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宽和楚飞来得很快。
  简单打了招呼，火锅和他们点好的串串也送上桌。
  方荷对面坐的是周景宽，也就是老五，他有一双桃花眼，长得很秀气，笑得时候有点漫不经心玩世不恭，很受女生欢迎的类型。
  楚飞有点胖，皮肤白白的，属于可爱的那款，看着就很可乐。不过他话最多。
  “方老师，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老叁跟女生在一起！”介绍过自己的职业后，他们都决定叫她方老师。
  方荷笑笑：“那我很荣幸。”
  周景宽话不多，偶尔调侃几句刚失恋的楚飞，没怎么跟方荷说话。江昀峥大多时候是听众，被楚飞逗得无奈摇头，手上帮方荷涮着串串。
  吃了一半以后，江昀峥手机响了，他看一眼准备挂断。
  方荷说：“去接呀。”屏幕显示的是妈妈。
  他有点犹豫。
  “哎呦快去吧，我们还能吃了方老师不成？”周景宽摆摆手。
  “好，那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吃着。”他对方荷说完，又冲对面俩人抬抬下巴，出去了。
  楚飞起身：“哎~我去找老叁抽根烟！”
  看来江昀峥身上的烟味跟这个可爱的小胖子脱不了干系。
  走了两个人，桌上的气氛顿时安静了很多，能听到火锅咕嘟咕嘟沸腾的声音。
  方荷擦了擦嘴角，抬眼看周景宽：“江昀峥他…这叁年过得好吗？”这个问题她没有勇气问他本人，他也从来都是一笔带过这叁年的事情。
  周景宽伸手关小火，语气漫不经心里带了些凉意：“不知道方老师要听实话还是假话？”他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说话带着这里特有的腔调。
  方荷怔了下：“实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
  “假话就是，他过得非常好，刚进学校就是校草，这叁年没人超过他的位置，受欢迎程度只增不减，老师教授喜欢学弟学妹崇拜…”他抬眼，翘起的眼角飞扬。
  她笑了下：“这应该是真的吧，怎么会是假话。”
  周景宽勾了勾唇：“确实…假话是真话的一部分而已。”
  方荷看着他，慢慢收了笑。
  “大一刚来时，老叁特别受关注，毕竟他长得好，人也很低调。但是总有种阴着的感觉，闷闷不乐的，干什么都开心不起来，”周景宽边回忆边说，“我们几个挺纳闷儿，你说这么好的条件，还有什么可郁闷的。于是我们就拉他一块儿喝酒，使劲儿灌他，等回了宿舍，他以为大家都喝醉了没动静，把自己埋被子里头狠狠哭了一场…”
  方荷的心像是被捏了一下，眼眶也有点酸涩。
  “我们都不敢问他。那天以后我们就猜，你说什么事儿能让他难受成那样儿？猜来猜去，我们都说除了受过情伤，他不可能因为什么哭的。大家也都慢慢了解他了，他这个人很会装，外头看着沉稳老成的，什么事儿都不放心上。这种人唯一的弱点，就是男女那回事儿…”
  方荷说不出话。
  “好多女生追他追得很凶，他一个眼神都不给…有个舞蹈系的系花，追他追了两年，从头回见他到去年元旦，没有一天不给他打电话不来宿舍楼下等他…你说这铁杵都磨成针了吧，两年多，硬是没跟人家吃过一顿饭，更别说出去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地，消停了很多，偶尔还会约我们宿舍出去聚餐什么的，老叁从来不去…有句话不是叫得不到就毁掉吗，我记得去年有个女生，好像学音乐的还是画画来着，跟老叁告白被拒绝，转头就跟别人说老叁是同性恋喜欢男的……那段时间有不少男的来骚扰他的…有一回还有个变态给老叁发裸照…真的…谁碰上不说句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