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爸妈卷成首富[九零] 第37节
作者:
易楠苏伊 更新:2023-04-17 19:24 字数:3972
邓舒月看到有扎得非常漂亮的轿子,有点像古人结婚时坐的,她想给奶奶买一个,老板报价后,她直接垮了脸,期期艾艾地说,“我钱不够。”
苏以沫叹了口气,“没事儿。等你爸妈回来,让他们再给你奶买。”
她问纸钱的价格。
这个最便宜,邓舒月买了一沓。打算头七就烧给奶奶。
她是个懂事的孩子,担心苏家犯忌讳,嫌这东西不吉利,没好意思将东西拿到苏家,而是先回趟自己家。
转眼头七到了,邓舒月在家属区门口烧纸。她头上还特地戴了个白帽子。这个白帽子不是白布做的,而是用白纸折的。
她看到出殡的人都要戴这个。所以也学着做了一个。
小小人跪在地上,面前燃烧一团火,时不时往盆里添纸钱。家属区的人经过门口,都会瞅上两眼,心里一阵叹息。
苏以沫陪她一块烧纸,然后让她有什么话赶紧跟奶奶说。
一阵风吹来,邓舒月眼睛一亮,“奶奶回来了。”
苏以沫点点头,“应该是。”
邓舒月一边添纸钱,一边将爸爸的情况跟奶奶说了,说完,她双手合十,“奶奶,你一定要保佑爸爸,让他平安。”
许完愿,烧完纸钱,邓舒月给奶奶磕了三个头,这才扶墙站起来。
解决完一桩心事,邓舒月精神多了。
转眼张语带着邓厂长回来了。
云副厂长之前是跟张语一块去的,确定他性命无悠后,于是就和刘副厂长代表机械厂跟一汽谈判签合同。
邓厂长这边在医院躺了一周,医生开了转院通知,张语特地包了一辆面包车回了鹏城。
至于飞机出事赔偿,还要等保险公司这边落实后才能给予。
两人回来这天,不少家属过来搭把手,将人抬上楼。
只是一周未见,邓厂长整个人瘦了好几圈,眼底一片青红,显见他这几天彻夜未眠。张语也没比他好多少,她不仅要照顾他吃喝拉撒,还要去问责任鉴定。两头跑,晚上只能窝在医院的躺椅上,精神有些不济,眼里全是红血丝。
苏爱国是苏家第一个去探望的。张招娣去摆摊,晚上才能回来。
苏以沫和邓舒月要上学,还不知道两人已经回来了。
苏爱国这边没有上班,因为厂里给所有员工都放了假。厂领导暂停生产一切配件,只等两位副厂长回来。
家属区一波又一波人上门探望,关系好的会送些钱让他们度过难关。关系一般的表达一下关切之情。关系不好的……自然不会登门拜访。
张语打起精神接待。邓厂长心情却不怎么好。尤其是当他看到众人怜悯的眼神,他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
邓厂长是家里的顶梁柱,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此时两条腿都截了,以后养活自己都困难,这让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接受这个落差。再被这些从前不如他的人怜悯,他心态直接崩了。
苏爱国看出他心情不佳,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只是打了声招呼,就跟张语说他女儿平安无事,还在学校上课。
张语再三感谢,他们一家照顾小月,然后送他出去。
苏以沫和邓舒月一直等到晚上放学,半道上遇到街坊,从对方口中得知邓厂长回来了。
邓舒月撒腿就跑,苏以沫跟在后头,愣是追不上。
两人一前一后跑进家属区,苏以沫迈进邓家门,客人们已经离开了,只有张语在打扫卫生。
苏以沫跟她打了声招呼,张语立刻招呼她进来,“我听说小月多亏你照顾,阿姨谢谢你。小月这孩子不懂事,没给你添麻烦吧?”
