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泪水的妻子和儿子，李涛心里慢慢拧成一团。
  “爸爸，妈咪，我想去看小宝。现在就想去。”李程看着李涛和江元，他是真的心疼秦小宝。本来聪明可爱的孩子，却因为煤气中毒损了智商，成了傻子，现在又没有了爸爸。
  江元也看向李程。
  李程在老婆儿子殷切的眼神下，想要点头，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元元，我们明天过去好不好？现在，正是混乱的时候，秦小宝还要安慰欧阳家的老人，秦双虽然和欧阳剑没有关系，但她是秦小宝的妈妈，于情于理都应该帮忙照顾一下欧阳家的人。我们现在赶过去，是去云景山庄，还是去欧阳家？又或者是去……”殡仪馆？
  江元叹口气，“我们明天过去。”江元看着儿子的眼睛，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回去养精蓄锐，明天照顾秦小宝。”
  李程点点头，“嗯。”
  看着回房去的儿子，江元默默的叹口气，有些怕面对李涛。
  李涛却完全不知道江元的想法，靠过来，抱紧江元，“睡吧。有我在。”
  江元靠在李涛的怀里，睁着眼睛，脑子里一会闪过欧阳剑的脸，一会闪过书房的一片狼藉，一会闪过秦小宝清澈干净的眼眸。
  江元强制自己不要去想，心里默念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数着数着，就有想到了欧阳剑的脸，书房的狼藉，秦小宝的眼。
  江元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是真的要疯了。李涛搂着江元，也无法入睡。夫妻两人同床异梦。
  席云景送了明一一回云景山庄后就赶到了危楼，“开始排查，不要放过任何地方和东西。不要用机器，全部用手，每人发一双工用手套。快。”
  “是。”高二带着人开始挖被爆炸毁掉的危楼，不少的砖头，木块，野猫流浪狗的尸体等等。因为怕机器破坏隐藏的证据，席云景坚决用手，反正他的人，警方借调来的人，已经足够让他们把这一片翻转过来。
  高大正带着人在调查这一片危楼，调查从这里出去的毒品销路，还有这背后可能藏着的人。席云景冷着一张脸，气息比往日冷了三分。
  “老大，外面的记者想要采访……”
  席云景冷眼扫过去，“让他们滚。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越过警戒线。”
  “是。”
  席云景站在旁边，不时的有人过来报告进展。
  “老大，有发现。”有人在废墟中发现了冰状的毒品。
  “老大，发现化学仪器。”
  “老大，发现一个地窖。”
  “这里有粉状毒品。”
  “老大，这边发现尸骨，看样子应该有几年了。”
  ……
  席云景看着这一片废墟，眼神飘远，没有焦点。太阳从东边升起，一层层的淡淡的薄光笼罩大地。席云景一声汗水的站在灰尘滚滚的废墟上，迎接着阳光的洗礼。
  突然，席云景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陈子陌打过来的，对这个窝点的调查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再加上在废墟中翻找到的证据，这个窝点的组成也越来越清晰，一家外贸进出口公司，一个化学老师，一个会计师。
  席云景吐出一口气，“抓人吧。”
  陈子陌听着席云景的语气就知道他心里难过，而他的心里何尝不难受？欧阳剑是席云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是他曾经出生入死能交付后背的兄弟。
  这些年虽然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疏远，但他们永远都是兄弟。
  陈子陌微微的叹口气，他从来没有想过欧阳剑会这样的离开世界。不过，逝者已矣，他们要做的还有很多，作为好友，他必须要让欧阳剑死得瞑目。
  席云景和陈子陌走带追查事情的声响，欧阳家因为欧阳剑的死乱成了一团。欧阳老爷子在疗养院看到欧阳剑去世的新闻，当场就晕倒了过去。
  欧阳飞和王媚一边赶往殡仪馆，秦双带着秦小宝去医院照顾欧阳老爷子。
  秦双紧紧的抱着秦小宝，眼眶红肿。
  “妈咪，你怎么了？”秦小宝看着秦双红红的眼睛，有些疑惑，歪着脑袋想，为什么大家都哭？哥哥哭，妈咪也哭？
  秦双亲亲小宝的脸，“没事。一会见到曾爷爷，要哄曾爷爷高兴。”
  “好。我最喜欢曾爷爷了。”秦小宝笑眯着脸。
  秦双叹口气，当初因为小宝的智商受损，她大发脾气，把这个结果迁怒在欧阳剑身上，居然是因为他没有处理好和唐影的关系，唐影才会如此发疯的想要他们的命。所以，她把欧阳老爷子从秦家赶了出去。
  其实，她都明白，明白欧阳老爷子的难处，明白欧阳家的想法。
  本来，因为有了秦小宝，欧阳家也算是有了继承人，所以欧阳家没有比这欧阳剑结婚生子。但是，因为秦小宝的智商受损，不能再继承欧阳家族，欧阳家放弃了小宝，逼着欧阳剑结婚生子。
  她不是不生气，不是不气愤。她的儿子那么那么的好，他们凭什么说放弃就放弃？她把秦小宝放在云景山庄，就是不希望秦小宝和欧阳家太过亲密。
  秦双叹口气，紧紧的抱着秦小宝，眼泪滴落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泪水。刚刚，她已经去殡仪馆看过了欧阳剑，这张脸和当初她喝醉酒拉住欧阳剑的那一次怎么也没有办法重叠。
  “妈咪。”秦小宝虽然不明白，但也不是没有感觉的。身边人情绪的低沉，身边人眼睛里的泪水，他都看在眼里。
  秦双满是泪水的脸贴着小宝有些害怕的小脸，“没事。”
  秦双带着秦小宝来到欧阳老爷子的病房，欧阳老爷子本来就已经老了，再加上这次事情大打击，如果不坚强些，可能撑不过去。
  秦双握住欧阳老爷子的手。想起老爷子住在秦家的那段时间，其实，老爷子口硬心软，有些老小孩，渴望热闹，想要被关爱。这些，她都知道，但就是没有好好关心，把对欧阳剑的火气撒在他一个老人身上，想想，真的很不应该。
  其实，欧阳老爷子对小宝的疼爱并不比她少，只是他考虑的要多，责任也重。
  “曾爷爷？”秦小宝小声的叫着，轻轻的，好像怕吵醒欧阳老爷子一般。
  “曾爷爷？”
  再叫一声，没有听到曾爷爷的回应，秦小宝像以前一样轻轻的捏捏欧阳老爷子的手背，没有反应，秦小宝笑嘻嘻的，继续在欧阳老爷的脸上戳戳再戳戳，还是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