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跨年演唱会
  次日凌晨, 林荞扶着自己酸痛无力的腰，整个人狼狈得就像跑了一整晚马拉松，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而沈靖西……
  按理说，他应该意气风发, 荣光满面, 回光返照……让林荞气得牙痒痒。
  而事实上是——沈靖西在坚持完成一晚上七次狼的壮举之后，躺在林荞旁边强装镇定, 反手让自己的私人秘书给他秘密订购十全大补汤。
  沈靖西不忘再次追问睡后反馈：“宝贝儿, 这下一次给你治好了吧？”
  林荞闭着眼睛趴着就睡，懒得一个字儿都不想回。
  沈靖西伸胳膊碰碰他：“感觉如何？舒不舒服？”
  “……”真的很想睡觉的林荞, “闭嘴。别破坏你在我心里的形象。”
  沈靖西讪讪闭上嘴, 过了会儿，还是小心地伸手指戳了戳林荞的脸。
  林荞：“……”他忍不可忍地睁开眼，伸手拍拍沈靖西的俊脸，“宝刀未老, 大器晚成。乖, 自己去找点儿电池吃, 进入关机模式，别烦我。”
  沈靖西听到个“老”字皱眉, 再听到个“大器”二字眼神一亮, 接着非常配合地演起仿生人来：“好的, 主人, 按一下开关键进入关机自动充电模式。”说着微撅嘴向前暗示。
  林荞皱眉：“你这仿生人一点儿不智能。”说着敷衍地上前亲了口, 倒头就睡。
  沈靖西有点儿不满他亲得太随意, 抱着林荞又连亲了好几口他的脸颊, 这才放过他, 平躺入睡。
  林荞一直睡到傍晚被饿醒, 沈靖西作息一向良好，就算是昨夜通宵，在简单地睡了几个小时后就醒了，快速拦住要冲进卧室的湫湫，拎着小崽子背带裤后面的背带直接提了出去。
  “嘘～荞荞在睡觉，不许吵他。”
  湫湫闻言不满地撅起小嘴，抱怨：“荞荞是不是睡美人转世啊，一天就知道睡！睡！睡！”
  沈靖西现在看这臭小子就很不爽：“不许说荞荞坏话。说吧？什么事？”
  湫湫想起自己的头等大事儿，忙说：“爸爸！你知不知道《哈利波特》？！你给我买《哈利波特》的书读给我听好不好？”
  “哈利波特？那不是有电影吗？让你李叔叔给你放了看不就行了？不过注意，一天最多只能看两小时，小心看久了成小四眼。”沈靖西道。
  “有电影？！是动画片吗？”湫湫闻言两只小眼睛冒光！
  “那你不早说！害我今天委曲求全，让森森给我念了一上午故事书，他老坏了，念几句就要停下来，要我喊他‘森森’才愿意继续！”湫湫不满地抱怨道。
  沈靖西闻言微挑俊眉，心想森森这小朋友想的方法不错，下次可以在床上这么吊着荞荞喊几句好听的……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创意被未来老丈人窃取的森森，更不知道未来老丈人一句“看电影”就把他构想的慢慢念七部《哈利波特》的美好愿想给一锅端了。
  傍晚，吃完晚饭胸有成竹，计划好今晚再念十几页故事书的森森打来电话，被湫湫告知。
  “闻迩森小朋友，你这几天先不用给我打电话了，你读的慢死了，我直接找《哈利波特》的电影看好了～”
  森森闻言小脸一白，“这还有电影？”大意了。
  而湫湫还“杀人诛心”地给还没读到第一部 结局的森森剧透：“对了，偷走魔法石的不是斯内普教授，而是奇洛教授！他才是伏地魔的手下！”
  森森：“……”
  你觉得我在乎结局吗？
  湫湫愉快地剧透完，长舒一口气，小手一按，把电话挂了。
  惨遭抛弃的森森：“……”
  记住了，下次找个冷门小众除了他这儿没有其他渠道获取的故事。
  实在不行，父亲和爷爷提供的侦探故事也可以考虑。
  林荞醒来后，牵一发而痛全身，他恨恨地半趴在床上，痛骂沈靖西这个狗男人。
  要不大旱三年，要不洪涝成灾。
  一点儿都不懂得健康养生发展。
  而《爸爸的快乐》在昨晚先导片下期播放后效果非常好，一度掀起了全民观看和讨论的热潮。
  节目里孩子们用过的玩具，穿过的品牌，甚至念叨过的卡通人物都能再火一波。
  五个爸爸和孩子各有看点和亮点，爸爸和孩子们之间的相处之道，各不相同，也引发了许多家庭的亲子观念大讨论。
  热度不断攀升，话题层出不穷，播放量肉眼可见地蹭蹭蹭往上涨。
  更甚者，还有不少磕cp的粉丝将cp词条冲上热搜，孩子之间还无伤大雅，可爸爸们都是有夫之夫，直接舞到台面上来，确实有些三观不正。
