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作者:
雪踏飞鸿 更新:2023-04-16 22:56 字数:6409
……
“卿卿,你看我带谁来了。”江洲探头去帘内,将儿子藏在自己身后,望着她们母女喜悦地讲。她正在给女儿哺乳,抬起头看着他,笑着摇头,自从生了女儿丝毫不关心其他的了,满眼都是她的媗媗。承冀欲探脑袋,被江洲给塞了回去。江洲本想给她惊喜,不料背后那小家伙已经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暴露了。
她愣了下,知道他背后有个孩子,一想,十有八|九是囷囷,又继续看怀里的女儿吮着奶水的模样。承冀按捺不住,又欲探头,再次被爹给塞了回来。江承冀火了,背后怒拍他一巴掌:“爹为什么可以看就不让我看!”
闻声,她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四肢僵硬,抱着女儿慌忙要下床,歪着脑要去看清他背后站着的孩子是不是她的儿子。
“你呀!谁让你这么快出声的,不是说好了先不说话的么?”江洲转过脸快速刮了下儿子的鼻子,抱起他急急入内。
果真是她的儿子,她一下子瘪了嘴,望着儿子激动地无语凝噎。
“娘!”承冀张开手臂朝她扑了过来。过了左右一年了,他竟然还认得自己。她腾出一只手,抱住他。江洲走了过来,想接过女儿,可贪婪的女儿还在吃奶。江洲没办法,为了不让她抱两个孩子太吃力,将儿子抱起来坐到床沿,她也抱着女儿坐下,摸着儿子的小脸,喜悦地流涕:“承冀,这段时间,有没有想娘?”
儿子用力地点点头,视线紧盯着她怀里的小人儿。
“承冀的妹妹。”她又哭又笑,解决他的好奇。
儿子俯下身子,垂下眼睑看那小人儿,忽然抬起眸子问她:“娘,我可以亲亲么?”说罢,吧唧一口,亲上了妹妹的小脸。仲媗在襁褓里舞着胳膊挣了下,嘤咛了一声。
江洲哈哈一笑,摸摸儿子的脑袋:“真懂事的哥哥。”
承冀紧紧盯着妹妹,看着妹妹贪婪的模样,突然也拱去了娘亲怀里,结果还没吃到,已经被亲爹给拉扯了回来:“你多大了你!”
……
看完了娘和妹妹,承冀又被他爹领着去见那两个差不多同龄的玩伴儿了。
囷囷和刘熙逮了两只蚱蜢正蹲在地上玩得起兴,忽然听见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囷囷,熙儿,这是弟弟,承冀,让他跟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两个孩子转过脸来,一眼就看见了江洲身边的承冀,凝视了一会儿,囷囷笑着上前两步,忽然抱着他的脸在他两颊各印下了一吻。
江承冀皱了皱眉:“你把口水沾我脸上了。”江洲怔住,这话怎么听起来如此熟悉?似乎是谁小时候说过:“哥哥,你把口水沾我脸上了。”想到这里,不由勾唇笑起来。幼年时,他喜欢那个叫晚晚的小姑娘,喜欢得紧,忍不住亲了她,后来竟一辈子都忘不了。
囷囷也是一愣,随后眼睛一弯,呵呵地笑了起来。
让江洲意外的是,儿子也礼尚往来,回亲了囷囷的两靥。
大不韪
送承冀来的不是别人,是晋阳侯差遣来的人,那人告诉刘恪,晋阳侯已在城内部署妥当,待城中内应解救了公主与苏相夫妇后,刘恪大军便可趁机攻城,刘恪大喜。
听说江洲的儿子来了,刘恪竟生了要去看看他的心思,便问严孺人:“江承冀在哪儿?”
严孺人答:“和熙儿、囷囷正在一起玩呢。”
“走,看看孩子们去。”刘恪心情大好,已快步走了出去,严孺人很快跟上他的脚步。
去时,三个孩子坐在地上玩着蚱蜢玩得正欢,刘恪和严孺人远远地看着,不忍打扰,严孺人望着承冀,说道:“这孩子生得更像他娘,细看的话,眉眼之间似乎更像他爹。”
默默打量了一会儿,刘恪突然走上前去,一把拉起江承冀,伸手就去捏他的脸颊,江承冀却是狠狠将眉头一拧,打了刘恪一拳,又挠了刘恪一爪子,那瞪着他的眼神,刘恪倒觉得,像极了她娘,“嘿——”刘恪道:“还挺烈?小烈马!”又拧住他的脸不放:“还敢不敢?”江承冀仍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囷囷跑上前来,掰着刘恪的手道:“父王,你不要掐弟弟!疼!”
