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作者:
寻香踪 更新:2023-04-18 14:20 字数:6415
律师嘴角抽了抽,不再说什么,这陈瑞华确实的死有余辜,太恶心人了。
陈瑞华被寻序打得完全无招架之力,只能蜷缩在地上抱着头受着,连个拉架的人都没有。寻序将陈瑞华打得半死,觉得出气了,然后在他脸上啐了一口:“跳梁小丑,你以为就你会欺负人,徐宁就没人帮忙出头?你信不信老子动一动手指头就把你捏死了。以后做人给我安分点!”说完抬脚在陈瑞肚子上踢了一脚,转身扬长而去。
徐宁看看地上如开了染料铺的陈瑞华和缩在一旁抱着脑袋大声尖叫的高雅,吐了口唾沫:“钱不用给我了,留着给你们买药吃吧!”
徐宁决定将判决结果发到学校去,不知道高雅她爹还有没有本事保住他这乘龙快婿。徐宁不知道,高家这两天已经闹翻了天,陈瑞华和高雅几乎反目,高泽士这两天噤若寒蝉,有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将他近年来受贿收贿贪污的事情一条条列举出来,时间地点人物金额一应俱全,扬言如若高雅不出庭揭发她本人盗窃徐宁论文一事,便将他的种种事情全都暴露给媒体。
高泽士根本想不到,怎么会有人把他所有的事都查得这么清楚,明明他做得非常小心谨慎的。对方明显是为徐宁出头的,而徐宁是个完全没有背景的孤儿,这他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现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帮手,而且这个帮手太厉害太恐怖,仿佛就像是有透视眼似的。
高泽士和女儿商量了一整晚,高雅反复权衡了利弊,决定牺牲陈瑞华保全自己父亲,因为如果她不去揭发,那么父亲便要落马,就算是不去揭发陈瑞华,等父亲一落马,陈瑞华估计也成了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反正最坏的情况就是和陈瑞华离婚。
而陈瑞华却觉得,高泽士既然已经被人拿捏住了把柄,迟早都是要落马的,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牺牲他呢,不如让人去告发,他们两夫妻的小日子还能过。高泽士把这个女婿简直是恨得想吃肉喝血。
开庭这天难得的晴朗,天空中没有灰霾,空气中也只有细小的沙尘,明晃晃的秋阳悬挂在高空中,高远而明媚。徐宁给博导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胜诉了。博导非常高兴:“我早就说过,邪不胜正。现在好了,你的名誉恢复了,还是回学校来教书吧,我跟学校推荐你,包你能回来。”
徐宁笑了笑:“不了,老师。我现在志不在此了,还是喜欢在家种地。”
博导许久都没说话,最后说:“那你的毕业证,等学校办好了,我给你寄过去,这是属于你的东西,总还是要的。”
“好的,麻烦老师了。”
至于后来陈瑞华被学校通报批评、解聘,高雅和陈瑞华离婚,高泽士被陈瑞华举报贪污,高泽士被罢免一切行政职务、提前退休等等。徐宁都是从跟师母的通话中得知的,他当时看着正在逗猫狗的寻序,勾了勾嘴角,多行不义必自毙,从来都是真理。
办完这些,徐宁只觉得浑身轻松,他跟寻序说:“好了,我的事都办妥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寻序说:“我的事情还没办好,过两天吧,看看我那些兄弟怎么说。”寻序在这里这段时间,发现那些兄弟们个个都有自己的事业,便也动了心思,准备找一个赚钱的路子,否则老要靠徐宁赚钱,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他是一家之主呢,怎么能全靠着徐宁呢。还有徐宁要的功法,也得去找一找才行。
“那行,你什么时候办好了,我们就回去。不过还是尽快吧,阿森一个人在家,我担心他有点忙不过来。”
寻序不在乎地说:“有什么忙不过来的?”
徐宁说:“他维持现状当然还是可以的,但是这个季节,很多秋冬的菜都要种了,我得回去安排啊,他一个打工仔,怎么可能会帮着管这些事?”
