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特助走出去，扫视了一眼总裁办，下达了这位盛总最后一项命令。
  “叮咚——”，电梯门打开，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精致亮眼，有股说不出来的气质。她身后跟着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像是护法似的跟随她。
  向特助在公司待的时间长，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男人是谁。已故唐总的得意下属，早被赶出盛氏的两位秘书。
  “你们去帮忙交接一下。”盛意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朝这边看来。
  “是，盛总。”两位秘书面色恭谨的离开。
  向特助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大小姐。”
  “他还好吗？”盛意问。
  他是谁，自然不用多说。
  “大小姐雷厉风行，盛总爱女心切，自然很配合。”他的回答也是滴水不漏，找不出错处。
  “爱女心切……”盛意咂摸了一下这几个字，笑着问，“这是他给你说的？”
  “大小姐能这么快掌握盛氏，难道不是靠着盛总的配合吗？”向特助同样微笑回应。
  盛意轻笑一声，清脆如铃铛，她上前两步，拍了拍向特助的肩膀，说：“我以为你是难得的清醒人，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向特助浑身一紧，有种职业生涯到此结束的感觉。
  盛意没有再多说，她收回手插在衣兜里，昂首阔步的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光线从里面露了出来，他看到了一个年轻的背影，张扬有力，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上属于她的位置。
  一个时代结束了，他转身看着关闭的门，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
  一辆奥迪从车库外面驶进来，车灯明亮，车主流畅的将车子停入车位，走下来。
  “咚咚咚——”，有人敲车窗。
  盛意本是趴在方向盘上小憩的，此时听到动静醒了过来，降下车窗往外面看去……
  徐起双手背在后面，微微倾身，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需要帮忙吗？”
  盛意的心里，像是一阵和煦的风刮过，那些陈年的灰尘一下子就四散飘开，露出洁净的底色。
  她关上车窗打开车门走下来，徐起稍稍退后了一步，笑着看她。
  盛意说：“车子我已经停好了，不用你帮忙了……”
  徐起扫了一眼，确实，停得不错。
  “但是，我现在很饿，你可以陪我去吃饭吗？”盛意扬起嘴角，诚意邀请。
  徐起看了一下手表，说：“现在已经八点了，你还没吃晚饭？”
  “好可怜，没有哎。”
  “想吃什么？”
  “烤肉！”
  二十分钟后，两人坐进了一家烤肉店，灯火辉煌，热闹非凡，他们除了衣着光鲜相貌不凡以外，好像跟这些人没有什么区别。
  盛意拿着菜单一个劲儿的画勾，徐起在一边提醒道：“晚上吃多了容易积食。”
  盛意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可我只吃了一顿早饭。”
  徐起顿了一下，没有忽视她眼底的促狭和灵动，他叹了一口气，默认了她疯狂点菜的行为。
  “对了，上次忘记问你了，你的合作案进行得如何了？”盛意用湿纸巾擦了擦手，随意的问道。
  “协议签订完毕，正在寻找新的办公楼。”
  盛意擦手的动作放缓：“办公楼？”
  “嗯，公司在今年有扩大的计划，以前的三层楼不满足需求了。”
  “哦……”
  徐起给她倒茶，修长的手指扶着茶壶，一白一暗，和谐得像是精心构图的照片。
  “徐起。”盛意喊道。
  “嗯？”
  “你对新的办公楼有什么要求？”
  徐起：“金融中心，建面一千平米，租金月十万左右。”
  盛意咽了咽唾沫，说：“听起来很简单……我租给你，行吗？”
  徐起抬头：“你租给我？”
  “盛氏集团的大楼，你觉得怎么样？”盛意眨眼。