“他都不叫疼,你叫什么?”刘恪严肃的面上才露出笑容,松了手,抱起了囷囷。
看着囷囷和父亲亲近,刘熙也羡慕地想靠在父亲怀里,却一直惧于父亲的威严,从来不敢主动接近,望着妹妹与他亲近,他羡慕不已,却无法鼓足勇气,只拘谨地立在一侧不敢挪动脚步。而刘恪竟只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视而不见,继续抱着囷囷哄逗,哄着哄着,突然听她问 :“父王,我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啊?”刘恪面色一滞,怕被继续追问放下女儿匆匆走了。日前,刘愠那禽兽专程送信过来,信中详述了王楷将柳宓带去东宫,柳宓当时已怀有身孕,被迫承欢生生流掉了……想到柳宓,刘恪不由心下愧疚,暗暗攥紧手指,待破城之日,誓要让那禽兽加倍奉还。
见刘恪走了,严孺人牵过儿子刘熙,悄声嘱咐他:“熙儿,你好好陪着弟弟玩,你是哥哥,务必让着弟弟。”刘熙乖乖地点头。
——
承冀叉着两条腿坐在床上,耷拉着脑袋,舒舒服服地张开胳膊,由颜倾给他穿衣,他睁着惺忪的睡眼,目光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江洲,江洲正抱着仲媗来回地摇晃哄逗,襁褓中的仲媗时不时发出嘤嘤的声音,似在乐。
穿着穿着,颜倾的手忽然顿住,加大了力道伸手贴着儿子的腰去摸。承冀咯咯、咯咯地笑起来,推拒她:“娘,哎呦,别摸了,好痒!”
江洲侧过脸来,看了那嬉戏的母子一眼,继续逗怀里的女儿。
终于摸到了那块坚硬的东西,颜倾将刚刚给他穿好的外衣脱掉,又去脱里面那层小衣,承冀还是咯咯地笑:“娘,你在干什么呀?” 外衣被扒了,小衣也被脱了,只剩一件兜兜,裸出大片的嫩肉,江承冀抱着两只小手臂瑟瑟发抖,怨念地看着他娘,不满地发表他的抗议。衣服好像有夹层,颜倾用尽全力哗得一声将其撕碎了。江承冀哇得一声瘪了嘴:“娘你把衣衣撕烂了我穿什么呀?”
江洲偏过头一看,看见儿子光裸了半个身子瘪了嘴,忙走过来问:“卿卿,你在干什么?撕了他的衣服做什么?”
承冀像一下子找着了给自己撑腰的人,扑过去抱着江洲的大腿。江洲赶忙坐下来,捡起他的外衣给他裹上。
她将东西掏出来递给江洲:“这是什么?儿子的衣服里怎么会有这个?”
江洲放下女儿,接过一览,惊讶:“令符,用来差遣暗人的。”父亲是怕被东宫的人搜身搜出来才藏在承冀的身上么?可是儿子会换衣服呢,就不怕被浣衣的人发现么?父亲之前身在牢狱,怎么可能亲自将东西藏进去,儿子一直与皇后住在一起,那只能说明照顾儿子饮食起居的宫女都是他晋阳侯府的眼线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心惊,父亲到底在皇宫里安插了多少眼线,晋阳侯府的势力已经发展去了哪里?父亲现在在哪?
——
“陛下,许久不见,不知陛下龙体有无违和?”
瞪圆了眼睛,皇帝挣扎欲奋起,竭尽了全力,四肢仍是如死木般无法动弹,口中呜呜乱叫,发出模模糊糊的声音,恨,恨不能诛了眼前逆贼的九族。
晋阳侯挑开帘幔,再次来到皇帝榻前:“臣早就与陛下说过,待臣出了牢狱,再见陛下之日,那便是臣,窃国之时,陛下,时候到了,今晚陛下的孙儿刘恪就将攻城,快些的话,黎明前应该就能见到陛下了,陛下不孤单,明日上路时将有两个孙儿陪陛下一路,陛下将不会含恨九泉了哈哈哈——”
……
“不好了!不好了!太孙!”来人跌跌撞撞地闯入,又惊愕地顿下脚步,偌大的殿内惟有刘愠一人靠阶而坐,空空得不见一个下人。看着地上孤寂的影子,刘愠嗓音低沉:“他们攻进来了是吗?”
来人徐徐颔首,如实禀道:“城楼上的戍卫竟有他们的人,趁着轮换时悄悄将绑在墙垛上的人质都救走了,不仅如此,还打开了城门,长沙王的大军如今已进入皇城,兵分了两路,一路入了皇宫,一路向东宫来了,太孙还是快逃吧!”
