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皇帝之后 第67节
作者:五点零九      更新:2023-04-17 07:17      字数:4300
  林惜知道她回来后,想要见她,几乎是日日到府门口求见,定然是李彦逐告诉了林惜自己要离开上京,所以林惜才这般着急着见面。
  可每次前来,林惜都被拦在了府外,毕竟在父兄看来,林惜不过是个身份不明的人。
  沈亦槿便写了信让芷宁拿给林惜,告诉她自己一切都好,让她不要挂心。
  想到林惜,她突然想到了那日在无忧斋,林惜偷偷给马姑娘下迷药,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陈言时再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五日了,他说在郊外找好了宅院,就是还没想到怎么阻止她离开上京。
  因芷宁要跟着她一同离开,沈亦槿便把自己的办法一同告诉了两人,三人各司其职,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切。
  终是到了离开的那日,一大早沈誉和沈常松就等在了府外,三人难免依依惜别,惹得沈亦槿哭红了双眼,坐上马车后,还抽泣了好一阵。
  但她没忘了商议好的事,出了城门,来到偏僻的小路上,她喊停了马车,让芷宁把早就准备好的无忧酒拿出来,给宋有光和十多个护送的士兵都倒上了一碗酒。
  她一个一个亲自递到手中,“这一路就辛苦诸位了,我敬大家一碗。”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了宋有光。
  沈亦槿见此,生怕宋有光起疑,端起一碗酒走到他面前,“宋将军,我敬你,你也知道我可能回不来了,就当是告别吧。”
  说完,她先喝尽了碗中的酒。
  因沈亦槿曾对他说过想要留下,宋有光原本怀疑这酒有问题,可沈亦槿此时喝的酒,和他碗中的酒,是从一个酒坛倒出来的,沈亦槿是个重情义的,要离开家乡,难免不舍,临走前做个告别再合适不过。
  他不再迟疑,喝下了碗中的酒。
  其他护卫一看,也喝了下去。
  宋有光道:“姑娘别这样说,保护姑娘离开,在下……”
  话还没说完,就见沈亦槿站立不稳,芷宁忙上前搀扶。
  “姑娘,你……”
  此时宋有光已经明白了过来,沈亦槿不惜也喝下放了迷药的酒,就是要骗他喝下。
  “宋公子,抱歉……”
  下一刻沈亦槿昏在了芷宁怀里。
  宋有光挣扎着往前走了两步,却再也无法对抗药力,昏倒在地。
  其他的护卫也纷纷倒在地上。
  芷宁扶着沈亦槿只等了片刻,陈言时便驾着一辆马车如约而至。
  第八十二章
  沈亦槿醒来的时候, 已经身在陈言时置办的上京郊外宅院中。
  她很担心父兄知道了会派出大批人马寻找她的踪迹,于是写了一封信让陈言时偷偷送进将军府。
  陈言时很早就出了门,到了天色昏暗才回到宅院, 沈亦槿刚要张口问,他就把信放在了桌子上,“将军府和往常一样, 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经知道了你逃跑的消息。”
  沈亦槿疑惑道:“难道是宋有光没去禀告?”思索片刻又道:“或许是他不想让父兄担心,恐怕现下正到处找我。”
  沈亦槿猜的没错,宋有光此次挑选护送的一队人马, 都是只忠心于他父亲的, 他清醒后先命令跟随的士兵不可对任何人说起此事, 让他们找个地方躲起来, 暂时别出现在上京,就当是还在护送沈亦槿的路上。
  他也没有把沈亦槿逃走的事告知沈家父子,而是给六皇子府传信, 请李彦逐三日后在无忧斋相见。
  其实,中元节那夜的第二日,李彦逐便先同宋有光见过面了。
  李彦逐让宋有光去打探沈誉要把女儿送去何处, 谁知宋有光说, 护送的人就是他。李彦逐当下决定,让他护送沈亦槿到目的地后, 留下来保护沈亦槿的安全, 等上京之事落定,是将沈亦槿送得远远地还是送回来, 等他传信。
  宋家效命的从来都不是沈家, 而是李彦逐, 所以, 沈亦槿逃跑之事,宋有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告知李彦逐,但在这之前,他也作了一番思量,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沈亦槿的所在。
  沈亦槿喝下放了迷药的酒,不能自如行动,没有人接应是不行的,而她在上京没什么朋友,除了他,也就只有陈言时和林惜,很显然林惜不可能,况且这几日除了六皇子,她就只接触过陈言时。
  所以,第二日一早他便守在宣平侯府外,一天都悄悄跟在陈言时身后,看到陈言时整日在将军府外逗留,可就是不进去,终于待到傍晚,陈言时去了酒楼,出来后手里提了一个大食盒。
  他一路跟随,来到了郊外的一处宅院,陈言时走了进去,他则守在了院外。
  待陈言时离开,他又守到了夜深,才翻墙而入,确定了沈亦槿就在此处。
  所以,他给李彦逐禀告此事时,也一并说了沈亦槿的所在。
  李彦逐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宋有光,“虎父无犬子,但我认为你比你爹的心思要细腻多了。”
  宋有光道:“殿下谬赞,如今该如何办?”
