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眼睛一亮。
  随机又失望地垂下脑袋。
  唉声叹气，语气中还有一丝可怜：“可是爸爸好穷啊……妈妈，要不还是算了吧。”
  秋思：……
  小梨偷偷地看了眼门外的陆怀。
  因为几日来的心力交瘁，陆怀的下颌线越发明显。
  小梨在心里想。
  怪不得爸爸这么瘦。
  一定是没钱吃饭吧？！
  再看一眼。
  胸前是一条墨蓝色的领带。
  袖口上好像有一块黑色的石头？
  小梨想起来刘子悦曾经说过她的爸爸特别有钱！
  她仔细回忆了一番。
  刘子悦爸爸的脖子和手腕都带了一条拇指粗的大金链子。
  十分浮夸显眼。
  这样一对比。
  她的爸爸真的好穷哦！
  秋思不知道小梨的思绪已经飞到了天边。
  她踮起脚。
  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陆怀依然站在原地。
  皱了皱眉头。
  陆怀为什么会答应的这么快？
  他的目的到底什么。
  秋思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
  秋思有了一种被在意的感觉。
  所以陆怀才会无条件地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但想到陆怀的家境……
  秋思心中的压迫感盖过了一闪而过的旖旎。
  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
  秋思伸出小手，示意小梨弯腰。
  然后在她的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记住了吗？”
  小梨眼睛一亮，点点头：“记住了！”
  ……
  一分钟后。
  大门再次打开。
  小梨左手牵着秋思，右手拿着黑卡递到陆怀面前。
  ？
  陆怀递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小梨板着精致小脸，一字一句开口。
  “我不要。”
  尾音有一丝颤抖和不舍。
  小梨刚刚从妈妈口中得知。
  这张卡里其实装了很多钱……
  多到可以把她们现在住的房子买下来！
  但妈妈又说了。
  小梨不应该随便接受别人的金钱。
  这句话小梨虽然没有听懂。
  但妈妈说的肯定都是对的！
  陆怀拧起眉头，俊美的脸上满是不解，开口问道：“为什么？”
  从昨天接到“秋思”电话时开始。
  陆怀就一直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一举一动都和他认知里的秋思差别太大。
  陆怀看向眼前的“秋思”。
  心生疑虑。
  一个人的性格可以变化这么大吗？
  而且既然她并不想要“抚养费”，为什么要特地和他见面？
  听到陆怀提出的疑问，小梨努力回忆刚才妈妈跟她说的话，开口复述：“我希望你，可以签下一份谐音书……嗯，协议书。”
  “你要自愿放弃小梨的抚养权。”
  说完后，小梨松了口气。
  低头看了眼妈妈。
  秋思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拉着小梨的手渐渐握紧。
  抬头去看陆怀的表情。
  陆怀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语：“原来是这样……”
  小梨看着他脸色突变，疑惑地歪了歪头。
  脆生生开口：“不可以吗？”
  小梨的世界很单纯。
  只有她和妈妈。
  虽然她现在知道了爸爸其实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穷，甚至比妈妈还要有钱。
  但在小梨的认知里。
  妈妈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而何况，面前从天而降的爸爸对她来说完全是陌生人。
  在小梨心里的重要度排名，还没有门口的门卫叔叔高。
  即使是在幼儿园，小梨从其他小朋友们的身上接受到关于爸爸的信息也很少。
  爸爸这个词语对刚满五岁的小梨来说，只是一个形容词。
  小梨无法理解这句话对陆怀的伤害有多大。
  她只知道，这样她就可以一直和妈妈在一起。
  陆怀把视线落在小梨身上。
  那张熟悉的脸上找不到任何一个他熟悉的表情。
  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短暂的沉默过后。
  陆怀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痛苦：“可以，如果这是你的想要的。”
  陆怀没有接过那张黑卡。
  他有些失态地转过身。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坐进驾驶位之前，恍惚间，他好像听到秋思的声音雀跃地说道：“妈妈，我饿了！”
  秋思在叫谁？
  是他听错了吗？
  ……
  陆怀的心彻底乱了。
  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离开了别墅区。
  甚至忘记了怒气冲冲的付妍正在家里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