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爸妈卷成首富[九零] 第76节
作者:
易楠苏伊 更新:2023-04-17 19:25 字数:4145
对于苏爱国要他帮忙这件事,他自然不可能不答应。
不说他本来就欠苏爱国人情。就说这件事本身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村长的职责就是带领村民致富,但是平台村山多地少,赚钱路子太单一。村民们闲暇时只能待在村口树下唠嗑,整天为那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来吵去。
让他们去镇上或县城打工?那就更不可能了。别说介绍信不能随便开,就是县里的工厂都快经营不下去了。
想发财就要抓住这次外出务工的机会。打工赚到钱就可以回老家盖房子。
村长得了苏爱国的准信,开始广而告之。
“各位村民请注意,现在有项通知,我们村大队苏爱国同志,在鹏城为我们村民找到一份好工作:每月底薪250,每天工作12小时,加班费另算。只要勤快些,一个月赚300不是问题。现有以下要求,请大家听仔细了:年龄超过16岁,低于55岁的女人,身体强壮,无论已婚未婚都要。介绍费50,不肯出这笔钱的,不要来了。来了也不要你。各位村民请注意……”
他在村口大队宣传站用喇叭一次次广播。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上百个村民过来询问情况。
没办法,平台村实在太穷了。小学老师每月40元,在他们村都算高收入。是村民眼中的香饽饽。
听到每月工资有300,大家可不就铆足劲儿要过来嘛。
尤其是苏爱国帮忙介绍,这就更可信了。
大队的院子很快被挤满,这些人生怕来晚了,他们家孩子就没戏了。哪怕挤不进去,依旧不肯离开。
村长拿着喇叭喊,让他们排队,然后一个个过来登记。
90年代教育普及虽说没有十几年后,但是一点字不识,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还是很少的。
登记完资料,村长就让他们回去等消息。如果人手组织好了,五天后就出发。
村里未婚女娃几乎全来报名了。她们很少有读到高中,往往小学毕业就辍学在家。
然后等到18岁,父母就开始为他们张罗亲事。
明明法律规定是20岁结婚,但家长们往往等不及,更不想让女儿留在家吃闲饭,18岁就开始为女儿们张罗婚事好换彩礼,早早送去夫家生儿育女。等年纪到了才去领证,给孩子上户口。
现在有工厂招工,这些家长们也不急着给女儿介绍对象。而是让她们去工厂打几年工,为家里赚几年钱再说。
女孩们也是乐意的,因为工厂的活远比农活要轻松。她们也想出去见见世面。
张招娣一家人出村这几天,一家三口身上穿的衣服让许多姑娘艳羡不已。尤其是苏以沫随手就能掏出糖果,送给村里的小孩,家里没钱都不能这么大气。
于是广播才播出一个小时,在山上挖野菜,在地里撒种子,在家里洗衣服的村民们全都涌入大队。
第一天全村人都过来咨询,有200人过来登记,其中有一大半都是未婚姑娘。
这个夜晚,各家罕见没有早睡,几乎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村里的小道有人摸黑赶路,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晚。
改革开放后,村里人贫富差距逐渐拉大。
平台村过得最好的两家就是村长家和苏家。
村长家就不必说了,靠的是村长他哥,自家人都不能全部安排到县城工作,就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外人。
苏家就是靠苏爱国在鹏城工作。他的工资有三百多。是小学老师的六七倍。是许多人羡慕的对象。
以前他们羡慕,可从来不敢奢望。毕竟苏爱国是高中生,而且他也是沾了季先生的光。
可现在他们也有机会到鹏城打工,而且还能得到这么多的工资,他们能不心动吗?
要知道现在的三百块钱购买力是相当惊人的。
打个比方,在农村盖间大瓦房也就两千多块钱。去外面打工一年就可以给家里盖间大瓦房。
娶媳妇的彩礼也是800-2000不等。女儿去鹏城打工一年就能给哥哥娶嫂子。剩下的给女儿留作嫁妆。为什么不让女儿去打工?
除了这些未婚姑娘,有许多嫁了人的媳妇也想去打工。
比起未婚姑娘,这些人的想法就要务实多了。她们有孩子,家里负担重。去外面打工,可以让孩子吃点好的,可以让孩子有书可念。
有的娘人支持媳妇出去打工。一个月三百块钱,不比在地里刨食强啊。爷奶主动包揽照顾孙子孙女的责任,让她们没有后顾之忧。丈夫再三叮嘱媳妇一定要听话,别乱跑,注意安全云云。
但也有小部分妇女受到了夫家的阻碍。这小部分的男人不放心婆娘去外地打工,一方面担心安全,另一方面也担心她们出去,见了大世面就不回来了。
于是夫妻俩争吵,媳妇气呼呼回娘家找帮手,总之一阵鸡飞狗跳。
第67章
相比其他家的鸡飞狗跳,苏爷爷和苏奶奶却截然相反。
他们生气儿子不跟他们打声招呼就帮村民们介绍工作。
虽然村民们今天对他们态度挺好的,可苏奶奶就是觉得不痛快。
“不少人夸爱国有孝心。咱们还管得住他吗?”
