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羽说：“哟，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挺保守。”
  陈文差点没笑出声，夸他保守，这算是眼瞎吗？
  他心想，我特么保守个屁，要不是陈菲儿说你快结婚了，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攻略了，敢小瞧我，嘁。
  孙小羽说：“咱们也算是一起抓过坏人的战友了，一块吃个饭呗。”
  陈文说：“行。”
  在孙小羽的介绍下，陈文也登上了沪航工作人员的通勤中巴车。
  只不过不是免费的，陈文不是工作人员，交了5块钱的车票钱给司机。
  19座的中巴车，人不满，陈文和孙小羽坐在第四排的双人座，行李放在过道。
  不一会，又上车几个刚刚下了中班的沪航地勤职工，17个座位有人，司机关上门，发动车子，离开了沪市虹桥国际机场。
  虹桥国际机场位于沪市的西边，这趟班车沿途一共5站，最后一站外滩。苏宅就在外滩附近，但是陈文不想在终点站下车。
  苏浅浅一周五天住校，周六周日住财大对面小区一居室，苏康康平时住校，周日跑来姐姐跟前蹭饭+领生活费。今天周六，苏康康是回苏宅还是猫在职高宿舍，天晓得了。
  陈文身上只有一把钥匙，就是杨浦小区许美云一居室。所以陈文想在最后两站下车，前往杨浦小区找许美云住两天，下礼拜再假装刚回国，去苏浅浅身边。
  机场和沪航的员工，为了上班方便，很多人的住宅都会选择在沪市西部，家不住这一带的，也会想办法租房。
  中巴班车停靠完第三站静安寺，19个座位只剩7个还有人。
  孙小羽说：“陈菲儿就住静安寺附近。”
  陈文问：“上次派出所一别，我和你，和她，都没再有联系。她还好吗？”
  孙小羽轻轻哼了一下：“她现在可舒服了。”
  陈文知道孙小羽是妒忌陈菲儿去了国际航线，但他必须假装不知道，于是用假话套孙小羽：“哦，你俩是同组同事，今天你被调度给喊来加班，陈菲儿在家休息，哈哈，看来你们调度是真的欺负你，他不喊陈菲儿来干活，难怪你不高兴啊！”
  孙小羽噘嘴又哼了一下：“什么啊，才不是这样！她现在和我不是同组了！”
  陈文故意问：“嗯？什么意思？是你不飞帝都了，还是她不飞帝都了？”
  孙小羽鼻子又出了一气：“是她。不说了，车上有其他同事。哎陈文，一块吃个晚饭吧？”
  陈文说：“行啊，我正饿了，她们国航空姐只给送水，不送小蛋糕。真抠。”
  孙小羽说：“下一站我们下车。”
  中巴车抵达第四站，人民广场，孙小羽帮忙拎着18寸登机箱，陈文拎着28寸大箱子，两人下了车。
  陈文馋空姐，但他不馋孙小羽，因为他曾听陈菲儿说过，她的小羽姐快要结婚了。
  有老公的女人和有男朋友的女孩，陈文是不会去招惹的。一方面是他有道德观念，另一方面是他知道一个道理，你动别人的女人，万一把男的给惹毛了，对方直接拎着一把刀来说话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不过陈文今天挺愿意跟孙小羽吃顿饭，这空姐刚才表达了对陈菲儿的不满，吸引了陈文的兴趣。
  陈文和陈菲儿的关系是很密切的，在陈大胆和女孩们的交往当中这是非常罕见的纯友谊。
  陈文很喜欢陈菲儿，在巴黎的那次见面时，陈文帮陈菲儿开拓了带货渠道，直接助攻小虎牙提升了收入待遇。苏浅浅电话里告诉过陈文，陈菲儿已经赚了第一笔外快，专门请苏浅浅吃了饭。
  陈菲儿从国内航线调去国际航线，这事在沪航内部肯定是拉仇恨的。论资历，她仍然是见习空乘；论能力，她也不是很出众，却拿到这种工资补助翻倍的岗位。
  对吧，孙小羽刚才已经有了嫉妒的态度。
  从人民广场站下车，孙小羽左手拎着她自己的手提箱，右手拖着陈文的18寸登机箱，带路向南走了一个街口。
  孙小羽问：“你想吃什么口味？”
  陈文已经吃了几个月的法餐和牛排，于是说道：“本帮菜。”
  来到一家本帮菜餐馆，点菜，上菜。
  孙小羽问：“你喝什么？”
  陈文说：“啤酒。”
  孙小羽要了两瓶，一人一瓶。
  陈文心想，这女孩可以啊，一瓶啤酒不皱眉呀。
  陈文端详孙小羽模样，1米68的个头，身材修长匀称，鹅蛋脸，眼睛不很大，但眼角微微上翘，显得俏皮中带着三分魅惑。
  他不得不感叹，沪航的空姐就是比国航耐看！
  孙小羽的年龄，肯定比陈菲儿大一截。陈文记得陈菲儿比苏浅浅大一岁，生日比苏浅浅迟一天，那么今年已经20周岁，21虚岁了。
  这个孙小羽嘛，应该比陈菲儿大三、四岁，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
  二十四五，差不多该结婚了。
  陈文暗暗地在心里说了句可惜。如果不是考虑到孙小羽即将完婚，陈文还真是想砸钱跟她踢一场友谊赛。
  第一道菜上来，啤酒也打开。
  孙小羽没把酒倒杯子里，直接拿着瓶子跟陈文碰。
  陈文乐了，这个准新娘酒量可以嘛！
  喝着酒，吃着可口的本帮菜，气氛融洽起来。
  孙小羽问：“陈菲儿调走的事你知道吗？”
  陈文说：“我怎么会知道呢？你们沪航我只认识你俩，我跟她，跟你，后来都没联系。”
  孙小羽表情忿忿：“她调走了，去了国际航线。”
  陈文假装不懂：“国际航线？什么意思？”
  孙小羽解释：“就是她不飞国内了，现在飞帝都到巴黎航线。”
  陈文假模假式哦了一声：“飞帝都一个小时，飞巴黎很远的，应该要七八个小时吧？累死陈菲儿啊！”
  孙小羽哼了一下：“13个半小时。累是累点，可工资补助翻倍啊！气死我了！”
  陈文问：“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孙小羽习惯性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说道：“她是见习，还没转正，按照惯例她是不可以飞国际航线的。”
  陈文说：“你们的规定和惯例，我可不懂。咱俩也算是并肩作战抓过色狼的好战友，反正我跟陈菲儿也属于不认识，你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就敞开了聊吧。”
  孙小羽说：“我从三年前就打了报告，被列入国际航线空乘后备名单了，结果每年都没转成。本来想着今年我条件算是拔尖了，其她人没什么有力竞争者，没想到居然被陈菲儿这样一个见习给抢了，气死我了。”
  陈文说：“抢了就抢了呗，她飞她的，你飞你的，互不相干啊。”
  孙小羽说：“你不知道，我们空乘看似很风光，其实压力特别大。”
  陈文问：“你指的哪方面？”
  孙小羽说：“我今年已经24周岁了，算25岁。如果5年内我不能转国际航线，沪航就可能不再跟我续约了。”
  陈文惊讶道：“不会吧？这么严重？”
  孙小羽叹气解释了一番。
  1992年的华夏几个航空公司，国内航线的空乘的工作年龄上限是30周岁，到了年龄的人，你要么是转地勤，要么离职，总之航空公司不会再跟你续签空乘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