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成婚之王爷求休妻 第287节
作者:
闲听冷雨 更新:2023-04-26 18:19 字数:4290
☆、001 阴谋起
面前跪在地下的不是别人,正是礼部右侍朗孔良伟,感受着来自于宝座之下泰山压顶般的凛凛压力,他额头上全是冷汗,本就有些弯的腰几乎整个被压垮在地下!御书房的地板是用特殊的金砖铺就,锃光瓦亮,能照的出人影来,而他的狼狈,以及一脸的恐惧,不堪甚来自于皇上身上的天子威严,都一一清晰的倒映出来。
孔良伟以头触地,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皇上明鉴——”
“说重点!”宝坐上,皇上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阴沉沉的,若非是刻意压制,都想直接把人给踹出去了,今个儿可是他的侄子大好日子,之前可是太后在他耳侧再三的叮咛,嘱托,这一日定要让沈博宇风光娶媳,虽然碍于容颜守孝的身份,但天大的事儿都大不过皇家!这种情况下,便是低调些,也是高调!
可就在他这个皇上满心欢喜的想要去参加侄子的大婚时,这厮竟然一路跪着进了御书房。
说什么这婚事不能成?
他知不知道要是这话被太后听到,肯定要严办他!
这可是触人霉头的好不好?
孔良伟的额头都磕的一团青,差不多要见血,有隐隐的殷红渗出,被皇上犀利如刀的眼神一瞪,他全身一哆嗦,几乎整个人瘫在地下,声音都跟着颤了起来,“回,回皇上的话,微臣,微臣是一心为着皇上,为着咱们大金朝的江山永固呐,微臣对皇上一片忠心,还请皇上明察!”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已经渐渐平稳,并且越说越顺溜了起来,到最后,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整个人似是已经把生死抛到了脑后,“皇上,臣的心天地可表!”
皇上再也忍不住,砰的一声把手边的砚台丢出去,“理由!”
若非是他想听这厮的原因,早一声吩咐把他给拉出去打板子了。
“皇上,容家三小姐的命格是凤后之命。”
砰,皇上震惊之下直接带翻了身后的椅子,咣当一声,椅子摔落在地下,皇上却是不管不顾,脸色铁青的上前两步,直直站定在孔良伟的身侧,声音沉的似是能掐出水来,“孔良伟,你可知道你说的这话会是什么后果?”
若是真,这事儿是他首告,日后,总会有人找他算这笔账。
可若他所言为假……
那么,自己这一关他就过不去!
敢诬陷皇家子嗣,欺君妄上,实在是大不敬!
况且,他所言之事又和皇家传承,日后的天子有关,这种事情谁沾上谁没好下场!
“孔良伟,你这话可有证据?若是你拿不出证据来——”皇上阴鸷的眼神在孔良伟身上扫过去,声音冰冷,不带半点的烟火气儿,“若是你敢欺君,朕不但立马摘了你的脑袋,朕还诛你九族!”
似是被皇上阴冷的气息给骇到,孔良伟再也承受不住,一下子瘫在了地下。
皇上一脚踹了过去,“说话!”
“回,回皇上话,微臣,微臣有证据——”他哆嗦着身子,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在地下跪好,三个头磕下去,“皇上息怒,臣一心为着咱们大金朝,为着皇上,绝不敢徇私,更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胡言乱语——”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似是晓得皇上的耐心已经到了最后,终于把最后的话说了出来,“皇上,臣有证人,真的有证人的,是法严寺的小和尚说的,是他说的。”
孔良伟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额头上全是冷汗,嘀嘀嗒嗒落在御书房的地砖上,刺耳的很。
皇上死死的盯着他,半响没出声。
御书房死一般的寂静。
孔良伟的脸庞上现出几许的死意,他即然决定在皇上面前说出这件事情,他就没打算活着出宫!他膝行两步,再次磕了一个头,“皇上,法严寺的小和尚是听善化寺的小僧说的,而容三小姐那支签文,就是从善化寺抽中的。给她批文的,是行痴大和尚!”
