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作者:
思乡明月 更新:2023-04-17 07:43 字数:6403
元白真人也一反常态地沉默着,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他的大师兄,好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那样热情满满、兴味十足,又像是科学家发现了新成果,恨不得废寝忘食地继续钻研,钻得越深就越觉得满足。
就这样,这贵宾接待室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元中老道才自信满满地开口道:“我知道了!这玉佩里有一滴性质极阴的玉液,所以里面自成一处微小的空间,可以容鬼居住。”说着他就把玉佩递回给沈岳。
沈岳接过来,下意识地对着光看了一眼,才想起在前些天里,他早就把这玉佩翻来覆去地看过了,甚至还买了显微镜回家各种看呢,根本就看不出里面有空洞啊。他无奈一笑,便向元中老道请教。
“哼哼,有高人在这玉佩里微刻了几个阵法,既封住那玉液的阴气不致泄露,又迷惑凡人的视觉……”元中老道拍拍胸脯,“也就是我才看得出这里面有玄机了。”
沈岳恍然受教,又询问那些阵法的形态模样和原理,作为一个学霸,他永远不会停止探究未知的。
可元中老道却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表示他也不清楚,“基本上所有的养鬼容器都差不多是这个原理,这是我师父告诉我的,我也就是按经验来判断嘛……真要问具体的,我敢说当今世上没什么人答得上来,就算是你太爷爷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
“……”沈岳和闻杰一阵无语,刚刚才生出的几分对高人的敬佩之情又消散了。
“可是您之前不是说我这玉佩非常特殊吗?”沈岳微微皱眉。
“特殊的是玉佩里留下的信息,是那教你养鬼、教你签订契约的内容,容器都是相似的,可使用方法不同,结果自然就大相径庭了。”元中老道正色说,而为了显示他的“专业”,他想了想,又说:“肯定还有外传的秘录吧,来,也给我看看。”他又伸出了手。
沈岳一听就明白所谓的秘录就是那卷兽皮秘籍,他当即从旅行背包里取出,递了过去。
一见这兽皮,元中老道顿时两眼放光,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元白真人也忽然直起了背,凑过来看,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材质……”
“……真想剪开来画符啊!”元中老道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抖着手翻开兽皮卷,一个劲地咕哝着“高人,这绝对是超级高人硝制的材料,这么多年了还蕴着灵气呢!”
眼看着俩老道一起扑在摊开在桌面的兽皮上各种摸,闻杰偷偷搥了搥沈岳的背,“小心他们强抢你的传家宝哈!”
沈岳失笑,暗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强抢呢……真要是敢,就按上山前奶奶说的,报警咯。
而就在夫夫俩眉来眼去间,俩老道嘀嘀咕咕地交流了一阵,元白真人忽然就小跑出了这贵宾接待室。
“耶?十九干什么去?”
沈奶奶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了,瞪大眼睛盯着元中老道,生怕他真的拿出剪刀就把这秘籍给剪成一片片的用来画符……她可是清楚,在他们“一家三口”出发来这里之前,自家乖孙虽是废寝忘食地扑在这秘籍上反复研究,可距离真正读懂、完全研究透,还差得远呢,而且这秘籍里似乎还有不少秘密,有待他们发掘。
倒是沈岳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这俩老道虽然是逗比二人组,但观其眉间有正气……咳咳,总之人品不会太差,应该不至于闹出什么让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的事吧。
过了一会儿,元白真人拿着一瓶子未知液体回来了,元中老道略略解释了几句,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把那颜色古怪的未知液体往兽皮卷上一倒——按他的话说,这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闻杰吃惊地大叫了一声,沈岳也屏住了呼吸,就见那兽皮上的字渐渐隐去,然后又有新的、一段一段的文字浮现了出来!
“这才像是传说中的秘籍嘛!”闻杰一边探头去看那浮现出来的文字,一边兴奋地飘上飘下。
沈岳却是首先想到了幸好之前有做备份……
“来来来,大小姐和小沈快来看看,灵液的效果保持不了多久,这秘录很快就会恢复之前的样子了。”元中老道头也不抬地盯着兽皮,总算还讲点义气,朝沈岳和他奶奶招了招手。
“嗯?”居然还会变回去?
沈岳赶紧掏出手机,对着变化后的秘籍就是一阵“备份”,然后才定睛去看上面的内容……
“这些居然是玉佩之前的主人们的故事!”闻杰瞪圆了眼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元中老道感慨地说:“看了这玉佩第一任主人的故事,好多疑问都有解释啦!”