苏爷爷也愁这事呢。自打村民们知道儿子每月寄一半工资给他们,大家看他们老两口的眼神都变了。以前爱国不回来,他们主动骂爱国是个白眼狼,现在却是含糊不清,有那心直口快地还反过来劝他善良些,别把孩子逼急了。
苏爷爷的心越来越慌。自打儿子到鹏城工作,他整个人就陷入焦躁状态。离家太远,儿子就像断线的风筝,再也不受他控制了。
儿子七年才回一趟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名声就逆转了。现在谁不夸爱国是个孝子。现在爱国主动帮这些村民找工作。以后就连村民们都不会站在他这边。
万一儿子真的不孝,他除了去法院告,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四天时间眨眼即过,有的媳妇说服了家人,成功报了名。有的媳妇迫于压力,没能上车。
周日下午三点,苏爱国收拾好一切,让女儿安心待在家,他去火车站接人。
张招娣忙着分公司的事,一大早就走了,苏以沫原本想跟去帮忙,但苏爱国哪能放心。火车站人来人往,这次又是来三百多口,他也没空照顾女儿,所以拒绝了她的跟随。
于是苏以沫就在家等爸爸回来。等待的滋味非常难熬,尤其她还担心爸爸组织能力不行。毕竟据他本人所说,从小到大他连班干都没当过。可是再怎么着急,她也做不了别的,只能等。实在等不了,她就到楼下玩单杠。
没想到单杠这边还有两个小朋友,一个是她认识的云静,另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剪着一头短发,皮肤晒得有点黑。
苏以沫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是谁,笑眯眯跟对方打招呼,“云静?周胜男?你们也喜欢玩单杠啊?”
云静年纪小,还不记事,只是半个月不见,她已经不记得苏以沫了,那双圆圆的眼睛好奇地打量她,似乎在回想她是谁?
周胜男听到有人叫自己,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竟是苏以沫。
她跟苏以沫没有交集,她爸爸很少去她家玩牌。她跟苏以沫自然不怎么熟。
不过她却是认得苏以沫的。除了苏以沫有个人尽皆知的妈妈,还因为苏以沫的妈妈很疼她。是家属区少有疼女儿的人家。
家属区有不少家庭头胎生女儿就想方设法再生男孩。比如她二姨。
张招娣却一早表示自己不会再生,而且她还勒令自己的丈夫结扎。这种霸道行径自然被许多人嘲笑。可她依旧我行我素。
周胜男拘谨地看着苏以沫,显然没想到她会跟自己打招呼,她从单杠上跳下来,捏着衣角,怯怯地看着苏以沫,结结巴巴地打招呼,“你……你好啊。”
苏以沫从兜里递给两人一人一块糖,然后摸摸云静的小脑袋,自来熟地问周胜男,“你爸爸出车了吧?”
周胜男接过糖,愣了愣,点了点头,“对!”
苏以沫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周胜男始终都很拘谨。
根据苏以沫上辈子的经验,一般女孩子剪短发,性格都是偏大大咧咧,爽朗大气类型的。但是她没想到周胜男的性子截然相反,很怯懦,说话声音小小的,就像受了惊的小白兔。
苏以沫有些好奇,“你怎么把头发留这么短啊?”
周胜男的短发跟寸头也没什么区别了。要不是苏以沫认得她,一定以为她是小男孩。她完全有理由猜测周胜男上厕所被人当成男孩,引起其他女生惊慌。
周胜男有些不好意思,“短发省事,不用扎头发,很方便。”
苏以沫点头,短发确实方便,她岔开话题,“你是几班的呀?”
周胜男抿了抿嘴,“我是三班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大多数情况是苏以沫在说,周胜男回答她的问题。
苏以沫觉得自己像调查户口的,于是就闭嘴不问了,开始玩单杠。
云静年纪小,乖巧躲在廊檐柱子后,捧着那颗奶糖吃得津津有味。
周胜男无声地玩着单杠。
两人玩了一会儿,不远处走来一人,离老远就冲这边喊,“胜男,云静呢?”
周胜男从单杠上跳下来,指着柱子后面的小人儿,“二姨,云静在那边。”
云静听到妈妈的声音乐颠颠爬起来,没一会儿就跑到妈妈面前。叶云红看向苏以沫,问她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自打过完年,叶云红就从老家回来了,她特地拎着礼物到苏家赔罪,张招娣倒没有给她难堪,只是也不像以前那样热络。再加上张招娣工作是真忙,两家关系越来越疏远。
就冲她男人是苏爱国的上司,苏家就不可能真的跟她闹僵。苏以沫笑眯眯道,“我妈卖盒饭,周末是最忙的,她还没回来。”
叶云红有些失望,不过也没说什么。
她叮嘱两个小孩注意些,一手拎着菜,一手牵着女儿,上楼了。
快到天黑,周胜男要回家吃饭了,苏以沫也回了家。
她烧了点开水,想着爸妈再不回来,她就自己拿盒饭。
没想到刚把水倒好,爸妈就回来了。
苏爱国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没你想得那么没用。我一早就跟公交车司机说好了,火车来了就在那儿等着。你看,我没落下谁吧?”
张招娣笑眯眯赞道,“是,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苏爱国推门进来,看到闺女倒好了热水,示意媳妇洗手吃饭。
苏以沫巴巴等着他们说今天的进展。
苏爱国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他到火车站就去公交总站,包了六辆车。
火车到点时,他拿着喇叭将三百号人叫到不远处的广场上,一一点名,确定无误后。
苏爱国继续喊话,提醒他们三件事:
第一件事:鹏城抓盲流特别严,没事不要乱跑。
第二件事:电子厂有辐射,工作一年必须换工作。不要久干,要不然会得癌症或是不孕不育。他把病情说得很夸张,要不然这些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第三件事:想要再找300块钱的工作,只需要办暂住证,自己看报纸就能找到。没有门路的,可以找他。
确保所有人都听清楚了,苏爱国开始收费,然后所有人上公交车。让司机将这些人直接送到电子厂门口。
为什么不跟这些人签免责协议呢?因为没有必要。如果真的出事,找苏爱国算账,苏爱国也不会搭理,他无需负任何法律责任。如果找到他老家,村民们会站在他这边,骂他骂回去。
六辆公交车到了电子厂门口,宋倩楠一一确认,给这些人安排宿舍,付完钱,苏爱国的事情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