  李彦逐道:“不要去惊动他们,陈言时能去雪山找沈姑娘,就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你只需过一段时日给沈家父子传信,安他们的心。还有,调一队可靠的人马保护沈姑娘的安全,别让太子的人知道她的藏身之处即可。”
  自此,沈亦槿便在郊外的宅院中平静地度过了一段时日。
  只是心里越来越不安稳,按理来说,宋有光找不到她,难道不应该去给父兄禀告吗?怎么不见将军府有动静?
  终于有一天,她将自己的疑惑告知了陈言时,可陈言时却告诉她,将军府不但没有任何动静,就连宋有光和护送她的那一队士兵也好像不翼而飞了。
  沈亦槿懵了,她只是把他们都迷晕了,又不是用法术把他们变没了,再说,她也不会什么法术呀。
  她实在想不通,半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嘴里不停嘀咕着,就在她再次翻身之时,突然看见窗外有一道身影闪过。
  沈亦槿即刻从床上支棱了起来,蹑手蹑脚走到了门边,这处地方十分偏远,宅院也不大,从外面看起来破破旧旧的,院门的锁都上了锈,院中也是杂草丛生,一看就是没有人住的样子。
  且她住在后院一间犄角旮旯的厢房中,芷宁就更是睡在旁边简陋的小房间里,房外没有修缮,只有内里收拾了一下,按理来说,是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的。
  或许这些人也是来找空置宅院的?
  但她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一直在房门口躲着,直到过了好久,再没看见有人经过,她才开了门。
  谁料刚开了门,往院子里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沈姑娘。”
  她心一紧,猛然回头。
  宋有光!
  沈亦槿生怕他把自己抓回去,若真是那样,父亲肯定会另外找人把她送得远远的,她就再也没了回上京的可能。
  “宋公子,你能不能别把我抓回去?”
  宋有光道:“姑娘别怕,我不是来带姑娘走的,我只是来告诉姑娘,可安心待在此处,我替姑娘瞒着沈将军。”
  “你替我瞒着父亲?”沈亦槿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有光。
  “是。”宋有光道:“我知道姑娘担心沈家,不愿意离开上京,即使再次送姑娘走,姑娘还是会想办法逃跑,我也不放心再让旁人护送姑娘。”他四处看了看这座荒废的宅院,“陈公子选的这处地方,很适合藏身,这段时日我会暗中保护姑娘。”
  沈亦槿看着宋有光,觉得当初坚持给予他帮助真的是她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
  “可,你这么多天都住在何处?”
