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的底细？你还敢用我？”沈静怡惊讶极了，但是转念一想根本不可能，于是冷笑说道：“不想用直接说就行了，不用惺惺作态，我沈静怡没空陪人耍猴。”
  看到张卫东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没有了机会，也就用不着装恭敬。
  虽然早就听说新领导年轻，可是年轻到这个程度太少见了，自己的年纪如果再大几岁，差点能当他妈了，他还见过自己的本来面目，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可能给机会。
  “你本来的工作为什么没做了？因为孩子吗？这个年代的大学生毕业生很珍贵，不可能让你一直闲着。”
  “孩子病了，我办了随军手续，才来京城不久，工作还在等上面安排。”
  这是个合理的解释，张卫东接受了。
  “你现在的状态好像也不是很适合工作，孩子长期住院，你爱人又是军职，孩子需要你照顾，你工作了孩子怎么办？”
  “工作才是最重要的，我如果不工作，哪来的钱给孩子看病？”这个时代的医保没普及，小朋友生重病整个家族都会被拉进泥潭，所以只要说到孩子的病，沈静怡就充满无力感。
  “你确实太不容易了，家里有人能帮还好点，要是没人帮，真就太难了。”
  “谁帮？孩子的亲奶奶劝我们，说我们还年轻，这个不行了就不要了吧，让我们把孩子扔了再生一个。”孩子生病她估计见识了世间最无情的嘴脸，不能更悲伤了。
  “那今天咱们先这样吧，你等会先别走，我再见见最后一个候选人。”
  他既没答应也没说不行，这让本来觉得全无机会的沈静怡又生出一丝机会，这里的秘书职位级别高收入高，听说很多人想来，上面做了初筛才把自己送来的，真要放弃了实在太可惜了。
  悄悄掩门走了出去，孙正义说：“处长，她......”
  “先看看最后一个人吧。”
  最后一为候选人长得很年轻，来到这么大的单位，本来觉得压力很大，可当抬头看见比他还年轻的张卫东坐在正中，心中的慌张慢慢放松了，却还是局促地站着没说话，张卫东问他：“你叫祁连山？”
  祁连山用皖北话说：“领导，俺是祁连山。”
  说了一句话后，他又停顿了，张卫东问他：“有口音，你的普通话说的怎么样？”
  祁连山坚决地说：“俺说的就是普通话，俺的家乡话和普通话一样。”
  这还是普通话，皖北的很多农民说得都比他强，但是张卫东听完笑了说：“确实，确实。”许多地方的人觉得自己的方言和普通话相差不大，说出来大家都会听得懂，其实差了十万八千里。
  “俺还得过学校普通话诗朗诵比赛的第三名，俺的普通话没问题。”祁连山又继续说道，全国已推广普通话的时间不长，效果不是很显著。
  “那你很不错，今天先这样吧，你先出去吧。”
  没说三句话，他就下了逐客令，这让祁连山心情忐忑，临出门的时候还想问自己有没有机会，可是看着面无表情的孙正义，话又咽了回去。
  今天的三个手下人选，第一个刘家飞，桀骜不逊，恃才傲物，28岁工作多年，还不通人情世故，他的文字功底可能不错，但不是一个合格的秘书人选，年纪不大，人已经变得很死板。
  第三个祁连山，才走出校门，无论是眼界还是见识都远远不够，让他当秘书是给自己添乱，估计他还是农村考出来的孩子，成绩不错，可是只会死读书读死书，没有帮助处理规划处复杂业务的能力。
  估计他需要在社会上至少摸爬滚打十年，才能练出来。
  最合适的，反而是那个沈静怡。
  孙正义见祁连山走出去后，张卫东半天没说话，就笑着说道：“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挺淳朴的。”
  淳朴，这个词用地在合适不过了，可不是什么褒义词。
  “处长，这几个人你觉得哪个合适？”
  张卫东却反问说：“孙主任，你和刘家飞很熟吗？”
  这句话吓得孙正义慌忙摆手：“没有没有，处长，我和他原来也只是上下级关系，来往不多，只是觉得写的稿子确实没什么问题。”
  人老了成精，任何一个领导都忌讳手下结党营私，张卫东这位领导看着很年轻，孙正义在他身边工作，总有一种和大领导工作的压迫感，精神丝毫不敢放松，张卫东的话并不是很多，也不重，可每一句话都让他想清楚才敢回答。
  “孙主任你不要紧张，这三个人，你觉得哪个合适？”
  “各有长短吧，刘家飞有工作经验，可是不会做人，沈静怡不错，但是家庭的牵累太多了，以后可能会影响工作，祁连山年轻学习快，不管处长你选哪一个，都是可以的。”
  不愧是老职场人，他不清楚张卫东真正的想法，所以说话的时候一个人都不得罪。
  张卫东说道：“行，孙主任你让他们先回去，我想想再说吧。”
  “好，那我先出去告诉他们一声。”
  掩门走了出去，张卫东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主意，他看着手里的资料，这个部门不仅是会山会海，资料更是像小山一样，孙正义的事情太多没办法替他分担，只能他一点点看。
  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先帮着筛选才行。
  六位副处长，那么多位调查员，三十一个省市自治区的文件，这还真是，只要坐下，好几天都看不完。
  等了一会，他让孙正义又把沈静怡带进来。
  沈静怡一开始觉得完全没希望，所以毫无畏惧，这次走进来时，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推门走进来说：“处长，我来了。”
  张卫东放下笔，饶有兴趣地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
  沈静怡摇头说：“我想了想，自身一点优势都没有，处长你选中我，是可怜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没这个必要的，你也知道的，钱对我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想要，我就有办法拿到。”
  这个年代的人，真是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