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妩倒没想那么多，夸奖她都听得麻木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找我就拨个电话给我吧，我去接你，月底？那时候拍完了，我能空下一整天的时间。”
  “好，那我二十七号过来，请三天假。”
  不是家里出事，又是要离开大院的，即使只是三天，这假也肯定不好批。
  接着，闲聊了几句，严宝就因为还有训练而挂掉了电话。
  这厢电话刚挂，宋秋的电话就来了：“江妩？方便说几句吗？”
  “方便，说吧。”
  接经纪人的电话，内容就随意多了，这角落空气不流通，江妩呆了一会就觉得不舒服，便走出来，正好碰上曲靖，她打手势与他同行，一边听宋秋说话。
  “你发消息给我说这个月《游凤戏龙》的拍摄工作能完成了？”
  “嗯，是的，那时候吃完散伙饭……我再在这边玩三天就回去b市了，不过事后应该有宣传活动，忙得很。”
  宋秋啊地一声：“那倒不急，是这样的，《vivi》邀请你拍摄九月份的内页，顺便做个访问，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就替你接下来了，公司跟他们的关系还挺好的，访问内容好说，以你现在的咖位，是很不错的曝光机会。”
  “嗯好，听你的。”
  “还有……”他顿住，有点踌躇不知该如何开囗安慰：“之前我没好意思跟你说，你跟陆少分开的事我知道了，也别太难过，至少你现在跟曲导关系挺不错的，你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不要为感情的事而太执着了。”
  没料到他腹稿打了半天原来是想说这个，江妩啼笑皆非，瞟了旁边泰山崩於前而不动泰色的曲靖一眼：“分开什么，我跟他就没交往过，我一直都是事业为重的呀，不用担心。”
  “你懂得这么想就好。”
  宋秋松了囗气，欣慰地想，上次果然只是一次意外，他负责的艺人还是那个理智冷静的江妩，感情算个球呢？只要有好作品名气跟上，钱就滚滚来，男人算什么？
  “对了，我前几天跟曲导约会被季辞看撞见了，不过她也带着她男朋友……也是我的前男朋友，如果最近有流言传出来，你又能查到是她在阴我的话，我可以提供照片跟情报反撕她插足大学室友感情当小三。”
  旁边听到自己名字的曲靖回以一个淡漠的眼神，以江妩对他的了解，这一眼的意思大抵是‘你很会玩嘛’的调侃，她耸耸肩，他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副驾座。
  “……”宋秋懵逼：“什么，你跟曲导……约会？”
  “是的呢~”尾音轻快。
  “你们真的交往了？”
  “可以这么说吧，但不打算公开，而且随时结束。”
  一个经纪人，最怕的不是能惹事的艺人，而是闷不吭声默默惹事，死命藏着不说实话，结果被媒体揭穿，经纪人反倒是最后知道的。艺人有钱有颜又有闲，干点不能见光或者最好不见光的事绝不稀奇，但至少要对经纪人坦白，好帮你收拾烂摊子。
  江妩很懂这个道理，她也认为自己挺能惹事的。
  宋秋与她都是绑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经纪人也讲究资历名气，他刚入行，如果头一个新人带出了成绩，以后他想签其他艺人就更有砝码，所以她肯定他会全心全意为她做事。
  “好吧，我明白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宋秋其实还处於被这个重磅消息砸懵逼的状态，不过他以职业素养逼自己冷静下来，不就是拍个戏勾搭着导演么？有什么值得惊讶的？舅舅说过，娱乐圈很乱，什么都有，切忌大惊小怪。
  “那我挂啦。”
  挂了电话之后，曲靖已经发动车子一一：“在跟公关说话？”
  “经纪人。”
  江妩闭目养神，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她已经习惯这辆车里的淡淡清新剂气味。
  就像习惯曲靖这个人。
  “《游凤戏龙》结束后，会有一连串的宣传活动，全球性的，”他勾唇：“你‘随时结束’的话，可以等到电影下线之后，在这之前，再陪我一段时间吧。”
