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这样的事之后，伊蕾的声音听起来比想象中的更为平和，她望着不远处的红色屋顶，对电话那头已经晕头转向得好像一只无头苍蝇了的杜历卡说道：“无论是做教练，还是做球员，我们的生活总是很不稳定。我们四海为家，今天有新的球队要签下我们，明天我们就得出发去到那里。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了，我觉得我总该有一个据点。我可以把我的东西都放在那里，而不是每次搬家都只能丢下大部分的东西，只带走它们中的一小部分。这样，当我丢了工作，或者累了的时候，我也能够有一个地方可以回。我本来想把房子买在克鲁姆洛夫，可是从欧洲的其它国家去到那里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想来想去，我觉得布拉格或许会是我最好的选择。”
  第215章 疾风骤雨
  【想来想去，我觉得或许布拉格会是我最好的选择。】布拉格。它所意味着的，并不仅仅只是伊蕾一个人在那三年时间里的从无到有，它也是杜历卡从默默无闻的足坛小角色一直到今天的重要历程，它更是仿佛布拉格献给足坛的礼物一般的科维尔跃入他们两人视线的地方。
  这个地方实在是让他们都太过熟悉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它让焦头烂额的杜历卡在沉入了属于往昔的记忆之后向伊蕾问道：“伊蕾，你和科维尔……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的状态让我感到很担心。如果只是以一名教练的角度出发，我甚至不能够让他在三天后的那场联赛上首发出场。可我又不能这样做，因为那只会让外界对他的质疑更……更胡编乱造。”
  当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头疼的杜历卡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了“胡编乱造”这个词。可是当他说出这个词的时候，他又还是不满意。仿佛胡编乱造都已经不足以来描述这些天以来捷克金童所遭到的那些恶意猜测。
  可伊蕾是在这个时候对杜历卡说道：“你的前一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但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建议，我会告诉你，你绝对可以让科维尔首发上场。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球员，压力越大，质疑越多，他就越能带给你惊喜。这就是我在这个问题上的经验。”
  “那么你呢？”
  【那么你呢？】
  整个西班牙都在期待着这名惊艳了太多太多人的捷克男孩迷途知返。他们质疑年纪更小，并且身为男性的科维尔，却也同样愿意给予他机会。让他返回正途。可是你呢伊蕾？
  这件事对于年纪更大并且身为女性的伊蕾来说，它的恶性影响远远要比对于科维尔的要多的多的多。
  你甚至都可能要回不了西班牙足坛了，这一点你知道吗？
  “我已经去见过舒尔茨并和他好好地谈过了。他说，他不看好我在这个冬天就找到新工作。”伊蕾当然明白她一直以来最好的搭档杜历卡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也没有和对方进行任何的拐弯抹角，并很是直接且坦然地说道：“其实我明白，他甚至不看好我能在明年夏天找到新工作。但老实说，我也感到有些厌倦了。我总是很努力地做好我职责范围内的一切，我也做了我所能的一切，我执教球队所取得的战绩全世界都有目共睹，比我执教能力更强的男人即便是在五大联赛也不是那么的多。可总有那么多的人喜欢把注意力和眼光放在赛场以外的地方。”
  在这番话中，伊蕾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了她内心的不满以及矛盾。而后，她顿了顿，并在那之后说道：“我原以为我很伤心很难过。可其实，我只是感到沮丧和厌烦。”
