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巴纳德 第36节
作者:
朕的甜甜圈 更新:2023-04-17 12:39 字数:2211
新闻预报里说,台风快来了。
江聿梁心神不宁地补了会儿颜色,频频抬腕看表,心里的不安如同漩涡般扩大。
终于,在第十二次看表,时针指向十一点二十,江聿梁拎起伞冲出了家门。
邱叶汀只感觉一阵小旋风经过,赶到门口的时候,只接收到了风中飘着的一句——
“邱邱我出门一趟很快回来啊!”
江聿梁打的过去的。一路上司机只是正常车速,车轮转动带起的水流都十分激越,雨势渐大。
路上要半小时,江聿梁心跳如擂鼓。她不停地在心里劝告自己,去车库看一眼,就一眼,只要车库的灯正常开着,她立马就走。
……她这是在干嘛啊。
可不这么做,她今天晚上实在过不好。
她曾经也磨蹭过。慢慢悠悠地赶到海滩边,却错失了所有。
不管谁会遇到危险。她都无法任其发生。
如果最坏的结果真的到来,她会被瞬间拽回那一天。
江聿梁抑制住发抖,无声地看着车窗外。
一切远景在雨中都模糊了。
*
十一点四十五。
司机把车停到了负二层d区,这里有几个高层的专属位置。
林特助今天在公司门口就下了车,司机便绕到后座,帮陈牧洲把门打开,才打个招呼离开了。
陈牧洲靠着车站了会儿,身影在车库的灯照下显得修长又孤单。
他刚往外走了几步,车库的灯忽然应声而灭。
整个负二层一片漆黑。
他眉头也没皱一下,闭了几秒眼睛,复又睁开,继续往前走。
陈牧洲的夜视能力很强。
同时,黑暗中其它感官也会无限放大。
一道身影扑过来,拽住他的瞬间,陈牧洲顺势拉过对方臂膀,借着力把人压在靠里的柱子上,小臂也稳而狠地卡进了脖颈——
也就这一秒,他反应过来,对方是女的。
身上有很淡的柑橘香味。
浑身湿透了。
眼眸却极亮,且急促。
……江聿梁。
陈牧洲难得怔愣,蓦地松了力气,江聿梁压根没在意,把人拽进角落,换了个身位,让他被柱子完全挡住,食指竖在唇边,一边冲他轻嘘了声,一边无声又紧张地探出脑袋,悄悄往柱子外观察。
偌大的车库空间,几个人要是在的话,肯定会有动静的。
在完全的静默中,只有一点动静。
江聿梁身上的雨水。从发丝汇聚,一点一点,正轻往下滴。
靠得太近,水也滴在他身上。
陈牧洲垂着眼看她。
虽然那么暗,但又有几处是亮的。
黑眸。沾着水的唇角。撑着他的指尖,也因水珠发亮,微微泛着光。
在风平浪静中,总容易藏匿最千变万化的浪涌。
呼吸交错的动静反倒是最小的。江聿梁收回目光时,对上男人黑暗中无声的眼。
……
江聿梁视线一寸寸地往下挪。
她把陈牧洲当工具使了。
手正明晃晃撑着人胸膛。
杀了她。就现在。
江聿梁火速弹开那一秒,正好见到整个车库灯光骤然亮起。
几道声音一齐蹦了出来!
“陈哥!!生日快乐!!”
江聿梁:……
她迅速对上陈牧洲安静的目光。
江聿梁:“我说……我是来还酒的。”
她诚恳道。
江聿梁:“你信吗?”
陈牧洲没说话,把她往旁边拉了把,让柱子把她挡全,抬头对车库里的人道:“你们几个上去等我。”
江聿梁低头看了眼,才发现她衬衫都贴在身上了。
虽然不是浅色的,但也勾勒的有点清晰。
江聿梁倒抽了口凉气,刚想围着柱子转到另一边,就听见陈牧洲打了个电话:“林柏,买身女装带回来,宽松点的。”
她刚想说不必了,让我们今天的尴尬到此为止吧——陈牧洲已经收了线。
“我车上有衣服,过来。”
他撂下一句话,径直迈开长腿往东边走了。
江聿梁只得先跟上,正低头反思着这种世纪大无语场合到底怎么发生的,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停下,一头撞上了男人的背。
还挺坚实,江聿梁轻嘶了一声。
她抬头。
该说不说。有点不合时宜。
但他的骨骼线条,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好看优美些。
江聿梁下意识用目光描摹,试图记住每一处转折。
陈牧洲没转头,停在原地,忽然开口,声音像一触即散的一把轻雾。
“江聿梁,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作者有话说:
江江:t v t
今天也会给大家发红包的!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可爱呀=w
第19章 ch.18
江聿梁曾有过经验, 在车库该如何躲避危险。
即使在榕城那样的二三线城市,做到梁铭那样的规模,也不得不注意家人的安全问题。
小时候江聿梁放学就溜到了附近街上疯玩, 直到四年级的某一天,她差点被人牵走,家里才开始给江聿梁做紧急培训。
但此时此刻, 江聿梁发现今晚太丢人了,她竟想不起半分相关知识。
就莽了一把。
她正在懊恼自己看起来太弱智, 陈牧洲的问题来的这么突然。
让她怔愣了好一会儿。
也许是危机解除,放松了不少的缘故, 江聿梁不小心分了神。
她对颜色本来就很敏感。如何分辨色系中相近的每一种,如何从堆叠的不同的黄色中, 挑出最接近日出的颜色,江聿梁都烂熟于心。
而现在是灰色。
她眼睛微微眯起,能看到陈牧洲的身影,几乎要融入一切——
仿佛要被灰黑色淹没了。
浅浅深深的灰色,叠了层层的黑, 构成一道让她印象深刻的影子。
“什么……意思?”
江聿梁无意识地问,顺着他的话说。
但视线依然在梭巡, 从上到下,将他跟背景融成了一体, 影子中藏匿的所有细节,江聿梁都不放过。
陈牧洲。
清淡的, 暴烈的。令人捉摸不透的。
他让她想起一句话。
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明。1
他算哪一种呢?
陈牧洲收回目光, 好像从那抹雾中抽身而出, 恢复了惯常的冷淡。
“没什么。”
他走到一辆黑色suv前停住, 打开后备箱。
江聿梁站在一边,不发一言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