“逃?”刘愠向后仰靠:“能逃去哪里?刘恪会放过我的性命?都成了落败之寇还要做个逃亡的懦夫?” 言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目光一寒,拔高了嗓音:“将那贱人带上来!我要给刘恪送一份大礼!”
很快,两个士兵粗鲁地压着披头散发的柳宓入殿,将人扔在了刘愠的跟前。俯视着她,刘愠讪讪地笑,虽未发声,那笑容落在她眼里,她仿佛能听见骇人的阴风阵阵呼号,刘愠渐渐走近,逼的柳宓如见了索魂的妖魔,惊吓地连连往后爬:“不要——不要过来!”
“哈哈哈哈哈——”刘愠的笑容渐渐猖狂,一步一步向她逼近,慢慢蹲下身子:“不要?不要什么?你难道没在本宫身下承欢?不要什么?”他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她,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腰摸到她胸前,嘶啦一声,女人的衣襟在他手下即刻碎成布片,他一低首就对着她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不要——”柳宓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停地捶打他的头,奋力地抵抗,张口狠狠咬住他的耳朵不放。“贱人!敢咬我!”刘愠大吼一声,只觉得耳朵快被她咬掉了,一耳光打过去,将她整个人扇出尺远。她慌乱地掩着身体,惊恐地一边啜泣一边神魂无主地往前爬。
“想爬去哪里?”刘愠抓起她的脚一把将她拖到身下,坐了下去,揪住她的头发扬手往她脸上狠狠扇打起来……
殿外候了许多人,皆是被刘愠叫过来的,听着里面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一个个也情不自禁地跟着龇牙咧嘴,复又交头接耳地议论:“听说那女人生的如花似玉,还是长沙王的侧妃……”王楷静静地立在人群里,神情漠然。
不一会儿,刘愠出来了,殿内,女人的嘤嘤啜泣声也渐渐响了起来,刘愠整饬了两下衣襟,一一扫视眼前的人,擦掉嘴角的血渍,勾唇,目光忽而狠戾,喝道:“轮!”
众人被吓得一抖,接二连三地进去又出来……
刘愠站在一边,笑着对王楷道:“王幕僚不进去尝一尝么?”
王楷颔首,最后一个走入殿中,走近那躺在地上的女人,慢慢蹲下身来,她身下已经一片殷红,望着他,面色惨白,发丝缝隙里露出来的双目无神,嘴唇翕动,说不出话,已经奄奄一息,仅剩一丝呼吸的气力,王楷能从她翕动的嘴唇听出她说的是:“畜——生——”
勾了唇角,王楷伸手拨开了她污乱的头发,露出她空洞的双目,他一边摸着她的胴体一边悠悠说道:“对不起,我本意不是想让你受这些苦,谁让你像她呢?谁让你是刘恪的女人呢?你为她做了替死鬼……”他的手慢慢在她胴体上游移:“我恨她,也恨她的男人,还恨你的男人。他们让我受了屈辱,如今,我无法从他们身上讨回来,那就只好让你做替死鬼了。”
她的眼前浮现那个女人,她因她而荣,成了刘恪的王妃,落得今日的地步,还是因为她,若是可以重来,她宁愿自己不要像她。她呲着牙,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咬断了舌头,阖上双目……
——
皇宫里的晋阳侯等待许久,等来的人不是前来受死的刘恪,竟是自己的儿子,日光下,他按剑而立,身后的风氅猎猎地响,剑上的宝石闪耀,盔上的红缨飘摇,一身夺目的甲胄,说不出的英武,果真不负他的期望。
晋阳侯站在高台上,与台下的儿子四目相对,儿子看自己的目光,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图,晋阳侯转身,推开大殿的门入内,很快便听见了儿子追随自己入殿的脚步声。
转过脸,面对他,晋阳侯近前两步,久久地凝视他,他还活着就好,又缓缓勾起唇角,娓娓说道:“以我晋阳侯府目前的势力,完全不必为他人效犬马之劳。”
江洲只木然地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身子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指着身后的龙椅,晋阳侯又对江洲郑重其事地命令:“你取刘恪而代之。”
尽管胸中已腾起惊涛骇浪,江洲还是不动,父亲果然是这样谋划的。他毅然掀甲下跪道:“他当初带着我的妻不远千里来南戎寻我;后来又为救我的妻,不顾自己身怀有孕的侧妃,父亲让我取他而代之,如此背信弃义的事情,恕儿子做不到,况且,儿子不是帝王之才。”他话中所言救他妻一事,便是那日刘恪为找颜倾而抛下柳宓的事了。
“没出息的东西!”晋阳侯一脚踹上他胸口,将他掀翻在地。
擦掉唇迹的血,江洲从地上爬起来,冷静地望着他道:“那父亲有没有想过,冒天下之大不韪夺了刘氏的江山,要让母亲如何面对父亲?父亲又将如何面对母亲?”
