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是啥？”曹小明问。
  赵岩嘴角抽动，“被捅的那个。”
  曹小明再次看向曹灯，脸上带着诧异和同情，“真是看不出来。”
  几个老江湖叙了半天旧，从当年小时候挨饿开始，为填饱肚子出来混江湖，练功夫，争地盘。然后说到最牛逼的一个，都推大鞭子，还有几个说是大刀，这两老江湖都是当年打出来的，从他们假惺惺恭维的面孔来看，吹嘘占多半。
  几个人说到兴奋处无不拍手哈哈大笑，曹灯这个时候说：“九成啊，鲁州自古多好汉英雄，欺负人家外人的事坚决不能干！周龙几个兄弟在年轻一辈中也有一号，把周龙给绑了，不合适吧？这事怎么算啊？”
  赵九成呵呵冷笑，“老灯啊，话不能这么说，这几个东北大茬子在鲁州这几年没少捞钱，一个个眼高过顶，欠人钱财好几年都不带还的，这他麻痹的啥意思？看不清我们鲁州人啊？”
  曹灯说：“欠没欠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就算是欠钱了，也不能把人给绑架了，这不合规矩。”
  “绑架？你那只眼睛看见了？那是他们请周龙喝茶！”赵九成抽着烟说，“老灯，咱们打个比方，我欠你五万多，好几年不还给你，你找我要账，我还让你钻我裤裆，你干嘛！”
  曹灯眉头一拧，“今天是来说事的，具体责任不说了，看我个面子，先把周龙给放了。”
  赵九成摇头道：“不行，把钱还了。”
  在小五哥身旁有个寸头汉子，面目狰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似乎对这几个老家伙早就不耐烦了，咆哮道：“还你麻痹啊，把我大哥叫出来，不然老子喷了你们！”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把粗劣的土制喷子。
  不等赵九成等人发飙，曹灯站起来，转手就是一记大耳刮子，打的这人懵了，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和不可思议，仿佛在说老逼，你敢打老子？
  曹灯三角眼一瞪，“把你的土家伙收起来，麻痹的，这里有你说话的地，要是不想谈，马上滚回你齐齐哈尔去！想救你大哥，想谈下去，把枪收起来，给九成倒茶认罪！”
  发飙这个汉子是东北五虎的老三，也是脾气最爆的一个，直性子，和周龙关系最好，小五哥以及其他几个人连忙劝慰，他们也没想到老三会忽然发火，要知道今天这里的人都是在鲁州说上话的，得罪了那一个，他们以后的道路都不好走。
  老三咬着牙将土枪扔给小五，倒上茶噗通跪在赵九成面前，“九爷对不起，刚才我不是骂你，我们兄弟几个人在外面混不容易，命都系在裤腰带上，谁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让他好过。”
  老周站在贺东身边，这一刻心里悔恨不已，这怎么收场啊？东北五虎这次看来是准备玩命了，要知道这样，五万大不了不要了……
  贺东道：“不拿出五万块钱，说什么都没用！”
  小五道：“钱可以拿，先让我看看大哥。”
  贺东拿出手机给老黑打了个电话，又让赵岩叫了倆兄弟一起下楼，松开周龙的绳子，架着他来的这里，周龙这一刻形象相当惨，脸上血糊糊的，耐克运动服上都是土灰和呕吐物，远远的都能闻见一股胃液的味道。
  东北老三嗷的一嗓子，就要上去拉周龙，贺东一拳砸了过去，老三反应倒是迅速，动作条件反射般闪躲开来，老二和老四以及小五连忙拉住他，不让他冲动。
  周龙这一刻神智也恢复了不少，看场面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用力挣脱开老黑，站在旁边，“拿钱给他。”眼神直勾勾看着小五，小五点头会意，最听周龙话的是老三，最能理解周龙想法的是小五。