  和伊蕾一路并肩作战至今的杜历卡在听到这些之后心里也很不好受，他能够对伊蕾所说的那种沮丧感同身受，可最终他并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对伊蕾说出安慰的话语，而只是问道：“那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
  伊蕾：“不知道。也许……去做些别的转换心情。”
  杜历卡：“去度假？这是个好主意。”
  在听到伊蕾所说的，做些别的转换心情时，杜历卡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的这位搭档打算在拿到皇家社会所支付的两百万违约金之后享受一下生活，并好好地在假期中放松自己。可是伊蕾却告诉杜历卡，她所想的并非如此。
  “不，我现在不需要休息，并且我的状态也很好。我说的是，我需要去做点什么，并且急需去做些什么。”
  两周后……
  《图片报——科维尔：我会离开皇家社会，这个冬天就离开。》在皇家社会宣布他们的主帅伊蕾下课之后，这场所谓的西甲最强黑马的队内丑闻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并且事件逐渐升温。在多方角力之下，本年度欧洲金童奖的最大热门科维尔被许多人都塑造成了一个被蛊惑的无知少年的形象。
  可是皇家社会的新主帅才刚刚抵达圣塞巴斯蒂安，接受了德国《图片报》记者采访的科维尔就说出了这样的惊人话语！
  “我已经向球队递交了冬季离队的申请，这应该会是我在皇家社会的最后一个月了。当我为球队所做出的一切都变成了理所当然，我会需要去到一支新的球队。只有这样，我才能够证明我不是依靠异性主帅对我的好感才赢得的那些。”
  可是最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面对记者，正处于自己职业生涯中的一个关键时刻的捷克金童竟是毫不胆怯地说道：“但是我爱她，这一点毋庸置疑。”
  在这一年的11月进入到尾声的时候，德国《图片报》的这份报道一经出现就在足坛掀起了可怕的风暴。
  英国的《每日邮报》、《镜报》、《世界新闻报》、《星期日泰晤士报》、《天空体育报》、《每日体育报》、《伦敦标准晚报》以及《太阳报》都对科维尔在这次的事件以来所作出的首次回应竞相报道。
  并且对于足坛之中的这一件从未发生过的事，意大利的三大体育报，以及德国和法国的报纸也都对它进行了报道。
  捷克金童爱上了比他年长13岁的俱乐部女帅在欧洲几乎成为了人尽皆知的事。
  至于西班牙……
  西班牙的那些爱惨了科维尔的球迷简直都要因为他的这句话而疯狂了。
  虽然说球员喜欢上比自己大很多岁的女人这样的事在西班牙的确是屡见不鲜，它甚至能够称得上是某种传统。可前提是，这个球员所喜欢上的女人不能够是他的主教练！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个公平性上的问题，它更能够成为一个更衣室里的定时炸弹！并且这枚炸弹上的定时器贴上了布条，让你根本防不胜防。
  【球员爱上他的女性教练，这件事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应该说幸好我们发现得早。】【在过去，英超联赛有球队启用女性的队医，或许那位女队医的医术的确不错，但她在球队也引起了一系列的问题，比如先前媒体所报道的，她喜欢看那些有固定伴侣的球员为她争风吃醋。如果这名女队医和伊蕾小姐一样是一名教练，那就太可怕了。】【这是职业道德上的问题，它非常严重。毕竟，我们的捷克金童还那么年轻，他在自己还没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健康的男女之间的感情时就遇到了和他朝夕相处的伊蕾小姐。伊蕾小姐的这种做法很可能会扭曲他的爱情观。】有许多西班牙的足球评论员，电视届的主持人都对此发表了他们的看法。而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以一种温和的方法否定了科维尔的那份感情，甚至在给予科维尔宽容的同时批判起了伊蕾。
  当你一个人独立思考这件事的时候，你或许会发出不一样的声音。可是当外界全都关注着这件事的某一个点时，你可能也会不由自主地朝着这个方向去思考。
