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瞪灯泡。瞪半个小时了，灯泡也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要碎裂的意思。
  研究员们百思不得其解：不是笃定是他干的吗？怎么这会儿又不顶用了呢？
  难道是力量依然不稳定，所以时灵时不灵？
  方青盯着这个灯泡，心烦意乱，心绪不宁。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那种力量到底如何而来、因何而来。
  但他隐隐还是意识到了自己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
  他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小灯泡，又想着之前让灯泡碎裂前他的所见和心情，他忽然心想：完了，该不会是
  忽然，他深吸一口气，深深埋下头，莫名不敢看旁边的江叙言。
  江叙言见状，看不懂，但还是拍了拍他额头：怎么？实在不行就算了，以后多试试就行。
  方青不敢看他，头埋得更深。
  气氛一时有点凝重的样子，研究员们见状，以为方青自责或不舒服，虽然感觉有点可惜，但还是劝方青先休息。
  算了算了，既然不行，看来还是时灵时不灵，我们以后再找机会就是了。
  方青没说什么，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而且江叙言的存在让他莫名感到很难受，于是只点了点头，想先起身离开。
  然而又是这时，室内的门又被打开。
  回头一看，五三一脸好奇地走进来，一边打量着方青，一边站到江叙言身边，一双单纯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充满了考究。
  江叙言一看到他，很自然问：你怎么来了？
  五三朝他笑了笑，带着撒娇一样的语气：好奇嘛！听起来好厉害欸！
  江叙言：
  方青：
  但当方青又想站起来，忽然，他余光瞥见五三又抬手，极其自然地挽上江叙言胳膊，和他低声说这话。
  方青：
  啪！
  第一个小灯泡应声而碎。
  他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灯泡。
  研究员们愕然了一瞬，旋即激动疯了，马上开始记录各项数据的变化。
  五三也有点激动，一副才见世面的样子，用力揪了揪江叙言衣服：老大老大，真有点厉害！！
  江叙言还没来得及说话，方青侧眸瞄去，便见五三那又嫩又白的手，正紧紧拽住江叙言衣袖，两人之间的距离，简直亲密无间。
  方青：
  啪啪啪啪啪啪
  桌前一长排灯泡全数碎裂！
  一股怒意和一股酸涩同时涌上，逼得他快疯掉。
  他顿时失去思考的力气，收回目光，眉眼低垂，一脸的阴郁，身子隐隐发抖。
  五三又害怕又激动，不断攀着江叙言胳膊嗷嗷叫，那声音和那亲昵模样不断撞入方青眼角余光。
  方青感觉心脏憋得快疯了，咚一声头撞到桌面上，与此同时，摆在他侧面的另一排备用灯泡也哗啦啦啦碎了一地。
  研究员们：
  江叙言和五三：
  有、有点猛
  研究员看方青用脑袋撞铁桌，以为他难受，连忙架开他：好了好了，够了够了，这次数据应该够用了，休息吧乖！
  江叙言也过去扶他：我送你回去？
  方青下意识甩开他的手，心口憋得快炸裂。
  半晌，他低着头，从牙缝间挤出一句：我还是自己走吧。
  想了想，觉得他刚才的爆发好像时机很奇怪？
  于是他又回过头，盯着一地的碎玻璃，瓮声瓮气说了句：我这个能力一定有延迟。
  一溜烟跑没了人影。
  江叙言见他走得急，担心他状态有问题，在后面快步跟上。
  没有人发现方青炸灯泡的时机有问题，也暂时没有人有那个时间去发现。研究员和五三这一生都没见过这么神奇的现象，顾不得许多，直接把方青交给江老板，他们则把屋里的东西扫开，捧着数据欢天喜地地讨论和研究去。
  .
