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不知道庄遥心里在想着什么失礼的内容，“听到尖叫声后向尖叫来源靠近，考虑受术者对公平正义有潜在……”
  “她跑了！她跑了！”另外一名医生迅速打断他的话，记录，“怀疑受术者潜意识对机甲存在极大抗拒心理。”
  庄遥不知道自己被扣了大分，心安理得的缩了：让她徒手拆高达，how dare you，哪有让这么小的小孩堵枪眼的，她可是一根正宗豆芽菜！
  不过豆芽菜也有豆芽菜的作用，她迈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找老师找警察。
  “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寻求警察机关及其警务人员的帮助，可评估受术者对现行社会规则的社会治安秩序极为认可……”
  江白：我懂，没人比我更懂这条。
  庄遥摇到大人之后，自己找了个地方乖乖待着不给大人添麻烦。
  医生们发愁了，机甲歹徒有着重要的象征意义，就算庄遥选择不接触，他们也要把情报给到她手里。
  “呃，想当机甲师的男人因为考试不通过来学校泄愤了？”庄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想到2010.3.23福建南平校园命案，歹徒为报复社会残忍杀害8名小学生，缩了缩脖子，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渣啊。
  “怎么会没有一点波动都没有呢？”医生们很纠结，如果庄遥没有换芯的话，此时的原主应该已经被刺激到对暴徒的经历感同身受有切肤之痛，可蓝星庄遥对此一无所知，这个测试从一开始就歪的离谱，“这样下去只能加大刺激力度了。”
  “轰——”
  庄遥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抓起来了。
  糟了，我成人质了！
  第36章 章三六
  太倒霉了, 怎么会遇到这种情况。
  庄遥有些生无可恋，她努力当个安分守己的人质，尽量不刺激到机甲暴徒, 同时心里暗暗期待着狙击手叔叔快点一枪爆头。
  呃呃呃，狙击枪能一枪打穿机甲护甲吗？
  应该是可以的，如果不可以她岂不是就无了。
  旁听生江白很有存在感的提出自己的问题, “你们把庄遥抓起来干嘛？”
  “马上让别的机甲师来救她，”医生说，“已知她对机甲拥有抵触心理，测试她是否对救了自己的机甲师有好感, 如果有好感则证明在她心里机甲师这个概念可以被切割。”
  庄遥很快看到一架从天而降的机甲，但她看到这架机甲不仅一点也不高兴, 相反非常激动。
  庄遥：我又不是超级真新人，被战斗余波卷到真的会死，警察叔叔, 救救！
  “梦境世界失控值已达到30%，快快快！”
  医生们手忙脚乱让机甲侠去救人，但庄遥的精神力根据她本人的意愿加持到了警察身上，警察就像是开了挂一样, 一枪爆头把机甲暴徒击杀了。
  “警察哪里来这么高的武力值，”医生都快疯了, 他们疯□□作都没能让机甲侠抢到人头, “失控值又上升了，这次测试要失败了，测试结果受术者极度讨厌机甲师……”
  庄遥听到一声很脆的枪响, 心里一紧, 侧头看了看, 机甲舱体“噗”的一声弹出，露出里面被打死的尸体。
  死人了！
  庄遥慢慢坐到地上，发现自己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她平时在网上看到传疯了的恶□□件小视频都会难受一会儿，但这次真有一个人死在她面前反倒无动于衷。
  事出反常必有妖，庄遥觉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肯定是精神冲击太大受刺激一下子脱敏了，看到向她跑过来的老师，她瘪瘪嘴，“我没受伤，有没有心理医生？”
  中控室医生amp;江白：啊？
  “我被抓起来当人质了啊，子弹从我身边打过，一个成年人死在我面前，我还是个小孩子，你们考虑到我的承受能力了吗？”庄遥破罐子破摔提要求，“今天至少需要两个小时的心理辅导，一次不够，每周都要接受一次心理辅导，直到心理评估通过为止，但每半年都要定期回访我一次，一直到成年为止，以免这次事件对我的身心造成不利影响，我今天晚上是睡不着还是做噩梦，我小孩能吃安眠药吗，我父母呢，他们去哪里了……”
  随着庄遥的话，整个梦境世界正在逐步崩溃，直到她说着说着‘being’的一下醒了过来，吐槽，“这也算测试？”