寻序一想也对:“好吧,我们尽量早点回去。”
从这天起,寻序便跟着他那几个兄弟出去跑,让徐宁自己打发时间。徐宁上了以前的qq,联系到几个在北京的老同学,约出来见了个面。现在不会有人对他跟什么人来往有异议了,朋友还是要的。
同学多数都已经结婚,有的还生子了。大家没有混得特别好的,像他们这专业,出来多半都是转行才能在北京待下来,不是做了销售,就是做了行政,在北京这地方,拿着几千上万的工资,都算不上什么高收入。条件好一点的,靠着家里的支持在这边付了首付,每月按揭还贷,条件差一点的,还在为着买房而苦恼,两口子住在出租屋里,缩衣节食为着首付而奋斗。虽然很累,大家也过得很开心,有目标 ,自然不会迷惘。
徐宁本来算是他们中混得最好的了,虽然也买不起房,但是住着学校的宿舍,要娶的是北京本地姑娘,奋斗个几十年,房子、车子、地位什么都会有,实在算是有个美好的前程。可惜天不遂人愿,大家都感到很惋惜。
徐宁跟大家碰酒杯:“我现在也觉得挺好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农村生活没什么压力,想吃什么就种什么、养什么。以后你们有空来我家玩啊,我今年新修了房子,有地方住。家里养着鸡、羊、猪、山鼠,还有鱼虾,种的大棚蔬果,一年到头都不缺。来我家度几天假,保准你十分满意。”
徐宁这么一说,大家都有些向往,一个略胖的戴眼镜的男同学说:“班长,原来你是回去当地主去了。我还真以为你回去归隐了呢。”徐宁原来是他们班的班长。
“嘿嘿,勉强算个小地主,承包了一千多亩山地,养了几百头羊,相当田园的生活。”徐宁笑着说,“现在通了高铁,北京到我家也很方便,直达车,六七个小时就足够了。你们要是过来玩,路费我都可以给你们报销。”
“班长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真报销路费?”有人动心了。
“当然,真要去,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开车去接你们。”
一个同学感慨说:“原来班长现在也是有房又有车了,提前奔小康了。可惜我们在北京每天挤地铁、住出租屋。”
徐宁笑:“也不是什么好车,就买了辆皮卡,专门送菜的。我家搞的是无公害有机种植,东西都是好东西,这次来之前也没跟大家联系,没带多少东西,就只带了些蜂蜜,自己家养的蜜蜂,数量不多,一人拿一瓶回去尝尝。”
“谢谢班长。班长你一年能有多少收入啊?”
徐宁笑:“我做的时间也不久,一年有个几十万吧。”他给了个比较保守的数字,但这也足以让他的同学羡慕了,当农民都能有几十万,比他们在外面打工强多了啊,大家都嚷嚷着要回去种地去。
徐宁笑道:“我这也是机缘巧合,只可参考,并非所有种田的人都能赚钱的。”
他们中也有从农村出来的学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听徐宁这么一说,大家都动了心思,想去徐宁家看看。
徐宁被同学拉着灌了不少酒,有点微醺,打了个车回到葛嬴家。刚进了院子,寻序赶紧迎了上来,他早已回来了,在前院等徐宁,他现在才觉出没考驾照的不便来,要是他考了驾照,可以直接开车去接徐宁,而不用他自己打车回来。
葛嬴看见徐宁回来了,说:“这不是回来了嘛?好了,你们去休息吧,我也该去休息了。”原来她一直陪着寻序在等徐宁呢。
徐宁虽然有点醉,但是思维还是清晰的:“谢谢三姐。”
葛嬴摆摆手,回自己屋去了。寻序扶着他往里走,他们住在第四进院里,进去还要走不短的路,又要跨门槛上台阶,寻序干脆将人背起来:“今天怎么样?”
徐宁趴在寻序背上:“挺好,那些同学都还不错。”
寻序高兴地说:“我也有好事要告诉你。”
“是什么?”徐宁闭着眼睛问。
寻序说:“我找到适合你的功法了,一会儿进屋给你说。”
葛嬴两口子住在二进院里,饶犇、单鼎和檀煜几个都住在第三进院里,寻序跨进三进院,听见檀煜笑道:“哟,猪八戒背俏媳妇回来啦。”
寻序说:“滚蛋!你自己才是猪吧,是不是羡慕我有媳妇背,你没媳妇背啊?”
檀煜打着哈哈缩回屋去了。徐宁发现,檀煜这家伙虽然懒懒散散,但是嘴巴却是最犀利的一个。寻序说这家伙存在感低,所以老想用这种法子来表明自己的存在感。
徐宁很惊讶:“他不是最会赚钱的吗?存在感怎么会低?”