皇上心头一跳,行痴……
他可还是没有出声。
地下,孔良伟咬了咬牙,继续道,“当初,容老太太尚好,带着安乐侯夫人,以及容三小姐等人去善化寺,据那名小僧说,容三小姐颇为不信,觉得那签文是寺中和尚搞鬼,连抽三次……”
“……结果,如何?”
皇上本来是不想出声的,他是真的没觉得孔良伟的话有可信性。
容颜,怎么可能会是凤后的命格呢。
什么是凤后命?
一国之后,母仪天下的皇后!
容颜只是嫁给了他的侄子,怎么可能会是皇后?
皇上对于沈博宇还是比较信任的,他不信沈博宇会造反……
所以,对于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容颜会是皇后,只觉得有些好笑,同时,他也在审视着孔良伟。
觉得他的身后肯定是有人在指使着他的。
在皇上眼里,孔良伟这些话就是一个阴谋!
可直到这一刻,皇上听着孔良伟的话之后,平静无波的瞳孔深处飞快的缩了一下,他再也忍不住的,声音极轻的开了口,他看着孔良伟,声音很轻,俯仿佛是不带半点的着力感,“孔良伟,说下去,说结果。”那话语里的几分凝重,连皇上自己都不曾发觉!
在这一瞬间,他的心头,已经有两分相信孔良伟的话!
孔良伟何等的老狐狸?
就这么稍稍的一松动,他的心头立马就狂跳了起来,甚至连佝偻着趴在地下的身子都略挺直了两分!
他抬头,一脸是泪的看向皇上,“她的三次签文,都是凤后命格!”
“此话,当真?”
“微臣以人头担保,还有微臣全家,九族!”这一刻的孔良伟知道自己没了好,不管这事儿成与不成,他都不会有什么好落下来,但这一刻他图谋的,是他的家人,他被逼着卷进这一桩事情里头来已经是迫于无奈,他把自己的命豁出去,他要的,是保全自己家人,给他们留一条活路!他重重的一个头磕下去,“那法严寺的小和尚已经被微臣给请来,还有,善化寺的那名小僧已经有了下落——”
“行痴大师呢?”
皇上敢肯定,孔良伟即然已经着手在查这件事情,自然会把方方面面的人都给查到的。
所以,行痴在哪里,他肯定知道!
“回皇上话,行痴正在西北苦境之地,微臣之前已经派人前去和他接洽……”
“这么说来你并没有见到行痴大师?”对于行痴这个人,皇上还是极为看重的,不为别的,就为着行痴大师在整个大金朝民间的名望,得高望重,说是在佛门之地一呼百应都不为过!虽然,皇上偶尔也有两分的忌惮佛门的力量,但再三的掂量之下,他还是有些不敢轻动,只能在一侧冷眼旁观着,好在,佛门这些年来还算安份!
可这一刻,皇上的心里却对佛门不知不觉带出了两分的杀气——
如果此事为真,那么行痴明显是知情的!
可他却知情不报……
他这是想做什么?
想要颠覆朕的江山!
他的江山,要传的自然是亲儿子,便是再疼侄子,那也不是他的亲骨肉!
眼中杀机一阵阵的翻腾,他双眸阴鸷的盯向孔良伟,“这事情你是何时得知的,又是为何今个儿才说?孔良伟,你叵是敢说假话,朕立马就砍了你的头,并且诛你全家!”到了这一刻,皇上已经是有些暴怒——事情已经到了他有几分无法掌控的步骤!
身为皇上,他竟然有不能掌控的事情……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极是糟糕。
他的心里涌动着的全是杀机,杀气,对于眼前的孔良伟,若非事关重大,怕是早被皇上给一声吩咐让人拖出去砍了。
“皇上,臣也是前些天才得到的消息!事关重大,臣哪里敢轻言?”孔良伟一个头磕在地下,额头已经是血肉模糊,他却不管不顾,只是一脸郑重的对着皇上回话,“臣是偶然间自法严寺那个小僧嘴里听到的,事后再去问他,那小和尚自是一口反驳,只道从不曾说过这等话,微臣是用了些手段才让他开了口,至于善化寺那边,因着是皇寺,微臣更不敢造次,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
而且,他还要做的小心冀冀。
万一惹出人的注意,被沈博宇的人盯上,他会死的很惨有没有?
