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冷少的贵妻 第539节
作者:陌上纤舞      更新:2023-04-14 00:15      字数:3941
  刘沐没有说话,表情也是怔怔的,他对床上这个男人感情复杂,现在人都没有,他的那些恨,也随之消失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惆怅,还有小时候他对自己的种种好,那时候虽然没了亲生父母,可他还是幸福和幸运的。
  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赎罪,但发生过的、培养过的感情,也是无法抹去的。
  刘沐和宋玉山都没心思处理事情,所以场面只能由宋清控制住,他很坚定地反对解剖,一点动摇的余地都没有。
  “那您看,如果不进行尸检,我们就没法找出问题,给你们一个交待啊!”对方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宋清目光有些呆愣,他说道:“反正大伯也是要死的人了,我说什么也要给他留个全尸,交待不交待的,人也没了,我们也不缺那点钱。”
  这话倒是让人高兴,这就意味着没责任了。
  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的宋玉山却突然开口了,他说道:“不行,到底是怎么回事,必须要查清楚,怎么能死的不明不白呢?”
  宋清一怔,然后说道:“爸,大伯他迟早都是要……”
  宋玉山坚持道:“这是两回事,是要死,可不是现在。他人都没有了,我们当家属的不能这样糊涂啊!”
  他看向刘沐问:“刘沐,你说呢?”
  刘沐垂着眸,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可却说道:“叔叔,您看吧!”
  一来宋玉山是长辈,第二点唐黛也明白,刘沐毕竟不是亲生的,现在他已经没有立场再说什么决定性的事情了。
  宋玉山听刘沐这样说,便转过头决定道:“我们要求解剖,要个说法。”
  宋清马上站出来说道:“爸,大伯他不会希望自己尸体被破坏的。”
  “我怎么不知道?”宋玉山冷哼一声。
  宋清说道:“爸,您忘了我探视过一次大伯的?他和我感慨过,说希望死时身体没有瑕疵。”
  宋玉山狐疑地看着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监狱的人望向纪铭臣,希望他能够站出来给说两句,纪铭臣的立场也挺艰难,要是他劝了,人家不追究,回头埋怨他怎么办?
  不过人家既然求到自己,他也只好站出来装装样子。
  但是他刚迈出一步,唐黛就在后面扯住他,冲他摇了摇头。
  纪铭臣一时怔忡,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听话地把迈出的不甚明显的步子,收了回去。
  宋清仍旧苦心说道:“爸,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一向和大伯很亲,他要是遭受了不白之冤,我能不给他追回吗?可是他说过,他早晚都要死,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唯一的希望就是能保个全尸,他在这方面还是很在意的。”
  宋玉山的眉头还是紧紧地皱着,他从来没听说过自已的哥哥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儿子这样坚持,他也犹豫不定,但他一想到儿子和自己吵架,便怒火冲天,沉声说道:“我说了算,我说解剖就解剖。”
  他既然没听过这样的说法,那就不能让自己的哥哥死的不明不白。
  宋清的脸色变了,监狱的人脸色也变了,他们不由问道:“谁说了算?”
  “我是他爸,当然我说了算,宋玉苍的后事怎么也轮不到侄子做决定。”宋玉山冷哼一声说道。
  宋清也急了,叫道:“我有遗嘱。”
  还有遗嘱?一时间人们的目光都看到了宋清身上。
  宋清拿出一个文件,打开来,先给了自己的父亲看。
  唐黛和纪铭臣都凑了上去,刘沐的目光还盯着宋玉苍的尸体,并没有什么反应。
  遗嘱写的很简单,大意就是宋玉苍非常在意自己的尸体,不管出了什么样的意外,只要保有全尸就行。
  下面还有公证处的公证,所以不可能做假。
  唐黛看了一眼时间,是在宋玉苍出事前不久立的。难道他有预感自己要出事吗?她有些不解。
  有了这份东西在手,宋清的态度变得强势起来,他说道:“爸,我知道您生我的气,可我们这时候不是斗气的时候,我也没有别的企图,大伯他一直待我像亲儿子一样,所以我只是想让他走的没有一点遗憾,没有别的意思。”
  宋玉山无话可说了,他怔怔地没有反应。
  监狱的人问道:“那……现在……”
  宋玉山和刘沐都没有说话,宋清开口说道:“人我会拉回去的,这件事我们也不打算追究了,你们办一下手续就行了。”
  “好好好!”监狱的人赶紧给他办手续。
  宋清看向父亲和刘沐说道:“我知道你们心情都不好,手续我来办就好,你们都去坐一会儿吧,我会联系人来拉他的。”
  他又看向唐黛和纪铭臣,礼貌地说:“还麻烦您二位也跑来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二位先回吧,容我们自己办后事。”
  唐黛点点头,说道:“好,需要帮忙,不要客气。”
  “谢谢!”宋清礼貌地说。
  唐黛和纪铭臣向病房外走去,出了医院,纪铭臣还喃喃地说:“怎么觉得很奇怪呢?”
  “是有些奇怪!”唐黛说道。
  “哦?”纪铭臣看向她问:“你想到什么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对了,刚才你拽我那一下,是什么意思?”
  唐黛说道:“我就是看宋清奇怪,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看出来了吗?”纪铭臣问她。
  “有点门道了,我慢慢和你说,你先让人盯住宋清,尤其是尸体。”唐黛轻声说道。
  “啊?”纪铭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快点,一会儿再解释。”唐黛说道。
  纪铭臣和唐黛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马上拿手机给董奇伟打电话安排,等一切都安排周密之后,他才问她:“说吧,你什么想法?”
