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于思文疑惑道，“大圣这么懒从来不会下楼。”
  白雯唇边笑容一僵，还想解释却听顾书白冷冰冰地说：“没关系，请回吧。”
  白雯不甘心，扬起她最自信的笑容：“你就是清川吧？我是你的粉丝，上次你打秋水的比赛实在是太精彩了，我能和你合个影要个签名吗？”
  顾书白冷漠地说：“不好意思，不能。”他没再给白雯说话的机会，抱着大圣进了房间，在于思文也进去之后，那扇房门毫不留情地在白雯面前关了上去。
  白雯咬了咬唇，感觉自己很没面子，名牌衣服上沾满了猫毛，白雯嫌弃地扫了扫，冲着顾书白的房门翻了个白眼：“神气什么呀？要不是峰哥想要你，你以为我真是你的粉丝呀？”左思右想，白雯觉着不对劲，清川对她有种莫名的敌意，难道他知道自己是白萋萋了？早知道清川这么厉害就不该在游戏里得罪的，都是石天野那个废物害的，肯定是他告诉清川了。
  白雯回到训练室的时候，两边的比赛已经打完了。后期，年颐和杨逸远两人终于打了一波漂亮的配合，靠着老将的风采，抓住机会秒掉对面一个脆皮，以此为突破口，撕裂僵持战局，拿下了比赛的胜利。
  此时，石天野正在和何峰明里暗里地交锋，石天野到底还是年轻一些，又骄纵傲慢惯了，说话语气带刺，何峰假意没听懂，常常含糊其词地应上几句，石天野甩了一篓子刺出去，没扎着何峰，反而把自己扎得浑身疼，见到白雯回来的时候，干脆闭上了嘴，闷在那里不说话。
  “怎么去了这么久？”何峰状似严厉地问道，“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白雯拿出手机，在何峰面前晃了晃，说道：“调成静音了，刚才看到一只可爱的小猫，逗了一会儿。”
  韩星问道：“是只橘猫吗？”
  “是呀。”白雯笑出两颊甜美可人的酒窝，“胖着呢。”
  韩星脸一红，支支吾吾没好意思说话。
  “应该是大圣，”八月之萤丝毫不吃美人计这套，问道，“大圣一般在五楼懒得下楼的，你怎么跑去五楼了？那边是宿舍区不太好吧？”
  白雯脸不红心不跳地把对顾书白那套说辞说了一遍，挽着何峰的手臂，撒娇：“我见着清川啦，长得好好看呢，可惜没给我签个名，我看他脸上没起痘呀。”
  年颐随机应变，一脸正经地感慨：“年轻真好，好得真快。”
  白雯也不多纠缠，点到为止，掩唇笑了起来。
  训练赛打完，何峰就没什么留在这儿的理由，要带白雯走，白雯忽然拉住何峰，说道：“峰哥你忘了年颐大大要跟我签名合影了吗？”
  “哦。”何峰看向年颐，年颐也不介意，刚站起来就听白雯说，“我想着合影签名以后肯定是有机会的，今天还早，我们两个打一盘solo？”
  年颐皱着眉头：“会不会不太好？”
  “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万古玩得还不错。”白雯笑着说，“也是天梯前五十名的呢，啊，我不是炫耀，当然和你这个职业选手没得比，我就是想过过招，学习学习，你看行吗？就打一盘，十五分钟，我是奶妈。”
  年颐看向沙策和石天野，石天野没说话，白雯的技术他是清楚的，确实不错，沙策斟酌了一下，小幅度点了点头，年颐遂无奈答应：“行吧，就打十五分钟。”
  比赛正式开始，白雯的游戏角色白萋萋外观非常好看，施展了几个技能，从奶量上看属性也很出色。这身装备不知道砸了多少钱，估计一半以上都是橙色装备，在一个非职业玩家手里有些大材小用。
  韩星羡慕地说：“估计是套装白色歌舞，65级30人副本白色圣廷出的，很难打啊。”
  白雯的水平也对得起这身装备，年颐属于比较灵活的类型，白雯丝毫不逊色于年颐，灵活地避开了年颐几个技能，而且相当用脑子，技能使用都是经过考虑的。
  沙策看了一会儿，惊叹道：“白小姐打得不错啊，也是职业级的？”
  看到自己带来的女人这么给他长脸，何峰带着淡淡的笑意：“哪儿能，她小打小闹的，在职业圈里混不下去。”
  “打得确实不错。”沙策欣赏之情毫不掩饰。
  打到第十二分钟的时候，年颐找到了一个机会，虚晃一招，骗掉了白雯的解控，抓住机会一套控制丢上去，定住了白雯，将白雯击杀。
  两人从训练舱中出来，年颐意外地说：“技术不错。”
  白雯笑得骄傲：“还可以，我以为能撑过十五分钟的，大意了，被你给骗到了。”
  年颐说：“多打打就有经验了，其实我那个假动作还是挺好看出来的。”
  白雯笑容一僵，她只是客套一下啊，真当她看不出来啊，这个年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难怪横烟不肯签他，跑来这么个三流的小俱乐部里。
  礼貌地对年颐笑了笑，白雯走向何峰，半路却被谢爻拦住，谢爻问道：“pk吗？我也十五分钟。”
  白雯笑得甜美：“你是深渊吧？你还记得我吗？”
  谢爻疑惑地看着白雯：“我认识你？”
  白雯：“……”
  白雯恨恨地一咬唇，对谢爻说：“今天就不打了，我还有事儿呢，改天吧。”
  谢爻蹙着眉头，不太高兴。