  【伊蕾小姐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沾沾自喜呢？有一名球员，他漂亮帅气，在足坛的未来一片光明。他在17岁的时候就到了伊蕾小姐的身边，这让他根本来不及发现同龄女孩的好就被非常擅长这件事的伊蕾小姐所蛊惑。可是现在他还那么年轻，现在他能够在图片报的记者面前说他爱伊蕾小姐，但是两三年之后呢？那时候他后悔了可该怎么办？无论怎样他都不可能在这家俱乐部继续待下去。】即便是在欧洲，这样的声音也充斥在各大社交网站以及论坛上。虽然说的确有一些人在科维尔发出了那样的声音之后去到了捷克金童的社交网络主页下告诉他，请勇敢地去做他想要做的，并且他们也支持金童突破重重阻碍与他爱上的人在一起。可大部分的人依旧还是持着反对态度。甚至还有一些人表示，科维尔的确还年轻得过分，可伊蕾却早已过了那样的年纪，她不应该“故意勾引”捷克金童。
  这件事前前后后闹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为了新闻而蹲守在圣塞巴斯蒂安的记者们只要拍到一张科维尔的照片，就能够看图说话，编出一整篇的报道。
  一时之间，今天的报纸说捷克金童为爱无怨无悔，明天的报纸就又说科维尔为自己在《图片报》的采访中所说的那句话而感到懊恼，仿佛人人都能仅仅通过那些照片就想明白科维尔到底是怎么想的。而对于伊蕾的批评则更是从未停止过。
  直到12月，这种抗议、抨击以及批评的声音经历了一次可怕的爆炸，并变得无比的愤怒。
  那是因为即将在不久之后年满21岁的科维尔最终以3分之差憾失欧洲金童奖。
  第216章 转身
  《全体育：利物浦20岁天才中场卡斯卡特荣膺本年度欧洲金童奖！》12月13日，《都灵体育报》的官网公布了本年度欧洲金童奖的得。随后，《全体育》公布了那位“欧洲青年足球先生”的名字。那是一名效力于英超联赛的中场新秀，在经历了一整年的期待之后，这个威尔士人最终在全欧洲的注视中成为了最新的欧洲金童。
  先前的大热门捷克金童科维尔的名字最终并没有出现在上面。并且最新一期的权威杂志《全体育》在对这位利物浦的新晋欧洲金童进行了全面报道的同时对于科维尔只字未提。
  可是有谁会不知道，这座小金球本该属于科维尔。
  在结果被揭晓的第二天，科维尔成为了在欧洲的各大报纸中被提及了最多次的球员。意大利《米兰体育报》最先指出原本科维尔的票数一直是遥遥领先的，可是在媒体投票的最后阶段，许多拥有投票权的媒体临时改变主意，把选票投给卡斯卡特，或者是科维尔的其他竞争者。这是因为无论是金球奖，还是金童奖，球员本人的人品以及在足坛的威望都是极为重要的考量标准之一。
  在这一点上，仅仅针对21岁以下球员所评选出的欧洲金童奖可能不会过多地把“威望”加入到他们的评判标准，毕竟你不可能去指望那么年轻的球员就在足坛拥有这种东西。可当一名球员出现了“道德问题”或者是身陷到别的在他们看来十分严重的问题中时，他们会考虑把自己的选票投给别人。
  更何况，在投票的最后阶段科维尔因为一系列的事件而减少了出场时间。在卡斯卡特稳扎稳打并屡屡在利物浦创下佳绩的时候，这一点对于科维尔的憾失金童会变得极为关键。
  太多太多的人都在看到这样的最终结局之后为科维尔感到无比的遗憾，甚至许多人对卡斯卡特以及科维尔进行了多方面的数据比较，并以此来证明卡斯卡特根本就不及那个捷克男孩。
  这让利物浦的那名和科维尔同龄的“欧洲金童”之名变得极为尴尬，可一切都已于事无补。
  很快，科维尔就将度过他21岁的生日，从此再也无缘这一被人称之为“欧洲青年足球先生”的重要奖项。
  而后冬季转会窗口打开，曼城、曼联、阿森纳这三大英超豪门都加入了对于这名捷克射手的争夺战。法甲巴黎圣日耳曼，以及西甲毕尔巴鄂竞技也紧随其后。
  捷克金童的归属似乎成为了这个冬天欧洲转会市场上的最重磅交易。可是根据西班牙媒体的跟进报道，皇家社会根本不愿意放走科维尔。因此，一心离队的捷克男孩很可能最终会以激活违约金条款的方式离队。
  而皇家社会在签下科维尔时所给他设下的，则是高达3500万欧元的违约金条款。
  这意味着那个在两年半以前以700万天价转会费登陆西乙球队皇家社会的捷克男孩即将在创造出了与之相关的足球童话后进入到真正的“世界级”行列。
  在他来到当时还在乙级联赛的皇家社会时，所有人都认为他的身价应当不止700万欧元。而当他决心离开时，没有人会认为这名才年仅21岁又刚刚失去了欧洲金童奖的捷克男孩所拥有的价值会不及激活违约金条款的3500万欧元。
