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吗？”
  白栎点头，心里兴奋不已——来了来了，要开始下一趴了，是去酒吧还是带我回家！
  “那就早点回去吧。”祁朔说，“不是说还没选衣服吗？”
  是这样没错。
  但……qaq我不想回家啊！
  白栎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七点半，距离江时蔚设下的十点门禁还有足足两个半小时！
  足够野车开到城市边缘了！
  别的小朋友都在去蹦迪的路上，我为什么要回家啊！
  呜呜呜呜呜……
  “怎么了？”
  白栎眨巴眨巴眼睛，掩饰住失望和不甘，眼眸里重新点亮光芒。
  “没什么……”
  即便祁朔心思如浩瀚大海，这时候也不会想到白栎这会儿脑子里在想什么。
  祁朔拿起手机给江时蔚发了个消息，让他过来接人。
  不敢置信的江时蔚第一时间发消息问白栎。
  【江时蔚：你们就聊完了？结束了？准备回家了？这才几点啊……】
  【白日梦想家：qaq我跟他说了姐姐晚上派人给我送衣服，所以……呜呜呜呜这么早，我不想回家！】
  【江时蔚：实不相瞒，我们以为你们起码要吃到九点，第二瓶红酒才刚上来……】
  【白日梦想家：qaq你们才是真的在约会吧！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江时蔚：……那倒是没有，我们马上过来！】
  “他们还要一会儿才能过来，最近他们也是压力太大，就让他们再喝几杯，年年陪我聊聊天吧。”
  聊天好聊天妙！
  白栎一下就来了精神。
  只要跟祁朔待在一起，别说是聊天了，真是看着他的脸，白栎都觉得自己可以吃下两碗饭。
  没办法，祁朔整个人都长在他的审美上，对他而言，有着绝对致命的吸引力。
  祁朔单手托着下巴，问：“年年觉得，救命之恩，应不应该换取回报呢？”
  白栎一听，义愤填膺：“那必须啊！如果好人好事得不到嘉奖，那谁还愿意为他人付出呢！必须有回报！”
  “恩，我也这么觉得。”祁朔笑着说，“古人都说，救命之恩，应该以身相许……”
  “这怎么行呢！”白栎真情实感地说，“那都是迂腐成见，有钱给钱，没钱就先欠着不行吗？就因为一次恩典，就要赔上下半辈子吗？太亏了！”
  祁朔的表情没变，但眼神已经冷了。
  可惜白栎完全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危险，小嘴还在嘚吧嘚吧。
  “以前那些话本大都是迂腐的书生写的，他们想着有朝一日能有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看上他们这些穷小子，成全他们那些‘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奢望，不去考功名，只沉浸在风花雪月的美梦里，浑浑噩噩度日。”
  祁朔：“年年对这个很有研究啊。”
  “研究谈不上。”白栎以为祁朔是在夸他，“只是大一那会儿老师让我们排短剧，我跟……呃，一个同学抽到了牛郎织女这个剧本，我就稍微魔改了一下。”
  祁朔敏锐地察觉到了白栎的犹豫，能让他欲言又止的只有一个人。
  “是跟霍明彰一起吧。”
  “恩……”
  祁朔都猜到了，白栎也不能撒谎说不是。
  “抽签抽到的，他演牛郎，我演……织男！”
  祁朔觉得自己更生气了。
  他错过得太多。
  明明是他先遇见的，却比霍明彰更晚发现白栎。
  就算霍明彰已经被ko出局，也不影响他嫉妒霍明彰见过他不曾见过的白栎。
  “你不好奇我改成什么了吗？”
  祁朔回神：“改成什么了？”
  白栎左看右看，确定包厢里不会有其他耳目，才捂着嘴小声说：“织女很生气，知道是牛郎藏着她的羽衣不让她回家。”白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当场就把他嘎了。”
  “噗。”
  祁朔没忍住笑了，这会儿他不嫉妒了。
  活着挺好。
  “这堂课，没及格吧。”
  白栎沮丧地点头：“老师说我编得很好，下次不要再编了。”
  “哈哈哈哈哈。”
  祁朔笑着扶额。
  太可爱了。
  他想他应该是完了，不管白栎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觉得可爱之极。
  如果把他拐回家去，一定每天都能过得非常快乐吧。
  “抱歉，是我问得不太好，我换个问题。”祁朔笑着问，“你对白娘子报恩许仙的故事，又有何看法呢？”
  “那就是法海多管闲事了！”
  白栎说：“虽然白素贞是蛇妖，但她是个好人，行善积德救了许多人，而且她来报恩，是在观音大士面前走过明路的，于公于私，法海都不应该以‘人妖殊途’为理由，强行把许仙带走，导致人家夫妻分离。造成悲剧的，不是物种不同，而是多管闲事。”
  祁朔点头，这次白栎的回答，他很满意：“所以你也认可有恩应该报恩这件事吧。”
  “认可。”
  白栎回答完了才觉得今天的祁朔有些奇怪。
  引经据典好像是故意想听到他说出某个答案一样，
  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祁朔：“法海来了。”
  白栎：“……”
  脸颊两团红晕的伍清川推门进来：“走，走了啊？”
  白栎苦大仇深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是法海呢！
  专挑人家聊得最开心的时候打断！
  江时蔚的状态比伍清川稍微好点，他喝酒不上脸，只是看起来比平时严肃。
  “栎栎，走吧。”
  白栎转头去看祁朔：“我走了？”
  祁朔点了点头：“回去吧，早点休息。”
  白栎不甘心地起身，慢悠悠地往门口走。
  心里想的却是，今天大概是不能蹭车了。
  嘤嘤嘤嘤好气哦！
  “年年。”
  白栎惊喜回头：“在！”
  祁朔笑着看他，目光神情又专注，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记住你的回答。”
  白栎一愣，哪句？
  江时蔚不知道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刚想问，手机铃声就响起了。
  是白檀的工作人员打来的，应该是询问他们送衣服的时间。
  “栎栎，走吧。”江时蔚一边说，一边接起了电话，“喂，你好，是，在外面，我们马上回去……大概半个小时……”
  白栎恋恋不舍地跟祁朔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
  等人走远了，酒劲上头的伍清川在白栎的位置上坐下，大着舌头说：“江，江时蔚那小子，看着眉清目秀还挺能喝的。”
  祁朔一时间无法接受对面的人，从白栎变成伍清川，扶着额说：“我们也走吧，大师。”
  “啊，哦，走，走吧！”
  伍清川晕晕乎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等会儿，你说什么大，什么大师……”
  祁朔哪里会跟他解释。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套话的时候来。
  还真没冤枉你，你不是法海谁是？
  作者有话要说：
  白栎：以身相许，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