苏以沫摇头,“没有。小月很乖。我们玩得特别好。”
张语松了一口气,苏以沫到主卧探望病人。
邓厂长正躺在床上,两眼无神望着黑漆漆的窗外,邓舒月蹲在床前,双眼含泪握住他的手,摇晃他的胳膊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爸?爸?”
苏以沫看得出来邓厂长这是心存死志,万念俱灰。好在邓厂长真心疼爱这个女儿,听到女儿的呼喊声,慢慢有了反应,缓缓扭过头……
邓舒月趴在爸爸的胸口,诉说自己自己的思念,又一再表示,自己现在学乖了,不会让他们操心,说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来,从兜里掏出自己存的钱,抹掉脸上的眼泪,冲爸爸道,“爸,这些都是我赚的,都给你。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孝顺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的。”
奶奶之前就是瘫痪在床,妈妈尽心伺候几年,还是走了。她好怕爸爸也会步奶奶的后尘。她不想再失去爸爸。
邓厂长满脸心酸,灰败黯淡的眼神重新聚拢出光芒,虽然只有一点点,却是好现象,他甚至艰难地抬起手给女儿擦泪。
张语这些天精疲力尽,一再宽慰丈夫,始终没能让丈夫打起精神。
此时丈夫关心女儿,她趴在门旁,捂嘴失声痛哭。
苏以沫不想打扰他们一家团聚,向张语轻轻点了下头,离开了邓家。
第35章
苏以沫回到新楼这边,张招娣已经回来了,苏爱国正在跟她说邓厂长的情况,“两条小腿没了。以后只能坐轮椅。需要在床上静躺三个月养伤。但我觉得他伤的不仅仅是腿,精神也不太好。可能他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自己残疾吧。”
苏以沫走进来,把刚刚邓厂长的改变说了。
苏爱国和张招娣齐齐松了一口气,只是紧接着苏爱国眉头又皱起来。
缺了两条腿,邓厂长肯定没法再待在厂里。甚至就连现在的住房都得让出去。
张招娣原本想去探望,听到丈夫这话,她打开抽屉,把这几天的收入数了一遍,从中取出整数,八百块钱。
“赔偿估计没那么快下来,她现在肯定很缺钱,咱们先还点吧。”张招娣叹了口气。
苏爱国自然没什么意见。
吃完饭,苏爱国三人再次去邓家探望,顺便还钱。
张语倒是没有客气,毕竟她现在正缺钱呢,既要给丈夫用药,还要收殓婆婆。
突然房间里传来邓厂长的哭声,张语立刻过去查看,邓舒月坐在床边,期期艾艾地看着妈妈,“我告诉爸爸奶奶没了。”
张语没责备女儿,这件事她一直张不开口,可尸体也不能一直摆在殡仪馆,还要给婆婆办丧事呢。
苏爱国劝了一会儿,但是效果不明显,邓厂长一直哭个不停。
苏以沫猜想,邓厂长其实不仅仅在哭母亲离去,也为没了双腿的自己哭泣。双倍痛苦,常人难以忍受,痛哭一场释放自己的痛苦,对他的身心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张语站在边上垂着脑袋,似乎是顾忌家里有客人,所以强忍着没哭。
苏以沫示意爸妈先回家,明天再过来探望。
张招娣和苏爱国向张语告别。
张语送一家三口出去。
当三人走出没多久,房间里传来张语的哭声。张招娣和苏爱国叹了口气,摸摸女儿的脑袋,“走吧。”
转眼过去一周,苏以沫明显察觉到邓舒月比以前认真了。
之前她只顾着玩耍,现在却是利用课间休息就把作业写完了。
苏以沫问她为什么这么着急,邓舒月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我要回家照顾爸爸,没时间写作业。”
邓舒月甚至骄傲地说,“我现在已经学会蒸饭了。我妈妈还夸我了呢。”
她挺了挺小胸脯,“接下来我要学习拌凉菜。妈妈忙的时候,我们就吃凉菜。”
苏以沫这才知晓,张语最近在找工作。
邓奶奶的丧葬费花了一千多,丈夫双腿截肢,光手术费,医药费和轮椅就花了三千,钱不够,厂里那边预支了两千块钱,但是赔偿款迟迟没有下来,张语焦心不已,只能找工作。
附近的工厂倒是挺多,但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工作,以前学的专业早就忘光了,能找的工作只有体力劳动。
私人工厂工作时间长,每天要12个小时,她根本没时间照顾年幼的女儿和残疾的丈夫。所以她不能到私厂打工。
但国企工厂她进不去,这几天正犯愁呢。
苏以沫有些好奇,“为什么你妈不能到机械厂呢?”
