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昭眨眨眼，牵扯起嘴角，朝顾清君露出一个笑容：师尊, 这次算我保护你了，对吗？
  对, 昭昭很好。
  顾清君颤抖着唇吻了吻莫昭的额头，力度轻如鸿毛, 像是生怕多用一点力度, 就要将面前的人碰碎一般：坚持住，师尊带你出去。
  莫昭轻轻摇头，他的身体状况他清楚，现在能坚持, 不过是因为一开始的时候，黎怀瑾给他挡了冲击力最大的一波能量，但毕竟是在能量散开中心，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不小冲击。
  身体已经没知觉了。
  师尊，对不起，我......
  顾清君眼底泛起丝丝血丝：别跟我说对不起，昭昭。
  可我好像不能陪师尊了。
  莫昭有好多不甘心，却不敢表露出来，他才和顾清君相爱没多久。
  对不起......
  嘘......
  顾清君扯起嘴角：都说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别怕，昭昭，我会陪你。
  师尊......
  莫昭有心想说些什么，却已经没力气开口了。
  顾清君轻笑，还是小心翼翼将莫昭揽进怀里，吻上莫昭唇角，低喃道：昭昭，你知道的，自从意识到对你的心意以来，所求一切，皆为你而已。
  我爱你，昭昭。
  师尊......
  ............
  深渊裂缝外，雷声不断，乌云压顶，残存的天道秉持之前的意念，已渐入魔障，要将天界和妖界残留灭个干净，意识到逆天改命的阵法，立即降下雷霆万钧。
  莫昊阙等人快要坚持不住，偏偏这时顾清君还分离了一个身体出去，阵法更加动荡起来。
  然而谁都没说一句话。
  在扛起阵法的时候，莫昊阙和封修暝等人一直在望着深渊裂缝，等待顾清君带着莫昭出来。
  而这时，青岩却突然叫了声顾清君的名字。
  这声音是对着阵法中的顾清君所喊。
  莫昊阙和封修暝心有所感，脸色顿变，立即转头去看，就见阵法中顾清君盘膝而坐，身形竟渐渐开始消散，逐渐变得透明......
  身上逸散出来的能量补入阵法，让阵法趋于稳定，足以对抗天上的雷霆。
  谁都能看出来，顾清君这是有求死的意念。
  莫昊阙瞬间脸色苍白：昭昭呢？！
  顾清君！昭昭怎么了！
  封修暝怒吼，几乎想要离开阵法，可此时已经到最后关头，他动弹不了。
  轰
  从深渊裂缝冲击出来的能量发出巨大声响，气流形成波纹，肉眼可见。
  莫昊阙和封修暝又齐齐转向深渊裂缝，神色惶然，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谢巡看不到，却能感觉到那股巨大的能量，脸色顿时更加萎靡起来：昭昭......
  像是感知到顾清君用尽最后一丝力量，也要维持阵法，天上雷霆更甚，几乎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连山下的攻击都停了，一个个惊惧交加地望着天空，看着好似天要塌了一样。
  莫昊阙和封修暝等人也被这一变故惊到，不由得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阵法上空乌云盖顶，中间盘旋出一个巨大的漩涡，雷电交织，即将酝酿出最后雷霆一击，恐怕真降下雷霆到阵法上，这阵法能不能支撑下去很难说。
  莫昊阙又看向阵法中身形越来越淡的顾清君，联想到深渊裂缝中可能发生的事，心脏不由得阵阵紧缩，已经难以想象下去。
  如果昭昭真的出事，还维持这阵法做什么......