  中控室里的众人有一股不知从而起的心累，有庄遥这种积极关心自己的意识，别说有病了，没病也会自顾自地找找医生检查检查，而她到现在都没有咨询心理医生的纪录，一是她可能觉得这不算重大刺激，二是她已经病得不轻拒绝看医生了。
  可庄遥来医院做测试，无论是现实中还是睡梦中的本能都不太像有心理疾病的样子。
  庄遥从体感仓里出来，像问体检报告一样的打听，“医生，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下周，”咕咕医们回答，“下周一定。”
  江白终于有机会问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你昨天没上《全民机甲》吗？”
  “afk了。”庄遥本以为自己这句话能够提前中止比赛，但没想到轮到江白carry了。
  “你在《全民机甲》的昵称为什么叫白夜，白夜是我第一架机甲的名字，你昨天像是第一次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一门心思想要转到对战学院的人没理由不认识我，”江白说，“我抽调了你这几个月的星网记录，你从初学者开始仅仅是为了做游戏才开始查机甲的资料，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庄遥的‘afk’不仅没有提前中止比赛，还给了江白carry的机会咄咄逼人向她逼宫，换句话说，他从昨天起就一直在分析庄遥。
  庄遥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有些攻击性，这是自身至关重要的秘密被人知道后的本能反应，但只一瞬她的目光又变回去了，她前世说到底也只是格子间社畜，离杀伐果断的战士差很远，被人问到又不想撒谎，只能当一个谜语人来隐藏秘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忒休斯之船的故事，这是一种同一性悖论。”
  江白：？
  “假如说你有一架入门级机甲，你很喜欢它，你不断地维修、更换零配件，随着时间的流逝，每一个元件都不是你最初入手它时的模样，那么，这架机甲是原来的那架机甲，还是另外一架机甲，如果它不是了，那么是从什么时候不是的？”
  江白：？？
  “你的意思是，”江白说，“从b60到准s80的过程中，你已经完成了像忒休斯之船的更替，虽然还叫着庄遥这个名字，但成为机甲师是b60庄遥的梦想，但准s80庄遥只有成为游戏制作人的梦想，甚至还忘记了好多关于机甲的记忆？”
  庄遥欣慰点头，“你这不还是挺聪明的嘛。”
  “什么忒休斯之船，”江白说，“你这不是人格分裂吗！”
  庄遥：呃？我想说的是我把原主替换了……
  “人格分裂症虽然大多数情况与童年创伤有关系，但从成年之后开始的被视为一种叫人格改变的特殊情况，”心理科医生在一旁暗搓搓补刀，“或许从高考填报志愿失误后，庄遥便已经分裂出了第二人格，在无法实现梦想的过程中积累了过多的负面情绪，导致庄遥的主人格崩溃，第二人格掌控身体，这也就能解释庄遥突如其来的游戏制作天赋，因为她代表了认命接受游戏专业的庄遥，第二人格有着和主人格不同的记忆和个性，所以她的行为模式和以前发生显著变化，但这种变化是稳定的。”
  庄遥：坏了，我成第二人格了。
  医生话音一转替庄遥助攻，“我们刚才提出人格分裂和第二人格的时候，你的表情虽然有些吃惊但你没有否认，你不否认我们刚才的指认，像你这种对自己现状了解清晰的第二人格真的很少见，但根据你刚才在测试梦境中的表现，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第二人格的？”
  “上次转专业失败后，” 庄遥坦然承认，“我就成为了改变业界的游戏制作人。”
  第二人格比穿越者好解释一些，而且作为第二人格她是享有人权的，只要承认自己是想当游戏制作人的第二人格，其他人就没办法以圆梦为由让她去当机甲师了，拜托她可是为了当游戏制作人才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
  第37章 章三七
  江白本以为自己提出人格分裂能打败庄遥, 没想到被打败的人反而是他，如果庄遥是想成为游戏制作人第二人格，机甲协会根本没理由让庄遥回去当机甲师, “证据呢？”
  “我可以做卡特尔的16种人格测试。”庄遥耸肩，原主自杀去世，怎么测都是她。
  事实也正是如此。