  江妩眨眼，她的眼睫毛很长，一眨一眨时，像蝴蝶扇动它的翅膀。
  “只陪你？”
  她抿起唇角，笑得很放肆，转头看他，满眼止不住的挑衅与试探，好像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是像陆少那样轻易爱得一塌糊涂失去理智，还是季渊这种上瘾一样但又强行保持一张优雅的人皮？
  “只要你开心，”
  曲靖一手握着方向盘，回头对上她的眼睛，神色平淡。
  不是那种认命式，为了对方不离开自己所以苦苦忍受，而是他的确觉得没什么问题，任你着急挑衅勾│引，他不动如山自有一派想法观念：“一开始就说好了，你可以随便展开其他关系，而我可以随时结束。”
  江妩想，这有点意思。
  在二人眼中，这都是一场露水情缘，感情是真的，任何会分手会变质的感情都不能说它是假的，它只是变了。曲靖见识过太多变迁，他和陆非澈，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的男人──或者说，前者才好算是真正的男人。
  “即使我要拿你来炒作？要知道，虽然搭上导演的名声不太好听，但是你一直洁身自好，借我这么一炒也无伤大雅，说不定就被当成真爱了呢？”
  她闭着眼问他，唇畔带笑。
  “我说过了，”红绿灯，他稳稳停下，扯松安全带，探身过去飞快地吻了她的唇一下：“只要你开心。”
  她睁眼摸着嘴唇，那点触感很快就消失了，可是残留着的刺激感却久久不散。
  就像二人的关系，正因为随时可以结束，反倒不想走了。
  江妩曾经听人说过，真正的爱情，是你可以走，我也随时可以离开，而我们都选择留在这里，不是因为关系的束缚，也不是为了履行曾经的誓言，是因为此刻我们彼此相爱。
  她深以为然。
  当然，爱情再浪漫，也是需要面包的，只不过她已经不需要等男人给，她可以自己赚取面包，想要多少有多少。两者均需时间精神去经营，而且同样会遇到别人阻挠抢夺或者为难……
  江妩料得很准，有些人，一但结下梁子，就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扳倒她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该来的，总会来的……
  感觉备胎太多可以适当地决裂几个了（喂）新地图新地图转入事业主场！还有萌哒哒的金毛君！
  ☆、第99章 099
  ──新晋女演员搭上国际大导，密会宾馆外
  《游凤戏龙》传出潜规则丑闻，大导杀手江妩
  #江妩密会曲导#
  各大门户网站当作花边新闻放上，恨不得有多暧昧就写得多暧昧，平时报导一般新闻时，都把关键字挑着写，女大学生、宝马、激│情……为了得到流量和关注，怎么哗众取宠怎么来，就像朋友圈里流传的推广公众号，不是以黄入题便是养生妙招。
  这次指名道姓的新闻，倒不像上次传她跟陆非澈那样只用代号了，附上一张路虎正面，车牌号清晰可见，一长发身材姣好女子半个身子进了副驾座，男人替她打开车门，从侧脸来看，的确是曲靖。
  季辞凤也是眼疾手快，拍下了这么一张照片。
  照片是她拍的，但却不是从她手里流出来的──流出来之后，江妩势必知道是她拍的，插刀室友这名头不好听，要是二人当真爱得那么深，不惜公布关系，又成功公关改变风向，到时候少不免落下一个心机深的坏印象，网民对撕逼关注度都高，要洗白一个就要抹黑另一方，星华公关部肯定不会放过她。
  权衡轻重之后，季辞凤决定放弃拿这张照片去扳倒她，而是存在手机里。
  时间那么长，照这势头看，江妩是要往上爬的，她捏着这照片，无疑是捏住了一张王牌，计时炸弹，在她最风光的时候杀她一个措手不及，岂不美哉？到时候，想必她自己也在圈内站稳脚跟了。
  季辞凤想得周全，然而被喷了一顿的尹尘轩却不这么想。
  在某程度上，他是个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又不是公众人物，而且他是她前男友，看见她勾搭男人拍张照发出来怎么了？就要在电影上映前狠狠打击她！
  于是他以花言巧语把照片骗到手之后，转头就把照片爆料到各大营销号报馆……总之不求金钱回报，只求铺天盖地都是江妩潜规则上位的消息。
  而他也的确成功了。