  石天野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等白雯和何峰带着定世一众人驱车离开，石天野站在俱乐部大门口，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忽然一把扯过一旁的立板，猛地砸在地上，开始大肆地踩踏着立板，发泄自己的愤怒。
  “哎，天野哥。”一旁有人叫了他一声，石天野红着眼睛看过去，表情凶狠，八月之萤递过来一张纸巾，石天野才感觉到自己委屈得哭了出来，他愣了一下，接过纸巾，颓唐地坐在台阶上。
  八月之萤坐在石天野身边，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纸巾，准备随时接任被石天野揉得一团糟的那张，劝道：“天下的女人何其多，何必为了这么一朵花而把自己搞成这样。”
  石天野擤了把鼻涕，从八月之萤手中抢过纸巾，闷声道：“你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八月之萤嗤之以鼻，“那种女人最会骗你这样的纯情小男生了。”
  “老子纯情小男生？”石天野不服气，“老子在花丛中混的时候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没出生呢。就她，段位太高了，栽在她手里算老子倒霉，反正今天都被你看到这怂样了，老子直说，当初跟她谈恋爱的时候，老子是想着把她娶回家当媳妇的。以前谈得那些全都让老子给踹了，踹得干干净净的。谁知道她这么贪心，老子对她这么好，她不乐意，非要去给何峰当什么情妇？给人家当小三就这么好的吗？我就奇了怪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八月之萤也很纳闷：“你这不是想得挺明白的吗？怎么还坐在这儿哭？”
  石天野瞪她：“你还是个女人吗？”
  八月之萤一下子炸了，怒道：“老子怎么就不是个女人了？”
  石天野瞪着八月之萤，八月之萤也瞪着石天野，两人视线怼在一块儿，可彼此脑电波没交汇，怼不到一处去。石天野忽然笑了出来，揉了揉八月之萤的头发：“你这小丫头，故意看我笑话来的吧？”
  “没啊，”八月之萤努努嘴，“他们看你情绪不好让我来慰问慰问，毕竟几个男的来看你笑话，啊不对，慰问你你还要面子的。”
  石天野闻言，察觉出不对劲来了，猛地一回头，只见俱乐部大厅里，肖宝贝、韩星、年颐等人站了一条排，齐齐看向这边，另一边，保洁阿姨、保安大叔也站在那儿啥也不干就看向这边。
  石天野一脸尴尬。
  保洁阿姨为了给石天野出气，骂道：“那女的骚里骚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保安大叔连忙应声：“就是就是。”
  韩星他们配合着点头，动作整齐划一，赶上军训了。
  石天野心里的难受劲儿一下子全没了，反而暖洋洋的，他背过身，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压下喉头的哽咽，站起来，大手一挥：“说得好！加工资！这个月工资全他妈加一半！”
  其余人顿时欢呼起来。
  石天野脸上的严肃劲儿绷不住，跟着大家笑了起来。
  能玩万古认识这些人，真好。
  顾书白和于思文等在顾书怡学校对面的饮品店里，他们来早了半个小时。在这种私下的场合里，两人聊的基本都是焚世公会或者天启战队的事情，除了这些没有能进一步发展点别的感情的话题，可这些对于思文来说就够了，只要清川和他多说几句话他就觉着挺开心的。
  顾书白的电话响了起来，打电话过来的是顾书怡的班主任，顾书白疑惑地接了电话，却听见那边压着慌张说道：“你好，请问你是顾书怡的哥哥吗？顾书怡刚才在课堂上晕倒了，现在在校医院检查，能不能请你来——”
  顾书白猛地站了起来：“我就在校门口，我马上过去，叫救护车了吗？”
  于思文吓了一跳，抬头去看顾书白，他第一次见到顾书白脸上露出这么慌张的神情。
  “啊？”学校老师一怔，没想到会严重到叫救护车。
  顾书白不满地蹙了眉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老师，沉声道：“她有心脏病，我来打。”
  挂了电话后，顾书白站起来结账，于思文说：“我来吧，你快去接小怡。”
  “好。”顾书白边走边叫救护车，老师等在校门口，一个劲儿地解释：“我是他们班新来的班主任，这学期刚上任，我不清楚顾书怡的情况，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没关系。”顾书白随身带着顾书怡的常备药，说道，“怪我这段时间疏忽了。”
  他跟在老师身边一路赶到医务室，顾书怡正躺在床上，小学的校医能有什么好医生，平日里处理个感冒咳嗽还行，遇上大病根本就手足无措。顾书白没说什么，从包里拿出小怡的常用药：“有水吗？”