  节目组为了热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官博暗戳戳友好提醒娱乐适可而止，剪辑上可一点儿没放过硬凑。
  之所以能磕得起来，主要还是林荞之前闪婚隐婚得太低调，连和另一位的合照都没被爆出来过。观众们在心里完全将林荞列为“娱乐圈最后的公有财产”，还没有一点儿他已经是有夫之夫的实感。
  沈靖西在看到微博热搜上的词条后，冷哼一声，直接打电话让公司公关部联系渣浪花钱“刷刷刷”秒撤了所有林荞和其他男人的cp词条，顺便炸掉了好几个刚刚组建起来的cp超话。
  这一行为很快引起了cp粉之间不小范围的骚动。
  有心搅乱浑水，胡编乱造的造谣党开始在网上编排，说是林荞乱买热搜硬凑炒cp，让某位家属背景深厚的那位大人物不悦，花钱撤了热搜。
  盲猜是蒋姓。
  也有黑粉说是陆浔的另一半对林荞在节目里碰瓷勾引自家老公的行为忍无可忍，特地出手。
  当然也有深有广大的网友扒出陆浔和其早就已经感情破裂各玩各的，不过是网络社交媒体上的表面恩爱，并扒出奈奈早就和陆浔搬出家住很久……引来一群网友唏嘘，感叹怪不得奈奈对爸爸陆浔的占有欲那么强。
  后来也有真的知情人士放出真料，直言是林荞家里那位老总出的手，公关费几十万直接眼也不眨就丢了出去。
  吃瓜的网友们：卧槽！沈总阔绰！
  还有网友戏称：渣浪或成最大赢家。
  早就不在乎舆论的林荞自然连大眼睛app打都没打开过，他晚上吃完饭，这才接到经纪人徐客的电话。
  徐客先是殷勤地问候寒暄了一番，然后才提及此次电话的第一个目的：“荞荞啊，炒cp这事儿沈总那边的意思是算了，咱们也肯定不会强求，但是你和叶匀师兄弟这个纯友谊的感情线完全可以有不是吗？”
  林荞想到叶匀还挺谦逊温和的，言言也乖巧温糯惹人怜爱，便没有拒绝，但也绝不会完全顺着徐客的意思来：“什么师兄弟纯友谊的感情线算了，别想了，你觉得我这张脸和别人站一块儿很纯洁吗？”
  徐客被林荞过于深刻的自知之明砸得有点儿焉儿，迟疑道：“……这倒也是，那这得怎么办？”
  林荞毕竟是混了十多年娱乐圈的，对大众对明星的娱乐反应和态度十分了解，他坐在沙发扶手旁，伸出手指懒懒地在侧额上点了点，这是他一贯胜券在握时的思考动作，看起来就仪态雍容，十分大气。
  他忽而开口：“这样，你让叶匀在节目里姿态放低点儿，谦虚谨慎，把小辈儿对前辈的尊重态度拿实了。最好要多卑微有多卑微，夸张点儿，殷勤热情点儿，再多和我蹭蹭同框镜头抢抢镜。”
  徐客听得目瞪口呆，一时分不清林荞说的是真话还是假意：“这……不行吧？再说叶匀虽然不笨，却不是个性格圆滑的聪明人……我就是想要他这样，他也不一定能做到。”
  “谁说让他做到了？”林荞早有预料的开口，笑笑，“我只是让你自己给他施压，推推他，这些话传到他耳朵里，再和网上的舆论跟他自己本身的性子碰撞再发酵发酵，后面才是我需要的效果。”
  徐客闻言一愣，好歹也是圈里千年的狐狸，这么顺着一想，哪还会想不通林荞玩的是什么聊斋，不禁“卧槽！”出声，“高！荞荞你实在是高！这才出一步子，你就能往后想到这五六七八步了，太高了！”
  林荞不以为然地嗤笑了声：“你也先别急着夸，具体到时候会发酵出什么出来，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是剑走偏锋的一个歪招罢了。要是没用，我看你还是好好给他找个宣传策划的团队设计个独特点的人设，再老老实实地接资源拍剧算了。”
  林荞没说的是，他之前已经跟沈靖西提过一嘴，不管怎样，沈氏那边都会暗中给叶匀送点儿资源，算是他这个前辈送后辈的见面礼了。
  更是单纯因为言言的身世，敬重他的亲生父母，也敬重叶匀愿意收养言言，帮好人一把。
  这么一想，他忽然问：“对了，言言的身世……你知道的吧？竟然没有用这个在节目里卖惨……算是我对咱们公司的良心有了高一层的认知。”
  “……”原本就想放料卖惨吸一波关注的徐客再次感觉自己被林荞反讽了，他干笑，“这、这怎么可能呢？”
  林荞忽而一笑：“是叶匀不愿意吧？”
  徐客见林荞早已猜测到真相，讪讪承认：“确实，叶匀在这方面特别坚持，咱儿也不是没有心的人，自然就不可能逼他了。”
  林荞点点头：“嗯，他那个性格，骨子里还是有股学生的浩然正气，或者说是没有泯然的风骨，肯定不屑做这种事儿。是个学霸吧？”