  江叙言一路跟着方青，直到来到方青所住的小别墅，还没来得及说话，方青嘭一声把他关在门外：我，头疼，睡会儿！
  江叙言感觉他这两天有点莫名其妙，脾气好像还有点大？
  他不放心，在门口问了几句，非逼他说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什么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
  方青在里面瓮声瓮气回答，答完，也还是没开门，江叙言在门口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但他见人家到底没有大事，也就没再打扰了，毕竟方青身上是有监测仪器的，有事研究室会知道，会通知。所以他派了人在别墅门口守着，自己则回到办公室，处理今日份的事务。
  楚宁今天带队到丧尸城里收尸晶，直到很晚才回来。
  一下车，正要去江叙言办公室汇报，却先从旁人口中听到方青炸场子的消息。
  楚宁一下子来了兴趣，问清楚缘由，她又满脑子好奇，于是先跑到研究室一探究竟。
  没想研究员们研究完手头数据了，却为了一件事情犯愁：方青到底为什么炸灯泡？
  又或者说，到底什么契机让他成功了，又是因为什么没成功。
  这个问题困扰他们几个小时了，哪怕问了江叙言，后者也看不出来的样子。于是他们只好继续自己探讨，在楚宁过来的时候，他们对着监控视频，甚至吵得快要打起来。
  我说这一定是某种力量延迟。你们看啊，这个地方，明显是有气流波动的，他可能是精神力外放需要时间，其实从他坐到椅子上动用力量，他就已经成功了！
  我觉得还是有潜在因素在，我们再看看餐厅的视频，找找共同点，别那么快下定论，不然要被江总骂武断！
  还看，还看？！这都看了一千八百回了，我都快看吐了！
  江总说他们吃饭的时候，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也没有敏感话题。小方青爆发的时间点里，他们甚至没有说话，所以精神刺激不可能！不要再看了！
  搞不好是江总的问题？
  江总能有什么问题？？？
  众人马上摇摇头，直接忽略这个可能，又开始为之前两个问题，争得面红耳赤。
  楚宁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吵吵吵吵，在吵什么啊？
  众人见是她，虽然没有心情说别的话，但她好歹是江叙言身边的左臂右膀，人也聪明有主见，没有人敢怠慢她。
  于是有人把事情复述了一遍，说完没忘记让楚宁做判断，问她到底站哪边。
  楚宁听得莫名其妙的，心说真有这么玄？不信邪地凑到监控面前：我看看，当时都发生了啥？
  一般异能都是特殊情况才激发的吧？方青这个人，单纯，心思很简单，如果没有什么刺激到他的事情，不大可能会展露如此大的攻击力。
  而如果有东西刺激到他，应该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呀。
  于是研究员们给她看了食堂、食堂餐厅，以及刚才研究室里的几段监控，一边看，一边又发表自己的各种言论。
  楚宁静静地看着，一开始也看不出什么，直到看到最后一段，五三进来抱住江叙言胳膊的画面。
  再一看方青，那小眼神，不就刚好在瞄他们？？？
  再看看后面几小段画面，楚宁无语了。
  抬头扫了清一色只有男人的研究员们一眼，没救了地摇摇头。
  你们这群什么人啊
  这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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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楚宁简直服了这些人。
  看着这群脑袋不灵光的男人, 她无可救药地摇摇头：我觉得这里需要增添一点新血液了。
  研究员们没听懂：什么意思？
  什么新血液？
  楚宁你看出什么了没？
  楚宁心说你们全直男，跟你们说了你们就懂了？
  还比不上医疗队常年冲锋陷阵的小姐姐们，看来需要调几个过来，不然光靠这群人, 要不是她今天八卦了, 小方青得被他们误导到什么时候。
  不过她没有直说, 因为光看这视频, 就知道某个当事者和另一个当事者，都毫不自知的样子。
  某个钢铁大直男是很难一下子搞定的啦但另一个，楚宁看着视频里惊慌失措的小方青，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这个好治。直接扬长而去。
  研究员们：？？？？
  气得跟江叙言告状：楚宁来捣乱！
  .