  钱早就准备好了，他们也知道，今天不拿钱，周龙是赎不回来，老二将五摞码好的百元钞砸在桌子上，推向赵九成，赵九成看也不看，摆摆手，贺东将钱收了递给老周，“数数看。”
  老周哪敢数啊，看着贺东哭笑不得，不知该怎么做。
  贺东将一把白条塞进周龙兜里，轻轻推了他一下，意思是说，你可以滚了。
  周龙拿出白条撕了个粉碎，擦擦脸上干了的血迹，“鲁州的老大都跟这呢，我周龙也不藏着掖着，今天这仇我必须报！”周龙忽然提高声音，“出来混，混的什么？就是一张脸！我的脸都被打烂了，我草！钱我还了，接下来咋整？啊？谁告诉我？咋整！”
  赵岩看不下去了，道：“你瞎叫什么？嗓门大就牛逼啊！钱还了是应该的，你要报仇是吧？麻痹的，你画个道，老子我奉陪，谁要是怂了，谁他妈不是人生的。”
  “你有种！”周龙指着贺东说。
  曹灯道：“小龙啊，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还做不做生意了？今天是来平事的，不是来惹事的，你被人抓了，你心里懊恼，有什么要求提出来，过了今天，你要是还敢惹事，回头鲁州的几个大哥收拾你，我不管。”
  周龙啐了口带血的吐沫，“那好，我给灯叔面子。”指着贺东，道：“让他站出来跟我三弟过过手，输了，被我三弟打残废是活该，赢了，我三弟被他打死，我认了。”
  赵岩道：“你怎么不找柳海龙过来打？啊？”
  曹灯一瞪眼，“黑岩，你别吵吵了，你爹都不说话。小龙说的在理，钱还了，他被人打了一顿，要是不找回来，以后也没法混，江湖事江湖了，这个提议我赞成。”
  赵九成在琢磨，大鞭子和大刀以及金雕都沉默不语，今天来都是给赵九成捧场，谁死谁活，跟他们没啥关系。
  贺东道：“别废话，要打架是吧？那来吧，别说他一个，你们五个一起来都没事。”
  赵岩连忙拉贺东，“东哥别冲动。”
  贺东甩开赵岩，“今天事今天了，来！”东北五虎巴不得这样呢，几声吆喝鼎沸，众人让开，东北老三脱下黑皮衣，露出精壮的身材，活动手腕脚腕、下蹲、扭动膝盖，做做弓步压腿，然后虚空踢几下，每一脚都踢过头顶，一看就是练家子，眼神中带着挑衅和讥笑，仿佛在说敢和我打，你还真****。
  东北其他几个兄弟脸上都带着玩味的笑容，一副看好戏的面孔。
  曹小明有些担心，小声问赵岩，“这东北老三什么来路？”
  赵岩皱着眉头说：“这家伙是练散打的，06年蒙古王和他有过一次交手，不到一分钟被ko，在西城卞庄有一次因为生意打群架，对方从武馆叫来十几个练散打的，其中还有鲁州的75kg级散打第三名，结果五个人打东北老三一个都不是对手，这家伙号称自己是散打王中王，东哥能打过他吗，麻痹的，要是输了，这脸就丢大了。”
  东北老三扭扭脖子，关节发出咔咔叭叭的声响，朝贺东招手，贺东步伐平稳朝他走去，老三拧腰转胯，标准的右后手拳猛挥过去，贺东侧首闪躲，老三嘴角一咧，露出无比自信的笑容，左脚大鞭腿直接扫向贺东面孔。
  贺东右手一抖，电棍落入手中，推开电门，直接拍在老三踢来的腿上，噼里啪啦一响，老三身子一阵抽搐，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贺东近身靠近，薅住老三的头发，铁膝猛撞击他胸口，一抬手，老三往后倒去，贺东跳起来，三百六十度转体，后摆腿直接抽在老三脸上。
  老三身子差点飞起来，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从开始到结束，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
  全场震惊，小五指着贺东咆哮，“你怎么能用电棍子？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