晋阳侯手指颤抖地指向他:“不必为你的没出息找借口!你就是感情用事,跟你母亲一样心软!不管你做不做得到,都由不得你!待刘恪一入宫,他就离死期不远了!刘恪一死,要除掉他的儿子还不简单!这一年来,你随刘恪出生入死……刘氏若后继无人,你便是众望所归的人选,届时,若再有陛下的诏书便是名正言顺!”
……
尘埃定
“晋阳侯好谋算!”音声自殿外高高地扬起。
晋阳侯瞪大了眼睛,看见刘恪的身影也缓缓入殿。心中疑惑万千:刘恪为什么能够毫发无损地来到这里?他不是已经派人埋伏好了吗?怎么可能?一转念,怒视地上那不争气的儿子,是他,一定是他!破坏了他的计划!
刘恪快步行至晋阳侯跟前,举起那符令给他看:“姑父是没料到我可以平安地站在您跟前吧!”
瞋目切齿,晋阳侯再次狠狠地踹了江洲一脚:“没出息的东西!”
江洲并不反抗,仍然长跪在地,对于晋阳侯的呼喝无动于衷。
“你出去吧,去东宫擒获刘愠!”刘恪望着江洲道。江洲抬眸望了父亲一眼,父亲怒目相向,仍是恨他恨得七窍生烟,江洲站起身来,面对刘恪:“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拍拍他的肩,刘恪又看向晋阳侯,笑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姑父的,你安心地去吧。”
江洲一听,放下心来,再次回头望了满眼失望的父亲一眼,大步出殿。
“我真是养出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好儿子!”晋阳侯冷静地看向刘恪:“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剐?姑父言重了。我答应了你儿子会留下你的性命。”刘恪笑着举起那手里的符令:“培养忠心的死士真是好用,只可惜,一般人没有这个能力,能一下子培植那么多,侄儿真是佩服姑父的能力。也感谢姑父,培植了那么多,最终都为我所用。”
晋阳侯冷睨着他,最终闭上了双目。
“姑父放心,我既答应过他,便不会食言,你还做你的晋阳侯……”
晋阳侯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刘恪。刘恪又说:“姑姑也入宫了,现在正在探望皇祖父,到时,你就随她一起走吧。”
——
回想起父亲望着自己那失望的眼神,江洲不由陷入无边的失落。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不想做九五之尊,他只想守着他的妻儿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培植那些死士,耗费了父亲多年的心血,他也曾参与其中,与父亲一同经营。他自然是不舍得将他父子二人多年的心血拱手让人,只不过,他很清楚地知道,要获得现世的安稳,就必须有所舍弃。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但他很清楚地知道,他要的,只是鱼。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臣子手中的权力太大,便会引起君王猜忌,一旦预感到自身的权力即将受到威胁,宁可错杀一万。曾有君王巧用杯酒释兵权,想方设法地集权,日后,他不需要刘恪主动来暗示自己,待尘埃落定,刘恪的大业筑成之日,他便会主动放下一切,从此安安心心地陪在她和孩子身边……
东宫已陷入一片混乱,里面的人甚至失去了最后一搏的信心与杀出一条血路的勇气,狼奔豕突地逃窜,王隶仅用了千人便将东宫里里外外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个士兵肃穆而立,对走过来的江洲低头行礼。江洲穿过人群,看见王隶和一众士兵持着兵械站在殿外,望着殿里。
走了过去,王隶等人看见了他,主动让开一条路来。江洲一眼看见那个肖似她的柳宓,柳宓赤身裸|体,横尸在地,已被欺凌得不堪入目,刘愠坐在地上疯狂地大笑:“刘恪那只孬种呢?还不来?哈哈哈哈哈——干了刘恪的女人,流了他的孩子,值——”
失去了理智,他疯了一般冲上前去,揪住刘愠的衣领,“哐”的拔剑,剑光一闪,他扬剑往他心脏没去。
“留活口!”王隶呼喝一声,伸手去拉,已经晚了。谁也拉不住他。
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想着他当初轻薄她的一幕,他疯狂地捅,重复地捅,捅得刘愠皮开肉绽,五脏俱裂,六腑开花,血溅七尺……
一边呆呆地看着,王隶等人只觉得酣畅淋漓、大快人心。
捅得气喘吁吁,捅到没力气,一刻不歇,溅得他满脸是血,浑身是血,方拔剑,“铛”一声扔在地上。刘愠的五脏六腑稀烂,早已血肉模糊,嗵——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