  可是当这笔转会交易最终公布的时候，所有人都会为他的选择而感到吃惊不已。那不是传言会为他开出20万英镑年薪的曼彻斯特城，也不是有着深厚底蕴的英超豪门曼彻斯特联队，更不是法甲联赛中的新兴贵族巴黎圣日耳曼。
  那是马德里竞技，捷克男孩在效力皇家社会期间从未战胜过的队伍。
  “根据马德里竞技官方公布的消息，在这个赛季开始之后就得到了多方关注，并争议颇多的捷克籍射手科维尔在一个小时以前已经抵达马德里并等待接受体检。在体检通过之后，马德里竞技就将与他完成最后的签约。据悉，这笔转会的金额高达3500万欧元，但是马德里竞技并没有公布科维尔的年薪究竟是多少。由于马德里竞技的经营方式以及球队定位，他们很少会在引进单个球员的时候花费这么巨额的欧元。因此这笔转会交易几乎震惊整个西班牙足坛。马竞的主教练迭戈卡洛斯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有关传了一个多月的，和科维尔有关的那些球场之外的事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在他看来，科维尔是非常非常出色的球员，在同年龄段的球员中是无敌的……”
  在开往距离巴西圣保罗一百二十公里的一处落后的村庄的路上，一辆破旧的吉普车内传来这样的广播声。可或许是因为从那么远的地方传来的波长实在是太过飘渺，又或许是因为这辆吉普车的车内广播设备实在是太过老旧，开着车的那个人在才听到了这段关键的欧洲市场转会消息，原本只是有着一些杂音的广播声就变成了扭曲的电流音。
  她试着转动车内广播上的按钮，把电台调好，却是在那之后只能听到葡萄牙语的节目，并再也找不到那个飘渺的无线电广播波长了。那让开着这辆吉普车的女人在开车途中“咚”地一下敲上车内的广播，并最终让它就这样彻底报废了。
  这个人正是伊蕾，一个月之前她来到了南美，并辗转来到了这个很多时候连手机信号都收不到的落后村子。这个时候，欧洲的冬天已经到来，许多地理位置偏北的地方都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
  而在地处南美洲的巴西，一年中最为湿热的季节才开始显露它的厉害。
  由于气候太过炎热，原本一头长发几乎已经及腰的伊蕾把头发剪短，那差不多是锁骨偏下一点的位置，可是她依旧还是觉得被热得够呛。
  当敲坏了车内广播的伊蕾把车开进那个小村子的时候，一群陪着这个村里的球探先生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会儿的小孩子帮着一起拦住了伊蕾的车。这些小孩子几乎都不穿着鞋，光着脚在泥地上无拘无束地奔跑着。
  他们之中大部分是黑人小孩。当然，也有印第安裔以及白人小孩。不过这些小孩子里几乎没有胖乎乎的小子，每一个都又瘦又精神。他们在伊蕾走下车之后就围了上来，并在伊蕾把她从外面带回来的糖果分发给了他们之后就全都丢下了球探先生，踢着破破烂烂的足球嘻嘻哈哈地全跑光了！
  “回来时候的山路有些难开，迟了一会儿，抱歉。”
  “不不，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还赶得上那场足球比赛。”抱着公文包的那名很不起眼的白人球探对伊蕾说了这句话，而后就坐上了她的那辆吉普车。
  “我们今天要去哪儿，曼托？”
  名叫曼托的巴西人对伊蕾报出了一串葡萄牙语的单词，然后就告诉她，“跟着我给你指的路走，你的地图上可能没它。”
  哦，伊蕾的地图上真的没有它！那是一座只有两千个居民的小村子。而在这天的傍晚，那里将举行一场足球比赛。
  这是曼托的日常工作。他是一名生活在巴西的，再普通不过的底层球探。他主要负责去到那些偏远的地方，去麦田间，小河边，以及在垃圾堆上建造起来的足球场上寻找那些有成为球员这一潜力的孩子们。
  他当然与伊蕾平时所接触得到的那些欧洲球队没有任何工作上的往来。可是在南美，无论是巴西的米内罗竞技、圣保罗、科林蒂安，或者是阿根廷的博客青年和河床这样在欧洲久负盛名的足球天才出产地，他们都需要像曼托这样平凡的底层球探，并许多许多这样的球探保持着联系。
  并且，比起欧洲的那些球探来，南美的这些球探们拥有更为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
