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悦下意识去看门后的师瑗。
  小姨和叶未歇是邻居，那他们是不是认识？
  这不久是师瑗说的缘分？
  送侄女出来的师瑗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她从门后走出来，有些意外道：“你们……认识？”
  秦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们也认识？”
  叶未歇眨眨眼，“见过师奶奶几面。”
  秦悦笑道：“小姨，原来你们早就认识，那是不是说，你们很有缘分？”
  师瑗：“……”
  叶未歇：“？”
  余清和拧眉。
  几分钟后，秦悦的车子重新停回了师瑗家的院子，而叶未歇和余清和也被请到了邻居家的客厅里坐着。
  “张爷爷不在家吗？”叶未歇没话找话问道。
  “有事出去了，过两天才回来。”师瑗说。
  叶未歇点点头。
  师瑗看向侄女，“说说吧，怎么回事？”
  秦悦轻咳了一声，把自己准备牵线的事说了。
  师瑗意外的看了一眼叶未歇，随后才问秦悦，“所以小叶就是你想给我介绍的学生？”
  “是。”秦悦点点头。
  虽然她也没想到事情这么的戏剧性，她今天才来找小姨坦白，还没几分钟，三方就撞在了一起，但这不正好说明两人很有缘分吗？
  师瑗：“……”
  叶未歇也明白过来，前几天秦悦想给叶未歇介绍的老师就是师瑗。
  这就尴尬了。
  膝盖上的手突然被捏了下，叶未歇转头，就见余清和朝他歪了下头。
  小孩今天戴了眼镜，叶未歇看不到他的眼睛，但不用看他也可以猜到，小孩眼里肯定带着笑意。
  他下意识抿唇笑了下。
  师瑗沉默了下，道：“那小叶同学，我能不能问一问你拒绝的理由？”
  担心叶未歇误会，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要追究什么，只是好奇而已，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叶未歇道。
  话音落下，客厅里的三个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我要靠画画来挣钱，”叶未歇说，“或者说得通俗一点，我需要画画来实现我的某些目的。”
  他爱画画，这无可否认。
  但他爱的是用画画来表现他讲的故事，而不是画画本身，不然他当初也不会选择漫画这个专业。
  所以他才说他不需要老师。
  因为他只要学会技巧就行。
  叶未歇的视线和师瑗的目光撞上，他很真诚的问：“师奶奶，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师瑗收起眼里的错愕，点点头，“明白。”
  难得碰上一个通透人。
  叶未歇笑了下，“那我们先回去了？”
  “去吧。”师瑗起身送他们。
  到门口时，师瑗突然道：“哪天想学了，可以来找我。”
  叶未歇这次没拒绝，“好啊，谢谢师奶奶。”
  等人走后，秦悦才问师瑗，“什么意思？”
  师瑗解释了一下。
  秦悦：“……”
  “算了，搞不懂你们这些艺术家，我回去了。”
  师瑗被她逗笑，叮嘱道：“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知道。”
  *
  “不好意思，久等了。”老师拖了一会堂，叶未歇到的时候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他有些抱歉道。
  于兵听到声音抬头，看到叶未歇的时候先笑了一下，随即不怎么介意道：“我也刚到。”说着，他把路上买的两排ad钙奶推了过去，“一点小心意。”
  叶未歇在看清对方推过来的东西是什么时，嘴角抽了抽。
  他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手却很诚实。
  九十年代最受欢迎的饮料之一，尝还是要尝的。
  “谢谢。”
  他拆开包装后先拿了一瓶放到于兵面前，然后才给自己拿了一瓶。
  于兵想说他不喝，但见叶未歇开了瓶口，他也鬼使神差的拿了起来。
  还别说，味道挺好的。
  然后有路过的同学就看到两大男人在凉亭里对着喝ad钙奶，情景说不出的诡异，一个个都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凉亭里的两人却一无所觉。
  叶未歇喝完后才问：“封面已经好了吗？”
  于兵‘嗯’了声，放下瓶子，从包里掏出了几张设计好的封面递过去，“上下两册一共做了四张，你选两个。”
  叶未歇接过看起来，“封底呢？”
  “一起的。”于兵说。
  担心叶未歇不知道，他演示了一下，“像这样，封面封底是同一张。”
  叶未歇点点头表示明白。
  只是他看着封面并不太满意，“这些都是从书里截出来的图，是吗？”
  “是。”
  见叶未歇好像并不是很喜欢的样子，于兵狐疑问道：“怎么了？不好看吗？”这可是他们十几个人投票选出来的。
  “不是不好看，只是觉得没什么新意。”叶未歇默了下，道，“不如这样，如果时间不是很急的话，我来重新画两个，怎么样？”
  于兵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问道：“要多久？”
  叶未歇想了想自己想画的图，道：“明天早上就能给你。”
  明天的话，那不耽误什么，于兵点点头同意了，但也没把话说死，毕竟画画叶未歇在行，但出版的话还是他比较熟悉一点。
  “那你先画，到时候我们再看合不合适。”
  叶未歇没意见，“好的。”
  “我明天早上满课，中午给你送过去？”
  于兵：“不用，到时候我直接过来找你拿，你在哪里上课？”
  叶未歇就把明天上课的两个教室位置说了，“十点前你去第一个，十点后去后一个，要是找不到的话给我打电话。”
  “哦对，你记一下我手提电话的号码。”
  自从上次当众拿出手提电话后，叶未歇也不掩饰了，偷偷摸摸的反而浪费时间，还不如大大方方的用呢，所以最近他一直带着。
  的确是方便了许多。
  而于兵听到手提电话后眼睛微微瞪大了点，有点不敢相信道：“你有大哥大？”
  如果他没记错，那可是要一万多块钱的。
  “对，比较方便一点。”叶未歇说着从自己书包里拿出纸笔，写下了号码递过去。
  于兵拿过纸条，感慨道：“有钱人啊。”他都买不起。
  叶未歇笑笑，未置可否。
  当晚，叶未歇连夜赶出了两个封面。
  第二天于兵看到时惊了下，“效率可以啊。”
  叶未歇：“你看看行不行？”
  于兵这才去看封面内容，等看清楚时，他眼睛一亮。
  第一个是大合照，于兵数了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主角和配角全都在上面了，背景里还有漫画里的地标性建筑。
  第二个是拼接设计，一边是太空，一边是地球，中间的主角也是被一分为二成两种形象，因为两边的环境差异巨大，所以乍看之下非常有视觉冲击力。
  简直是秒杀了他昨天拿过来的那四个。
  他们的都太中规中矩了。
  这么想着，他突然生出了点别的想法，但前提是，叶未歇的这两个封面被采用。
  他把封面收回牛皮纸袋里，道：“我先拿回去给老板看看，如果他同意的话，我们就用你这个。”
  叶未歇没意见，“好。”
  “那我走了。”于兵摆摆手，很快骑着自行车离开。
  叶未歇也回了教室，准备上下一堂课。
  于兵那边的动作也很快，下午的时候他就接到了对方的电话，说是他的封面已经通过了审核，如果没有其他意外的话，漫画会很快进厂印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