  江叙言的办公室里, 江叙言才收到消息没多久, 又收到楚宁要来的消息。
  他关掉电子光屏，静静地等。
  楚宁一来，他没好气问：为什么研究室说你去捣乱？
  楚宁嚯了一声：我捣乱？你们才是瞎捣乱。
  江叙言：？
  楚宁看到办公室里竟然有五三, 没好气抱着胳膊, 踹了五三一小脚：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回来就粘江老板？
  五三莫名其妙：不粘老大我粘谁？
  你成年了你知道不知道？
  成年我就不能粘人了吗？？？
  楚宁摇摇头, 半弯下腰，凑到五三面前：喂, 我说，五三你不是弯的吧？
  五三：？？？
  你在说什么？
  江叙言：你再教他这种东西我抽你。
  楚宁嘁了一声, 也给他抛了一个你不懂事的小白眼, 回头继续问：说，你到底是不是弯的？
  五三：天地可鉴，我超直！
  楚宁凑到他耳边：那你喜不喜欢江老板？
  五三：？？？？
  谁不喜欢我干爹？
  不是那个意思。楚宁拍了他脑袋一下，再问：就那种喜欢，你有没有？！
  五三冤枉啊：我真的好直的！
  又瞄了一眼江叙言, 回头低声在楚宁耳边道：我去年还差点恋爱了，别告诉江爹！
  楚宁瞪了瞪一眼，戳他小脑袋：你连我也不告诉？
  哎呀，没成功啦，才表白人就被抢了，说出来你不得笑话我？
  楚宁：谁抢的？谁这么能？告诉楚姐我帮你抽他。
  是女的。女的跟女的，我怕了，于是就溜了。
  楚宁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心说这里的男人没个正常的，自己不弯就是女朋友弯了。
  她深表遗憾地拍拍五三肩膀，又笑道：没事，五三，怎么着你也是个有经验的男人了。可以，这点比你江爹厉害哈！
  五三捂嘴咯咯地笑，笑声传到江叙言耳里，被称为没有经验的江叙言：要不要我出去，把这地方让给你们倆？
  楚宁马上忍住笑，得到五三的回答后，心就放下了，若无其事地拍拍五三肩膀：行，直就行，你乖乖回家睡觉吧，楚姐要找你爹说话了。
  五三：
  江叙言：
  不过五三隐隐听出楚宁要说什么敏感的事，他虽然神经大条了点、天真了点，但也不是听不懂，于是乖乖出去了。
  如果有可能，请让我江爹幸福哦。
  楚宁：包在我身上。
  等五三离开，楚宁马上走到办公桌前，看到江叙言一脸不耐烦，于是转口先说正事：今天一共收了六十七颗尸晶和三株尸花，但那里光是丧尸就有两三百，尸晶回收率极低，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么炸了。
  江叙言：你有什么建议？你刚才和五三说了什么了？
  楚宁没理他后面这个问题，坐到办公桌对面，与他对视着：我们这边有一个很疯狂的想法。
  什么？
  我们需要研发新武器。
  说。
  楚宁马上把和机动组讨论的想法说出来，大抵是普通炮弹轰炸丧尸群，效率高范围广不错，但他们失去的尸晶就很多，对比现在的投入成本，实在利益不太大，所以要研究新的针对性的大家伙。
  丧尸身体热量低，但不代表完全没热量。
  同时它们身上的尸晶已经能够被检测，在这样的前提下，我们打算研制一种能够精准打击丧尸，还能够精准规避尸晶的武器，这样我们一炮下去，丧尸消失了，尸晶留下了，岂不是高效又安全，还能加大尸晶回收率。
  江叙言身子靠向椅背，两手交叉，安静地思考。
  半晌，他点点头，又摇头：这个问题我想过，靠谱是靠谱，但研制成本太高，狂鸟潮也快来了，我们赶不及研发。这种武器，需要的材料也特殊，我们这里库存并不多，大概赶得及重新再收购。
  楚宁点点头：这个我们也想了，所以我们也没想现在就拿到。
  你想在狂鸟潮的时候研制，然后下一次再用？
  嗯。
  但原材料不够，刚才不说了？
  楚宁：但如果和上面合作呢？
  虽然我们和上面骨子里不合，但现在他们有求于我们，也不敢和我们作对。如果我们提出研发新武器，让他们那边直接准备原材料，我想，他们从他们的大仓库里，就能现调过来不少好东西。
  江氏集团的武器材料供应，除了集团本身的巨大材料供应链以外，还有其他不少的非透明渠道，甚至大幅覆盖到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