整个网络技术能够达到的最先进行列，敢于在技术方面投入大量的资金，50%的抽成可不是全都揣在兜里，敢拿出来的，都让主播和游客看得到。
  也难怪方老板说在这个行业看到了未来，现在从主播到公会ow，都对乐乐无比有信心，高红波前段时间跟陈昊聊天的时候就透露给他一个信心，目前已经开始有风投，逐步进入到乐乐市场，以后的公会将会完全彻底的商业化，能够维系的，只能是来自于乐乐越来越规范的规则，有了这规则，大家都在规则范围内去玩，也就不存在什么公平什么不公平。
  良久之后，陈昊也抽了一支烟，喝了一杯咖啡，才与方老板对视，正式做出决定：“方老板，大家可以一起扶持着往前走，我现在底蕴还浅，弄线下的东西容易带来负面效果，不过我们可以交朋友，以后可以互通有无，有需要我的地方，您也尽可以打电话。”
  方老板失望的表情毫不掩饰，还想要再说什么，与陈昊对视，感受到了他眼中的决心，就只能是叹了口气，并没有再劝一两句，他也知道，再劝下去也是毫无意义。
  “房子可以租给你，免费租，不拆迁就永远租给你，每年你象征性的给一块钱，我们签合同，但租给你的，只是后院两栋厂房，院子里的空地，随便使用。”
  他这一说，陈昊就明白了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