“皇上,臣是今个儿早上才撬开善化寺那小和尚的嘴,若不然,臣还不敢进宫和皇上您说这话的啊。”
“皇上,臣的忠心天地可证!”
皇上脸色阴沉,一声冷哼,“行了,你给朕这段时间就待在家里,关于你说的事情,朕会查的。”皇上的语气实在是不好,他凌厉的眸子盯着孔良伟,“你说你派人去西北寻了行痴,去了多久了?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回皇上话,臣派去的人已经走了五天,还没那么快传回什么消息的。”
西北离此几千里之遥,一来一去得大半个月。
就是快马加鞭也得半个月的时间。
这五天,的确是不应该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皇上点点头,“你先回家吧,朕会派人保护你。”实际上君臣两人都知道,这所谓的保护就是监视!
“多谢皇上!”只要没有当场砍了他的头,就说明这事还有转缓的余地,最起码,这一刻的皇上,已经对他的话有了两分或更多的相信!孔良伟不动声色的磕了一个头,起身理了理衣袍,恭敬告退,“微臣告退。”
他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人。
御书房内,皇上却是整个人的心情都不好了,脸色黑的堪比锅底。
这事,他是着实的为难呐。
皇上金口玉言,他和皇太后亲自赐的婚,今个儿就成亲的日子。
他要怎么解除这桩婚事?
是的,这一刻的皇上已经直接在脑海里想着要如何让这桩亲事不成了。
他是皇上,要为着自己的子孙后代,要为着他的江山着想。
事关江山后代……
他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有无!
容颜这个人要如何处置可以暂时压后,但这桩亲事,却是势必不能进行!
可理由呢?
皇上实在是头疼了起来,连训了两名进来续茶的小太监,最后,他直接把总管大太监唤了进来,盯着总管大太监半响,几乎把皇宫大总管看的腿软,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犯了皇上的忌讳,几乎要跪地请罪时,皇上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开了口,“这个时侯,平西王府正是热闹的时侯吧?”
刘公公不晓得皇上这话的意思,但却聪明的点了点头,“回皇上的话,正是呢。”他可不会以为皇上问这话是想去平西王府道贺什么的,刚才虽然他被皇上撵出了御书房外,但他却是在外头亲自守着的,虽是离的远,但也能隐隐听到几个字儿,虽然只是隐约的听着,但那一个个飘出来的字眼儿却是让他暗自胆颤心惊!
站在外头,他不禁腿都有些发软。
难道,这是要变天吗?
这会对上皇上的问询,他自是不敢如同往常般回的随意,只是皇上问他话又不能不答,便直接点头,称是,心里却是暗自揣测了起来,皇上这是打算要做什么?只是还没等他心里头的念头完全转完,头顶上,皇上平静到漠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朕问你,如何让这桩婚事成不了?”
刘公公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下!
微躬着的腰往下弯的更低点了,可皇上还等着他回话呢,但这话,让他怎么说?
刘公公心里叹着气,皇上的心腹,不好当呐。
“奴才斗胆问上一句,皇上是想着,让世子和县主这亲事,暂停?”
暂停也好,反正他现在也是的确没想好要怎么做……皇上这么想着的时侯便对着刘公公点了头,“朕是这样想的。你且说说,可有什么稳妥的法子?”这个方法要可行,并且还绝对不能惹人注意,要自然,而且,还得是一个能说服得了沈博宇,婚期改日的正当理由!皇上越想越难,再加上后宫中还有个太后等着他的解释……
他不禁觉得愈发恼怒。
更恨孔良伟——为什么不提前和他说?
而且,他的心底深处还升起了一个对沈博宇怀疑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