  “有有有。”医生连忙倒了一杯开水，可水太烫了，他只能先在手里两个杯子之间倒着，顾书白沉吸一口气，扶起顾书怡，在她人中上掐了一下，拍着顾书怡，哄道：“小怡，是哥哥，哥哥来了。”
  顾书怡没反应，顾书白又用力掐了下顾书怡的人中，顾书怡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她脸色苍白地看着顾书白，喃喃：“哥——好疼啊，小怡好疼啊——”
  顾书白抱着顾书怡，说道：“哥哥在，哥哥疼你，听话，把药吃了，来。”
  顾书怡乖巧地点点头，张开嘴把顾书白喂过来的药咽下，医生把水送过来，忐忑地问道，“她这病多久了？”
  “天生带来的。”顾书白的声音有点发抖，她摸了小怡的脸颊，一手全是冷汗，“小怡还有哪儿不舒服，告诉哥哥，怎么会忽然这个样子？你做什么激烈运动了吗？”
  “没有……忽然就……”顾书怡摇了摇头，随后咬紧了嘴唇，疼得身体都在打颤。
  “救护车来了！”老师冲了进来，飞快地招呼，顾书白抱起顾书怡往楼下救护车奔去。
  第318章 手术
  顾书白很清楚顾书怡的情况，每个月带顾书怡定期检查身体, 即便搬去离学校不算近的俱乐部, 顾书白还是会每日接送顾书怡上学放学。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风雨无阻。游戏上的事情再忙, 他都会在顾书怡临睡的时候坚持问一下她的情况，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只有这么一个血脉相连、惺惺相惜的亲人。
  可即便如此, 他还是没能掌控得了顾书怡的病情。
  和医生商量好之后, 顾书白走进病房，顾书怡小小的一团窝在白色的病床里, 身边冰冷的仪器在发出“嘀嘀嘀”的声音。
  顾书怡看向顾书白, 小声说：“哥,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顾书白坐在病床旁, 摸了摸顾书怡的脑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刘海。
  顾书怡：“我对你撒谎了。”
  顾书白蹙着眉尖看她。
  “其实我从前天开始就有些不舒服, ”顾书怡难过地看着顾书白, 眼角耸拉着, 眼眶泛红, “我怕你担心我, 一直瞒着，你好忙，我想让你晚上能好好睡觉。听莹莹姐说, 你每天晚上都会熬夜到很晚，早上又很早起床，哥，我不想你担心我，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胡说什么。”顾书白摸着顾书怡的脸颊，“你是哥哥的宝贝，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哥，”顾书怡可怜巴巴地看着顾书白，小声说，“你抱抱我好不好？我有点害怕。”
  顾书白抱住顾书怡，顾书怡身上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那种离死亡最近的，令他作呕的味道。
  回到别墅里，白雯把别在发间的摄像头取了下来递给何峰，等何峰将芯片插入播放器坐回沙发的时候，白雯软倒在何峰身上，娇滴滴地说：“峰哥，这件事我办得怎么样？”
  “不错。”何峰夸赞道，敷衍地在白雯脸上亲了一口后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投放出来的影像。
  白雯从黑漆漆的应急通道出来，摸上五楼，抱起猫，听到了顾书白和于思文的谈话，猫叫声响起，随后是白雯的轻呼，一个年轻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正是何峰寻找已久的顾书白。
  终于见到你了，清川。
  何峰盯着顾书白的脸，总觉着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搜刮着脑内所有的记忆，却只能找到一个模模糊糊的朦胧轮廓，但他肯定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年轻人。
  把顾书白的影像单独导了出来，发送到一个邮箱内，何峰说：“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
  半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何峰看着寥寥几页的资料，眉头越皱越紧。
  “有意思……”何峰轻喃，眼里闪烁着危险的气息，“清川，顾弈，顾书白，竟然原本隶属于我们俱乐部……好一个叛徒。”
  从病房出来后，陈启明迎了过来，他急忙问道：“小怡怎么样了？”
  顾书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医生建议最好快点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