寻序说:“他懒啊,平时修炼的时候都去偷懒睡觉去了。所有人中,化形最晚的就是他,师尊等得不耐烦,就让我们先把名字抽了,二哥本来是抽到檀煜的名字,看他不在,就把两个人的名字给换了。其实饶犇这个的名字本来也是给二哥准备的,不过檀煜这个名字确实有点不怎么好听。”
徐宁听到这里笑了起来:“我觉得还好啊,光看字面上的意思,还是很有水平的,而且跟痰盂读音也是有差别啊。”
寻序嘿嘿笑:“他自己在乎啊。而且我们兄弟都管他叫小痰盂,是以这家伙才这么尖刻,被人欺负多了,反弹了。”
回到屋里,寻序将徐宁放下来,献宝似的拿出一本破旧的线状书:“给你的。”
徐宁拿过来一看,上面用小篆体写着《太一水法》,他抬起头来看着寻序:“给我练的?”
寻序点点头:“我想着你本来在家种地,学木法是最好的,但是找不到合适的功法,水法和土法都还不错,所以就练这个吧。”
徐宁小心翼翼地翻开那个本子,生怕一不小心,将这本小书给翻破了,寻序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似的:“没关系,你翻吧。这个都用灵力强化过的,一般是翻不烂的。”
徐宁翻开来,里头依旧是小篆,他面露难色:“这些我大部分都不认得啊。”
寻序坐到他身边:“哪里不认识,我教你:‘太一生水,水反辅太一,……’”他终于找到一些成就感了,总算也有他会徐宁不会的东西了。
徐宁听见他念的句子,茫然道:“怎么练?”
寻序说:“你双腿盘坐,平心静气,平缓呼吸,抱神守一,摒弃杂念,想象水的样子,水原本是空气中无数细小的颗粒,你意念使它们全都汇聚起来,然后凝成一颗水珠。”
徐宁试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来:“不行,我做不到。”
寻序说:“也许是我在这里干扰你了,以后你自己慢慢摸索吧,一时半会儿也成不了。现在睡觉。”
徐宁起身来去洗澡,一边往后走一边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寻序说:“就这两天吧。我的事也办得差不多了。”
“好。”这一次来北京,也算是功德圆满,该解决的事都解决了,以后就可以安心了。
第二天,徐宁和寻序又在北京逛了一天,买了些北京特产,给家里的亲戚朋友带了些礼物,来北京说起来方便,但是谁没事特意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玩呢。
走的时候,葛嬴和饶犇几个全都去送他们了。葛嬴说:“本来想留着你们在北京的,不过暂时也没什么事,老八喜欢在那边待着,就待着吧。以后有事随时召唤你们。你们回去加紧练功,没准到时候师尊突然联系上我们了,那就需要马上回去的。”
寻序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徐宁总觉得这种事是很遥远的事,所以也没当回事,马上要回家了,他有点归心似箭:“三姐你们有空,可以来我们家玩玩,就当度假了。”
“好,会来的。”
跟几个人挥手作别,两人上了车,踏上归途。寻序看着外面的兄弟姐姐,有些不舍地说:“北京挺好的,就是吃的东西太一般了,空气也不好,不如我们家。”
徐宁笑着说:“我也觉得。”
到省城的时候,徐宁和寻序下了车,他们要去农机市场买土豆收割机。到了农机市场转了一圈,土豆收割机是有,但都是小型的。徐宁想买个大的,这样就不用来回奔波了,几趟就可以收割完,节省时间,损失的也会少一些。店主说,如果想要买大型的,像北方平原地带用的那种,那就只能联系厂家订购了。
徐宁和寻序商量了一下,寻序说:“要不去订购一个大的吧,小的太费时间,不实用,咱家的后山太宽了。”
“行,听你的。”徐宁找店主要了厂家的电话号码,准备回去再跟厂方订购。
当天他们没法赶回去,在省城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坐高铁回去了。八点多到县城,周树森正好在县城送货,便顺便去车站接了他们回去。见了面寒暄过后,徐宁问:“家里一切都还好吧。”
周树森笑道:“一切都还顺利,油菜都种下了。”油菜是徐宁临走前交代种的。
“那就好。”徐宁松了口气。
回到镇上,徐宁提议去长味轩吃早饭,顺便去生鲜店看看。店里因为少了鳝鱼和泥鳅,每天的收入比以前要少一些,不过也还是不错的。
回到家是上午,天气非常晴朗,跟北京灰蒙蒙的天比起来,只觉得回到了天堂,人的心情都不由得轻快了起来。徐宁开着车,放着音乐,脑袋一点一点地随着音乐的节拍动着。到了村口,发现路边已经立上了一个大界碑,写着“社会主义新农村示范区”的字样,田地里一派忙碌的景象,不少犁田机在田里翻地,也有不少人挥舞着锄头在挖地。
徐宁看着窗外的景象,略显诧异地问:“大家都在翻地种草莓了?”