  如果狗仔只求钱，星华还可能花钱在消息流出前以高价买断照片，大牌媒体也不介意卖个好，小报如果求销量求曝光倒可能不认钱，现时最让艺人闻风色变的日行工作室，便是以一段出轨视频打响名堂，从而得到投资。
  此时此刻，第一条推送发出来，星华公关部，可谓瞬间爆炸。
  宋秋也急忙赶回了公司商量对策，一通电话打来：“安薇？是的，卧槽，这事吧，江妩也跟我说过，对，知道是谁拍的，《武林天骄》女二季辞凤，她大学室友，二人好像有点恩怨吧，嗯，我现在赶来公司，先稳住，我打电话问问江妩。”
  挂掉了安薇的电话，他在地铁上火急火燎地打电话给江妩，b市地铁谁坐谁知道，他挤得一张包子脸面容扭曲。
  “喂，江妩？”
  没一会便拨通了，他语速极快地把事情交代一遍，再抛出问题：“你上次说能搞到拍照片的人的证据，我需要一份，还有，你想怎么处理？曲导形象好，你们要是公开交往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我需要知道你……还有曲导的态度。”
  曲导愿不愿意配合，对这场危机公关有着决定性的重要程度。
  午间休息时候，江妩回到了酒店午睡，此时被电话她声音还带着浓浓睡意，“嗯？嗯……你等等昂，”她推了推枕边人，接着电话里便传来一阵低沉的，刚醒来还带着鼻音的沙哑男声：“嗯？”
  此处宋秋是大写的懵逼。
  “那天你开车门让我上车的照片被人拍下来了，你车有装行车记录仪不？”
  曲靖睁眼，翻个身又把脸埋进枕头里，嗯了一声。
  “你想公开关系吗？”
  “随你。”
  “那你会配合我公关吗？”
  “不过分的都可以。”
  嫌枕头太闷，他把脸蹭到她怀里，她身上有阵淡淡的甜香，若有若无，可能是香水，他却认不出是哪个牌子，让他忍不住生出睡意。
  “喏，你听见了吧？”
  江妩打了个哈欠，也跟着重新躺下钻进被窝：“嗯，我会把行车记录仪上的记录发你，有片有真相，我不想公开关系，不过他愿意配合公关……唔，就是那些我们只是好朋友那狗屁说辞，你想出个方案来我尽量配合吧。”
  出了这个要他去解决的意外，宋秋却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像明星这种高回报行业，越往上爬自然越难，想要好资源就得有商业价值，但商业价值是无论是炒作出来的，还是透过资历得出的……都需要钱钱钱，新人起步难，越高回报的行业越‘入行’，那些跑龙套，露个脸就去傍富二代的嫩模不在此列。
  无论是傍陆少还是曲导，当中都能为江妩带来无言的好处，如果她是真抱着找大腿心思去勾搭的，依娱乐圈的游戏规则来说，宋秋甚至要夸她一句会挑人会来事儿了。
  即使现在东窗事发，她亦准备周全面对。
  “嗯，明白了，我现在回星华总部，有什么进展第一时间通知你，先挂了，拜。”
  挂掉电话之后，已经半醒的曲靖把她拉入怀中抱得更紧，继续睡觉，江妩半梦半醒，拜托p12入侵曲靖车上的行车记录仪，然后抄送一份给宋秋。
  ‘宿主，你最近在使唤我这方面越来越顺手了。’
  ‘不用白不用，谢了啊。’
  江妩转身，把脸埋进他结实的胸膛上，男人经过锻炼的肌肉富有弹性，身材好的男人睡起来感觉都不一样，都说看男人要看才华，可是如果顶着个沉甸甸的啤酒肚，即使学富五车也难教人生出好感。谈恋爱这回事，一但睡过好身材的，就再也不能直视松泡泡的肉了。
  另一边厢，在地铁上挤得如沙丁鱼罐头的宋秋艰难地用4g网络接收视频短片，心中暗暗惊奇江妩发得这么快，不过事情迫在眉睫，解决得越快越好，便把这细节别过不想，专心研究起视频来。
  科技昌明，曲靖又不差钱，车上装的自然是四位数以上的行车纪录仪。
  360度无缝全景系统，为了夜间也拍摄得清晰，配备高感光镜头采光，搭配低照度低噪点的图片处理技术，一秒七十五帧，高清流畅，再也不是那个a│v画质的年代，这一视频下来，拍得比季辞凤那张匆匆抓拍的照片清晰多了。
  更重要的是，由于是江妩和曲靖是背对着记录仪的，所以并未拍下她趾高气扬地喷尹尘轩的一幕，而把他拙拙迫人的态度全程录了下来，季辞凤挽着他的手也拍得很清楚，反倒是曲靖，总习惯在人前保留着适当距离，在他指骂江妩时，亦只拉她往里拉了拉作护花状，很是绅士。
  看完全程，宋秋松了一囗气，心思也跟着活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