沈岳缓缓点头,心神还沉浸在那故事里。
难怪这玉佩里的养鬼方法那么特殊,跟其它的养鬼流派都不一样,原来最初的最初,这玉佩就是一个古人为了留下他的妻子,而向一位修道的高人求来的。
那古人是个大情痴,对他妻子挚爱至深,偏偏他的妻子年纪轻轻就得了重症,缠绵病榻好些年,任他遍寻名医也救不回,至弥留之际才寻得一位修道的高人,千求万求,终于打动了高人。可高人虽修仙道,也没有改命之术,便跟那情痴说:活人留不住,芳魂却可留,就看你情有多深,愿不愿意为爱妻付出大代价了。
那情痴当然说愿意,听了契约条件之后,甚至还笑出了声来,因为他本来都打算殉情了,如今还有转机,当然高兴。
就这样,高人为情痴制作了这块养鬼玉佩,还留下秘录,教他如何如何去做……功德圆满之后,高人就飘然远去了。
而情痴和他妻子呢,自然是照做了。从那以后,他们虽然人鬼相隔,却仍旧琴瑟和鸣,携手畅游天下,“饮朝露、食灵草,随心所欲、和合双修”,结果这一人一鬼居然不知不觉就突破了某个界限,按他们的说法是“超凡脱俗,即将举霞飞升”了。
既然都超凡脱俗了,这玉佩自然就没用了。情痴夫妇便寻了另一对即将生死相隔的情痴夫妇,把这玉佩并秘录一起送给了他们,也算是场功德。
于是继续往下看,一对又一对情痴的故事,都颇为圆满。即使后来少有能达到“举霞飞升”境界的夫妇,也都是在没什么遗憾的情况下把这玉佩和秘录传给了后来人……
“咦,可最后这个故事都发生在四百多年前了哎,之后呢?就没有好结果啦?”
闻杰拿出他看小说的速度“唰唰唰”地看完了十几个笔迹不同、但内容都是一致秀恩爱的故事,然后眼看着兽皮上的字迹再度隐去,高人留下的养鬼方法再度浮现,心里又是激动欣喜,又有些忐忑不安:最近一对秀恩爱的都是四百年前的了,后来怎么就断了传承?那他和他家男神,会有好结果吗?
元白真人轻叹道:“四百多年啊,正好根据我们道门的传承来说,天地灵气就是在四百多年前彻底耗竭了,所以……之后的人再想修玄道、超凡脱俗,都难了。无论是哪家的传承,本质都要靠灵气啊。”
“啊?!”闻杰一听,蓦然想起各种小说里“末法时代”的概念,顿时倍感萧索,连脑袋上的呆毛都软哒哒了。
“哎,不要急着下结论,”元中老道摸了摸下巴,一边思考,一边说道:“照我看啊,这个‘情痴门’的传承真是非常非常的特殊呢,灵气显然不是关键啊,要不怎么这些年来,妖鬼辟易,各门各派的传承都差不多完蛋了,可小沈还能养出这么一只‘大鬼’来呢?要知道,就连我们的师父,也只是在年少时,跟着他的师父见过一只百年厉鬼而已,再后来都是小打小闹了,道门的实力也一代不如一代……还有小沈的太爷爷,称雄近百年,不也是靠的这‘情痴门’的传承么!”
“问题是那老家伙是个大渣渣啊,整出个要命的大麻烦,两个月后就会找上我乖孙了,该怎么办?这才是我们最需要讨论的问题!”
沈奶奶倒是没那么多感触,情痴也好,灵气也好,她都无心理会,只想找法子救她的乖孙。
元中老道又摸了摸下巴,沉吟道:“这个嘛,我只能说到时候会拼尽全力,可结果会怎样,真是说不好。”
说着他不等沈奶奶接话,就指着沈岳和闻杰说:“倒是你们俩小子,或许可以试试变成情痴,说不定就能对抗大渣渣了呢?”
“呃?”沈岳顿了顿,耸肩笑道:“那么依元中爷爷所见,到底怎么样才算情痴呢?天天秀恩爱?”
他暗想自己似乎还挺符合情痴的标准吧?至少当初他是在不知道自己会有三十岁大劫的时候就跟闻杰签订契约了,断子绝孙外加寿命分一半,情真意切天地可鉴啊。
却没想到元中老道竟咧嘴一笑,又露出了他那一口豁牙说:“秀恩爱?太含蓄了吧,我的意思是让你们天天双修啊!明白不?”
