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辰抬手握住他的手, 她闭了闭眼，抱住他闷声问:“纪予安呢？”
  “走了。”
  “你跟她说什么了？”
  “跟她说我爸挺喜欢你的。”
  傅星辰:“……”
  她怎么就没看出来, 江邵哪里喜欢她来了？
  傅星辰没说话，她听到江夜问了句:“刚才在谈什么？”
  “他说他前几年去美国找过我。”
  傅星辰顿了一下，“可是我根本不知道。”
  江夜:“我知道。”
  “……什么？”
  傅星辰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抬头去看他,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去警察局办事，正好碰上了，我看他在后面跟着你。”
  傅星辰有些懵:“……然后呢？”
  “然后, ”江夜笑了一下，“我把他叫走了。”
  傅星辰:“……”
  怪不得她什么都不知道。
  傅星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什么，把手机打开，找了几张照片给他看。
  “照片上的男人你认不认识？”
  江夜只看了一眼, 就点了点头, “一起吃过几次饭。”
  傅星辰站直了身体，低头滑了滑那几张照片, 皱眉问:“景非说他有家室了,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啊？”
  她指的，是那男人和程渺的地下情。
  江夜:“没注意过。”
  傅星辰:“……曝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了？”
  “你们应该生意上有来往吧……如果他知道是我抖出来的，会不会不太好啊？”
  “没关系, ”江夜抬手把她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开，“按照你的意思来就行。”
  江夜虽然这么说，但是傅星辰夜没真按自己的意思来。
  她把手机往江夜手里一塞, “你应该认识他妻子吧，把照片发过去，让她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江夜挑眉:“我为什么要认识他妻子？”
  “……”
  傅星辰又把手机拿回来，“那我让景非打。”
  江夜倒是没什么意见。
  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谁都懂。
  要真是爆料在大庭观众之下，确实不太合适。
  傅星辰很快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谢景非，等了半晌，那头发来回复。
  “小姐姐，我已经给他老婆发出去了。”
  “别叫小姐姐了。”
  谢景非回了个问号过来。
  “我们刚从民政局回来。”
  那边没了声音，好一会儿，头顶传来谢景非格外委屈的声音:“你怎么就这么把自己嫁出去了？小……”
  话还没说完，他注意到楼下同时看过来的两个人，谢景非的声音卡在了嗓子里，及时给收了回来:“三叔……你也在啊？”
  谢景非的房间正对着楼下的院子，所以刚才一着急推开窗子就喊了出来，他悔不当初地又加了一句:“恭喜啊……三叔。”
  妈蛋。
  他以为他们早上说的话是闹着玩的，谁知道真的说去就去了！
  谢景非心情复杂，觉得自己像是失恋了，可是再仔细一想，他当初失恋的时候好像也没这么郁闷。
  他郁闷地看了一眼傅星辰，然后又郁闷地关上了窗户。
  ·
  那个男人的老婆处理事情的效率，高的有些超乎想象。
  下午的那场戏，程渺迟迟没有过来。
  傅星辰坐在边上看剧本，延迟了半个小时以后，林荫带来了小道消息:“辰辰姐，听说要换女主！”
  傅星辰抬头看她，林荫接着说:“据说程渺违约了……不过我怎么感觉像是被雪藏啊，好好的戏说不拍就不拍，她又不是傻子……”
  林荫这次智商尤其在线，分析地头头是道。
  傅星辰点了点头，下意识就看向不远处的池铭。
  旁边有人正在跟他说什么，傅星辰听不见他们谈的是什么，但是也大概能猜到。
  估计和林荫传达给她的是一个意思。
  池铭脸上意外地没有多大表情，只是神色淡淡地听着那人说，片刻后那人停下，他点了点头。
  傅星辰把视线收回来，再打开剧本的时候，却一个字都没能看进去。
  林荫的声音明显比之前小了不少，傅星辰反应过来的时候，池铭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林荫自觉消失，两人周围很快就恢复安静。
  傅星辰站起身，把剧本放在一边，然后才抬头冲他笑了一下。
  池铭脸上没有太伤感复杂的情绪——至少傅星辰没能看出来。
  “程渺的角色被替了，你应该知道了吧？”
  傅星辰点头，“刚才林荫跟我说过了。”
  “为什么被替，你应该也知道吧？”
  傅星辰抬眼看他，隔了几秒，才点头。
  “从她破坏别人家庭那天起，她应该就做好了被雪藏的准备了吧？”
  她唇边带着笑，但是眼底有些凉。
  她本来以为池铭过来是替程渺打抱不平的，可是等了半天，他也只是点了点头，“确实。”
  傅星辰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跟最开始我认识的那个程渺已经不一样了。”
  傅星辰有点想笑，但是又实在不好坏了池铭的情绪，她嘴角轻抿了一下，把那句“她一直都是这样”给压了下来，只淡淡冲他笑了笑，“池导，这部戏大概什么时候能拍完。”
  “你的戏份剩的不多了，到时候换女主角切镜头就可以，也不用再重新拍一次，”池铭简单解释了几句之后，终于给了她一个大概的准信，“不到一个月吧。”
  傅星辰松了一口气。
  因为突然要换女主角，下午的那场戏基本全拍的她和男主角。
  一个下午下来，傅星辰头有点疼，说了半天台词，嗓子也干得有些冒烟。
  出了片场坐上出租车，傅星辰灌了小半瓶的矿泉水，这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不少。
  旁边的林荫还在持续怀疑中:“辰辰姐，你现在真的是已婚妇女了吗？”
  傅星辰纠正:“已婚少女。”
  “行行行，少女你知道吗，以前你老公弹钢琴的视频刚爆出来的时候，有人说他性冷淡吗？”林荫笑的特别贼，“所以到底是不是性冷淡啊？”
  傅星辰:“……我不知道。”
  林荫还在质疑，傅星辰先一步收到了一天短信。
  没有备注，末尾也没有署名。
  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行字——晚七点，汉江一楼咖啡厅。
  傅星辰眯了眯眼睛，然后发过去:“哪位？”
  没过几秒，那边回复。
  “程渺。”
  傅星辰呼吸都停了一瞬，半晌也没再回复她。
  出租车还在继续往前开，很快就从汉江门口经过。
  林荫见她表情不对，连忙把话题给转开，“辰辰姐，你怎么了？”
  傅星辰把手机按亮，然后又按着右侧的键锁上屏，反复几次以后，程渺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有话跟你说，关于霍靳初。”
  傅星辰深呼了口气，有些纠结，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冲前面的出租车司机道:“师傅麻烦调一下头，去汉江。”
  “辰辰姐……”
  “荫荫，你等会儿以及打车回去，我还有点儿事要处理。”
  林荫立刻自觉地闭了嘴。
  不出五分钟，出租车在汉江门口停下。
  傅星辰拿着东西进去。
  程渺过来的早，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安安静静地等她。