  盛氏集团位于金融中心的腹地，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早年间还是城市的地标性建筑，外观雄伟，辨识度很高，这座城市的大部分都知道这个地方。对于徐起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好啊。”徐起一口应下，盛意喜笑颜开，她问：“你都不问租金多少，不怕我喊高价啊？”
  “不会，老同学。”徐起微微一笑，眼底星光闪闪。
  盛意撑着脑袋叹气：“你这样任人宰割的模样实在是……算了，我给你一个内部价，五层楼，一千平米，月租金五万，如何？”
  “这么大方？”
  盛意笑着说：“一般来说，很少有人能入我的眼，但入了我眼的人我向来是宽厚以待。”
  “我什么时候入你眼了？”徐起挑眉。
  “第一眼。”盛意的脸上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羞赧，她闪烁着大眼睛盯着徐起，双颊微微泛红，像是涉世未深的少女，不管前方有多少阴险狡诈，她认准了一个人，便会对他好一辈子。
  徐起：“盛意，你这样很吃亏。”
  “我不怕吃亏。”她摇头。
  徐起：“那我如何报答你呢？”
  盛意眨巴了一下眼睛，像是丛林里飞来的精灵，高贵而纯洁。
  她说：“你只要答应我，无论何时何地面临何种情况，你都要无条件的站我这边。”有些稚气的话，连现在的小学生都不这么措辞了，但她说来却十分光明正大。
  五万租金，换一个不平等条约，她没亏，是他亏了。
  “好。”他嘴角一弯，毫不迟疑的答应了下来。
  盛意的少女心……噗通噗通……
  徐起，真的是喜欢她的。
  烤肉冒着滋滋的香味儿，裹着蔬菜一口咬下去，又嫩又香，回味无穷。徐起拿着夹子给盛意烤肉，明明是烟火气缭绕的烤肉店，他偏偏有股隽永独特的气质，像是翩翩独行的侠客，又像是浊世中清谈的公子。
  盛意嚼着五花肉，心里想：徐起，徐起，你一定要等等我呀。
  ***
  “盛氏大楼？”沉毅皱眉，“你什么时候谈妥的？”
  徐起坐在办公桌后面：“昨晚夜宵。”
  “跟谁？”
  “盛总。”徐起轻轻吐出这个名词。
  沉毅说：“盛氏现在正乱着，你确定盛洪还能做主？我可是听说她女儿缴了他的权力，他现在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股东了。”
  “是啊，我就是跟他女儿谈的，小盛总。”
  沉毅：“……”
  砰！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地推开，一个穿银灰色西装的人走了进来。
  “徐起，我x你大爷的，你他妈又撬我墙角！”邹润安怒气冲冲的走来。
  又是大爷又是妈……足以证明被气得不轻了。
  沉毅站了起来：“你怎么回事，有什么话好好说，咋咋呼呼的干什么！”
  邹润安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一双眸子亮得吓人，他咬牙：“你说，你是不是和盛意好上了！”
  “没有。”徐起仰头，坐着椅子微微退了一步。
  “那她为什么要帮你！”
  “礼尚往来。”
  邹润安捶桌：“你早就认识她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有这个义务。”
  “徐起！”邹润安双目通红。
  “嗯？”徐起双手交握在胸前，微微用力。
  “你真没和她在一起？”邹润安问道。
  “没有。”
  “以兄弟的名义起誓？”
  “可以。”
  邹润安咽了咽唾沫，直起了身子，说：“那算我错怪你了。”不是他瞎担心，而是这哥们儿从来都有种吸引女人飞蛾扑火的魅力，实在是让其他男人不放心。
  “我喜欢盛意，正在追求当中。”徐起冷不丁的扔下一枚□□，炸飞了眼前的两人……
  “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邹润安咬牙切齿的坐下。
  沉毅：“你们在说谁？”
  “我初恋。”
  沉毅：“哦，酒吧那个啊。”
  邹润安说：“都是兄弟，别玩儿阴的，咱们公平竞争怎么样？”
  “好啊。”徐起一口应下。
  沉毅就不懂了，问：“老邹，你刚才不是还一副夺妻的阵势吗？怎么现在反而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