  恍惚中这样想着，突然感觉往外喷涌的气流倏然一滞，竟逆转迅速收回进深渊裂缝。
  气流中夹杂着细碎镜片，更是化作了星星点点，一部分涌入深渊裂缝，一部分朝顾清君用来。
  阵法中一直紧闭双眸的顾清君倏然睁眼，神色变了又变。
  分离出的身体随着碎片一同涌入体内，干涸的能量得到补充，连透明的身体也逐渐恢复过来，顾清君猛地站起身，望向能量回收的深渊裂缝，但脸色瞬间又是一变。
  天上酝酿的最后雷霆一击，终于落了下来。
  像是要破开这天地一样，带着势不可挡的万钧之力，冲向深渊裂缝处的阵法和阵中几人。
  顾清君几人无暇他想，只能做好准备迎接这最后一击。
  然而就在这时，阵法上空光华大盛，而与此同时，深渊裂缝处传来轰鸣声，竟开始闭合了。
  阵法起作用了。
  顾清君若有所感，尝试一下，发现可以离开阵眼，他立即向上而起，飞入光华大盛的位置，伸手而触，像是在找寻什么。
  雷霆仍在狠厉劈砍下来，天空似乎在咆哮怒吼，却又隐约是挣扎不休的悲鸣，顾清君眼神一厉，灵气一荡，也将对着雷霆反打回去。
  不知何时下起雨来，暴雨倾盆，真有种要末日了的感觉。
  可眼前柔和的光华却是温暖的屏障，星星点点碎片在其中盘旋，最终化作一个赤|裸|人影。
  那人影睁开眼，第一时间朝顾清君看了过来，露出了一个笑容。
  师尊，我好像还没告诉你，我也爱你。
  暴雨减小，雷霆抵不过光华，轻易被湮灭，残存天道消亡，阵法得以顺利运转，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深渊裂缝终于彻底关上了。
  顾清君抱紧莫昭，低头狠狠吻上了莫昭的嘴唇，失而复得的喜悦已然不能用言语表明。
  莫昭回抱过去，幻化出来的白袍都没来得及穿好。
  两唇相贴，舌尖轻触之间，彼此气息缠绕，越发不分彼此。
  好半晌，唇瓣才分离开来。
  顾清君将莫昭身上的白袍穿好，见莫昭特意幻化出这件衣服，眼神都深了些许。
  刚刚的亲吻根本不足以压平内心激荡的情绪，只不过是暂时安抚罢了，若非下面还有人等着，还有未完的事情，顾清君真想就这么带着莫昭离开，好好惩罚下怀里的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昭开口道：是浮世镜彻底和我们融合了......
  浮世镜碎裂之后，却又和莫昭破碎的神魂融合在一起，连带着顾清君的神魂也融合了镜子碎片，偌大的能量才足以支撑起大阵，对抗残存的天道。
  现在天道已经消亡，深渊裂缝已经关闭，事情彻底终了。
  不过黎怀瑾确实已经死了。
  莫昭和顾清君得益于浮世镜碎片，而黎怀瑾在此之前已经身魂尽消。
  莫昭望向已经关上的深渊裂缝，想到在浮世镜爆炸的瞬间，黎怀瑾明明可以转身让他也暴露在爆炸中，那样他们两人可能会一同消亡，可他并没有这样做。
  以黎怀瑾的深沉心思，他不会想不到。
  别想了，昭昭。
  顾清君轻抚莫昭脑袋：总归是已成定局，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嗯。
  深渊裂缝已经消失，魔气再不会涌出，而阵法也起了作用，剩下的没有改变体质，仍入魔不愿意归顺的，也坚持不了多久，这个世界终归还是恢复了正常。
  顾清君带着莫昭降下大阵中，天上乌云已经消散，周围雨水也不再降下，且天空中甚至还出现了一道彩虹，大阵停止运转，莫昊阙立即奔向莫昭，将自家弟弟紧紧搂抱在怀里。
  还好，还好......
  莫昊阙红着眼眶：你吓死哥哥了。
  莫昭连忙回抱过去：我没事，哥。
  封修暝也总算松了口气。
  小凤凰啾啾飞过来，围着莫昭扑腾翅膀，想找个地方见缝插针，求抱抱。
  白猫甩甩尾巴，蹲坐在顾清君脚边，眼睛盯着小凤凰打转，似乎有扑上去的蠢蠢欲动之感。
  我们......成功了？
  青岩扶着谢巡走过来，低头嗯了一声：成功了。
  说完，青岩抬头看向莫昭，目光微微凝起，似惊讶和不可置信：你......
  他竟然感知不到莫昭身上的灵气波动了，但这不应该。
  是人都有会气的波动，而眼前的莫昭却仿佛和天地融在了一起。
  顾清君将人拉回来，揽住莫昭腰身。
  青岩转头，发现顾清君也是如此。
  莫昭笑笑，抬起手让小凤凰落入他掌心，轻声道：残存天道已毁，新天道初生，各界轮回，是该建立新秩序的时候了。
  顾清君垂眸看向怀里人：我们一起。
  莫昭抬起头和顾清君对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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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1、番外1
  确定深渊裂缝关闭以后, 各国联合发布了相关消息。
  之后确实又乱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平息下来。
  没有魔气，魔物注定要消亡, 这时候想剔除身上魔气的人都后悔不迭, 但也已经晚了。
  除非付出高昂代价，可之前死撑着不妥协的人, 无非就是做尽坏事有野心的那种，又怎么甘心付出代价, 这些人仍妄想扰乱社会，那最终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
  在处理魔物余孽的时候, 黎怀瑾的死讯也被正式公布出来。
  毕竟是公众人物，最起码要给粉丝一个交代。
  特殊部门正式发布公告, 除有选择的交代黎怀瑾所作所为以及已经伏诛外, 还有杨家等家族的处罚结果, 消息一发布出来, 立即在热搜榜上引爆话题。
  为防止黎怀瑾的粉丝闹腾，公告发布的时候，还罗列了一系列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