  宋有光笑笑,“姑娘不必牵心在下,我的存在不需告知陈公子,以免他激动。”
  沈亦槿也笑笑,“是啊,这些日子,他总在我面前自夸,说我能待在此处不别人发现都是他的功劳,若要让他知道你已经找到了我,肯定会被打击到。”
  宋有光看了一眼沈亦槿身后的黑衣人,再对沈亦槿作揖道:“夜深了,姑娘今夜似乎睡得不安稳,从今往后,有我看护,姑娘可夜夜安睡。”
  “在下先行告辞。”
  说完,腾空而起,很快越过了围墙,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中。
  沈亦槿长长呼了一口气,顿觉心中安稳不少,打着哈欠自语,“还真有些困了呢。”
  宋有光从宅院出来,对着黑夜中的人影行礼,“殿下,末将已安了沈姑娘的心。”
  自从李彦逐知道了沈亦槿的所在之处,已经在深夜偷偷来过好多次了,但今日他来的时候,发现沈亦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肯入睡,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话。
  他忍不住好奇,内力入耳,细细倾听,才知道沈亦槿念叨的是,宋有光为何会凭空消失,还想要让陈言时想办法找寻宋有光的踪迹。
  那个咋咋呼呼的陈言时,若把握不好分寸,让太子知道沈誉把沈亦槿送走了,说不定太子会做对沈亦槿不利的事,他不能冒这个险。
  现在的他很贪心,既想要皇位,又想保全身边的人,还想要沈亦槿。
  “沈姑娘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这件事宋将军还不知道,先别告诉他了。”
  他已经做得如此明显,就连他身边的护卫都知道了他对沈亦槿的情感,若让宋将军知道此事,还不晓得要如何劝他呢,毕竟宋辰远这辈子妻妾众多,恐怕是不懂真心牵挂一个人的感受。
  思及此,他就一阵头疼,曾经跟随他的一些将领也都陆续找回来了几人,若事成之后,他要纳“罪臣”之女入宫,恐怕又得谏言了,在此之前,他还要好好谋划一番才行。
  且再几日,他就要用太子的罪行试探父皇,事情的发展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有沈亦槿,总让他觉得不安心。
  宋有光听着这些话,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该替沈亦槿高兴,还是为自己悲伤,他深知,李彦逐一旦登上了皇位,沈亦槿极有可能就是后宫的嫔妃,今后,他们或许再也没了交集。
  但他也知,作为宋家唯一的继承者,今后要娶的妻子,不是父母之命,就是御赐指婚,那么,既然不能是那个人,是谁也都无所谓了。
  “末将领命!”
  这之后,沈亦槿再也没了奇怪的想法,每日安静等待陈言时给她传来上京的消息。
  从陈言时的口中,她知晓了,到现在为止上京有关她的消息还是被父亲关在府中,没人知道她离开了上京,看来父兄为了保护她也是费尽了心思。
  皇帝越来越疏远太子,而传召李彦逐次数却越来越多,很多朝政都交由李彦逐打点。
  有很多世家如今都开始讨好李彦逐,六皇子府已经不再和之前那般冷清,每日都有人送拜帖,登门拜访,还有很多世家女子和曾经的她一样,想要求见六皇子,或者等在六皇子府门口,就为了看一眼传说中的六皇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不过,她们和那时的自己相比并没有好到哪里去,都被婉言相拒了。
  可她们比自己好的一点是,皇帝总是传召李彦逐,所以,在李彦逐出府入宫的时候,还是能见一见的,可都不得近身,护卫们会把她们挡住,只能远远看一眼。
  她不禁唏嘘,自己可是努力了这么久,搭上了性命才得了李彦逐温和以待,那个冰坨子,焐热可真是太费劲了。
  又过一月,到了秋风扫落叶之时,陈言时给她带来了消息,太子被废了。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天,她算了算日子,今生太子被废比前世早了整整一年。
  也不知道父兄如今怎么样了,前世她就没有陪在他们身边,今生还是无法陪在他们身边,可她知道,自己现下需隐忍,不能去扰乱父兄的心。
  沈亦槿默默在心里说:爹爹哥哥,这次,我一定可以保住你们的性命。
  再两月,传来了皇帝病重的消息,她算了算日子,若一切都提前一年,皇帝驾崩应该就在下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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