  徐客听出林荞这算是挺喜欢叶匀的了，忙道：“没错没错，国内top1理工院大才子，刚刚本科提前毕业就被导师内定直博。国外不少名校抢着给他全奖让他过去，你说要不是因为言言，他也不会留在国内……”
  林荞嗤笑：“更不会被你这个眼光毒辣的老狐狸看上签下来是吧？你倒是会跟国家抢人才。”
  徐客嘿嘿一笑：“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也是在做善事儿，看他们孤儿寡父的，不容易。”
  徐客忽然想到什么，忙又道：“对了，他学校也在北京，带着言言不方便住公司宿舍，就在学校附近租的小房子。现在节目播出来了，言言和他都有热度，这就被狗仔盯上了，原来住的地方就不能住了……荞荞，你看，要不请您这儿帮个忙，给他和言言找个好点儿的住处。”
  林荞一听，就知道徐客这人最擅长得寸进尺，他刚刚有表现对叶匀和言言的一点儿好感，他就顺杆儿爬地想捞得更多，这算盘珠子都快蹦他脸上来了，悠悠道：“既然出名了，搬家了，这言言原本的普通学校私密性和安全性肯定也不够了是吧？这也得换学校是不是？”
  徐客讪讪：“……确实是，您看要是沈总愿意，也就是搭把手的问题，而且你看湫湫不也挺喜欢言言的嘛，要我看，就让言言转去和湫湫做个伴就挺好，省的咱家湫湫整天就惦着那个不识好歹还敢甩咱湫湫脸色的森森是吧？”
  “你看湫湫和言言在节目里两个小朋友感情多好呀。”徐客循循善诱，却也把自己的目的亮得明明白白的。
  林荞明明知道都是徐客这次来谈的目的，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不过是搭把手的事儿。
  “哎……”他叹口气，无奈，“到底还是我林荞太善良了。”
  他这话一出，徐客就知道有戏，忙不迭给林荞送彩虹屁：“可不，咱荞荞每年匿名给慈善基金捐的钱儿亮出清单来都能闪瞎那些捐十万花二十万买热搜的货儿。”
  “行了行了，别拉踩了。”林荞没心思听其他人的破事儿。
  徐客听出他准备挂了，想起什么忙说：“别别别，还有件儿事就是，《爸爸的快乐》这不热度太高了吗？节目组所属的电视台这快到跨年晚会了，就让我给你说说邀请一下，请你带着湫湫去晚会上随便出个节目唱唱歌……”
  “不去。”林荞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徐客就知道他要拒绝，忙道：“别啊，趁着热度带湫湫去晚会上热闹一下多好，其他组的爸爸和孩子应该也会去，叶匀和言言已经签了。”他暗示道，接着又说，“反正距下次录节目还有小半个月呢不是？中间带湫湫去玩玩也不累。”
  “节目组的意思就是之前实时直播的效果让观众黏度还挺高的，但现在录制节目的准备时间导致间歇性还挺长的，还是希望你们把曝光度给足。”
  林荞好笑：“节目组这可太卷了吧，之前先导片下期没拍完两天就剪出来播了，剪辑组和特效组键盘就没抠出火？”
  徐客：“……”
  打工人尤其是他们这行追着观众眼球跑的，能不卷嘛？你以为跟你一样，想摆烂就摆烂？
  “行了，这不算在节目组合同里吧？我考虑考虑吧。”林荞趁着徐客还没再开口，“挂了。”直接就挂了电话。
  沈靖西全程坐在林荞身边边用电脑办公边听，见他挂了，便问：“真不去？”
  “累死了，去个鬼。”林荞给他翻了个白眼，“要是电视台和节目组搞事，不说节目放在最后压轴，那放中间也得候台等几个小时，最后还要熬到十二点拽着湫湫跑上台去欢欢喜喜又唱又跳……”
  沈靖西光是这么听着就觉得受罪：“算了算了，我又不差钱，没必要让你和湫湫去跑这趟儿。”
  正在刷第二部 电影的湫湫竖起小耳朵听到爸爸和荞荞提到自己一嘴，忙转过小脑袋来问：“爸爸荞荞，你们说我什么啊？要去哪儿？”
  林荞和沈靖西同时警戒性地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闭嘴：“没有，哪儿也不去。”
  机智的沈湫湫明显不信，他皱着小眉头，用审视的小目光在两个大人的表情上反复流连，最后笃定：“不对！你们骗我！难道是想抛下湫湫偷偷去哪儿度蜜月？！”
  从来没有度过所谓蜜月的沈靖西和林荞诡异地想到这茬儿沉默了一秒，接着非常果断道：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