“……”沈岳再度无语,倒是闻杰眼睛一亮,忽然就觉得这豁牙的老道士变得有些顺眼了呢。
第40章 修炼
“你个为老不修的,说什么哪!”沈奶奶首先发飙了,愤慨地看着某个试图教坏她乖孙的老道。
本来吧,乖孙都快三十了,这种事,沈奶奶也没有半点要去管束的心思。但这个没脸没皮的老头子居然让他们每天都那什么哎,身体能受得住嘛?!
元白真人也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元中老道,“想不到大师兄你……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哎哎哎,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元中老道哼哼了两声,振振有词道:“我还要问你们都想了些啥呢,专业一点、正经一点行不行?和合双修本来就是道门正法之一啊,再加上这玉佩的每一代痴情主人们都是修的这合欢之道,还有举霞飞升的例子呢,我让小沈也学学前辈们的先进经验,有什么不对?!”
沈岳摸了摸鼻子,“唔,元中爷爷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不过……”这种话题大家老老少少围一圈讨论真的合适么?
沈奶奶不愧是沈岳的亲奶奶,立即就领会了乖孙的话外音,于是她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啊呀呀,既然这样,那你们继续好好交流这道门正法吧,眼看着天色也暗了,我先休息去了,这把老胳膊老腿爬上山也不容易,还跟你们闹腾了这么久。”
元白真人也立马跟上,“来来来,大小姐先跟我去用饭吧,客房也已经安排好了,你们都可以住下,爱住多久住多久,爱干什么干什么。”
就这样,“闲杂人等”忽然就全都回避了,也真是有够贴心的。
唯一留下的“顾问”元中老道眨了眨眼,“还有什么需要向我请教的?话说你们以前有过双修经验吗?”
“呃,”虽然沈岳的脸皮并不薄,这时也感觉略窘,“没有经验,我还有很多问题没搞清楚……”
“什么嘛,你有钱有貌有料,居然还是个雏啊?那就赶紧去试试吧,肯定有效果的!我说你小子也真是块榆木啊,都这么久了还不下手!”
元中老道拿蒲扇给了沈岳一下子,见这小子还想说些什么,便挥了挥手,说:“至于那些还没搞清楚的问题,都改天再说啦,今天你们就尽情地……”
“等等!”
沈岳拦住也打算回避的元中老道,满脸都是无奈,就是以他的智商,也真是搞不明白话题怎么就忽然转到双修上来了,之前他们问问答答,明明是很正经的学术交流啊,气氛和谐内容健康,为什么一转眼就神展开了呢?
再说了,什么叫“都这么久了还不下手”啊,说得他好像很挫似的,明明从他初次见鬼到现在,也不过才是半个来月的时间,进展已经很快了好不?!
不过既然都神展开了,沈岳也不打算放过这个天赐良机,只是有些问题必须现在问,“是这样的,元中爷爷,我是很想尽情地修炼‘道门正法’的,可是时间上……”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把闻杰只能维持10分钟左右的法体的“悲惨”情况告诉了这位逗比高人,希望对方能给点合理有效的好建议,以延长这个时间,要不然他们还怎么愉快地双修啊?
闻杰也瞪圆了眼睛看着元中老道,等待着这个关乎到他和他家男神的幸福的重要答案。
却没想到元中老道不愧是逗比高人,听完沈岳的讲述,他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哇哇哇,你家这鬼小子都能现出法体啦?传说中的鬼修法体!比我想的还要厉害得多啊!”
这……感情闹了半天,这老道还不知道法体的事啊?不过略略一想,沈岳就发现他们刚才确实还没聊到关于闻杰状态的话题上,实在是需要交流的问题太多了,几天几夜也说不完,所以漏了些信息点也是正常的。
那么这样看来,“既然您连闻杰有了法体都不知道,还让我俩双修,意思就是要让我跟这样的他……来一发?!”沈岳瞅了瞅大果冻状的闻杰,表情非常微妙。
“这样怎么啦?”元中老道义正辞严地叉腰道:“我让你们双修是为了提升实力,之后好跟你太爷爷养的大鬼斗法啊,你当是享受么?再说了,这种事,有爱不就行了,管他是怎样的呢?”