  唐黛先转过头看向高坤说道:“有没有保镖车跟着?”
  “有,少奶奶。”高坤答道。
  “我们坐保镖车。”唐黛说道。
  高坤立刻安排了车子,唐黛和纪铭臣坐了上去。唐黛让高坤把车子开到隐蔽的地方。
  纪铭臣不由问道:“你是要跟踪吗?”
  唐黛说道:“这里离市区不算近,你的人就算过来也要有段时间,万一跟丢了怎么办?”
  纪铭臣好奇地问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跟我说说呗!”
  唐黛轻声说道:“我怀疑宋玉苍是假死。”
  “假死?你开玩笑吧!”纪铭臣一脸的不信,摇头说道:“你要是说古代,我兴许会相信那么一点点,现代仪器那么先进,怎么会诊断不出来?”
  唐黛却说道:“现代仪器是先进,可这人送来已经死了,没心跳和脉膊,是不会上什么仪器的。”
  “那我也不信,这太匪夷所思了,这世上有假死药?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案例。”纪铭臣频频摇头,说什么也不相信。
  唐黛却说道:“你不知道也不奇怪,美国fbi有关催眠的记载中,就有这样的案例,催眠师把自己催眠了,设置一个类似于密码的东西,几天后可以激活,他的状态,和死人无疑,并且这个人用这种方法骗过了警察。”
  “哦?那后来是怎么发现的呢?”纪铭臣被吸引了,不由问她。
  唐黛说道:“真实案例是这样的,一个犯人,他已经死了,可是半年后,却发现他在居住地附近出现过,警察便侦察此案,结果就查到那名催眠师身上,可是警察去找催眠师的时候,却发现那名催眠师也死了。”
  “后来呢?”纪铭臣听的正有味儿,所以迫不及待地问。
  “后来他们怀疑催眠师给自己催眠了,可是他们又不知道催眠如何解开,于是他们就想了一个办法……”
  “哎呀你快说,什么办法?”纪铭臣恨不得她一口气说道。
  唐黛也没卖关子,说道:“虽然催眠假死是可以做到的,但是他不可能长期不吃不喝,所以只要守着他的尸体,过不了几天他自己就会醒来的。”
  纪铭臣恍然大悟,问她:“你的意思是说,宋清会换掉尸体?”
  “如果事情真像我推测的这样,他一定会换的。不然尸体都火化了,人还能活过来就怪了。”唐黛说道。
  “不是,你怎么想到他没死的?”纪铭臣有兴趣地问她。
  唐黛说道:“先说宋清的态度就很奇怪,之前我找老师的时候,看到他和老师在吵架,他想要公司,嫌公司给了刘沐,所以这就是动机。他一直在公司里呆着,和宋玉苍相处的时间比和刘沐相处时间还要长,所以宋玉苍如果交待这件事,是一定会交待给宋清的。”
  “那份遗嘱确定了你的怀疑是吗?”纪铭臣问她。
  唐黛点头说道:“不错,一个侄子那么坚持,本就挺奇怪,比他更亲的人还在这里呢。再加上那份突兀的遗嘱。”
  “遗嘱是真的。”纪铭臣忍不住说道。
  “是真的,宋玉苍早就给自己留了后手。如果我们没有证据,他可以翻供,然后和二婶在一起,如果我们有了证据,他也可以假死,拿笔钱,公司给了宋清,继续和二婶在一起。当然他算漏了,晏寒墨没有死,所以他和二婶在一起的愿望,恐怕没有了。”唐黛分析道。
  纪铭臣赞叹道:“唐黛,你真是不干我这行太可惜了,你比我还要敏锐优秀,我对你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啊!”
  唐黛却说道:“不是我比你敏锐,而是在催眠这上面你不懂,所以你不会想到人会假死。但是宋玉苍能做到这一点,证明他的催眠水平的确厉害,如果不是上次他状态不好,我恐怕真能被他给催眠了。”
  “这样的人,如果真的跑出去,那简直太可怕了。”纪铭臣感慨道。
  高坤在此时说道:“少奶奶,来接宋玉苍尸体的车来了。”
  唐黛说道:“不要打草惊蛇,跟上。”
  高坤发动了车子,隐蔽地跟了上去。
  在这方面,宋清没有经验,是不会发现什么的。
  纪铭臣看向唐黛说道:“你老师的儿子参与了这起阴谋,他要负起刑事责任的。”
  唐黛沉默了一下说道:“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我会劝他自首。”
  “你看下面该怎么做?”纪铭臣问她。
  唐黛说道:“如果他真的把尸体换了,我们不要打草惊蛇,等着宋玉苍醒来,到时候擒获就行了。”
  “好吧,听你的。”纪铭臣摩拳擦掌地说:“我倒要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车子开到将近一半的时候,有一辆同样的车子开了过来,连车牌都是相同的,宋清的车子拐了弯。
  纪铭臣看的目瞪口呆。
  唐黛说道:“让你的人去查那辆车,我们跟宋清的车子。”
  高坤听了,立刻也拐了弯。
  纪铭臣马上打电话,叫董奇伟别打草惊蛇,盯着那辆车子,看对方要干什么。
  挂了电话,他不由问道:“上哪儿弄一模一样的尸体来?”
  唐黛说道:“宋清一定是立刻把尸体火化,像这种特殊情况,也不可能再办仪式是不是?他火化完了,老师和刘沐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叫留全尸?”纪铭臣嗤道。
  唐黛挑了挑眉说道:“全尸后火化,也是全尸的一种吧!”
  “绝对是有问题。”纪铭臣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