虽然机械厂绝大多数都是男同志。但是邓厂长是因公出事,厂里为了照顾他,也该给他家属安排一份工作。
邓舒月摇了摇头,“我妈说厂里职工安置问题之前已经跟一汽谈好了。不能添人,也不能辞退人。”
苏以沫恍然,原来是这样。
苏以沫想了想,觉得张语可以去摆摊,时间比较自由。但是张语跟妈妈不一样,妈妈从小到大卖山货,口才比较好。张语之前虽也卖气球,但都是小打小闹,贴补一下家用而已,并不是正式工作。如果全职摆摊,以她的性子估计挣不了多少。
最终苏以沫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提议。但是等她回到家,妈妈却主动提起这事。
“咱们的花甲还是她提供的秘方。她还借了咱们钱,咱们才能住进这么好的房子。眼下她有了困难,咱们不能袖手旁观。正好我也需要有人帮我。”张招娣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苏爱国蹙眉,“你确定吗?你摆摊,不是一个就能忙得过来吗?”
忙不过来才是少数情况。
苏以沫觉得妈妈现在虽然也赚到钱了,但是如果不能扩大规模,她就一直只能当个小摊贩,她想让妈妈当一个真正的老板。雇第一个员工就是最好的开端。
她迫不及待点头,“妈,我觉得你的主意不错。你们可以一起合作。”
张招娣见女儿也站在自己这边,眼睛瞪时亮了起来,冲丈夫得意挑眉,“你看咱闺女也是这意思。”
苏爱国无奈抚了抚额,帮别人可以,但是也不能让自己吃亏啊。而且他们家还欠了那么多外债呢。
苏爱国提醒媳妇,“你找一个人帮工,除了减轻自己的负担,其实并没有多赚。而且她知道花甲赚钱,会不会另起山头呢?这些你想过吗?”
张招娣还真没想过这些,不由自主看向女儿。
苏以沫却道,“妈妈,你想当老板,就不能一直死守着方子。要不然永远走不出去。我觉得你可以换个思路。”
张招娣疑惑看着她,静静等她下文。
苏以沫提出自己的想法,“您没必要死守着一个摊位。我觉得你还可以卖别的。比起爆炒花甲的方子,你的口才才是最值钱的。”
张招娣知道自己会做生意,但是她再怎么口才好,别人的消费能力有限,她能有什么办法。
苏以沫见妈妈不明白意思,话说得更直白一些。
一直摆摊赚钱确实可以,但是想赚大钱,就要扩大规模。爆炒花甲具有局限性,不好扩大。但盒饭不一样,向工地推销。张语负责做,妈妈负责卖,两人搭配,肯定能赚钱。
张招娣显然没想到女儿会出这个主意,她有些不确定,“能行吗?”
“肯定行。”苏以沫提醒她,上回在拆迁村,不是有个司机就想买他们的花甲吗?
苏以沫觉得妈妈可以试一试,“多一样,大家的选择也能多一样。我觉得挺好。”
张招娣想了想,最终决定先试试,如果真的能卖出去,她再正式邀请张语。
苏爱国有些接受不了,“花甲卖得好好的,你又要卖盒饭。你可真能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