  心理科医生根据庄遥的受测结果判断庄遥确实发生了人格改变这一特殊情况, 主人格死亡，原本隐藏的第二人格成为主导人格。
  “我能把你作为案例写进论文里吗？”
  庄遥的例子实在是太罕见了，首先是人格改变，其次在人格改变过程中又发生了精神力暴涨的情况。
  精神力的来源松果体本身会分泌一种激素调节人的行为和思维模式, 这两件事是否有相关性，关于这个问题他们最起码能水四五个论文出来。
  庄遥清楚自己的第二人格是怎么回事, 委婉地说，“我这样的个例不具备理论基础，可能会对后来的研究者造成一定的理论误区。”
  医生不肯放弃, “但是你这样的个例真的很有研究价值。”
  庄遥只能说，“可以写，但论文上必须写清楚，这是一个概率极小的偶然事件。”
  医生以为自己猜到了庄遥的顾虑, 安慰她，“放心, 联盟一定会阻止用这个办法制造机甲师的邪恶科学家。”
  庄遥：（惊悚）
  离开医院后, 江白觉得庄遥还是有什么地方对他们隐瞒了，但关于这件事的调查已经暂时告一段落，短时间没办法再重启调查了。
  庄遥提醒他, “别忘了执行合同的事。”
  江白：……
  十五亿无息贷款虽然没有明着写到条款里, 实际上是机甲协会以庄遥成为机甲师为目的进行的赠予。
  现在他们的企图破灭了, 但十五亿对机甲协会来说只是一个小数字，不会随便撕毁合同耍赖，会老老实实的支付钱款。
  江白如是说道，“就当是我们对你的补偿吧。”
  机甲协会很痛快的把十五亿款项打到庄遥个人户头上，因为是正规贷款，没有手续费，十五亿不打一点折扣，红山基金的五亿就比较麻烦需要签合同分批打款，但能多有五亿总比没有强。
  到现在为止，庄遥终于得到了一笔真正意义的大钱，她能数出三四款总成本超过3e美元的蓝星游戏，赛博朋克2077、星际公民、荒野大镖客等等，再加上蓝星与星际之间的物价代换，15e-20e对于研发一款游戏来说只能算是还够。
  蓝星工作室
  “你们都在啊，”庄遥说，“我跟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我们在会场拉到投资了，第一批投资15e已经到账，剩下的5e分批打款，工作室的产能终于可以上去了！”
  员工们：“好耶！”
  鹿芷烟把被围住的庄遥拉到角落里，心里有许多疑问，其中最重要的是庄遥怎么说服江白不去当机甲师。
  庄遥只能把自己的病历本拿出来给她看一眼。
  鹿芷烟粗粗看了一遍，脸上的表情难以自持，又忍不住从头再看一遍，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这字分开每个都认识怎么连到一起她就看不懂了——庄遥什么时候人格分裂了？
  庄遥抽手把病历本拿回来，“别想那么多，这件事发生在你认识我之前，不会改变你我之间的关系。”
  鹿芷烟心里腹诽，哪有人用自己是精神病来安慰别人的，她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为了不当机甲师当了精神病？”
  “呸，什么精神病，”庄遥说，“不许骂人，我这叫第二人格。”
  庄遥见鹿芷烟又是那么一副不信的样子，又说道，“等发了论文你就知道了。”
  鹿芷烟：“你这个论文它正经吗？”
  这句话说完，鹿芷烟看到庄遥可疑的心虚了一下。
  庄遥：用穿越冒充人格改变，虽然她不是撰稿人，但她是案例，这算不算学术造假？
  “咳咳，我要工作了，”庄遥生硬的转移话题，喊人，“薛灵，你营销活动做得怎么样了。”
  鹿芷烟听出庄遥明显赶人的意思，瞪了她一眼，哼哼一声走开。
  视角回到玩家这边
  树莓自然不知道蓝星游戏工作室发生的事情，休息日的他一整天都泡在机甲收集里，在直播间里宣布他要冲上全服前100。
  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树莓和貂毛并不熟，貂毛只是偶尔会冒出一掷千金的榜一大哥，但被他忽悠着带进了机甲收集，貂毛喜欢在机甲收集里当大哥，所以他更应该趁着自己手边有貂毛关系的时候往前冲刺，成为一名响当当的高手。
  “我要上黄金，”青铜树莓如是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今天就给大家抽抽卡，满精炼全配件+15全都安排上。”
  直播间观众大片的不信，不是不信他冲不上黄金，而是不信他能那么顺利的氪穿池子：“你知道要氪穿池子需要花多少钱吗！”“主播别哭着来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