闻杰听得连连点头,越发觉得这老道好顺眼、是个大好人,还是做媒的一把好手!他捧着红扑扑的脸蛋,眼睛闪亮亮的看着沈岳,流露出的期待之情都不能算是暗示了,直接就是明示。
“好的我明白了。”
沈岳看了看元中老道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再看看闻杰荡漾无比的小表情,简直哭笑不得,干脆就让元中老道带他们去客房了——连八十多岁的老人家都这么开放直接,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多说不如实干!
于是这神一般的展开就这么喜闻乐见了。
客房里,闻杰激动地在床上飘来飘去,从床头飘到床尾,猛地升上天花板,又扑下来抱住枕头打滚,各种蹦跶,总之就是停不下来。
可激动了一会儿之后,他却发现沈岳并没有开始行动,反而打开电脑整理起了今天跟老道们的交流所得……学霸男神能不能别这么扫兴啊?鬼都一脸泪了!
“那个、咳咳,其实我现在呢,已经可以保持法体状态接近十五分钟啦,每天都在进步哟!”闻杰飘过来搂着沈岳的脖子,不遗余力地表达着他的荡漾之情,几乎就是在明晃晃地发出邀请了。
沈岳哑然一笑,回头亲了亲闻杰的脸蛋,他当然不是什么柳下惠了,甚至早就考虑过吃果冻的问题了,至于他现在为什么不撸袖子就上了,当然是在做准备啦,“别着急,我刚刚叫了晚饭,总要等我吃饱了才有力气修炼吧?还有,不如你现在就去浴池那边放水,待会儿就在里面来吧,说不定万物之源能让你坚持得稍久一点呢。”
虽然他们夫夫俩早就研究出,泡在水里对闻杰的法体没什么益处,因为法体毕竟是比鬼身高一个大等级的存在,甚至已超脱了凡俗,自然不会被凡物随意影响。
但多留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更何况在浴池里“深入交流”的感觉还特别有情趣呢?
闻杰显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就顶着一双闪亮亮的星星眼,飘进浴室里去了。
沈岳见他家呆宝这样积极,即使还对时间的问题有点儿疑虑,心也开始热了起来。好在他还算有定力,硬是把功课做完,还吃过了晚饭,才施施然地脱掉了所有碍事的衣物,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弥漫着水雾,灯光是橘黄色的,营造出温馨又暧昧的氛围。沈岳四下里看了看,就发现这里的条件还真不错呢。
作为国家知名景点的上清太玄宫,客房的条件本来就不会差,更何况元白真人看在沈总给的那张超大额支票的面子上,还安排他们住进了顶级贵客的超豪华房间呢?
这浴室的面积虽然比不上海边度假别墅那么大,却也足够了,而且浴池边还有软垫、靠背和用处可疑的短柱状喷头……作为道门圣地,居然这样贴心,真是让人意外又满意呵。
“好啦,还躲什么呢,快出来吧,良宵一刻值千金啊。”
沈岳环视了一圈,最后看向浴池里清澈透亮的温水,里面并没有大果冻的身影,想来闻杰也并不是一点儿都不害羞的,所以他还欲盖弥彰地转换到了隐形状态呢。
听心上人这么一唤,闻杰就乖乖地现出了形来,而且直接就是法体状态,光丢丢滑溜溜啊,沈岳真心觉得法体什么的简直太方便了。
不过,“这就迫不及待啦,其实我本来还打算让你保持在果冻状态,咱们先把前戏做了,等入正题之后再这样那样……”沈岳一边说着,一边已扑进了池子里,抱住了他家呆宝。
“唔,你想的方法颇有道理,但果冻状态的我没什么特别感觉啊,还能随意变形,弹性各种好,所以前戏做不做都一样啦!”阿飘也回抱住他家男神。
“……听起来真是省事哈,但你这样就相当于不给我酝酿的时间咯?”某人嘴上这么说,身体却积极得多了。
“哎呀呀,看你都这样啦,还要什么酝酿嘛,要不我再帮你一把,嘿嘿。”阿飘笑嘻嘻地伸出了鬼爪子。
“啧,好了好了,真怕时间不够,还是直接来吧。”
“……喂喂喂!即使时间不够也不能这么硬来吧……我现在已经不是果冻啦!”
“没事啦,你的法体比果冻更高级,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呜呜呜,虽然我这是法体,你也不能这么不体贴吧?太过分啦,我要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