  这当然是因为南美的那些球队远远没有欧洲的富有，他们只能给予球探十分低廉的薪水。因此球探们不得不只是在那些俱乐部挂名兼职。比起那些发给他们薪水的足球俱乐部，“球探联盟”似乎更像是聚集了这些球探们的一个整体。
  很多时候，你认识了他们之中的一个球探，你就能联系到在南美居无定所的，许许多多不同级别的球探。
  而曼托所主要负责的，则是9～13岁的小球员们的甄别与发掘工作。发现他们，然后送去各支会适合他们的球队，并在那里的青训营开始他们职业生涯的第一步。
  下午七点半，天色虽然依旧明亮，但是烈日的热度却开始渐渐消散。而当带着一丝凉爽的微风吹起的时候，这个小村子里的足球比赛就将开始。
  “我听说，巴西球王在11岁的时候就被人发现。在他16岁的时候，他被当时发现他的那名球探带去了桑托斯队。那个球探告诉桑托斯队的官员，这个男孩会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球员。所以你们能就这样通过这些比赛来发现他们之中有谁是能够成为足球巨星的吗？”
  看着这名巴西球探盯着眼前的这场足球比赛看上一会儿就用笔在他的本子上飞快地记录，站在他身旁跟着他体验巴西球探生活的伊蕾这样问道。
  而后，这名球探一边记录着自己的发现，一边笑起来说出了一连串的“不”。
  “足球巨星可是几千万个踢球的人里才能出现一个的。如果只是靠挖掘这样的人来过活，我们肯定早就饿死了。狂妄的球探领着谁去俱乐部的时候都会这么说。可事实上，我们球探中的大部分人只需要去找到每一个有特点的，以后能够以踢球为生的孩子。”
  第217章 球探生活
  “我们球探中的大部分人只需要去找到每一个有特点的，以后能够以踢球为生的孩子。”
  说着，曼托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刚才那个让他知道的小男孩，并又写下自己对于他的看法。在那之后，他又对伊蕾说道：“但我现在所做的只是第一步。我首先得把他们的特点都记录下来，在凑够了很多给我留下了印象的男孩之后，我得再仔细地思考他们之中有哪些人的名字应该被划掉。”
  “那么，什么会成为你的判定依据？”
  尽管伊蕾曾被整个人欧洲说成是“最佳球探”，并且她也曾经和欧洲的一些球探打过交道，可她却是真的没有和曼托这样的球探深入交流。并且，她也不知道球探们究竟要怎样才能完成对于7～13岁的孩子们的甄别工作。这让她觉得十分好奇，并且她也会很想知道，在一名底层的球探眼中，要满足了怎样的条件才算是“以后能够以踢球为生的孩子”。
  “转身速度，身体是不是跟得上头脑。还有的就是经验和感觉了。我们会很习惯地在看到这些孩子的时候把他们和我们曾经看到过的一些球星在和他们相同年纪时的样子做比较。”
  这位巴西足坛中的底层球探一边回答伊蕾的那些问题，一边观察场上的那些孩子们并完成他今天的笔记。最终，他记录下了两个小男孩的名字，并就这样把他的记事本放进公文包里。
  可这个时候比赛才刚刚进行了20分钟！伊蕾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些奔跑在用几道白线画出了球场的黄土地上，尽情享受着足球的孩子们。当她听到曼托叫上自己这就打算离开，她甚至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等、请等一等，我们这就离开了吗？可现在才只过了二十分钟。”追上去的伊蕾这样问道。
  曼托：“早就够了。在一场比赛里初步找出有谁是有潜力的，这样的事只花几分钟就够了。剩下的时间是用来记录，以及回答你的问题的。”
  伊蕾：“巴西的球探都是这样的吗！？”
  曼托：“也有更快的，他们从球员的动作还有细小的习惯入手，看一眼就够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停在前面不远处的那辆破旧的吉普车。就在曼托以为这个亚裔女人是被这里的球探所拥有的高效性所惊到了的时候，他听到伊蕾说道：“可是你漏了那个印第安裔的小男孩啊。我听他的朋友们叫他曼内。”
  曼托大笑起来：“曼内在葡萄牙语里是大笨蛋的意思。”
  伊蕾：“可是我觉得他一点也不笨。虽然他跑动的速度是慢了一点，但是他对球的控制力远远超过他的朋友们，也比你记录下来的那两个孩子更好。他对足球有一种亲和力，这在我看来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