“是啊,镇里来了技术员,已经发动大家翻地了。咱们农场也要弄么?”周树森问。
徐宁迟疑了一下:“我不打算种多了,在原来的基础上还要缩减一点。”自己家的东西有空间水,同样的东西肯定要比别人家的好,到时候别人来这儿采摘草莓,都跑到他家来,那就麻烦了,树大招风,要给别人留点余地。
徐宁看着好多的地都给翻过来了,有些意外:“难道是所有的地都要种草莓吗?”他们这儿平均每人有一亩多耕地,一家三口的话,就有将近四亩地,比如徐宁家就有四亩地,那是他父母和他的地,94年分田之后,三十年不变,就算是人已经不在了,徐宁的户口也早就农转非了,田还是没退。如果家家都种起来,那数量是非常庞大的。
周树森摇头:“我也不知道。”
徐宁皱着眉头,这到底是谁的主意,村民自己的,还是镇里的意思?做试点没有错,但是不能用这种冒险的方式啊,大家都没有技术没经验,都种上了,万一要是收成不好,那就连饭都吃不上了,况且在家种地的都是老人,能照顾得过来吗?
徐宁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去趟大伯家。”他要去问问是怎么回事才成。
寻序说:“我也去吧。”
“不用,你先回去休息,我了解一下情况就回来了。”徐宁停下车,从行李里翻出一些北京特产,提着往村子里去。
徐敬山看到侄儿,非常高兴:“宁娃子回来了?北京的事办得怎么样?”
徐宁点点头:“都办好了。伯伯,我刚才回来,看见路边好多地都翻过来了,便过来问问,是不是所有的地都要种草莓?”
徐敬山说:“也不是所有的。镇里下来政策,每亩草莓地补贴六百块钱,有人想拿到这笔补贴,就把家里的地都翻过来了。然后周围的人就跟风,也准备把家里的地都种草莓。种水稻才补贴一百多块钱,大家觉得种草莓划得来一些。”
徐宁哭笑不得:“才六百块的补贴,这顶哪儿啊?这个时候种草莓,还要建大棚,一个钢架大棚就要好几千块,还要买苗、买肥料、买农药等,一亩地差不多要万把块,一下子投入几万块,这难道不冒险吗?而且大家都没种过草莓,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赚钱。”让一个年收入一两万的农民家庭一下子拿出三四万块来做本钱,这也太冒险了吧。
徐敬山说:“他们说要弄你家那样的大棚,用竹子就可以,成本比较低。”
徐宁说:“就算是弄我家那样的大棚,那也是需要好几百块,而且年年都得换。我自己都打算弄几个钢架大棚呢。”
徐敬山叹了口气:“大家听说政府有补贴,组织大家集体搞生产,都高兴坏了,兴致勃勃的。”
徐宁只觉得自己肩上的负担沉重,到时候大家不会三天两头让自己去做技术指导吧,关键是自己也没有多少技术,要是种不好,大家都会觉得自己没有尽心竭力吧。这要如何是好,现在才觉得,自己原来的想法太天真了。
“伯伯你种多少?”
徐敬山说:“你大哥说都种上,我不太赞成,种三亩地就够了,剩下的种水稻,起码先保证有饭吃吧。”
徐宁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起码要留点地来种水稻,等以后技术成熟了,再扩大规模不迟。大家赚点钱不容易,不要激进,稳妥一点比较好。”
“对,我也是这么觉得。你家种吗?”徐敬山问侄儿。
徐宁说:“我家的水田依旧种水稻养鱼。草莓我不种那么多了,弄两亩就好了,能够供应上陈复那边的就可以了。”
“也好。到时候大家可能都会向你请教种植技术。”
“我尽能力,镇里不是有技术员下来的吗?他比我应该更懂。”徐宁深吸了口气,算了,都已经赶鸭子上架了,有什么办法,硬着头皮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